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大师姐摆烂后》失眠不失眠

13、第十三章

　　刑法堂长老听完后点点头，指着死去的弟子问浮杳有什么看法。

　　这里是外门弟子居所后的一处山林，平时少有来，观这四人死前惨状，并不是一般的符箓可以办到，她推测：

　　“外门弟子修为虽不高，但修士可通感天地，简单的下雨还是嫩感知到。”

　　长老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浮杳指着四人如出一辙的手势，这是修士修炼时最常用的姿势，若使用寻常的邪修符箓在感知到体内灵气殽乱时，四人必会有所动作。

　　可观这四人的手势分明是在修炼中突然死去，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现场残留的符箓气味很好区分，是聚灵符和道痕符，聚灵符倒还常见，道痕符却是难得。哪怕是邪修也需祭奠千人灵魂方可制成。

　　然而这样难得的道痕符，四具尸体旁就有四张，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些符箓的来历。

　　长老问：“你是说，有人故意将这些东西卖给他们？”

　　浮杳点头，在长老难看的脸色中，说了另一个重要消息：

　　“除邪气外，这四位师弟的身上还残留有细微的魔气。”

　　“魔气？”

　　浮杳点头，方才她于泥中确实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和邪气，因为邪气与血腥味太重，加之又有符箓焚毁的气味，让人下意识联想到邪修。

　　可后面再观这四具尸体，却又处处透着异常。无论是尸体摆放的姿势还是过快消散的血腥气，都与常理不符。

　　像有人将刻意将尸体掩埋，却又偏要露出一点线索，引的人去追究探查。

　　浮杳眉头微拧。

　　经过一夜的大雨，本就稀薄的魔气更加难以察觉，长老阴沉着脸色吩咐弟子去剑阁寻溯光镜来，是要细查魔气来源。

　　浮杳脸色惊讶了一瞬。溯光镜可追查修真界，灵，魔，妖，鬼四大气息。然而却有一个弊端，便是十年方可使用一次。

　　浮杳向长老建议：“用溯光镜来追查魔气，是否浪费了些？”

　　长老摇头：“无论之前的谢羽入魔，还是今日惨死的四个外门弟子，都说明玄灵门内部并不安全。可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魔族或妖族混入其中。”

　　最重要的是，玄灵门有外族混入其中但护山大阵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是长老真正担心的。

　　护山大阵乃开山先祖所创，就算是掌门和长衡仙尊也不知破解方法，是保护玄灵门所有弟子安全的根本。

　　可如今大阵完好，门派却一连出现弟子入魔和因魔气惨死的事情，情况的严重性已经不是浮杳这个级别可以参与的。

　　待长老通知掌门与长衡仙尊，便让她回去门派比试，同时嘱咐有关此事不可泄露出半分，以免引起清云门和玄灵门弟子的慌乱。

　　浮杳清楚此事的重要性，点头应下后御剑朝比试场去。途中恰好听见去取溯光镜的弟子回来禀告，说溯光镜被长衡仙尊拿去，暂时不在剑阁。

　　师尊拿溯光镜做什么？

　　因为弟子的这句话，途中经过师尊所在的玄灵峰，浮杳不免多看了几眼。

　　玄灵峰一如往常安静，只是因她心理的缘故，总感觉主峰的气息有些异样。

　　直到师尊的神识探来，浮杳才急忙收回目光，朝师尊问好后赶回了比试场。

　　等她回到比试场，一切照常进行。她收了剑坐下，身旁的白芷与陈音同时开口：

　　"大师姐。"

　　"浮杳师姐。"

　　浮杳心思还停留林中死去的四具尸体上，起初并未听见两人的声音，直到后面陈音又唤了声，她才转头看去。

　　“浮杳师姐！”陈音音调莫名提高了些，带着些微欣喜，浮杳并不明白她这欣喜从何而来，见她压低了声音问，

　　“我方才听见弟子谣传，说玄灵门内有四位弟子突然暴毙，是真的吗？”

　　浮杳神色有瞬间的变化，没想到弟子死亡的消息传的这样快。

　　事发场地被长老严格控制，知晓内情的弟子也都管束在怀化峰内，然而消息依旧传到了比试场，就连清云门的弟子也都知晓了情况。

　　浮杳目光在台下一一看过，不少迎上她目光都弟子心虚低头。然而讨论的热度不减，毕竟先前浮杳的突然离开更是坐实了玄灵门出事的传闻。

　　身旁的白芷难得安静，没理会对面陈音挑衅的目光，轻声问：“师姐，四个弟子的死因调查出来了吗？”

　　浮杳将目光收回看向白芷，见她眼眶红色消退猜测与陈音相处没发生冲突：”方才我不在比试场，可看见是谁传播的消息？或者有什么行为异常之人？”

　　白芷摇头，说一切如常没发生任何冲异常。话音刚落，她想其一件事来：“师姐你离开不久，谢羽师兄来过一趟，见你不在后又离开了。”

　　谢羽？浮杳脸上看不出变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白芷说完后却没转过身，反而神色犹豫似乎有话想说。

　　浮杳问她：“还有事？”

　　白芷迟疑了一会，才纠结道：“是有关谢羽师兄的，就是……”

　　她皱眉想着形容词，“我感觉谢羽师兄的状态有些不对，先前我遇见他时感觉大师兄人很好，可今天他来找师姐，待我却像陌生人一般，就好像……不认识我了？”

　　白芷说的委婉，可能实际情况远要比她说的要严重。

　　浮杳问：“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白芷摇摇头，一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她，近距离下可以看见她笑时脸颊两侧的小窝，可爱中带着点娇憨。

　　直到师姐的目光离开，白芷脸上还带着笑意，这笑与在弟子面前的伪装完全不同，是从内而外的愉悦。

　　以致于对面的陈音瞪了她许久，白芷也不恼，甚至也朝她露出一个笑来。气的陈音一拍桌子直接起身，引的众人目光纷纷看向她。

　　她听见浮杳问她：“怎么了？”

　　陈音摇摇头，目光落在对面颇有些趾高气扬的白芷身上，心头梗着一口气出不来也下不去，只觉难受。

　　恰好这时台下叫到她的签数，她便顺势下了高台，准备在比试中好好发泄一下。

　　下台前顾子显提醒她，比试切莫争强，安全稳妥才是第一，被陈音完全忽视了。

　　倒是站到了台下，仰头看上方的浮杳更显的像一弯天边的冷月，她问：“若我最后拿到第一，浮杳师姐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浮杳没应，倒是顾子显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师妹快些去参加比试吧，对手已经在台上了。”

　　“我在问浮杳师姐，你回答做什么？”陈音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浮杳身上，眉眼间满是肆意张扬。

　　好似她答应或是不答应并不重要，重点是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想要的东西便去争取，不喜的便直白表达。

　　这与白芷刚好是两个极端。

　　浮杳摇头：“门派比试第一的奖励，两派早已定下。若对此有不满，可与两派掌门商议。”

　　陈音撇撇嘴，倒也没说什么，要是浮杳真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请求才奇怪。

　　比试不出意外是陈音获胜，但奇怪的是接下来的几场比试，玄灵门弟子都输给了清云门。

　　浮杳心中清楚，这是众人心神不定以致比试频频出错，有关门派弟子身亡的消息虽然没有具体通知，但越是压着不让人知晓，越是让人怀疑和肯定。

　　浮杳清楚这个道理。

　　只是有关魔气的事情还未调查清楚，这些弟子中是否有妖族和魔族的奸细混入还未可知，她只能先静观其变。

　　今日没有白芷的比试，在现场观看了几场比试后便先行离开，留下陈音一脸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但转念她的想法便被另一个吸引，唤浮杳：“浮杳师姐，你看那不是昨日和白芷比试的何书师弟吗？”

　　浮杳果然顺着她的话看去，场中半人高的何书对面是位体格巨大的玄灵门弟子，浮杳有点印象，是门内少见的灵体双修之人。

　　因之前比试连输的缘故，清云门弟子气势都不大高涨，直到这位体修出来，才开始渐渐回升。

　　陈音听见台下弟子的讨论，突然有些担心：“我师弟能赢吗？”

　　浮杳目光在何书身上停了几秒，点头：“能赢。”

　　陈音不知她这话是出于本心还是想安慰她，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余下也不关心何书的比试，开始和浮杳搭话。

　　比如：“师姐你喜欢吃什么，我游历凡尘多年最清楚有哪些好吃的了！有时间我带你去吧！”

　　“师姐你穿白色的衣裙真是好看，如果是红色应该会更好看！”

　　“师姐你渴吗？我带了灵泉水过来，喝了对消除疲劳非常有用。”

　　……诸如此类，不甚枚举，一旁的顾子显连带着都感觉丢脸。

　　无奈他暗中提醒了几次，陈音完全没有要听他话的意思，甚至还用目光警告他别打扰她和师姐相处。

　　比试台上的打斗已经到了后期，何书虽然年幼个子小，但就灵活性却要比玄灵门弟子高很多，加上他对雷电的熟练使用，很轻松就赢得了比试。

　　看台上的浮杳没什么表情，只是相比其他人，她对何书的关注明显要多很多。

　　出了比试台，何书抹了把额间汗珠，语气抱怨：【系统，你确定她看不见你的存在吗？】

　　何书嘴唇张合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周围的弟子也未察觉任何异样，依旧围上前笑着祝贺，何书一边道谢一边和系统对话：

　　【每次被她的目光注视，我都感觉自己被看透了，什么秘密都隐藏不了。】

　　系统安慰他：【宿主放心，本位面除了宿主没有人能看见系统，也不会听见你和系统的对话。你看周围人，不就完全没感觉嘛。】

　　何书看向周围众人，像是完全不知他在和另一个“人”说话。

　　然而何书还是不太放心，他问系统：

　　【还要多久我才能杀了她，夺取她身上的气运？】

　　系统沉默了一会，许是在推算，然后给出何书一个具体的时间：【最长一百年，最短三十年。】

　　【三十年？】何书显然不接受这个时间，【就不能再快些吗？三十年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