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今兮》梦里有无

25、错愕

　　慕枝原以为，皇后的婢女会很好打发，不曾想阿玄却带来消息，不能在宫外留宿。

　　“阿玄……”

　　“姐姐，今日我们必须回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皇后娘娘特意交待了一定要回去，否则还会收缴你的宫牌。”秦玄郑重说道。

　　慕枝叹气道：“唉，莫雅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放心。”

　　秦玄：“若不然，先给些钱，托掌柜的先照顾着。”

　　闻言，慕枝也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慕枝既要要求掌柜好生照顾，也不小气，出手阔绰，给上一大笔钱，掌柜的眼睛发亮，纷纷点头道好，说是一定把她给照顾的好好的。

　　临走前，慕枝不忘交代，一定不能告诉旁人。

　　待一切安置妥当，慕枝就同秦玄踏上回宫之路。

　　暮朝殿，慕枝似乎见到了一个熟人，仔细想想，好像是一直纠缠着若雪的那个小子。

　　这时，何九正紧紧抓住若雪的手，两人好想发生了什么争执。

　　慕枝走上前，想要端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奈何面容本就温柔和善，愣是摆不出来，倒显得有些尴尬奇怪。

　　“咳……”秦玄暗地轻笑着自家姐姐，还是帮姐姐打破了这般沉寂。

　　若雪慌乱甩开何九的手，行礼道：“公主，小殿下。”

　　何九见状，适才行礼：“见过慕枝公主，六殿下。”

　　“何公子不必多礼。”这可是探花，两年内官职不断上升，前途大着，慕枝不好多摆架子。

　　若雪知道此刻何九若是再继续待着，属实不合适，低声道：“你先回去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何九听后，并没有做出其余动作，似是不打算离开。

　　他倒是直接问出来：“敢问公主，若雪于你而言，是个怎样的存在？”

　　突入其来的一问，若雪倒是给吓住了，她道：“公主，恐是奴婢刚把何大人惹怒了，不小心把你牵涉进去，是奴婢的错。”

　　何九紧握双拳，若雪平日就是如此低声下气，着实让人难受。

　　慕枝恍然明白，她继而转向若雪，她虽然没把她视作奴婢，可若雪却是把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一言一行都是合乎礼仪，不失分寸。

　　“是朋友。”

　　“既是如此，你为何死死纠缠，不肯放她出嫁！”

　　“够了！”若雪第一次在慕枝面前表现的失态，竟是喊了出来。

　　慕枝惊愕道：“嫁人！？”
　　什么情况！

　　“公主如不想嫁，何必紧扣若雪相伴在旁，耽误她的一生。”

　　秦玄微蹙眉头，眸底深邃了些，他冷冷道：“何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语。”

　　提到若雪，他像是失了情绪，不管不顾起来，他怒道：“我偏要说，若雪这些年，没日没夜伺候你，先是宫里，又是宫外，无不尽心，无不尽力，你就是这般待她，将其牢牢困在宫里一辈子！”

　　一时间，慕枝竟然无法反驳。

　　“公主，抱歉，是若雪没有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待若雪回来，再向你解释。”

　　说罢，若雪直接拉住何九的手，在慕枝面前给走远了。

　　秦玄道：“姐姐，若雪的事还是交给她自己去解决吧。”

　　慕枝貌似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木讷的点点头。

　　若雪把何九送至宫门口，语气凝重：“大人以后还是不要再来慕朝殿了。”

　　何九面容呆滞，他赶忙道：“你生气了？”

　　若雪答道：“奴婢怎么敢。”

　　何九意识刚才确实是出言不逊，略带歉意道：“刚才是我不对，改日我一定向公主赔罪，你别拒绝我。”

　　若雪微微抬头，他眼瞳中流露出全是真挚，她撇过头，敛下眼角微光，向他道：“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守护好公主，此生，唯对公主不离不弃。”

　　何九的目光逐渐暗淡，他沉重的开口：“好……”、

　　若雪回来时，想同慕枝解释，慕枝却说：“若雪，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倘若你与何公子真的心意相通，我决不拦你。”

　　若雪跪在地上，诚恳道：“公主，我是不会离开您的。”

　　她抬手，搀扶起地上的若雪，温柔道：“从前是我疏忽了，何公子若是真心待你，你也该有个好归宿了。”

　　现在，慕枝想着自己年龄也不小了，何况若雪呢，放在现代是妙龄，可这是古代，不能够比拟的。

　　旁人在若雪这个年龄，都出宫了结婚生子了。

　　自己不想成婚，却万万不能耽搁若雪，是该要为她多做打算。

　　若雪眼看自家主子是打定要把自己推出去，她连忙摇头：“公主，奴婢不想嫁人，真的！”

　　她抬手正准备发誓作为保证，慕枝连连拦下：“若雪，说说就可以，别真给发誓了，不然以后就真的嫁不成了。”

　　“公主，此生奴婢不会嫁的。”

　　眼看若雪态度坚定，慕枝也不作强迫，道：“好吧，若是哪天你想嫁了，我一定想法子你，绝不会亏待你。”

　　虽说若雪跟自己都是慕南国的人，但是为了若雪的婚姻大事，纵使在北秦，她也是绝对会出全力的。

　　若雪稍作迟疑，仍然道：“奴婢此生不嫁。”

　　这丫头性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慕枝端上一碗热汤到书房，秦玄现在正在为明日的功课做准备，慕枝体贴道：“阿玄，先喝碗汤再学吧，夜色偏暗，莫要伤了眼睛。”

　　闻言，秦玄把书放置在桌上，道：“谢谢姐姐！”

　　他乖乖接过，直接喝下。

　　倏尔，他问道：“若雪姐姐怎么同你说的？”

　　慕枝：“唉，若雪好像不喜欢他，说什么都不肯嫁人。”

　　“可是……我看得出若雪姐姐是喜欢他的。”

　　“嗯？真的？”她怎么没瞧出来，慕枝稍作思索，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嗯，若雪姐姐的眸子里有他。”

　　他说的一本正经，眼眸微微粼动。

　　“好了，姐姐不打扰你了，早些看完早些休息，累了就休息休息。”

　　古代还没有台灯，仅靠点上蜡烛，光芒是比较暗淡的，她是真切希望秦玄不要太累。

　　而且，烛光暗淡，容易伤眼睛，这里还不存在眼睛，近视可不好了。

　　“好，姐姐，晚安……”

　　这可是姐姐幼时常说，每日睡前的常用语。

　　“晚安。”慕枝带走空碗，贴心关上门。

　　一切安置妥当，慕枝上床，开始联系小禾。

　　“小禾，你在吗？”

　　“宿主，在的。”小禾顷刻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屋内没有旁人，小禾是虚体，慕枝十分安心。

　　慕枝疑惑说道：“我想问问莫雅的事情，她被下药了，今天还逃出来了，你怎么半点消息都没。”

　　小禾似乎才得到消息，惊愕不已：“莫雅从牢里逃出来了？！”

　　慕枝：“你不知道？”

　　小禾悬浮在空中，猛然失重，跌落到床上，其模样滑稽至极。

　　小禾尴尬至极，但还是任务更重，开始它的工作。

　　“可是系统并没有显示，而且莫雅还在牢里……”

　　“不可能，我敢肯定，今天那个人绝对是莫雅。”

　　小禾：“系统又出问题了？”

　　慕枝心想：？这个不是你自己的问题，自己不清楚吗?

　　小禾瞥了一眼慕枝，眼神怪异：“宿主，你别乱想，你一思考，我就瘆得慌，等我查查。”

　　慕枝道：“好吧。”反正它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子说了，系统事情千千万万，毛病也多。

　　明天出宫，偷偷带个郎中去，顺带把事情来龙去脉问清楚。

　　第二日，秦玄要去上学，是若雪陪同的，可是到达客栈时，没有半点莫雅的影子，房间干净整洁，不像是出事的样子。

　　向掌柜问话，他只说搬出去了。

　　若雪心细，掌柜说话的时候明显眼神闪躲，摆明是在说谎。

　　“小姐，他在说谎！”若雪挑明说道。

　　慕枝没有武功，可若雪学过一点，对付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她顷刻便擒住了他，道：“还不说实话。”

　　掌柜一见不是好惹的，立马软下态度：“我说，我说，是官爷把她带走了，你们也只知道，小的只是一个平民，哪敢违逆官爷。”

　　想也知道，定是他贪生怕死，把莫雅给交出去了。

　　慕枝咬牙，就不该交给这样的人，给自己挖坟，若是莫雅被抓回去，痛苦肯定不少。

　　“若雪，我们走。”慕枝现在只觉得气急了。

　　若雪这才松手，掌柜连滚带爬从她们面前消失。

　　慕枝道关押莫雅的牢房时，门外的官员硬是不肯放心放行。

　　她今天是非闯不可，“若雪，拦住他们。”

　　眼疾手快，若雪便迅速解决这三个人，慕枝趁着间隙时间跑进去，随着人员聚集，她知晓若雪是拦不住多久的。

　　牢狱里也有狱卒把守，刚才都被若雪吸引着注意力，跑出去了。

　　沿路跑去，“不是这……”难道莫雅被挪到别处了？

　　猛然间，她好像听到尖叫声，在里头！

　　慕枝奔去，抬眸望去，瞳孔皱缩，心中骇然。

　　“莫雅！”她奔上前，用她较弱的身躯推倒一旁正在灌药的狱卒。

　　莫雅被灌得连连发呛，拼尽全力想要把口中喝下的液体给吐出来。

　　被推倒的狱卒迅速站起来，狠狠扇向慕枝一巴掌，她直接扑到在地。

　　慕枝捂着脸颊，错愕不已，鲜红的手印顷刻便显现。

　　强忍不适站起来，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莫雅带出去，她试图在脑海里呼唤小禾帮忙，可小禾却是一点声音也不吭。

　　“小禾……”慕枝急促在脑海里喊着。

　　狱卒是个糙汉子，身强体壮，他抓住慕枝，将她的双手紧紧拴在她的背后，任她挣扎都不起任何作用。

　　“是三皇子……”莫雅趴在地上，唇角开始溢血，她的一只手紧抓慕枝的裙角，满眼不甘。

　　她的手瞬时失了重量，松开了她的衣裙。

　　慕枝怔在原处，身体微微踉跄，脸色煞白。

　　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