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吃一辈子的饭
斑目一角是在感受到一阵灵压的强烈震动后才惊醒的，那时黑暗早已笼罩了一切。
“小苍？”
下意识喊出口的话语，是希望着能得到回应的。
但真正等到的，却只是无止境的寂静。
他开始更大声的呼喊，连续不断的，希望能再次冲破对方的忍耐极限，然后她是叫嚷着在拉shi拉niao还是放pi什么的都无所谓了，什么『少女的矜持』都是连饭也管不上的无意义的东西了。
但是他仍是只能不断地听见在林间来回飘荡着的自己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一天之内竟两次体验到心慌到浑身打颤的感觉不能不说是奇遇了。
但斑目一角却不希冀着这样的奇遇。他开始在林中奔跑寻找，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自己早已学会瞬步这种可以高速移动的步法，只是依靠着最本能最原始的反应做出行动。
他突然开始痛恨没有好好学习鬼道的自己，开始痛恨没能坦白面对自己心意的自己，同时也痛恨着没能好好抓住对方的自己。
他就像一只失去了目标的猛兽般，在林间狂奔着，带着近似狂啸般的呼喊着对方的名字，快速的奔跑使得被树枝刮破的皮肤都失去了知觉。只希望着可以依靠着鼻息的全部注意去捕捉对方的任何一丝余味，用双手去抓住对方的任何一缕发丝……
最后却只是弄得自己衣衫褴褛、破败不堪，而其下显露出的皮肤更是布满血迹，整个人甚是狼狈。
“可恶……可恶……”磨着牙从缝中挤出来的声响伴随着拳头敲打在地上的声音，掷地有声。每一拳似乎都要敲碎手骨一样用劲，磨破皮的手，血肉模糊。
“别再敲了！血腥味那么重！！你不知道劳资晕血啊！！！”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本来很好听的音质，却非要扯着嗓门囔出粗俗的语句。
全都是斑目一角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深植入心底的记忆，是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忘掉的事物。
像一个利爪般撕扯破黑暗的天空，顺着裂痕渗入的光线，层层叠叠地恣意铺撒开来，任性地照射入每一个角落。就像原田青苍任性地占据满斑目一角的心房一样……
“劳资好不容易才被你吵醒的……可不想再晕过去……”
前一刻才爬上嘴角的喜悦却瞬间凝结住。
借着清冷的月光，看清了，在树下倚靠着的女子，草绿色的和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色彩，布满暗红污迹的脸，空余的部分惨白得慎人。
斑目一角的脑内也空白了一片……白得无力……
“啊！别抱我！真的会晕的啊！！”
试图从斑目一角突如其来的拥抱中挣脱出来的原田青苍，身体扭动了几下，没了气力的手推了几下却似乎成了欲拒还迎，结果只是落得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入了斑目一角的怀抱中，鼻息间全是腥红。
“总算找到你了……”吐在原田青苍耳畔的温润气息，终是使得其原先惨白的面颊恢复了些许血色。
“还不是你自己不知道追上来……害我想回去找你的时候天都黑了。结果一不小心就从山坡上给摔下来了……”
“唔……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所以说……”
“嗯……”
“所以说离劳资远点啊！！劳资是真的晕血啊啊啊啊！！！！！”
都说如果两个人相处久了会变得越来越相似，而这完全斑目一角式的呐喊既是最好的证明。
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推搡开斑目一角，结果却因为惯性太大，整个人向着身后的树干而去。已经再没有任何多余力气躲闪的原田青苍，心想着『完了，这下真的要晕过去了』，紧闭住双眼。
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但是撞击似乎没能避免。
原田青苍再次结结实实地撞入了斑目一角的怀中。
“嘿嘿~这瞬步还真没白学啊~”
不用回头，原田青苍也能想象得到，那张『真他娘亲欠扁』不可一世的脸，肯定会在嘴角处勾起自信的弧度，呼应着从头顶划过的弧线，『噌』的一声……
“要晕也得晕在我怀里嘛！”
难得听到斑目一角豪气的言辞，声音在原田青苍耳际却变得缥缈，视线也开始模糊，用着也许真的是最后一丝气力轻启开唇瓣：
“我想跟你一起吃饭……吃一辈子的饭……”
最终眼前一片黑暗，意识沉去……
将怀中女子抱得更紧些，斑目一角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头逐渐深埋入了女子的颈窝。
『啪嗒——』
本极轻的声音在这沉寂的夜晚内却能被听得分外清明。是斑目一角的眼泪滴在原田青苍肩上的声响。
最后连绵不绝，终是泣不成声……
出身于东78区的斑目一角又岂会不知晓这附近的地形。全是一望无际的平野，根本就没有山丘，连个像样的小土坡都没有。所以原田青苍口中的从山坡上摔下来根本是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言语，斑目一角却装着相信了也试图让自己相信。
其实在感受到那阵强烈的灵压变化时，就有一个不祥的念头爬上了斑目一角的脑海。但他却强将它从脑海中挥去，用盲目的行动来麻木着自己，却只是在无意识中越发靠近那个灵压变化地带。
原田青苍骨子里还是一个固执的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愿让斑目一角担心，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刚遭受到虚攻击的事实。随口扯出的谎言，惯常粗俗的言辞，自认为掩饰得够好……
也是斑目一角表现得让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够好……
但在最后一刻却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心底的奢望，是那样殷切期待着且很快便能实现的可以称之为小女人的梦想。
想和心爱的人生活一辈子的梦想，是原田青苍四处游历之后才肯承认的梦想。再美丽的景色，身边却没有心爱的人，看着也是索然无味。再普通的场景，跟着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都可以过得风生水起有资有色。
如果问到原田青苍，认为在尸魂界里遇到的最倒霉的事是什么的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臭着一张脸说：“碰到斑目那死光头！”还带着些咬牙切齿。
但如果问她觉得最幸运的事的话，她也许会犹豫片刻，娇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道：“碰着的是斑目那死光头……”
抱着逐渐开始冰冷的女子的身体，低声哭泣终于变成恸哭，撕心裂肺。
“伸长吧！鬼灯丸！”
随着话音的落下，男子的手中伸出的长矛，掷向了身后的树林，矛尖没入了一片黑色的实物中，伴随着哀嚎声，倒下的是追随着原田青苍残余灵压而来的虚。
那是斑目一角第一次呼喊出自己斩魂刀的名字，叫做鬼灯丸，有着原田青苍最害怕的东西的字眼。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