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为奴》叱咤雪燕

21、第 21 章

　　却说这日，李允丞歪着看了一会书，从窗内看着外边阳光正好，又有清风吹拂，经不住心内一动，便放下书出去了。
　　这里除了翠烟和跟她相熟的侍女，平日里少有人来。诺大一个馆，甚是冷清。李允丞住的那排屋子右边，有一个木制回廊，曲曲折折不知道拐到哪边去，看着很是有趣。
　　李允丞也没去过，就沿着那廊子，信步走了过去。绕了几绕，那廊子到了头，李允丞只觉眼前豁然开朗，满目好风景。原来是绕到了屋子后边，这里用木头搭了一个宽阔平台，摆了几张桌椅，屋檐也跟着凸了出来，日晒不着，雨淋不到。真正一个赏景的好去处。这台子前边正对着几颗枝叶繁茂的垂柳，像一丛纱帘，将这台子半遮半掩住。垂柳的枝柔柔地挑逗着那波光粼粼的水塘，水塘的面极宽，蜿蜒曲折地拐了个弯，竟看不到头。岸边满是郁郁葱葱，绿得可爱的芙蓉花枝。
　　李允丞看得欢喜，在那桌椅前坐下歇息。想着那日从前边转过去，竟没看到这个所在，想来是那柳枝遮得严实了，又隔得远，隐隐绰绰地，就当成是房子了。
　　听不见人声，只得鸟声虫鸣，听在李允丞耳里甚是亲切。以前在田间地头随处可闻，这京城繁华之地，倒是人声喧哗较多。
　　坐了一会，李允丞又顺着廊子走了回去，绕到那芙蓉花丛那边去，看了一看，果然如自己所想，这边有芙蓉花枝蔽着，那边有柳枝挡着，竟看不清那平台。
　　走了一会，李允丞也累了，便在芙蓉花枝下坐着，略微歇歇。看到花枝下长着几茎野草，不由伸手拔了去。这花枝遮住了日头，草虽不多，也三三两两长了些，李允丞见不得，便慢慢蹲在地上拔起草来。他只在树荫下蹲着，拔了草就丢在日头下晒，看着花丛间慢慢干净起来，心内更觉舒爽。
　　干得不亦乐乎的，李允丞也没注意到有人站到了自己身边，直到那人不甘被忽视，主动出声招呼：“你这是在干什么？”
　　一时不察，李允丞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心乱蹦了好几下，抬头看，却是王爷正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这才慌忙起身问安。只是蹲得太久，有些血脉不通，李允丞一站起来，便觉双脚麻木，一个趔趄，双手乱舞着就要往前扑。
　　李允丞心道要糟，不及闭眼，就惊觉自己被一双手臂搂住，继而跌进对方怀里。那股子力气和熟悉的温暖，李允丞并不陌生，上次正是晕倒在这样的怀抱里。念及到前日倩柔那番绝情话后，自己本应当绝了心思，早早出府才是解脱。可一听王爷说要赶自己走，心里却是万般不舍，还失态地坐到地上去。现在想来，也许就是对这人的不舍了。这般的温暖滋味，这般的笑容亲切。
　　想到这，李允丞面上不由有些发烫，赶紧推开了宋濂，自己站好。刚抬眼看了一眼，又赶紧垂下眼睛，局促不安。自己那拔过草沾了一手的泥，蹭了不少到王爷华贵的衣服上。
　　宋濂弹了弹衣服上的黑泥，笑道：“让你好好歇着不歇，又干起了花匠的营生，你这人倒是闲不住。只是可惜了我这件衣服，刚穿上身，就被你毁了。”
　　李允丞脸上的红晕还未退下去，这会见说，心里更是忐忑，抬眼看着宋濂似笑非笑的表情，咬了咬牙，又低头去谢罪：“小的鲁莽，三番四次做错事，请王爷责罚。”
　　宋濂不响，李允丞低着头看不到他表情，心内更是忐忑。许久，惊觉那人凑近了些，身上气息清晰可闻，李允丞看去，却是王爷掏出了一方绣帕，细细地给自己揩起手来。
　　那帕子不知是丝的还是绸的，李允丞摸不清楚。只觉得触感柔和细腻，手帕之下，又有王爷的体温热热地顺着指尖传过来，李允丞心里一跳，一动也不敢动，硬生生把手僵成了几根木棍。这样的温柔，又有几个消受得起？
　　见擦干净了，露出了白生生的本来面目，宋濂才收了帕子，不甚在意的往兜里一揣。倒是李允丞见状，神色不安，忙不迭地开口：“王爷，这，帕子沾了这么多污泥，怕弄脏了衣服，王爷还是给我去清洗干净吧。”
　　宋濂摇手道：“不妨，既然已经脏了，再脏点又有何大不了的。走吧，我原本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喝杯茶，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你要是心里不安，就陪我找个地方去坐一坐。
　　既然王爷如此吩咐，李允丞没有再强，低低应了声是，就跟在王爷往外走去。
　　刚从芙蓉花丛里转了出来，俩人就听到大门外边传来了一个大呼小叫的声音，仔细一听，又是小世子，叫着“小书童”就冲了进来。
　　看到宋濂在场，小世子楞了一楞，就扬起笑脸跑了过来：“王叔，你也来啦？我好无聊，就带了些点心来找小书童玩。”
　　宋濂爱怜地擦去小世子额上的薄汗，笑道：“王叔闲着没事到这里走走，你来得正好，我们本来就要去喝茶的，你又带了点心，这下，差点都齐备了。”
　　这时，原本跟在小世子后边捧着托盘的几个仆妇也到了，相继跟王爷请过安，听说他们要在屋子后边那水榭去歇息，便当先过去布置了。
　　小世子冲李允丞吐了吐舌头，鬼头鬼脑的摸样甚是俏皮，李允丞知道他天性爱玩，微微回他一个笑容。
　　一行三人，宋濂自是牵着小世子，小世子不甘寂寞，又伸了另外那只手去拉住李允丞，亲亲热热挤挤挨挨去了水榭。如果小世子牵着手的，换成是一男一女，倒像是一家三口的摸样。初时，李允丞觉得于理不合，慌忙要甩开手，看到小世子水汪汪的眼睛，终是下不了狠心，又见王爷没有反对，只是笑眯眯看着，也就大着胆子，就势握住了小世子的手。

作者有话说

　　出去吃饭饭，今天就是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