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大师姐摆烂后》失眠不失眠

11、第十一章

　　那目光在他身上只停留了短短的两秒，但何书却感觉去了全身力气，他勉强朝身前关心的弟子笑了笑，说句需要休息后就离开了。

　　脑海中系统尖锐的警告声还在回响，何书怒道：【先前你说的不能伤害白芷，就是因为她会吸收我的修为？】

　　明眼人可能看不出，但何书身为系统绑定者却非常清楚，他所积累的气运在刚才那道天雷下被白芷吸收去了大半，而气运又与他的修炼速度挂钩，还可以在系统商城中兑换需要的物品。可以说他能拥有现在的单系变异雷灵根便是靠气运值向系统兑换的。

　　这是为何他来修真界六年时间，直到最近才被清云门掌门从凡间带回，还被发现身怀绝顶灵根。

　　因为先前的六年时间他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依靠夺取家人的气运才最终蜕变，变成了一个拥有灵根能修练的修真者。

　　周围的弟子熙熙攘攘全是担心安慰的话，何书表面笑着，实则心底根本不在意任何一个人。

　　可怜周围的弟子还在关心他突然苍白的脸色，簇拥着他朝比试场外走。

　　何书虽入门不到三月，却已然有替代顾子显成为清云门新的重点培养对象，他的变异单系雷灵根比起传言中修真界第一天才的浮杳，有过之而无不及。

　　加上他的悟性极高，性格长相又十分讨喜，整个清云门上下无不喜欢他。

　　清云门内部早传言，何书超过浮杳只是时间问题，毕竟修行不比时间，往往天赋比努力更重要。

　　灵根越佳者，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越快，体内经脉能够存储的灵气也越多。

　　早年玄灵门只是一个中流门派，除长衡仙尊外没有其他化神修士。直到后面又出现一个修真天才浮杳，这才让玄灵门又上一层楼，成了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门派。

　　本来两门派势均力敌，关系不错，可随着近几年浮杳的修为越来越高，玄灵门的风头稳稳压过了清云门，两门派表面看起来没啥，其实内部弟子都暗中较着劲。

　　至于陈音和顾子显两个人，一个连自家老爹都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在意门派风头这种事，另一个心里藏着事情只希望和玄灵门的关系再近一点。

　　以致整日比试下来，清云门中唯有这两人与浮杳说上两句话。

　　离开前顾子显突然叫住她，迎着她看去的视线，面前的男子犹豫了很久，才问：“明天还是你主持门派比试吗？”

　　浮杳点头，见他似乎没有其他话后转身离开。

　　一旁的陈音斜着眼睛看他，故作阴阳怪气：“你明天还会来吗？”

　　顾子显没搭理她，转身朝清云门休息的地方走去，陈音在后面边跟边道：

　　“原先我没见过浮杳师姐也就算了，如今见了才知你根本配不上她。以后不许再打浮杳师姐的主意，听到没有！”

　　顾子显突然停下，紧跟在身后的陈音差点撞上去，在她发怒之前，他无奈道：
　　“当初知晓我对她的心思，你可是非常认同的。”

　　陈音理所当然道：“今时不同往日，人是会变的。”

　　顾子显不愿同她争辩，加快脚步进了房间，将陈音关在门外。

　　门外的陈音被他气的不轻，到底没破门而入。反正以后有她在的地方，他休想靠近浮杳师姐半分。

　　浮杳并不知晓今日的一面让她多了一个盲目的崇拜者，回到凛霜峰时意外看见等候的掌门和谢羽。

　　相比昨夜的入魔状态，此时的谢羽已经恢复正常，他垂眸跟在掌门身边，见她过来也未抬头。

　　掌门倒是笑着开口：“浮杳师侄今日忙碌，幸苦了。若非我这不成器的徒弟竟然被魔气入体迷了心智，师侄今日也不必替他操持门派比试。”

　　浮杳只道身为玄灵门大师姐，主持门派比试也有她的责任。她目光落在一旁没说话的谢羽身上，询问掌门调查魔气的事情可有线索。

　　掌门摇头，脸色瞬间凝重：“捆仙锁能缚灵气，也能将魔气困于体内，离开前魔气明明还在他体内，可等我将人带回洞府，他体内的魔气却消失了。”

　　掌门的话令浮杳沉思起来。

　　今日掌门来此，除了告知浮杳魔气的调查结果，最主要还是带谢羽道歉。毕竟那晚若不是她传信给掌门，身为掌门大弟子的谢羽不说被赶出门派，就连掌门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今日掌门带着谢羽过来道歉，除谢羽却有过错外，也是存了与她交好的心思，让她从此将此事彻底烂在肚子里。

　　浮杳心里清楚，面对谢羽的道歉点头接受，望着掌门送来的储物戒，浮杳摇了摇头：
　　“谢师弟与我自幼在玄灵门长大，我亦希望他平安无事。”

　　掌门原本锁着的眉听她这样一说才彻底松开，笑呵呵将储物戒又收了回去：

　　“是我这个做师叔的狭隘了，浮杳师侄心有大义，不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大徒弟能比的。”

　　掌门推了谢羽一把，侧身的表情却没了笑意，“你在此与浮杳师侄多说说话，师尊就先走了。”

　　在谢羽怔愣的神情中，掌门御剑离开了凛霜峰，留下谢羽与浮杳两人面对面站着。

　　浮杳看出他周身不适，建议道：“师弟有事就先回去吧，我会和掌门言明情况。”

　　然而谢羽却是摇头，执拗地站在原地也不说话。浮杳不知他什么打算，但人既然不走她也不能驱逐，索性转身进了洞府。留谢羽一个人站在原地。

　　“大师姐。”

　　浮杳遂又转身，今夜第一次与他对上目光，听见他声音坚定又缓慢道，“那夜我说的话，出于本心。”

　　浮杳眸底浮现疑惑，不等她问，谢羽先道，“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浮杳短暂回忆了下那晚两人的对话，心中了然，看来以后她得少和谢师弟接触，虽说修炼天赋不是她能控制的，但若因此影响了师弟的道心，属实罪过。

　　这边浮杳“明白”了谢羽的意思，回到洞府的谢羽心下却是紧张无比，同时又隐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喜与希冀。

　　大师姐知道了他的心意后，会接受他吗？

　　他按住自己过快的心跳，突然庆幸自己之前入魔将心意告诉了师姐。否则直到大师姐飞升，他都不会有勇气说出那样的话。

　　“你想获得浮杳的喜欢吗？”

　　室内突然响起的声音令他瞬间警惕起来，可在他站起后却又脸色顿白，那声音道，“不用找了，我存在于你的识海，你存在我即存在，你死去我亦会死。”

　　那声音满含恶意和嘲讽，“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你的……”

　　“不可能！”谢羽厉声打断了声音的话，他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师尊说了，他先前那样是因为被魔气入体，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被他喝住的声音阴测测地笑了，“如果我不是你的心魔，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你心中是否生了心魔，你自己不清楚吗？”

　　谢羽不说话了，只是两侧的手无力垂下，然后撑着头开始喃喃自语，像是告诫自己，又像自我暗示：

　　“不可能的，我怎么会有心魔的，这一定是魔族的诡计，对，是魔族的诡计，先前进入我身体的魔气就是证据，我要去找师尊，他一定知道原因，等把我身体里的魔气彻底去除了，我就会恢复正常的！”

　　谢羽起身外出的动作在心魔的大笑中停下，它问：“你敢和你师尊说，你生了心魔吗？”

　　谢羽出门的动作就这样僵住了，他颓然跌坐在地，嘴唇开合嗫嚅着什么。

　　心魔很满意他现在的状态，循循善诱道：“你该知道修士一旦生了心魔，修为便就此止步。听闻你师尊当初晋升化神失败，便是因为心魔作祟。”

　　谢羽抿紧的唇，皆是证明心魔说的没错。

　　“然而修士去除心魔也不是没有办法，求财者家财万贯，怕死者寿命无疆，想要的去得到，害怕的去毁掉，心魔自然就会消失。”

　　谢羽并不相信它的说辞：“心魔会如此好心告诉我怎么消除自己？”

　　“心魔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因为你师姐不可能会喜欢你。不用急着反驳，若是有可能，你何必借着入魔的借口才敢将心里的话告诉她呢？”

　　谢羽沉下目光，“你想要说什么？”

　　心魔道：“你应该问你自己，想要去做什么？毕竟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

　　因为师姐送去的丹药，白芷在洞府调息了几个时辰后，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想着某个偷偷给自己送药不留名的人，她决定去凛霜峰看看。

　　沿途经过师尊的玄灵峰，听见几个洒扫弟子的言谈她本没在意，只是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后又停了下来。

　　御剑在不远处落下，听见他们讨论。

　　“今天你没去比试场是不知道，明明小师妹不敌都要被清云门的人打至重伤，可大师姐半句指点不肯给就算了，还阻止清云门的大师兄中断比试。她这是眼睁睁想看着小师妹死在比试台上啊！”

　　“说实话我还是不相信大师姐是会在乎小师妹的人，无论从天赋修为还是入门时间来说，大师姐都没必要嫉妒小师妹？”

　　“那是你的个人想法，小师妹明明比大师姐好多了。大师姐好看是好看，但天天冷着张脸让人心生畏惧，不像小师妹，性格好人又温柔，重点是两人生了有几分相似，这样对比下来，小师妹明显比大师姐好多了！”

　　“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我？”

　　突然出现的白芷吓的弟子手中的洒扫工具都掉了，四个人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芷，脸上神情变化莫测。

　　其中一人干笑道：“是，是小师妹呀，我们刚，还提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