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长天秋水共一色》白菜

73、章九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严冬已经快要过去，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了。
　　“过年了，过年了！”我哼着不成调子的曲子，大清早就开始爬上爬下。
　　“真是不错！”我站远一点，背着手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不枉费我前段时间不辞辛劳，专门跑下山去找卖窗花的老奶奶学啊。”
　　“咦？这是？”随着熟悉的声音，金子陵推开书房的门。
　　“窗花咯，很有过年的气氛吧。”我颇为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算到日子快过年了，我就想贴窗花，但是想来想去，我唯一会剪的，就只有上次朋友结婚，帮她剪过的喜字而已。我总不能把寂山静庐贴满了喜字吧。还好，虽然只下山去学了一次，不过我自认为还是不错的。
　　“窗花？”金子陵刷的抖开扇子转了一圈，“果然是窗花啊，无论是远观还是近望，都不会让人看错。”
　　“……多谢夸奖啊，不过这是我唯二会的东西，你也只能将就看了。”虽然我知道把所有的都剪成花的形状是有点那个，但是只学了一次，你期望我能剪出什么来，况且我也在里面剪了几个不同形状的洞啊，不管怎么说，至少也你也夸奖到要点不是。
　　“唯二会的，那么还有一种是什么？”
　　“这个。”我从剪窗花的篓子里提出一个大红的喜字，“如果，你确定要让我在寂山静庐贴满这个的话，其实，我是没有什么意见啦。”
　　“这嘛……”金子陵折扇掩唇，一副深思的表情。
　　我眼珠子一转，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蓦地想到，这寂山静庐就只有我们这两个人，如果贴满表示办喜事的喜字的话……

　　“哈哈，”我讪笑着，极力掩饰着脸上涌上的红昏，“不说窗花了，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啊。”丢人啊，宁知秋，不过，显然这一位也没意识到我们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不幸中的大幸啊！
　　“忙？何事要忙？”金子陵不解的问道。
　　“当然，过年很多事的。”我放下手里的喜字，然后拽了金子陵就走，“来来来，这边这边。”
　　“不急不急，有什么话慢慢讲，有什么事慢慢说。有什么问题，金子陵知无不言，所以不用这么着急。”
　　懒得理会他的废话，把他拖到饭桌前站定，“好了，稍等一下。”然后我从厨房里搬出大盆小盆，“可以动手了。”
　　“这是……”金子陵摇了摇扇子，低头。
　　“包饺子，过年当然要吃饺子才有气氛。”我把面粉鸡蛋等放到他面前，擀面杖交到他手里，“那么，万事拜托了。”
　　和面，擀皮这种体力与技巧并存的活，我实在是做不来，不过我相信金子陵一定可以做得来。而且，擀面杖拿在他手里，也丝毫没有不协调的感觉。这么想的时候，我大概笑得很温暖。
　　“哎呀呀，宁知秋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真的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错觉，错觉。”我讪笑，又拿我说的话来堵我，“如果你金大爷不愿意做的事，谁还能勉强得来，对吧？”
　　金子陵挑眉，“也不尽然，只是……哈哈……”话说到一半，他摇头失笑。
　　“怎么了？”
　　金子陵手一扬，擀面杖在他手上翻出漂亮的圆形，“不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我耸肩，对他的神秘主义已经习惯了。拿起一旁的菜刀，“恩，我就来剁馅好了。”举着菜刀，我望了望韭菜和整块的肉，“……我还是先切韭菜好了。”

　　打一个褶子，捏一下，再打一个褶子，捏一下，恩，一边三个，六个，很好很完美，下一个包成八个褶子吧。
　　我满意的将手里包好的饺子放下，“我以前都不知道，其实包饺子也很有趣的。”
　　“每一件事都有其趣味所在，任何一件事，就看你是否把它当成心甘情愿。”能把包饺子也做成风雅之事的，除了金子陵，我还真没看到过别人。
　　我点头，“很有道理，以前在家的时候，总是买速冻水饺，其实那真的很难吃。不过却一直给自己找借口，我很忙，忙着养活自己，忙着让自己过的更好，甚至，忙着让自己休息睡觉。”失笑，我摇了摇头，“其实，我只是在怀念而已吧。”
　　“哦？”
　　我抬头，望向正看着我的金子陵，微微扬唇而笑，“我不是再比较两种生活的优劣，虽然有时候也难免有这种心态，我只是觉得，”我伸手，托起手掌心的饺子，“不管在此时还是彼时，能够珍惜握在手里的幸运，真好。”
　　话音刚落，我脸就是一烫，说这种话，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我匆忙的将放满饺子的盘子一端，“我去下饺子。”丢这句话，我转身就往厨房里跑，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大过年有人陪着一起包饺子吃，真好。

　　“今天，按照习俗，是不是还要守岁？”吃过晚饭，望着烛台，我无聊的打着呵欠。
　　“仅以习俗来论，过年应该是祭灶，扫尘、贴春联、门神、年画、倒贴“福”字 、除夕夜、年夜饭、祭祖、守岁、回娘家、初六送穷、接财神、新年赠橘、新年放爆竹、拜年……”金子陵折扇轻摇，吐出一大堆的名词
　　我听得双眼一抹黑，“原来还有这么多，我还以为我做得已经很全了呢。看来今年是做不完了，不过，”我握拳，斗志昂扬，“明年我会努力的。”
　　金子陵笑着拍手，“有斗志是好事，那么，晚安。”
　　“不行，守岁守岁。”我忙一把拽住他，本来就没有春晚了，再没有了唯一可以说话的人，我岂不是要无聊死。
　　金子陵转头，“咦？你今日难得的固执哦，过年这么重要？”
　　“恩。”我点头，“新年新气象，一切都要有个好的开头。”
　　“啧啧，有好的开头，不一定有好的结尾。”金子陵以扇掩唇。
　　我笑，“那就享受过程吧。”顿了顿，“话说，我不就是只让你留下来一起守岁而已，有必要上深到这个高度吗？”
　　“哈哈，就让吾陪你一起守岁好了。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有趣有趣。”
　　我手撑在桌子上，好奇的望向他，“以前你一个人，都不守岁的吗？”就算是名剑铸手，就算再洒脱无意，在过年这种团圆的时候，也不会寂寞吗？
　　话刚问出口，我自己便是低头失笑，只怕，就算是寂寞，也是一蓝如洗的寂寞吧。金子陵这人啊，跟那种浅灰色的，让人觉得晦涩的东西，一点都搭不上边呢。
　　“恩，吾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经验，不过，人生不就是要体验各种不同的乐趣吗。”金子陵折扇轻扬，笑得很是开心。
　　“呵呵，”我轻笑两声，然后使劲点了点头，“恩。”
　　这一年的新年，没有春晚，没有鞭炮，甚至没有电灯，但在烛光流转之间，一边谈笑着，偶尔交换视线的两人，也让人有一种温暖肆意的，让人如饮醇酿的暖意，流淌在心间。

作者有话说

　　大致走向基本相同，但只要一点点改变，整个感觉就变了，对吧，呵呵……
慢慢的，就要走出完全不同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