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心之重蹈覆辙》梦十四

24、第 24 章

　　按照覃囿的说法，几十年前，覃囿外出狩猎的时候，小铃铛在族里呆得无聊，缠着一起外出。结果，却在冰天雪地里看到了垂死的千羽。
　　覃囿：“我妹妹心善，将人救回了族里，细心照顾。”
　　那个时候的千羽，是人的模样，谁都不知道他其实是妖怪。
　　常年身处妖族底层的鸟妖，惯会看人眼色。说的话，做的事，总是恰到好处，极会讨人欢喜。他会说话，也会帮着族里年长或体弱的人做事，笑起来的时候极具伪装，还编造了一个可怜的身世，北冥一族的人最开始还能保持戒心，可后来慢慢地，竟大多被他骗了过去。
　　覃囿：“小铃铛也是其中之一。”
　　常年身处北冥，不见外人，小铃铛天真烂漫，对千羽这个外来的人本就充满好奇。他说话好听，会逗她开心，会给她说外面的事情，所以喜欢上他并不是难事。
　　覃囿：“族里的人都能看出来，小铃铛喜欢上了那个外来的人。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可都拗不过小铃铛。她喜欢上了那个骗我们说叫做阿羽的男人，想要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她想和他成亲，和他一起在北冥终老。可是、、、”
　　覃囿看向小铃铛所在的房间，眼中满是愤怒与心疼。
　　覃囿：“可是，在成亲的那一日，他走了。”
　　北冥族人兴高采烈地到跑来贺喜，可看到的只是坐在房中一身出嫁红衣不言不语的小铃铛。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才恍然回神，那个叫阿羽的男人，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做戏，他花了几年的时间让他们信任他、接受他，其实都只是为了获取北冥之地的消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留下来，更没有想过要与小铃铛成亲。
　　敖寸心：“那后来呢？他是为了寻找大妖的传承而来，又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寻找线索，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你们没有去找过他吗？”
　　覃囿：“找过。可是我们翻遍了北冥，都没有找到他。我们都猜测，他已经离开了北冥。”
　　敖寸心皱眉，花了那么多时间，费尽心思，就这样离开了？
　　覃囿：“如果是能够简单得到的传承，他既然得到了线索，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可所谓的大妖传承，其实是赌命，十死无生。他这个人、不，这只妖，贪生怕死，就连对付冰兽都畏首畏尾，躲在别人后面，哪可能豁出性命去继承大妖的传承。我想，他定然是知道了这件事，觉得再留在北冥也是徒劳，所以才跑了。”
　　琉纱也说过，千羽是个惜命的妖怪，还惯会耍些小聪明。
　　如果那个大妖的传承，当真是十死无生的赌命，他确实很有可能放弃了。毕竟成仙的路那么多条，想要成仙也是为了好好活着，逍遥自在，没有必要自绝在北冥。
　　跑了也好，省得她在北冥到处找了。
　　这样一个会欺骗人感情、耍尽手段只为成仙的妖怪，根本就不值得琉纱为他等待，付出真心。琉纱还说那只鸟妖是喜欢她的，那般会骗人，既能骗了北冥族人和小铃铛，自然也能骗过涉世未深的年轻鲛人。
　　好，她敖寸心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骗人真心的白眼狼。
　　等她回了淮水，非得弄出个水族通缉令。
　　抓了那只鸟妖，拔了他身上的羽毛点火烧。
　　**
　　敖寸心在北冥族歇了一夜，便打算离开北冥。
　　她要告诉琉纱有关千羽的事情，希望琉纱不要再执迷不悟，忘了那个骗人的妖怪。
　　还有她的心、、、
　　敖寸心：“琉纱要是知道千羽骗了她，一定会很伤心。她有什么事情总喜欢憋在心里，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却是一个骗人的妖怪。她本来还想要分给我们一颗心，想要修成人身，和那只鸟妖在一起。你说，如今这种情况，我和她说出真相，还和她讨要一颗心，会不会太过分了？”
　　念：“我也可以拔了她的情根，她就不会伤心。”
　　敖寸心看念说得一脸平静，有些无语：“你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其实坚韧得很。她不会愿意用这样的方式的。”
　　念：“那你当初为什么愿意？”
　　敖寸心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她当初为什么愿意呢？
　　敖寸心回想着当年的情景，“大概，是因为我，无力自救吧。”
　　想要挣脱，却无力自救。
　　所以不得不，借助外力，斩断情根。
　　敖寸心说完，将将回神，便看到院子外面那个曾让她无力自救的无比熟悉又无比厌恶的人。
　　她都要走了，竟还能遇见他！
　　来的并非只有杨戬等人，还有带着他们来的北冥族人。
　　那也是一个健硕的青年，他看见敖寸心还略有诧异，“咦，你是谁？怎么会在族长的院子里？”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
　　这倒是免了敖寸心开口解释了。
　　覃囿看了看杨戬等人，又看了一眼敖寸心，最后将目光落在青年身上：“怎么了？”
　　青年喊了一声族长，然后指着杨戬等人兴奋道：“族长，我昨天不是第一次出去狩猎嘛，遇到冰兽没打过，幸好杨大哥他们救了我。他们可厉害了，你是不知道，沉香那把斧头有多厉害，一斧头下去，冰兽就死了一大片。还有、、、”
　　青年说得兴奋，可覃囿却皱了眉：“昨天狩猎你没有和大家一起走？”
　　青年忽然便噤了声，年轻人血气方刚，总觉得自己很厉害。一不留神，就脱离了族人。本来还想和族长说说昨天的精彩场面，如今却是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覃囿没当众说青年，只是走到杨戬面前：“多谢你们昨天救了我的族人。有什么我们北冥一族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们绝不推辞。”
　　杨戬的目光不由地看向自他们来了之后一直不曾做声的敖寸心。
　　她这一袭红衣在这冰天雪地里太过亮眼，哪怕什么都不说，也会不由自主地牵引所有人的目光。
　　敖寸心撇开视线，心情委实算不得好。
　　她都要走了，他们爱做什么做什么。
　　她们还没说什么，带他们来的青年确实按捺不住，“族长，他们想要找一种叫做九炼的灵草。我说我不知道，没见过。他们说北冥肯定有。我就答应他们带他们去找阿公问。阿公年纪大，什么都知道。可是阿公不见外人。阿公最疼你和小铃铛，族长，你帮帮忙，和阿公说说好话，帮帮杨大哥他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