《冰棱轶事》妙午

9、心中的光

　　石立看着全族的宗亲为难的说：“那就定她吧。”石立才不会想什么一家一族，他就想让自己喜欢的儿子作继承人，但是天宗非要横插一杠子，自己肯定不能同意过继啊，可就自己的身体再生一个肯定不行，先把位置占住，以后在慢慢找时间想办法。
　　“好……”
　　“我要求冠雷，只有小石头过了冠雷，全族人才能服她。”母亲抢着天宗的话说出了无比狠毒的一个提议。
　　“你是她亲母啊，她这么小你就让她冠雷吗？冠雷可都是在成人礼时才作的。”冠雷，顾名思义引雷入体，证明你确是天选之人，可以堪当大任，但是近百年的少门主认证上都没有在用过，毕竟现在的孩子都比较宝贝，基本上都是成人礼上进行的，有些甚至找人代替。
　　“怎么，你西维比我这个亲母还要体恤我的孩子吗？”
　　西维还想说什么，却被天宗阻止，西维不在说话，静立在天宗身后，天宗道：“一会我们出去，你把手放在外面的桓表上，好吗？”
　　我看看了哥哥，然后点点头。然后天宗对着屋内所有的族老说道：“咱们也别弄得那么麻烦了什么迎神，献礼都不必了，直接最后一步吧，诸位请随我来。”说完牵着我的手来到外面的桓表旁。
　　“你把手放上去。”说完指了一下祭坛上的桓表，我听话的依言将手放在上面回头看天宗双手结印再次开口：“敬告上苍，今定此子为石门少主，愿上苍垂怜得验此身赐石门明主。”
　　突然天空划过一道惊雷直击桓表，传入我身，我浑身一抖，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我回头看了看天宗，站在原地不动，天宗领着我走到所有人面前：“从今天起她就是石门的少门主了。”然后对我说：“望你好好练功，盼你早日成材，不负上天恩泽。”
　　族老们还在呆愣的看着我，天宗身边的西维最先开口：“恭贺门主，得此佳儿，后继有人。”石门的族老随后都像父亲恭贺。
　　“表哥，我就先回去了。”说完就抬手去唤哥哥，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和哥哥走，当初柳夫人在母亲都能那样对我，现在我占了弟弟的位置哪里会有我的活路，别说早日成材，恐怕很快就被蹂躏成为废人了。想到这我跑过去对母亲甜甜一笑：“母亲，我作少门主了，将来一定为你挣面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母亲就把我推到在地口中嘟囔：“滚开。”然后习惯性的给我一脚，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踢在我身上了。
　　西维推开母亲道：“你是疯了吗？”
　　“怎么天宗管人家立嗣，休老婆，现在连打孩子也要管是吗？”
　　我抬头去看母亲和西维，却感到有人看我，不禁迎上天宗的目光，我立刻低下头，感到天宗眼神中的玩味。
　　母亲想去拉天宗的胳膊却被躲开了：“天宗，肯定是什么地方错了，她是个痴儿，唯唯诺诺的如何能作少门主。”
　　“痴儿，我倒是没看出来。”语气中全是玩味。我害怕的低着头不敢做任何动作，安静的坐在地上。
　　天宗再次开口道：“你觉得那错了？是她灵力超凡错了，还是被上苍认可错了，又或者她活着就是一个错。”母亲被天宗问的哑口无言，一直再说自己的小儿子如何好，如何好。
　　“不如这样吧，让你那小儿子去试试冠雷，成了他就是石门少主，当然，前提是他能活下来。”天宗浅笑的看着母亲。母亲忙避开了天宗的目光道：“天宗，让六岁的孩子冠雷，心肠未免太狠了些？”
　　“你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冠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还是一个母亲，现在倒是扮演起母亲的角色了。”母亲被天宗说得对满面不忿，没有达到我想的效果，我立刻起身抱住母亲的腿道：“都是孩儿的错，母亲不要生气，孩儿是少门主了，将来肯定会好好孝敬您的……”我的话都没有说完，母亲拉起我给了我一个耳光，打的我耳朵嗡嗡的响。
　　我跪在母亲面前磕头道：“母亲我错了，让弟弟当少门主吧，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他，求你别打我了。”说完我就趴在地上呜呜的哭起来。
　　哥哥过来抱住我，指着父亲母亲喊道：“姑姑他们平时就是这样对待妹妹的，您不能让妹妹留在他们身边，他们会打死她的。”
　　石立听了儿子的话，后脊背发冷，族内谁人不知天宗最恨的就是打孩子，童年时被老天宗极度严苛的培育着，传说六岁前后背没有一块好肉，这把真是直接踢在铁板上了。
　　父亲母亲不受控制的同时跪在天宗面前，而母亲却将头仰的高高的看着天宗，“你虽为她生母，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怎配管教少门主。”说完对我父亲道：“此女以下犯上，今判她断舌。”说完母亲就不受控制的将自己的舌头伸出来，天宗耳畔突然出现一柄飞剑。
　　“求天宗看在小石头的份上给她留份体面吧！若是族人将来知道她的生母被您严惩至此，她还有何面目统管一门啊，您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她条路吧。”
　　天宗扶起父亲：“表兄，总是让我为难，可这面子我也只能给你最后一次了，那就罚她在舌上留一个谨字吧，盼她以后谨言慎行。”
　　我的眼睛被西维捂住，耳朵却听见了母亲的惨叫，西维放开我的时候只看见母亲捂住口鼻处，可是手上却渗出了少量的血迹，双眼恶毒的看着我。
　　“表哥对亲子都如此狠毒，我又怎敢盼你善待子侄呢。今褫夺你石门门主之位，交由栗新暂代，直到少门主年满18可以理事时再行归还，石门少主将由我亲自抚养。”天宗侧眸看了跪在母亲脚边的弟弟：“这孩子跟你们在一起，终究是废了，还是送到义中吧。”
　　天宗冲我招收：“过来，以后你就叫石悦吧，愉悦的悦，愿你此生活的欢乐，畅快。”天宗目光灼灼的打量着我，我羞怯的低下头不敢说话。“表哥可有意见。”
　　父亲被控制着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恭顺的跪在天宗脚边：“表哥总是一副恭顺的样子，可是内心却对我颇多不满，可谁让我们是兄妹呢，我总是要为你周全一二的。”天宗的话让父亲却顿感后脊发凉，冷汗从鬓发滑落道脸颊，父亲想为自己在解释解释急急开口：“天宗……”
　　“表哥什么都别说，就好好的颐养天年吧。”说完又对着所有人说道：“从今天起，她叫石悦，我的弟子。”收起了刚刚的笑脸，声音极寒的宣布的我石悦的身份，我再也不是认人欺辱的女童了，摇身一变成了除魔族内或者整个除魔界都会被记住的人物。
　　“现在已经不是棍棒出孝子的年代了，要是让我在看见这种事，重罚不饶。”话音一落大家都听见“砰”的一声旁边的一颗碗口粗细的杨树炸裂倾倒在地。
　　场景再次切换，是她进入学校的那天，师傅和她站在校门口：“悦悦，师傅没有期待你能如何的成功。我只愿你生活在阳光之下，不被黑暗侵蚀，即使你见过这世间最黑暗的地方，我也愿你永遇光明。”
　　那时候的自己心中千般盘算，想要讨好师傅，可是师傅却看穿了我的一切，对我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我感觉师傅被阳光包围着，我卑微的无法直视她片刻。
　　“姑姑，这世间最黑暗的地方是哪里啊？”哥哥傻里傻气的问。
　　“是人心。”
　　石悦的耳边萦绕着“世间对你不公，你又为什么要还以公道。”
　　“你父母苛待你，你就报复你的弟弟，让他们痛苦。”
　　“你师傅表面对你好，可是内心却偏向你哥哥。”
　　“还有你哥哥，表面上对你好，可是他心里却害怕你比他优秀，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
　　“原来……你要说的就这。”石悦却突然睁开眼睛，徒手抓住心口处的黑雾，将那黑气生生从身体内扯出。同时开口“我心里是有光的。”
　　石悦14年的人生中有太多的黑暗，母亲的每一次谩骂和殴打都在她内心留下了伤痕，虽然随着时间的变化她的身份变化了，和我母亲的位置变化了，可是伤口依旧，只要有人提起就会流血，那是一块永远不会愈合的疤，现在她能直面那些过往了，她终于完完全全生活在阳光下了。
　　石悦睁开眼睛看见师傅和哥哥，十几岁的女孩笑笑摊开手：“师傅，我抓到他了。”
　　千依翠羽接过孩子手中的黑气，放入镇魂珠内对石悦道：“暗鬼之术不好破，做的很好。”
　　石悦撒娇的抱住千依翠羽：“悦悦也以为自己要完了，可是他说哥哥和师傅对我不好，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这世间没有人比你们对我再好了，所以我就挣脱了。”
　　千依翠羽摸摸女孩的头，将女孩抱住：“只要师傅在你就永远都不会完。”
　　“您是胸有成竹了，最后苦的是我们这些小的。”
　　千依翠羽回头看想柳净宿：“回去再说你的事。”
　　家.书房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吴东东专门来帮孩子们检查伤势的，行礼后开口：“石悦由于被暗鬼钻心神魂有些不稳，喝点安神药在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什么大事了，柳净宿断了两根肋骨有点内伤，两人的问题都不大。”
　　“我知道了，今晚辛苦了。”
　　“天宗不觉得对他们太过严苛吗？”
　　“是吗？我只是怕，怕再教初出一个彭川来。柳叔去的时候请求我对柳净宿务必严苛，切不可像对彭川那般。”想起彭川千依翠羽不禁皱眉，是自己没有教好彭川，让他文不成武不就，如今想来悔恨不已，对待这两个孩子所以更加严苛。“如今想来是我害了彭川，更加没有完成彭颖的嘱托。”
　　“您当时也是个小孩，对他又多有怜惜，怕他苦，怕他累，恨不能把所有好的都给他，这也无可厚非。至少现在他正直善良。”
　　千依翠羽心里真是感谢你的正直善良了，无奈的苦笑：“是啊，恨不能把所有好的都给他，现在想想小时候的想法真是可笑，我在方能保他一世平安富贵，可若我不在了呢？他没有一记傍上，为人又纨绔自傲，我真怕他让人打死。”想起彭川的诸多种种千依翠羽就头痛不已。
　　吴东东掩口轻笑：“现在发现也不晚，他大学不是马上毕业了吗，让他回来好好跟你学学，至少肯定饿不死，不过就他那张嘴，被打死倒是有可能。”
　　“脱缰的野马岂能回厩，说要考研。”
　　“您该庆幸啊！至少他学习能力很好。”
　　“别提他了，头疼。还是让那俩小的进来吧。”
　　柳净宿一看叫他们去书房这说明姑姑对今天他们的行动不满意，这一课多半是要被罚了。
　　“说说吧。”
　　柳净宿表情抽搐的抬起双手交叠于胸前，额头轻点交叠双手，礼毕抬头道；“今天我莽撞了，没有照顾好妹妹，自己还受伤了。”
　　“行礼了，说明今天你也觉得事情很严重。”
　　“我能力不行却还一意孤行，没有听从妹妹的劝告，害得妹妹差点出了意外。”柳净宿一直是学校里的第一名，在同族孩子中的翘楚，从小不光天资聪颖，还刻苦努力，更是柳门门主未来的希望，妥妥的天之骄子。
　　“能力不行？现在是自傲过后的妄自菲薄吗？你是柳门门主，年少成名，该有你自己的骄傲这无可厚非，可你不该轻视对手，就算是我，我也不敢看清我的任何一个对手，可你呢？你说你连累了妹妹，那你自己呢？你明知自己是柳门的希望，却还一意孤行，逞强斗狠，你今天若真有意外，我当如何？柳门当如何？”
　　“姑姑教训的是，您从小教导我与妹妹，一门之长主，思虑事务之时，不该以一家，一人之得失而计较，该想的是全族。”
　　“理都懂，行事时却贪功冒进，逞强斗狠，该如何罚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转头看向石悦：“你呢。”
　　“我……”石悦脑筋飞转，想自己刚刚想的那些说辞那个能不被师傅识破，并且说服她。
　　石悦一直颔首垂眸的不敢表态，却又时不时的挑眉偷看千依翠羽的表情“我们这次真的挺惨的，我们错了。”说完双眼含泪的看着千依翠羽。
　　“别转你那大眼珠子，说点实话。”
　　“我不该盲从，该坚持自己的想法，该规劝兄长。”
　　“我们这样的人生死都只是一瞬间，哪怕一个犹豫都等不得，更何况你明知道他是错的，你却依旧盲从，怎配一门之主？”
　　石悦立刻单膝跪地行礼道：“徒儿知错，愧对师傅多年的养育及教导之恩。”
　　“悦悦，起来，冠冕堂皇的话我不想听，你机灵，思维敏捷很好，狡黠也不是你的错，但你要记住，你是一门的少门主，而不是柳净宿的跟班，没必要对他言听计从，难道将来等你断一门事时还要问你哥的意思吗？以后不许问你哥的意见，若有违背受浅雷之刑。”说完剑指相交指向两个孩子眉心。
　　“姑姑……”
　　“你妹妹用不着你说项，就你这心眼子再给你十个都不是她的对手，还给人家出主意呢，你可别逗我笑了。”石悦从小就心思狡黠多变，善于迎合众人，在学校混的比她哥强。
　　“你们术法可以不精，咒术可以不懂，甚至你们可以一事无成，这我都不怕，但我请求你们重视自己的性命，我不想白发送黑发。”
　　二人同时行礼道：“弟子知错，定当谨记师傅教诲。”
　　“你们二人本次的考核，不允通过，回去好好休息至于惩罚，你们自己想吧。”
　　千依翠羽接到了林安的电话，他们约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咖啡厅。
　　“你想要什么？”
　　“我现在就要成为律所的合伙人？”
　　“现在吗？”千依翠羽对于这个叫林安的人当初是怎么考上法学院的很是怀疑。
　　“对。”
　　“你觉得你能服众吗？”
　　“那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完成你的承诺就行。”
　　“好。”千依翠羽怀疑他脑子有点问题，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就连留在律所都是问题的人，居然想直接成为合伙人，自己对这个行业不了解，也感觉挺可笑的，更何况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他这样完全是把自己立成靶子让别人打。
　　“你的条件呢？”
　　“做我的假男友，三年就行。”
　　“好，成交，那我什么时候能成为合伙人？”
　　“一个月之内吧，需要点时间来运作一下的。”
　　“是，那具体我需要做什么？”
　　“你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呆着，需要的时候会叫你，别给我找麻烦，时刻记住我们只是一场交易，明白自己的位置，这些就够了。”鉴于林安脑子不太好，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出来的好，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没人敢保证这个林安在得到各种好处后现在的初心能保持多久。
　　“你是担心我喜欢你吗？”林安的语气中尽是嘲弄之意。
　　“我不担心你喜欢我，我担心你被权利所迷。”
　　“我倒是也想劝你一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现在可是21世纪了。”千依翠羽听了林安的话浅笑却没有浪费口舌的意思了。一个注定要碰壁的人，还是让他碰碰痛了才好。
　　交易正式达成，可是千依翠羽也不知道这个主意是对是错，她想或许这样就能让自己放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