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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   夜秋月脱口而出的任性也是让自己不敢相信,但是说都说了也没什么可以后悔的。
      闫溪山看了霜钰翎一眼寻求帮助,毕竟自己和儿子太久没有相处有些事情还摸不清情况,但是霜钰翎也是摇摇头,他微微蹙眉想着安慰儿子的办法。
      略微的停顿让夜秋月越来越感到尴尬,可是已经说到这一步再退却又感觉可惜,他想感受迟来的父爱,哪怕是一句话也格外珍贵。
      “阿月,天魁……我送给你的药服了吗?”闫溪山谨慎地试探着,估计很少人能想到,曾经在北垣一手遮天的闫门门主竟然也有小心翼翼的一面。
      “其实不用的,我也只是说着玩玩。”夜秋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可是嘴角有着明显的笑意,“拿到就已经服下一颗,剩余的还在瓷瓶中。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偷偷运气,内力好像回来了一点。”
      闫溪山欣慰地点点头。
      “父亲,阿卿的解药在哪里?天魁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夜秋月偷偷地扯开话题。
      “其实六个月到了就自动解药了,如果再服用一次就会立刻解除。”闫溪山在两个小辈想问又不敢问的眼神下笑了笑,“上次阿月回来遭到暗算,我知道就算我自己不动手 也会有人代替我,不如我自己下手知道轻重,这个药是特制的,前月江阁阁主做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做戏就要做足。”
      夜秋月更是疑惑:“父亲,你这样做,是因为从我被下药之后就怀疑有毒狼的存在了吗?”
      “不是那一刻,我们一直都在找他,这也是为什么我与季年、霜兄交好,却又不向外袒露的原因,我们在明,他在暗,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只有对立面,我们才有可能有一方成为毒狼的朋友。”
      “其实我和毒狼比真的缺少了许多,不管是智谋还是心态,都不如他。”夜秋月心中有些感慨,为了复仇,在仇人面前隐姓埋名数载,城府不浅。
      夜秋月将自己带入进毒狼的世界想了想,觉得一定办不到,以他的性格,仇人杀之而后快,哪有那么多恶心人的心思。
      冤有头债有主,伤害无辜的人,是世间最令人不快的恶。
      “就算是如此,你也不会真的羡慕。”霜钰翎一语说了他的小心思,“装模作样,不会又是为了安慰吧。”
      夜秋月将霜钰翎拉到自己身边,作势要捂住她的嘴:“小祖宗,给我留点秘密吧。”
      “你这是想欺负人吗?”因为夜秋月也只是玩闹根本就没有用力,所以霜钰翎轻而易举抓住他的手,然后偏过头一双眼睛求助似的看着闫溪山。
      闫溪山将两人的你来我往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两人郎才女貌,心里有些惋惜,可惜自己可能看不到两人真正大婚的那一天。
      “阿月,你愿意回到闫门吗?”闫溪山尊重夜秋月的想法,他清楚四时对夜秋月的意义,是一个承载着回忆与未来的地方,是一个熟悉温暖的家,无可取代,也无法割舍。与之相比,闫门毫无意义,而且他以为自己改变了闫门,他以为闫门从野蛮逐渐走向文明,直到发生现在的事情,有些东西不可能除根。
      夜秋月认下闫溪山这个父亲,自然明白关于闫门自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父亲,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不想你回去,并且我的目的是在我这里结束。”闫溪山回答地果断,也完全出乎夜秋月的意料,“阿月,刚刚的说辞也只是一个幌子,信誉这种东西对闫门就是累赘。而且闫门从来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长老们只是想找一个有欲望的傀儡,因为有欲望他们才更好操纵,就像毒狼。”
      “毒狼是闫门培养的人?”这样的认知让夜秋月不敢相信,一般的宗派掌权者都是继承或是禅让,而人选都是家族中人,而且能力十分突出,等等,家族中人?能力突出?欲望操纵?
      毒狼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培养对象。
      “毒狼其实一直都在闫门对吗?”夜秋月突然意识到问题的根本,“是闫门长老将他藏起来暗中培养,所以你们一直找不到他对吗?”
      “半点不错。”闫溪山十分欣慰,“毒狼唯一一次长时间不在闫门也只是派他去做北垣皇城的潜伏任务,其他时间他一直都在,他一直都代表着闫门,一直都是。”
      夜秋月随后有了新的疑惑:“父亲,当年你为什么成为了……”
      “因为闫疆海犯了错,打草惊蛇坏了闫门想要吞并墨都的计划。这也是闫门当年果断舍弃他的原因,不听话的旗子,哪怕一次都应该被处理。”闫溪山突然有些怆然,“你们没听错闫门想自立门户,而目标就是墨都,所以上次入侵墨都也不是偶然,我原本只是做做样子,随后由季年擒贼擒王,以我为要挟逼迫闫门离开,可是……我喝酒误事,让毒狼有了可乘之机。”
      “喝酒误事吗?伯父,我不相信这个说法,应该是我父亲以身为诱,让毒狼现身对吗?一切都是我父亲计划好的,他早就在我们母亲逝世的时候就想着殉情,可是我和珏寒年幼他又不得不照顾我们,而这次他终于如愿了。”
      霜钰翎缓缓说来,她的笃定就好像自己也是谋划人之一。
      “阿翎,伯父不想骗你,没错。”闫溪山看着眼前的女孩就好像看到当年的师妹,冷静睿智,再难过也只是微红眼眶,“霜兄早年因为师妹的死,心生郁结,积郁成疾,若不是师妹将孩子托付给他,恐怕早就走了。这些年他太辛苦,就……随了他的心愿。”
      “谢谢,伯父。”霜钰翎感谢闫溪山的坦诚,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父亲,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如愿以偿。
      “好了,不说了,都过去了。”夜秋月将霜钰翎拉进自己的怀抱,给她一个温暖的依靠,默默陪伴或许是这会儿最好的良药。
      闫溪山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只剩下满足,他可以放心地去做最后的事情。
      山洞里没有明显的时间界限,日月交替影响不了苦中作乐的人。只是不请自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打破岁月美好以及天伦光阴。
      “我最敬爱的伯父,你考虑好了吗?”毒狼一人沿着阶梯而下,身影渐渐逼近,脸上却是笑意盈盈,着实令人感到不适。
      闫溪山按住夜秋月与霜钰翎,微微摇摇头示意二人切莫轻举妄动。
      毒狼看着沉默的三人顿时感觉乏味,踢了脚边的石子:“伯父,今天这里没有外人,为了表示诚意我一个人也没有带进来这还不够吗?”
      “信物的事情,你要问族中长老,这可不是我一人可以决定的。”闫溪山将责任推到他人头上,挑拨彼此的信任。
      “问这群老东西恐怕要追至九泉之下,伯父别为难我好吗?”毒狼微微蹙眉,似乎觉得难以解决,这与他嘴中的狠厉果断完全就是两种姿态。
      阎溪山摆摆手:“一直保护你的长老们,你都杀,你这声伯父我可不敢当。”
      “那换一个你习惯的叫法,门主。”毒狼最后两个字死死咬住,不怀好意的笑容变得更盛,一步步靠近让闫溪山忍不住将二人护在身后,这样的举动在毒狼眼里变得可笑,以卵击石的闹剧罢了。
      “毒狼,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装模作样你自己不恶心吗?”夜秋月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以让毒狼听得清清楚楚,闫溪山的手因为紧张握紧,夜秋月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宽慰。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之间的信任,渐渐地闫溪山原来不安的心愈渐平静。
      “说实话,我恶心,怎么可能不恶心。可是脱了这层文明的皮,我就是彻彻底底的禽兽,你们受得了吗?”闫溪山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把小刀将霜钰翎的发带弄断,瀑布般的黑发倾泻而下,毒狼啧啧称叹,“多好的美人,可惜只有我还愿意做人的时候你才能留住性命。”
      “你……”夜秋月话还没说出口,另一把飞刀也插在自己后面的石缝中。
      毒狼见状也是十分满意:“不需要你说话的时候,保持沉默才能保命懂吗?”
      “毒狼,现在你也可以调动闫门,信物根本就起不了作用,何必如此执着?”闫溪山缓缓开口,他在赌,赌一个秘密。
      毒狼宛若听了笑话:“闫溪山,你以为我看上的是闫门的墙头草吗?我看中的是闫门的潜藏力量,一批只效忠于闫门的死侍。”
      “这是谁告诉你的?”闫溪山确定只有历代门主才知道这个秘密,毒狼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个死去的爹。”毒狼笑了笑,“你别忘了,当年闫门不应该是你的,应该是我爹的,前任门主早早就把闫门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告诉了我。”
      随即毒狼的表情变得狰狞:“就差那么一点,若不是你,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走向门主的位子,而不是像现在苟延残喘带着面具在闫门度日。”
      “你要那批死侍做什么?”霜钰翎的心中萌生出不好的猜想。
      “钰公主已经猜到了不是?我家破人亡怎么可能让你们过得好呢?”毒狼留了些时间,让眼前人慢慢接受这个信息,脸上的笑显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感,“我也要让你们尝尝这样的滋味,年轻无为的王上,昏迷不醒的重臣,这难道不是我逼宫皇城,攻占墨都,闫家称主的时候。”
      “你不会得逞,我不可能再让墨都生灵涂炭。”闫溪山想起上次的惨剧,若不是为了揪出毒狼,到了这个年纪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友一个一个离开。
      毒狼的眼睛只是被看着都令人心生寒意,沉默后的笑意就像是死神镰刀反射下的光,是最后的光明。
      “门主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毒狼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青翠欲滴,美丽的外魅惑着人心,暗藏的杀机无形的涌动,“眼熟吗?这是不是你送给夜秋月的玉佩?”
      “不可能,这个玉佩我一直都带在身上,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夜秋月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交给闫溪山,闫溪山对着火焰看玉佩,判断出真伪之后陷入沉默。
      “你什么时候换的?”闫溪山将千言万语浓缩成这一句,事已至此,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意义。
      毒狼将自己手中的玉佩扔了回去,在光照在玉上的那一刹,闫溪山就看见了象征真信物的标记,一个简简单单的“闫”。
      “带他们过来路上的第一晚的时候,我在食物里下了迷药,只有我服了解药,所以没有人知道我拿到了。”毒狼抱着双臂,手指在依次敲击着臂膀,“不能让长老的眼线知道我做了什么,不然我就会失去他们的支持,会和你一样被看押或者杀掉,因为废棋总要呆在他应该呆的地方。”
      “这枚玉佩在阿月离开闫门的时候就放在他的身上,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闫溪山已经不想计较什么,事已至此除了弄清楚破绽,其他都毫无意义。
      毒狼也有着足够的耐心,他找了一个大石块坐了下来:“夜秋月上次回闫门的时候,我感觉这块玉佩有些眼熟,就回去翻了父亲的手札,果然发现了这个玉佩。”
      “所以你猜测这是信物,并命人仿了一个。”闫溪山眼神有些复杂,虽然毒狼是绝对的恶人,但是依旧惋惜,这原本应该是一个聪明的好孩子,“所以你之前离开是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没有亲自验证,猜测始终都有几率是错误的。”毒狼将束在脑后的长发松开,重新整理,动作娴熟,和当初弱冠之年自己束发相比好了许多,“毕竟这个世间我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亲力亲为才让我放心。”
      “你之后想对我们做什么?”闫溪山缓缓问出口。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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