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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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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将他们从黄呱呱的魔音贯耳中解救出来,众人只会对这个英雄感恩戴德,才不会对白灼牵黄呱呱的手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谁家小孩被带去赤脚大夫那边看病不是拉着,拽着的,面对这些不听话的小崽子们,就得使用一些强硬的手段。
尤域见黄呱呱被白灼带走,也懒得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将早已准备好的零食小包递给身边离他最近的一个小男孩后,就背着自己的包裹回家。
至于那句矫揉造作的“尤域哥”,谁听见谁去搭理吧,他姓尤名域,哥不哥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一路奔波,身心疲惫,倒头就能睡,什么都听不到。
小孩们开心的跑到别处去分零食,大婶子小媳妇们正哄抢那个被黄呱呱瞧不上的大苹果,没结婚的小姑娘则是远远跟着尤域,期盼他能回头看她们一眼。
秦娇娇这个受害人被所有人忽视,她佝偻着身子,紧咬着嘴唇,看上去十分凄惨,而事实上,她的确疼的厉害,大冷天被疼出一头冷汗,偏偏黄豆芽那个小傻子下手没有轻重,打得部位十分敏感,就是上了年纪的婶子们也不敢光天化日的揉胸口,赤脚大夫是个男人,现在男女关系抓的严,面对女病人,他们怎么可能让女病人解开衣扣,查看她胸口的伤口。
在这特殊的年代,也别跟他们说什么医者仁心,医院什么病都能看,她如果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不去医院看病,道德绑架他们做什么。
隔壁村的一个女知青上工的时候摔了一跤,小腿骨折,七十岁的老大夫帮她正骨,大夫治疗三个月,她的腿恢复走路的能力,看起来并没有大碍。
女知青恢复走路的第一时间就是去镇上举报老大夫耍流氓,借着行医之名对她动手动脚。
老大夫的正骨手段十分高明,很多外省的大人物都慕名而来,他们走后给镇子上的领导都打过招呼,让他们多照应一下老人家,老大夫祖辈都是农民,背景很干净,战争的时候他还主动救治过不少伤兵,一辈子没有结婚,这样的人连那些名正言顺天天四处打砸找麻烦的人都会主动退让,他们“运动量”很大,工作过程中扭伤,拉伤之类的都是常事,来这找老大夫,他随便扭扭,按按,他们第二天就能正常上班。
老大夫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如果女知青用同样的借口栽赃陷害别人没准可以成功,那些将别人批来斗去的人很多时候办事全凭心意,压根不在乎证据,这女知青招惹他算是踢上了铁板,在某些热心人士的特殊照顾下,她的腿由短暂的骨折变成了永久残疾,知青办综合考虑她的情况给她办理了回城手续。
这些事情和老大夫没有关系,他人老成精,见惯了世事无常,对这些事情早已看淡,好人,坏人,进了他的地方,都只是他的病人,老人家不在乎,多的是愿意行侠仗义的人,医术这么高明的大夫要是被人害了,谁来帮他们看病?这女知青伤害的可不止是老大夫一个人的利益,而是很多人的利益。
女知青回城后,街道办的同志们也很照顾她,给她安排了众人争抢的扫厕所的工作,刚开始,女知青很庆幸用一条健康的腿换取了回城的机会,她不止回城,还得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对比那些还在乡下当泥腿子种地的知青们,她受这一点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随着小部分知青通过高考回城,大部分知青随着政策回城,她觉得自己渐渐无法接受身上的这些委屈,曾经她是响应政策要求下乡的知青。
后来,她是不择手段回城的小人,再后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车间工人,接着变成一个各个厂子打零工的下岗女工,明明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但她从来没有过上安稳的生活,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稳定的家庭。
生命的最后时光,她躺在破旧的老房子里等死,那时候,她终于有时间停下来思考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时候慢慢坠入深渊呢?
可能是发现自己的困境任凭自己沉沦开始,可能是自以为是的享受自己的回城生活开始,更有可能是从她在知青点床上没晚临睡前都挖空心思的想阴谋诡计,计划寻找回城的机会开始,一个错误的开始,将她的人生彻底毁灭,可惜为时已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老大夫并没有如女知青计划的那样被拖出去接受审判,他依然给不同的病人治疗,两三个月后的一天,老大夫上山采药,山路陡峭,他不慎摔倒,医人者无法自医,他的左手经脉损伤,再也无法从事正骨的工作,但他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一般村里人的普通病症他都能看,他不收钱,村里人只需要拿些山上采的药材或者是家里的粗粮就可以抵扣药费,他们的生活依然平静。
十里八村的消息传播的非常快,赤脚医生们纷纷拒绝用手和女病人接触,像是正骨,诊脉这些常见医疗手段他们都不做了,他们没有老大夫那样强硬的靠山,可经不住人举报。
不止一个女知青在赤脚医生看病的地方闹过,再闹他们也就一句话:他们医术不精,怕耽误患者病情,建议她们去镇上医院就诊。
这件事的影响主要在女知青们身上,对当地人的影响不大,村里人沾亲带故,他们习惯有事找村干部和辈分高的人解决,她们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一旦想用诬告的方式去达成自己的目的,不用赤脚大夫找人主持公道,她们自己家里就会站出来教她们做人的道理,吃了哑巴亏的女知青没钱的只能自己扛着,有钱的就选择去医院看病,每逢这个时候,那个回城的女知青都会被拉出来唾骂一遍,人只有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时,才会站出来伸张正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黄呱呱对这些大夫和病患之间的微妙关系并不清楚,后世假中医泛滥,黄呱呱是个沙参和党参都分不清的小白,她才不愿意用自己的健康去检验中医大夫的看诊水平,现在有了白灼这个老熟人带路,她很放心。
白灼此人心黑手狠,但蔫坏的手段都是摆在明面上,何况此时他眉目间紧张的神色不似作伪,黄呱呱喜欢看他紧绷的模样,喜欢他握住她手的温度,不容挣脱的桎梏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种束缚,但对她来说,她只想他握的更紧一点,能再晚点放手。
白灼牵手的动作很自然,偶尔黄呱呱走累想偷懒的时候还会主动威胁她再走慢点只能重新把骨头打断才能接好,缓过劲儿的黄呱呱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她只感觉掌心木木的,华胜利跟她说手没有大碍,打完人后黄呱呱哭的太大声,根本听不见华胜利的呼唤。
在去赤脚大夫家的路上,白灼充当黄呱呱的嘴替,帮她应对路过时村里人的关心。
拉拉扯扯发生在一般男女之间会惹人非议,但如果主角之一是黄呱呱的话,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很难将一个不顾形象,在光天化日之下嚎啕大哭的她和成年人联系在一起,这就是固有印象的重要性。
“小豆芽咋了?”
“胡婶子,她被人欺负后打人,把自己的手打疼了,忍不住就开始哭。”
“白家老四,你带小豆芽去哪?”
“带她去老大夫那边看手。”
“刚才村口发生什么事情。”
“二叔,是尤域回来过年了,他给了小豆芽一个苹果,苹果被人抢走,她就开始哭。”
……
人总是同情弱者,而这个脑子不灵光的弱者正忙着和系统上演虐恋情深。
黄呱呱【胜利,作为系统,你真不敬业,我都这么惨了,你也不出一个痛觉屏蔽功能帮我屏蔽痛苦。你扫福的时候肯定扫不到敬业福。】
华胜利【对,瓜·瓜,是·我·的·错。】
黄呱呱【身为我的朋友,人家害我,你也不站出来帮我打她。】
华胜利【对,瓜·瓜,是·我·没·用,都·怪·我·没·有·实·体,不·过·这·白·灼·也·不·靠·谱,身·为·一·个·男·人,也·不·第·一·时·间·出·来·维·护·你,才·害·你·的·手·这·么·痛,都·怪·他。】
黄呱呱【白灼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一心二用·灼:怎么说着说着就骂我呢?我做错了什么,你给我名分了吗?我用什么身份站出来帮你出头呢?你忘了你家里的那些棒槌哥哥和棒槌弟弟们吗?对比他们,我已经做的很好了好吗?再瞎说我就不带你去看病喽!
白灼抱怨着不想带人,握着黄呱呱的手却越发紧。
在他的一番解释,秦娇娇在相亲市场越发没有地位:秦娇娇看中尤域给小豆芽的苹果,她问都不问就直接动手抢,她不止抢苹果还打人,把小豆芽的手都打断了。
这离谱的流言拆开来看每句都对,合在一起却和事情的真相相差甚远。
黄呱呱听到流言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真相”五花八门,她又不是什么好人,不添油加醋就很好了,怎么可能指望她去帮秦娇娇澄清真相。
走着走着,白灼发现身边的人安静下来,熊孩子安静下来不是困了就是想搞事情,扭头一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