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鬼和胆小鬼》司青子

60、60

　　宋一呼吸紧促起来，死死攥紧拳头。

　　“宋一。”姜玖轻唤他的名字，“等你出来，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

　　宋一坚持：“你以后可以离其他男的远点吗。”

　　姜玖：“我尽量……但是生活中总会和异性接触的……”

　　“所以你还是要接触。”

　　“……”

　　宋一情绪有些不受控：“你今天能带男的回家，明天是不是就能带男的……”

　　“宋一！”姜玖生气地打断他，“你说话别太过分。”

　　“等你冷静下来再聊吧。”

　　不欢而散。

　　姜玖回到家还是心里郁闷，堵着一口气。

　　宋一思想怎么这么极端，她又不会和别的男生有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切断所有联系……

　　-

　　顾笙给姜玖寄了一些东西，说是家里年货太多了，送她一些。有北华的特产，当地的糕点，还有一些从国外买回来的零食。还给姜玖父母送了茶叶和一套名贵茶具。

　　姜玖道谢后，顾笙又支支吾吾地说让她帮个忙。

　　“我寄了两箱，一箱是给你的，一箱是给…许澈的，你帮我送过去。”

　　“许澈？”姜玖问，“你干嘛不直接寄给他，何必多此一举。”

　　顾笙支吾半天，最后小声嘀咕：“我前天给他打电话，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

　　姜玖挑挑眉：“所以？”

　　“所以你去帮我打探一下那是谁。”顾笙飞快道。

　　“他告诉我他在兼职，那…怎么会有女生的声音？而且那女生是叫他去吃饭！这关系肯定不一般。”顾笙道，“我就是好奇，想知道这是谁。”

　　“哦——”姜玖拖长调子，“只是好奇啊。”

　　“当然！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等快递到后，姜玖将自己那份放在家里，然后按照顾笙给的地址去找许澈了。

　　顾笙给了她许澈的联系方式，姜玖第一次加上许澈的好友。她点进去看了下，朋友圈什么也没有。也是一个不爱展示自己生活的人。

　　通过好友后，许澈简单打了个招呼：

　　“你好。”

　　“许澈。”

　　姜玖回复后，许澈又问：“你家离得远吗，我可以过去找你，不用麻烦你跑一趟。”

　　“没关系没关系，我已经在路上了。”

　　许澈没再拒绝，可能他也很疑惑，过了会问：“她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寄给我？”

　　姜玖：“……”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可能她想着一起寄了吧。没事，也没有多麻烦，我马上就到了。”

　　姜玖住在春江市西边的市区，而许澈在北边的郊区。

　　北边是春江市较为贫穷的地方，而郊区则更加破败。许澈住的地方，又是贫困中的贫困。

　　车子七绕八拐，四周环境渐渐萧条荒废起来，建筑和景色都灰扑扑的，人烟稀少。

　　姜玖好奇看了两眼。

　　司机问：“小姑娘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找人，送个东西。”

　　“你朋友离得这么远啊。”

　　“嗯，大学认识的。”姜玖含糊道。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不会是男朋友吧？”

　　啊？姜玖一愣。

　　司机以为猜对了，苦口婆心：“这一带都是家里条件特别差的人，我也是提醒你一句，你别嫌我说话难听，上学期间还好，等工作结婚就会发现，门当户对很重要。”

　　姜玖尴尬笑笑：“你误会了，不是男朋友……”

　　车子停在一个矮小的房子面前，家门口堆放着一捆捆卖废品的纸箱片。许澈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清瘦的身形很显眼。

　　司机看了姜玖几眼，一脸“你还不承认”的表情。

　　姜玖抱着箱子，在司机的目光中尴尬下了车。

　　“我来吧。”许澈走过来，从姜玖手里接过东西。

　　姜玖和许澈不太熟，如今第一次单独相处，她感觉很不自在。特别是想到一会要打听那个女声的事情，她就更尴尬了。

　　姜玖跟着许澈进去。

　　他家里面能放东西的角落都放着杂物，有的是空瓶子，有的是纸箱和废弃衣服，各种各样的废品。这是许澈奶奶捡来的，用来卖钱的东西。

　　家里家具陈旧，狭小拥挤，许澈拿着顾笙送的一箱东西，都显得有些无处安放。

　　许澈将箱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声音放轻了一些：“我奶奶在房间睡觉。”

　　姜玖了然地点点头。

　　“喝水吗？”许澈问。

　　思索两秒，姜玖点点头。

　　喝了口水，姜玖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问：“听笙笙说，你假期在做兼职，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家教。”许澈道，“给一个高二的学生辅导。”

　　“是吗，你教的哪一门课啊？”

　　“数学。”

　　姜玖又喝了口水，握紧杯子，“你教的学生，是女生吗？”

　　这次许澈没立即回答，看了她一眼。

　　姜玖坐立难安，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太突兀了？怎么办怎么办……

　　“我之前在网上看到有人说，女生数学很差，一般只有女生才会请家教辅导数学。我感觉很不服气，我上高中的时候班里女生数学成绩都挺好的。所以刚刚听你说辅导数学，就随口问了下。”姜玖掩住内心慌乱，镇定解释。

　　许澈微颔首，“我辅导的是男生。”

　　姜玖点点头，随后一筹莫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具体问许澈那天旁边的女生是谁。

　　屏幕亮了，顾笙还发来消息，问她情况怎么样了。

　　姜玖真想狠狠吐槽顾笙一番，竟然派她来做这种苦力活！太心累了！

　　见许澈看过来，盯着屏幕上的“笙笙”看，姜玖侧了侧手机，连忙道：“笙笙的消息，问我，你对她送的东西还满意吗？”

　　“我还没拆，但应该挺好的，你帮我向她道声谢。”

　　低头回复消息的功夫，姜玖内心疯狂思索怎么办，准备和顾笙说自己打探失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女声：“许澈！你在家吗？”

　　姜玖一愣，立马抬头：“这谁啊？”

　　许澈也一脸意外，解释：“我做家教认识的。同一个学生，我辅导数学，她辅导英语。”

　　所以顾笙听到的女声就是这个人喽？姜玖立马转述给顾笙。

　　门外的声音还在喊，怕吵醒奶奶，许澈道：“我去看看。”

　　姜玖跟着起身，“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也该走了。”

　　顾笙听说了后，非要和姜玖打电话，要听听这女生是不是她听到的那个声音。

　　于是姜玖悄悄接通了电话。

　　她和许澈一起出去，一个扎着马尾、戴着眼镜的女生正笑眯眯站在外面。看到姜玖，她愣住。

　　“许澈，这谁啊？”

　　许澈想了想：“大学同学。”

　　女生一脸惊讶：“你也是南夏大学的？”

　　姜玖：“你也……？”

　　“是啊。不过我是大二的，我叫丁语雁。”

　　姜玖：这世界可真小啊。

　　不过南夏大学作为本地大学，有很多本地人似乎也不奇怪。

　　“你为什么会在许澈家里？”丁语雁问。

　　姜玖：“送东西。你呢，你来这做什么？”

　　丁语雁推了推眼镜：“我找许澈练习一下英语口语。”

　　她笑了笑：“我英语成绩虽然很好，但唯独口语不擅长。下学期我准备报名英语竞赛，所以要提前练习一下。许澈英语说的很好，所以我想请他帮帮忙。”

　　她看向许澈：“作为报酬，我可以请你吃饭！或者……支付你酬劳，怎么样，你愿意吗？”

　　姜玖没着急离开，去看许澈的反应。

　　他表情很淡，没什么太大波动，思索几秒，轻轻点头：“随手之劳而已，报酬就不必了。”

　　姜玖低头一看，顾笙把电话挂断了。

　　没有继续待着的理由，姜玖道：“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坐上车，姜玖立马去问顾笙：“是吗是吗，这女生是你那天听到的声音的主人吗？”

　　“是。”

　　“那行，我的使命完成了，你现在不用好奇了。”

　　一直到姜玖回家，顾笙都没有再回复。

　　姜玖：“你是不是不太开心？不想许澈和那个女生那么亲近？”

　　“哪有！他爱和谁玩和谁玩，与我无关。”

　　姜玖哼哼笑了笑，不再追问。

　　-

　　除了上次探望，姜玖后来又去看过宋一一次，可他依旧是那副态度，固执己见。永远无法冷静沟通。

　　姜玖无可奈何。

　　期间，姜玖也买了一些补品，去向许斯年赔礼道歉。

　　宋一从拘留所出来这天，天气很好，温暖晴朗，姜玖把自己的小短裙拿了出来。

　　高考后染的栗棕色发色，现在淡了一些，但颜色更漂亮了。卷卷的秀发披在肩后，一侧别了一个淡紫色发卡。

　　上衣也是淡紫色系，下面是黑色短裙和马丁靴，露出一双又细又直的腿。姜玖化了淡妆，涂了口红。

　　站在拘留所门口，阳光照耀之下，五官清丽灵动，身形婀娜。

　　而宋一经过十天的拘留，加上心中一直敏感多疑，整个人阴沉颓丧，只有一张脸嚣张锋利，俊美无俦，让人多看两眼。

　　“宋一！”姜玖惊喜地扑过去，抱住她，“你终于出来啦！”

　　宋一回抱住她，搂住她的细腰，左手抚摸她的脸颊，听不出情绪地开口。

　　“我不在，你好像过得挺好的。容光焕发，看起来很开心……不会这段时间，一直在和许斯年相处吧。”

　　姜玖怔住，随即跳脚，“你有完没完？！”

　　“让我看一下你手机。”宋一目光沉沉，翻滚着情绪。

　　“一见面你就要这样吗？”姜玖打掉他的手。

　　宋一垂眸：“因为我在里面，快疯掉了。”

　　“我一直在想，你在做什么，和谁待在一起，在对谁笑。你不愿意断开和其他男生的联系，让我怎么不多想。”

　　“这段时间，许斯年找过你吗？你去找过许斯年吗？”

　　姜玖咬着唇，看着宋一这张让她眷恋痴迷的脸。

　　五官立体而精致，如同精心雕琢的玉雕，皮肤冷白如雪，眼睛狭长，眼尾微上扬，让人感到带有攻击性的冷漠感。

　　目光落在他殷红的薄唇上，此刻正紧抿着。

　　她恍惚一下，只有姜玖知道，这张看起来薄情的嘴唇，有多温软热烈。

　　“宋一，我可以向你发誓，我没有、也不会喜欢其他人，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疑神疑鬼。”姜玖再一次认真诚恳地保证。

　　“你在里面待了这么久，应该没好好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好吗？我知道一家味道特别好的店，请你尝尝。”

　　姜玖去拉宋一的手，轻轻握住，对方没有挣扎。

　　他低头垂眸，没再继续叫嚣内心的不安，顺从被她牵着离开。

　　宋一手很凉，姜玖握了好久都没有暖热。

　　“你冷吗？”她问。

　　他摇摇头。

　　吃饭的时候，宋一很安静，一直都是姜玖叽叽喳喳地说话，不过宋一会回应，总体气氛很融洽。反正姜玖是这么觉得的，宋一平常话就很少。

　　“在外面玩一会，还是回家？”吃完饭后，姜玖问。

　　“回去吧。”

　　姜玖陪宋一回到他住的地方，太久没回来，空中已经有了灰尘的味道。

　　“我帮你打扫一下房间，你坐下休息。”姜玖体贴道。

　　因为要做活，姜玖取下了身上的斜挎包，将手机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宋一盯着这个手机，目光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