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救世主与冬兵的适配性》云镜

5、第五章

　　其实哈利的设想很简单。既然官方需要将超级英雄放在可控范围，但对他们和他们家人却无法做到百分百的绝对掌控，那么他们详细的档案就是控制手段。他们行动受限但意外情况之下他们做出行动官方也控制不了，因此他们需要在“名义上”归官方管控，听从官方调遣。
　　但这个所谓的官方，不可能是很多人。
　　他们总需要纸质的、电子的档案，毕竟他们可没有班纳博士、钢铁侠那样的好脑子。
　　“我会对看过你们档案的人施下保密咒，只要他们不转告旁人或者乱动储存你们档案的机器，你们的信息就是保密的。公众有知情权，但他们也不需要知道你们的隐私。算是把你们的资料柜锁上，钥匙有一把在你们这儿，另一把在官方那儿，谁试图弄丢钥匙谁就会受到惩罚。当然啦，就是失忆。”
　　哈利被众人越发感兴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额……你们可以对协议做一个附加条款，行动你们来定，他们来判断可行与否，但他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给出答案。如果跟你们的决定相悖，结果由你们来承担。鉴于你们任何行动都不是为了自己，我想最终公众会理解你们，站在你们这边的。”
　　“最短时间是多久？”弗瑞提出重点疑问。
　　“我觉得是十分钟。”哈利说，“在我们那个世界，我们不用电子通讯，我们用守护神咒。复杂的关系网做到彼此知情，十分钟足够了。对官方来说，他们目前面对力量悬殊的外星势力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能够做出恰当反应的终归是你们这类人。所以你们只需要十分钟将详情告知对方，获得他们尽可能多的配合。”
　　停顿片刻，哈利挠挠脑袋，将凌乱黑发揉得更乱。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在我们那个世界的经验之谈……额，被称作救世主什么的……我们的部长先生对我非常有敌意，对我们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也是。我猜他害怕邓布利多教授竞选魔法部长。他也怕我成年后获得选票。在你们这儿同理。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有着超越自然的能力，他们作为当权者不希望被取代。公众崇拜你们，但一旦你们有可能成为掌权者，他们就会害怕、排斥你们。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成为守护者，与自然界诞生的平凡人的权力顶峰保持距离。比如，你们的联盟想办法让普通人相信，你们会平衡彼此的力量，不让任何一个超级英雄参与到权力的争斗。”
　　美国队长直起腰，神色肃穆地鼓掌。
　　其他人，除了马尔福，都不约而同地为哈利鼓掌致敬。
　　“好吧。”山姆叹道，“大多数人的脑回路是很难理解的。谁会愿意让钢铁侠当总统？他毒舌又自恋，任性还贪玩，最适合的职业就是超级富豪。”
　　鹰眼附和道：“说得对。换了队长也不行。他是个连电脑都不会用的老古董，说话又那么古板，外交会被他彻底搞死。”
　　大家都笑起来。史蒂夫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放过我，我只想在这些结束之后，拿到我的退休金，买个小房子安享余生。”
　　“哇哦，那可是一大笔钱。”娜塔莎打趣道，“你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就参军了。”
　　史蒂夫和巴基看看彼此，笑而不语。
　　“那么，这个保密咒是我们单方面知道的？”弗瑞再次提出重点。
　　哈利点头：“我们两个的存在显然会加剧他们的恐慌，所以没必要透露更多信息——就当我们是……新的小蜘蛛。”
　　“你们生日几月几号来着？”巴基问道。
　　哈利：“1980年7月31日。”他看向马尔福。显然，他不知道马尔福出生日期。
　　马尔福自然清楚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的生日。要知道，幼年时他还曾期待过被邀请参加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生日派对，直到卢修斯告诉他救世主被邓布利多藏了起来，行踪隐秘。
　　“1980年6月5日。”马尔福干巴巴地说。
　　他觉得很郁闷。每年生日他在霍格沃兹都能收到很多礼物，还有小型但热闹非常的生日派对。救世主丝毫不知，救世主一点儿也不在乎。
　　娜塔莎笑着拨了拨头发。她把它们染回金红色，非常耀眼。她说：“彼得生日8月10日。目前来说他依然是年纪最小的复仇者联盟成员。等他回来，你们可以组成——童工小分队。”
　　“彼得？”哈利的表情扭曲起来。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耶，没错。多动症男孩，话痨彼得·帕克，邻家英雄蜘蛛侠。”山姆笑嘻嘻地补充，“轻轻松松接下冬兵战士一拳的皇后区小子，美国队长的崇拜者，钢铁侠的干儿子。”
　　巴基狠狠地扫了山姆一眼。他察觉到史蒂夫手指挡住嘴唇，肯定对方在偷笑，于是把面前的签字笔砸过去，对方举手接住。
　　“好了，回归正传。”弗瑞制止他们的打闹。

　　接下来，他们讨论了复仇者联盟成员及其他超级英雄可提供的档案内容，以及与官方的谈判条件，保密咒实施的方法。
　　哈利参照组建邓布利多军时赫敏·格兰杰施展的那种保密咒，不过真正要施咒尚有难度。他随便找了些东西给娜塔莎他们看，做了个小实验，还算成功。马尔福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弗瑞提出这种保密咒是否能瞒过类似绯红女巫那样的异能者，哈利卡壳，马尔福才提出几点建议作为补充。
　　哈利很是吃惊马尔福在这方面懂得比他多，对方甚至知道“赤胆忠心咒”和“牢不可破咒”的施咒方法。
　　“我知道我母亲和斯内普教授为保护我做了些什么，所以暗中有所研究。我也想试着用赤胆忠心咒将我母亲藏起来，只是还没有机会施咒。”马尔福低垂眼帘，平静地说道。
　　“她不可能让你这么做的。”哈利说，“所有的母亲都不会躲在儿子的背后偷生。”
　　马尔福低声道：“我明白……我只是不想失去她。”
　　哈利没在说话。
　　弗瑞打破室内的寂静——“如果可以的话，在你们离开之前，能不能用这种咒语，帮我们藏一个东西？”
　　心灵宝石。
　　在场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个。
　　哈利和德拉科的意外到来肯定跟宝石脱不开干系，他们不能现在就把宝石摧毁防止它落到灭霸手中。但是一旦灭霸再次现身，夺回心灵宝石很容易。他们得找个方法让灭霸找不到它。
　　“我们试一试。”哈利振作精神，点头说道。
　　马尔福看看他，迎上弗瑞的凝视，迟疑片刻后也跟着点头。
　　“那么，接下来是对各位的安排。”弗瑞用手指触碰塞在耳朵里的沟通器，打开了对外联系频道，很快一个金发美女，莎伦·卡特微笑着走进来。
　　弗瑞先行离去，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古怪的联络器，似乎在跟谁传递消息。
　　随着莎伦·卡特走向发言人的位置，会议室有了小小的骚动。其他人都把八卦的眼神投向目光闪躲的美国队长，纷纷窃笑，包括巴基·巴恩斯。
　　不知所以然的马尔福决定不去好奇。他是个稳重的斯莱特林。
　　但哈利很好奇。他偷偷观察巴基的小动作。大概因为他离巴基最近，所以在看到来者是莎伦·卡特后，哈利觉得巴基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硬。

　　莎伦·卡特作为CIA特派联络员向他们交代接下来的安排——衣食住行，对内的通知对外的新闻发布会，留守复仇者联盟新基地成员的作战训练计划。
　　“这座大楼实验室多于休息室，所以，在座的各位可能需要与其他人合住，额……同居。”莎伦打开手中的平板电脑，随着光幕亮起，联盟成员名单随机对应一个个房间编号。他们给银河护卫队的成员也留了房间。
　　其他人都是单间，最后剩下两个房间四位成员——彼得·帕克、火箭浣熊和哈利、德拉科。
　　“他俩绝对会把基地给拆了！”山姆哈哈大笑，“或者火箭浣熊先把单纯的小蜘蛛给拆了！”
　　莎伦耸耸肩：“等彼得回来，他肯定要先回家住一段时间。房间是留给他来参与训练、作战的时候用的。——我想史塔克先生有办法保护小蜘蛛。”
　　那么，哈利和德拉科同居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马尔福怀疑他们是故意的。他的脸色又变得很臭。
　　哈利也非常非常非常不乐意。但外来是客，他不好意思挑剔。
　　“记得，不准在基地打起来。”巴基揉一把哈利的脑袋，微笑着说，“我不方便参与劝架。”
　　冬兵战士的身份在复仇者联盟是相当尴尬的存在，尤其是将来他们可能要天天面对托尼·史塔克。巴基需要保持低调。
　　史蒂夫看向他，满目担忧。
　　莎伦宣布会议结束。娜塔莎和山姆决定去找点儿吃的，鹰眼离开会议室去跟家人打电话。巴基冲史蒂夫比个外出的手势，叫上哈利和德拉科一块儿离开，把空间留给史蒂夫和莎伦。
　　哈利离开房间之前瞅了史蒂夫一眼。他觉得美国队长此刻仿佛坐立难安。

　　基地工作人员带巴基他们转了转，了解建筑布局和各种设施，为他们开通出入权限。在顶层他们发现有一个最大的房间锁着，还挂着 “史塔克专属实验室”的牌子。他们都没有权限进入。工作人员解释说除了托尼·史塔克本人，任何人都没有权限。
　　最后他们到楼下休息室坐了坐。
　　对哈利和马尔福非常好奇的基地工作人员热情提供额外服务，给他们普及21世纪最新科技成果，各种高科技手段看得哈利和德拉科眼花缭乱，上手操作之后更是一头雾水。巴基搂着哈利的肩膀，跟他一起欣赏基地信息部门用十几分钟搞来的“麻瓜”身份证件。
　　马尔福证件上的照片显得他特别瘦，几乎是瘦骨嶙峋。他撇嘴表示很嫌弃，躲着基地工作人员用魔杖把照片上的脸改得胖了一丢丢，正常人体重的那种。
　　哈利瞥一眼，不得不承认这种作弊的方法很有效果，至少显得马尔福很帅气。
　　他也照着做，只不过是把他自己呆毛乱翘的发型改得正常一些。他还把照片里自己额头上闪电伤疤给去掉了，毕竟他可不想被人揪着伤疤这个东西给他起外号叫‘闪电侠’啥的。
　　巴基看得很开心，还让哈利偷偷用魔法给他扎了个小揪揪。他的头发比较长，总是遮住两颊。小揪揪扎在脑后，露出两颊，巴基皱皱眉，让哈利给他用魔法瘦脸，还修了胡子，最后让胡子变没了。
　　“厉害！”巴基赞叹道，“这下我有理由嘲笑鹰眼和猎鹰了！”
　　哈利收回魔杖，笑起来：“这下你更像小天狼星了——我在照片里看到的他年轻的样子。他给我父亲当伴郎的那张照片。小天狼星很受欢迎。布莱克家族就没有不好看的。”
　　马尔福在一旁学习使用平板电脑，闻声弯起嘴角——是的，包括他母亲纳西莎·布莱克。
　　基地工作人员不明白怎么一转眼胡子拉碴的酷哥变成了俊美的黑发红唇大美男，有一瞬间看得出神，还有一点点脸红。他走的时候非常不舍，这让哈利偷笑很久。

　　史蒂夫来到休息室的时候差点儿没认出巴基，他也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被巴基笑着在眼前打了个响指，史蒂夫无奈地露出笑容。
　　“我以为回到了上个世纪，你刚刚参军的那阵子。”史蒂夫坐在他们对面，笑着说道，“只是发型不一样。”
　　“这个嘛，我觉得自己颓废一点儿似乎比油头滑脑的样子更受欢迎。”巴基笑嘻嘻地回答。
　　哈利噗嗤一声笑出来。
　　马尔福知道他在笑什么，于是踢了哈利一脚。
　　哈利踢回去。
　　史蒂夫又想叹气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宠溺的笑容望着他们仨，放纵哈利和马尔福打闹，巴基在一旁拉偏架。
　　莎伦来到休息室门口，冲史蒂夫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哈利和德拉科过去。她身后跟着几个基地工作人员，推着衣架，上面有满满一整排各式各样的衣服，包括他们俩初来这个世界时身着的巫师袍。
　　“这是为你们准备的。作战服也有，我想尺寸应该合适。你们自己挑选吧。”莎伦说。、
　　马尔福欲言又止。哈利抢在他前面道出困窘——“我们……没有带钱。”就算带了，也用不上。他们总不能把金加隆融化了吧？据说金加隆是防火的。
　　莎伦抱抱哈利，爽朗大笑：“不必难为情。这是……给你们预支的酬劳。CIA也好，复仇者联盟也好，没有白让人干活的先例。”
　　他们俩这才放松表情。哈利利索地挑走休闲服和运动服，剩下的全都是西装白衬衫。马尔福挑眉怒视他：“这几件根本不是你的尺码——还有，这两套西服是给你准备的！他们配的红色领带！”
　　“好吧好吧。”哈利咕哝着，把大号休闲服和运动服丢给马尔福，“你根本不适合穿白色！看你苍白的脸，脖子，胳膊，你根本就是吸血鬼！白色会让你像霍格沃兹的幽灵！”
　　“你也不配穿西装！你这矮冬瓜！西装套在你身上让你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屁孩！”
　　“你说我矮？我，我……是普通身高！倒是你，肯定灌了不少增高药水——你这竹竿身材，连块胸肌都没有！你瞧瞧美国队长……”
　　莎伦无奈叹气：“哈利，拿美国队长来比较可不太公平。他是世界级的，好吗？”
　　哈利这才不跟马尔福争吵。马尔福咬牙切齿，用力拽走看起来价值不菲的T恤衫和牛仔裤。
　　他们跟着基地工作人员走远了。

　　“怎么样？”巴基忽然问道。他拿着小刀在削苹果，小心地让苹果皮连成一条细线。
　　史蒂夫愣住，明白过来后有些尴尬地揉揉后脑勺：“什么？”
　　巴基笑了，瞟过去一眼：“别装傻，史蒂夫。我问你们的约会计划。她看起来非常想跟你约会的样子。”
　　史蒂夫窘迫地摇头：“她是个卡特。天哪！对我来说她就是晚辈。”
　　巴基笑道：“难道你真以为自己一百岁了吗？从心理年龄来说，你才……34岁，风华正茂。”
　　34岁，的确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如果不曾有血清实验，他可能已经在这个年纪沉睡于墓地；如果不曾坠入深海被冰冻，他可能已经鬓生华发容颜渐老，甚至死于残酷的战争。他被偷走七十年的时光，留下了许多遗憾。
　　他伤感地低下头：“……两年前，送走佩姬的那一天，我希望我也是迟暮老人。至少……许多悲伤可以避免。”
　　巴基愣住，他手中的小刀顿了顿，细长的苹果皮断掉。
　　他扭过头，将小刀和苹果丢在旁边，侧过身子环抱史蒂夫的肩膀：“我希望你也是，兄弟。……我曾经想过你们携手走在公园的林荫道上，累了在长椅上休息。慢吞吞的小老头和老太太，脸上总是带着幸福的笑容，让无数年轻的情侣羡慕你们相守到那把年纪……很遗憾你们错过了，但我想佩姬更希望你继续往前走，带着对她的爱和怀念。”
　　泪光在巴基的眼角闪动：“史蒂夫，我希望命运对你更公平些——就像哈利和德拉科那样，希望你有机会回到过去，完成你的心愿。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笑起来，可没有上个世纪那么灿烂。”
　　他撤回手臂，用手指捏捏史蒂夫的脸颊：“我希望你能放肆地笑。”
　　就像在布鲁克林的小酒馆里，像带着咆哮突击队四处清空九头蛇巢穴的时候……像十六七岁偷跑到科尼岛玩射击游戏赢下小熊玩偶的那一刻。所有纯粹的灵魂，都应获得无尽的欢乐作为奖赏。
　　史蒂夫面对灭霸都不曾如此情绪低落。他将脑袋埋进巴基的颈窝里，没有掉眼泪。
　　但是巴基知道此刻他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