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乌托邦和抵达不了的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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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虎杖。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虎杖悠仁揉了揉眼睛。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这都能睡着？熊猫前辈唱那——么难听！老实交代，昨晚是不是背着我和伏黑偷偷上分了？”
他透过把纸团塞耳朵里防止噪音的钉崎，看到熊猫前辈在唱海那边的国家的歌，疑似基因返祖的癫狂现象首先体现在他的歌声上——怎么会有人用日语唱中文歌啊！！而且跑调跑得都跨了个太平洋了吧！
狗卷前辈疑似已经被他超度，平躺在地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上去人走了有一会儿了。而真希前辈试图去抢夺麦克风，被胖而灵活的熊猫轻巧躲过，只让她揪住一点熊猫屁股上的毛。
真希大吼“咒骸凭什么掉毛！！”熊猫马上把歌词改为“熊猫~哼哼~就是~哼哼~有毛的动物~”
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瞬移到门边，明明上一秒还在点歌台那里，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就被虎杖犀利的眼神盯住，只好悻悻作罢，甩甩手把头偏过去摆出一副‘我在专心发呆哦一点都没有想偷偷溜走’的神情。
钉崎等他回话等得不耐烦，抡起胳膊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脑袋瓜子。
虎杖悠仁登时被抽得旋转起来。他捂着脑袋上的大包，眼泪汪汪却面带狂喜。
“——嗷嘶！疼的诶！是疼的！”
“噫！好恶心！你这家伙不会是觉醒什么奇怪的属性了吧？”钉崎漂亮的脸皱成一团，看虎杖这副鬼畜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所有人的煎熬和一只熊猫的沉醉中，好不容易一曲作罢，熊猫正欲再点一首，真希嚷着要换人，伏黑趁机一脚把虎杖踢到前面去。
“——这还有个没唱过的！”伏黑吼道。
“鲑鱼鲑鱼！”有个白毛蘑菇头垂死病中惊坐起。
“哦，那好吧。”熊猫不情不愿地让出来。
虎杖顺利接过麦克风。他开口，清亮明朗的少年音瞬间如天籁般洗涤了众人饱受摧残的心灵。
但他唱歌的时候，伏黑和钉崎在他背后小声嘀咕他。
“看不出来居然唱得还蛮好的，明明长得像个音痴啊！”
“你应该不是想说音痴吧。不过……确实。”
真希接道，“居然连这个年代的歌都听过啊，虎杖原来是这个风格的吗？”
钉崎凑过来一个毛茸茸的橘红色脑袋，“什么年代？”
“就是那个啊，五条老师的年代吧，是他那个年纪的人会喜欢的。对吧？大叔的风格啦。”
“真的诶！2010年，这个时候虎杖还在上小学吧？这么老的歌！”
“喂喂……本人还在唱歌啊……能不能给点尊重……要议论别人至少放小点声啊……”
虎杖盘腿坐在地上，凄凄惨惨地举起一只手，被玉犬借力蹬了一下冲向桌子上的水果塔和饮料。
“啊！倒了倒了！”
“伏黑你的狗！”
“老娘新买的衣服！好几万啊！啊啊啊伏黑惠我要杀了你！”
“鲣鱼干！”
“有话好商量！棘的意思是还不至于抄家伙，冷静一点啊钉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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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虎杖。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如果太累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下的，不用心急。最近临近诅咒多的时节，让你们也跟着加班真是抱歉。”
七海建人叹了口气。
“——不不不，没关系的。我完全没关系的。”虎杖下意识回答道。
带眼镜的金发男人认真观察了他的脸色。确认他是否在逞强。
“不，虎杖同学。你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差。咒术师必须首先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否则出了问题只能追悔莫及。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吉野同学应该还在学校训练，你跟他换一下。”
“哎？顺平吗？”
“怎么了？虽然他刚来不久，但一只准二级咒灵，也够他对付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顺平……他怎么会来高专？”
“烧糊涂了吗。啊。没有在骂你的意思。”靠谱的成年人宽厚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凉丝丝的很舒服，“真发烧了就回去吃药，睡觉。”
“吉野同学不是你发现并极力推荐入学的吗？五条还为你超市大促销一样招揽学生的行为向我们所有人炫耀了一通。”
“那真人——真人呢？真人死了吗？”
七海发出一声了然的笑。像是发现小孩子生病时神经错乱又缺乏安全感。
他哄孩子一般，耐心作答，“五条先生来的很及时。不仅救下了我们两个，还直接祓除了真人。他不会再有害人的机会了。”
“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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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仁。悠仁。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胀相？！大、大哥？”
“别紧张……哦不对，应该是我别紧张。你看我穿这身怎么样？”
虎杖摩挲着下巴，仔细端详着胀相，他一身笔挺的黑西服，衣服下的肌肉若隐若现，不像个家长，反而有点像□□的头目。
不过白衬衫领口的领带乱成一团，他的兄长虽然打扮成斯文败类的人类模样，但仍旧系不好领带。
“呃……”虎杖不忍心打消他的积极性，毕竟胀相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面上写满了期待。
“帅呆了！”他诚心实意地说，比了个赞。
“帅不帅的我倒不是很在意……”胀相果不其然心情很好，他周身仿佛都在冒小花花，“今天是家长会，我得尽量打扮得庄重一点，我担心给你班主任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憨厚地抓抓头发。两个小啾啾跟着一抖一抖。
“——家长会？”虎杖有些稀奇地问。
“坏相说你期末考试成绩很差，批评了我一顿。我不懂这个。我觉得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就很好了，但是坏相说你的老师是全东京最厉害的数学老师，难保他不会因为你拉低了整个班级的平均分而不待见你……”
胀相有些气鼓鼓地说：“我说那样算什么名师，坏相却告诉我，你的班主任是五条悟，我就……我就觉得你还是好好学习吧，悠仁。”
“哈！？”
“抱歉，弟弟。只是五条悟势力太大，东京大小帮派都在他掌控之下，如非意外，即使是我也不愿轻易与他开战。”胀相的愧疚几乎具现化，虎杖连忙安慰他自己并不在意。
然后他反应过来，内心疯狂喷涌着吐槽的话。
——这都是什么神展开？不是我们的设定还真是黑/手党啊……五条老师怎么还去当黑/帮头子了？都当黑/帮头子专心抢劫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去当数学老师啊！
——根本全是槽点啊喂！！
虎杖看着胀相活力无限又充满干劲的样子，突然问他：“如果我找到了新的家人，胀相，你会祝福我吗？”
“——诶？有新人入伙递简历到你那里了吗？”胀相维持着他的人设。
“弟弟的幸福始终是我所有事项的最优先级哦。只要悠仁能幸福的话，哪怕、哪怕是共享弟弟——我也、呜哇——”
他开始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没有！不是！我开玩笑的欧尼桑！”
虎杖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给胀相递纸巾，被胀相一把攥住了手腕。
“我希望你能幸福。只要你能幸福，让我怎样做都可以。我永远会祝福你，无论以何种形态。无论我在与不在。”
胀相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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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虎杖。
一直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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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他还不愿意醒来。
他应该快点醒过来。蝙蝠咒灵的事还没有解决。拯救世界的办法至今也没有头绪。唯一能够穿越时空的“御厨子”术式也彻底停摆。
而身为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和管家爷爷、迪克、提姆……他们还在等待着他。
他不仅要给他们一个解释，还要应对他们或指责或关切——总之会让他感到难堪的情绪。
不可避免地，他想要逃避。人在不愿面对现实时总会选择逃避，更何况梦境是那样的美好。
他知道这样不对。
但是。
请让我。请允许我。
不要去想那件事。拯救大家的事。那些责任。
就一会儿。就只是这一小会儿。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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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韦恩往上拉了拉虎杖因为翻身掉下去的被子，轻轻拍打他的脊背。
“——睡吧。不会有任何人责怪你。也不要去想那些感到压力的事。”
“——睡吧。你躺在沙滩上，海风习习，听得到海浪击打石头的声音，哗啦，哗啦。”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你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你的身体随着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你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沉……”
布鲁斯用催眠话术引导他进入深度睡眠。
手底下的身体逐渐停止了发抖，有咕噜咕噜的声音从虎杖喉咙里传来。像只警惕而脆弱的大猫，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
——虎杖感受到温暖和安全，沉沉地睡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乌托邦和抵达不了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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