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请息怒》梦里有无

60、28

　　零亦对慕曦的执着当真是不小，只要幽夜不再，他都会来她的宫殿。

　　“你是喜欢她吗？”月铃忍不住问道。

　　零亦倚靠在门口，淡淡道：“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执着？”他的执着是乎有点过头了，他问她的来历也罢，为何还打听她的喜好。

　　零亦蹙眉：“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不愿意不说住嘴便是。”

　　月铃愣了一下，零亦的脾性确实不是很好啊。

　　“道歉！”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零亦的耳中，零亦回头，幽夜正站在他的面前，冷漠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零亦指了指月铃：“她吗？”

　　“其实不必。”

　　月铃连忙打圆场，怎么看起来，两个人都是要吵架的前奏。

　　零亦：“算你识趣！”

　　月铃怎么看都觉得零亦是个混蛋小子，算了，何必跟一个只有一千岁的孩子计较。

　　幽夜冷着声：“这是你母亲。”

　　零亦双手交叉放在脑后，笑道：“是，母后。”

　　月铃错愕看着幽夜，他怎么就这么干脆的说了，但是，好像零亦并不相信。

　　幽夜寻了个空位坐下来，再次开口：“是你亲生母亲。”

　　月铃的视线落在零亦的脸上，他的脸上只有淡然，只听简单“嗯”了一声，便没了声响，像是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

　　月铃料想到多种可能，有伤心的，有高兴的，倒是没有想到如今这种，他的神情上无忧无喜，平静若水。

　　幽夜：“回去吧。”

　　零亦也知道自己待在这里也是多余，听到父亲的话后，索性也不强留。

　　“他，应该很讨厌我吧？”

　　幽夜敛目：“不会的，他对谁都是这样。”

　　月铃苦涩一笑：“我便权当你是在安慰我了。”

　　幽夜起身，坐在她的旁边，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我取走了一样属于他的东西，那件你赋予他的东西。”

　　月铃疑惑撇头：“是什么？”

　　“以前，我真的想要把他送去那个地方，可是，只要想到他是你的孩子，我还是做不到，我该爱他的，我也爱他的。”

　　月铃听得一头雾水。

　　“铃铃，我抽走了他的情感，本来我的孩子是不会有情感的，可是因为你的缘故，他产生了情感。”

　　“你在说什么？”月铃震惊不已，脑袋乱作一团。

　　“我是无情的王，降生起便没有的，就开始的我，也不知道情感是什么。”

　　月铃侧身摸住他的头：“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的所作所为，他的一丝一毫，都不能够证明他是个无情的王。

　　情感，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东西，这世上，真的会存在无情的人物吗？

　　霎时，月铃想起了什么，他难道也跟忻儿一样吗？

　　不，那可怕了，她不希望他这样。

　　如果只剩下伪装，那她该把自己置于何种境地？

　　感知到月铃身上的颤意，幽夜抱紧了她：“别那样想，现在的我，是真的有情感的。”

　　“可是无情是如何产生情感的？莫非你体内种植了一种特殊的……那会要了你的命的。”月铃的瞳孔骤然睁大，百花仙子曾经养过一株灵草，那是一株能将无情无根的人产生情根的灵草，可是它明明已经不在世上了。

　　幽夜知道她又是想多了：“别多想，你还记得幽之灵吗？”

　　“不是被你毁了吗？”月铃一想到那日看着它被毁时，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

　　“傻瓜，那是假的。”幽夜道。

　　“不是假的，那道气息不会有错。”

　　幽夜看了一眼她：“幽之灵早就融入了我的体内。”

　　“这不可能，忻儿提过，它还在幽域。”

　　等等，忻儿莫非早就知道，故意引她来此，目的是……

　　好啊，她现在连我都能算计了！

　　月铃暗暗咬牙，心底想着回去一定要找她算账。

　　幽夜拧眉：“忻儿，你总是提她，还因为她，对我产生了误会，她对你这么重要？”

　　月铃坚定看着他：“你不明白，忻儿，是个伟大的女子。”

　　“伟大？好重的词。”

　　月铃抬眸看向前方：“忻儿是这世上最理智的女子，准确说，她是理智理智凌驾于情感之上，你不懂，她是神，却是没有任何一位神明能够比过她，她是这世界的光明，注定普照世间。”

　　幽夜没有明白，月铃叹息：“或许你听过水火不容，亦或者光明与黑化永远敌对。”

　　“听过。”

　　“她不是这样的，她是光明，却能容于黑暗，降于光明，生于黑暗，甚至是……”

　　“是什么？”

　　“没什么，总的来说，她很厉害，很伟大，很尊贵，就连天帝都不能对她无礼，还有，你对她来说，只是个小孩。”

　　幽夜不满皱眉：“小孩？”

　　“是啊，天地初开，万物还没有雏形时，她便存活于世了，是古神中的古神，只不过她的性格多变，很难看出来便是。”

　　月铃对她描述的很神奇，忻儿就是一个谜，看得见，摸不着。

　　“我有点想见她。”

　　“你会见到她的，其实你也见过她了。”月铃思绪飘回了他们初见时，那时，还是忻儿主动帮忙吸引幽夜的注意来着，哦，那时候，他唤作北夜。

　　“聊远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幽夜错愕看着月铃，最后淡然一笑：“好。”

　　“一万年前，有名女子闯入幽域，她把幽之灵给了我，后来随我的一道魂魄去了凡间，回来时，我便有了情感。”

　　“那名女子你还记得模样吗？”

　　幽夜摇头：“有点久了，很多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月铃：“也对，千年前的事，我都有些记不清，更何况，对你来说，那是万年前。”

　　“那为何零亦没有情感？”

　　“幽域的王都是没有情感的，所以，我不能让他有，否则，他活不下来。”

　　“可是，那个孩子？”

　　幽夜的唇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对他而言，那个孩子的死活与他何关。

　　月铃继续道：“为什么你现在又说，要还给他了？”

　　“因为你回来了。”

　　幽夜抱紧她，埋进她的颈窝，声音低沉：“你若是不回来，我便要让你后悔，让你看着，这便是你抛弃的我下场。”

　　月铃怔了怔，他竟然是这样想的。

　　“其实，就算他不是一个完整的幽域血脉，一旦揭露，他也去不了那个地方，我也能够让他高贵活着，不让任何幽灵歧视，但是，他是我最后的办法。”幽夜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月铃听着，却不觉得是假，幽夜真的计划好了。

　　幽夜要用零亦来赌下一个未来，真是狡猾的家伙。

　　月铃轻轻阖上双眸，她浅笑道：“你赢了，我确实没法不管他。”

　　幽夜：“那便不要再离开我了。”

　　“好。”

　　幽夜一把抱起她，进了帘中，他轻轻把她放下，目光如炬：“铃铃，我想你了。”

　　三日后，幽夜当着月铃的面唤来了零亦，一道浅浅的金光飞入了他的体内，零亦的血脉很快发生了变化，零亦摸了摸后脑勺，咬牙，有些痛。

　　等一切事毕后，他便不做逗留，离开了。

　　他们没有告诉他，为他注入的是什么，多一事，多一分烦恼，至少，以后，他是个有情感的零亦了。

　　对待慕曦，他也会开始思量，那份异样的情愫是什么？

　　但是，还缺少一个人来引导他罢了。

　　“我要离开了？”

　　话音刚落，幽夜的眸子闪过一丝冰冷，见状，月铃连忙说道：“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幽夜的眼神逐渐温柔下来，他宠溺道：“好，我跟你走。”

　　幽夜不是神，月铃不能直接将他带到上域，于是，她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浮铃馆——

　　长久没有打扫，四处已然积满灰尘，月铃默念口诀，四周狂风大起，片刻后，便是干净整洁的庭院。

　　“你这是换回了北夜？”

　　以前没有注意到，幽夜和北夜还是有些区别的，幽夜本身更具有一种高贵之气，冰冷的面孔能使幽域的幽灵轻而易举的臣服。

　　而北夜，却是带着些天真，嗯，应该是天真吧。

　　北夜：“我还出不来，不过神魂差不多。”

　　月铃笑道：“我们有时候还真像，魂魄四分五裂，好了，进去走吧。”

　　月铃取了些新鲜的露珠，用灵力把这些露珠汇聚的水烧开后，从屋里头取了茶叶，泡了一壶，给北夜端了出来。

　　“以前这些活都是小蝶来做的，只是可惜小蝶闭关了，我泡的茶可能比不上你以前喝的，姑且用来止咳，过段时日，我出去买些。”

　　北夜喝了一口：“好喝。”

　　月铃轻笑：“好吧。”

　　“铃，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此处。”初暮抬眸观察了四周，笑着走了进来。

　　“你破了外面的结界？”

　　初暮坦然道：“没有，我只是撕了一道口子，现在还好好的。”

　　“这位，你是不是该给我介绍一下。”初暮的眸子眯了眯。

　　北夜站起身，散发着骇人气息，视线于空中交汇，撞出一道火花。

　　“你好，我是北夜，是铃铃的丈夫！”北夜收敛了冷漠，笑脸相迎。

　　“是吗？”

　　现在，月铃只觉得两人之间过分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