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仰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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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你就是那个用冰的人类？真是浪费啊，这样的能力竟然落到人类手上……”驭兽丧尸舔着嘴唇，贪婪地望着褚涯的方向，口水顺着开裂的下巴往下淌。“听说越强大的人类肉质越鲜美，果不其然，你的香味我可是大老远就闻到了！”
“让我一饱口福吧！”
驭兽丧尸右手举起，往下一挥，尸兽群重新聚拢，将褚涯围在中间。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褚涯表情不变，双手合成一个圆形，淡淡道：
“起。”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堵冰墙环绕着以褚涯为圆心的区域升起。冰墙散发的寒气如同死神的绳索，尸兽一旦撞上它，就会从接触部分开始，一寸寸变成如假包换的冰雕。
‘这一招可不能用在丧尸身上，毕竟连晶核都会被冻成冰块呢。’褚涯隔着不断赶来赴死的尸兽，准确望住驭兽丧尸愤怒充血得快要掉出来的眼。‘救世主现在怎么样了呢，情况应该还算顺利吧？’
‘宿主，我感应到救世主现在情况有些糟糕，不，应该说是——很糟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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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流淌在沙地上，一部分渗入地底，一部分被不知是人是鬼的恶徒用脚漫不经心地碾过。
“还有几十个人啊……真是麻烦，你们能不能乖乖地自己去死呢？省得我一个一个杀，我的手法可比自裁要残忍得多哦~”操纵金属的异种调笑道。作为丧尸，它的金色长发有些过于顺滑了，身上穿的夹克也有些过于崭新。“本人、啊不本尸大名全靳，生于新历182年，死于新历202年，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大家，请多指教啊~”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骆逐云紧盯着这只诡异的丧尸，从队伍末尾缓慢向前移动。不能让它注意到我，他想，要小心地绕到前面去——
“我想起了一个成语，”突然，全靳开心地拍拍手，“身先士卒！哈哈，我用得对不对，这位鬼鬼祟祟的先生？”它的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向已经位于它身后的骆逐云，灿烂而可怖地一笑。“你是用来给我——嗯——杀鸡儆猴的吗？真是欢迎！”
糟了！骆逐云瞬间调动起全身的肌肉，尽全力往后一跃。一时间，尘土飞扬，他原先站立的地面上，一块两人才能合抱住的不规则金属混合物斜贯在那里。力度之大，几乎可以将骆逐云整个压成肉泥。
“哎呀呀，让你给躲过了呢——”全靳笑着摇了摇头。下一秒，它的表情变得狰狞异常，缕缕黑气从它身上裂口处渗出。“谁让你躲的？”阴沉的声音在骆逐云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他听见了手臂被扯下的撕裂声。
“嘎吱嘎吱”全靳脚尖一点退回原地，当着主人的面啃着他的血肉，快乐得像个孩子。骆逐云死死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不许痛呼，也不许自乱阵脚。他的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但伤口处也开始迅速长出扭动的肉芽，一条崭新的手臂就此投入使用。全靳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就像在看电影一样。
“还会自己长出来？真是方便！这么说来，你一个人就是一座粮仓啊！”它舔干净嘴边的血液，双手在身体两侧一握。骆逐云察觉到危险，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锋利的金属薄片切入他的脖颈，堪堪停在三分之一处。他一手拔出薄片，下一秒，又有无数锥刺向他射来。
“拜托，让我尝尝你的心脏吧～”血色让全靳的表情渐趋疯狂。他的手指舞动着，像是在演奏一首猩红色的乐曲。
贯穿，愈合，周而复始。几分钟后，骆逐云身上已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他望着全靳身后瑟瑟发抖的人们，用眼神示意他们快走。随后，他捡起因密集的攻势掉落在地面的长刀，直视异种因杀不死的猎物而兴奋的金色竖瞳——
——对不起，褚先生，骆逐云想，我没有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全靳瞧着对方强撑一口气站直的身体，不屑地一笑。不过是老子的口粮，装什么，它想。
全靳也差不多玩腻了，它突然意识到，食之不尽的同一个人并不能带给它什么，每天吃一样的菜式只会让人腻味，打不死的小强也只会让人厌烦。全靳愉快地决定，下一击就把这无趣的血人给解决掉。
而骆逐云只是举起他的长刀，奋力向敌人的方向冲去。
至少在褚先生来之前——拖住它！
全靳两手一抓，无数不规则混合金属块在空中聚合而成，悬浮于它四周。它左手轻轻一指，这些闪着寒光的大块头便集体朝骆逐云撞去。
死亡正在逼近，骆逐云的脑内开始酝酿风暴，该怎么躲？电光石火之间，陌生的记忆在他脑海里闪现。时间突然变慢，他的身体变得轻盈，仿佛飞去了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
那是一片被夜色掩盖的古堡废墟，记忆的主人身处其中最隐秘的一间大厅。大厅中央，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冰棺旁，一个人无声地站在那里。
他的手轻轻搭在棺上，背影显得孤寂而落寞，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像在追忆着什么。而“我”——“我”和“我”的同类们，“我们”虔诚又恐惧地跪在地上，仰望他，仰望那座冰棺。
骆逐云回过神来，一阵由生物最原始本能引发的战栗席卷他的全身。没时间纠结人影的身份，合金块已经近在咫尺。他感受着自己身体里多出来的力量，虽然很微弱，但是——
他将长刀横于胸前，心中默念，往前一推。这一方区域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沉闷轰声，包围着他的、有篮球那么大的合金块纷纷落地。骆逐云再也支撑不住，笔直地倒了下去。
合上眼睛之前，一抹雪色的身影飘进他的视野，挡在了他的前方。远处纷飞的雪终于落于他身。恍惚间，他听到某人含着笑意的声音——
“做得好，辛苦你了。”
“好好休息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仰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