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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抢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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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来劫董卓的粮草辎重,干的都是土匪草寇的活计,别看拼杀的起劲儿,实际上大家都是闷头干活儿,蒙着脸默默无声,唯一喊叫的大概就是拼命想呼救却没能找到机会的粮草护送偏将了。
马青婴派来的人和朱元璋派来的人干活儿的风格竟然高度一致,都是兵分两路,一部分下去将护送粮草辎重的人杀了,不给他们求救的机会,另一部分人直奔马车,抢夺财物。
唯一不同的是,朱元璋的人着重抢粮草,马青婴的人着重抢财宝。
两边的人到了地方互相看了一眼,都很诧异,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拿的东西,跟自己没有冲突,很好,低下头各干各的。
老朱的判断没毛病,乱世最重要的肯定是粮草,钱财又不能当饭吃,招兵买马最重要的就是有粮,能养的起手下。
马青婴的选择也没毛病,她有,她不缺粮食,她缺的是钱。
两方的人马不是很多,但是有猛将,下手快准狠,也没有把董卓的东西搜刮一空的想法,挑着贵重的抢了一批,就直接跑了。
后面来增援的人想追连个影子都没看到,甚至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气的董卓摔了一马车的东西。
赵云拉着抢来的好几十车物资直接奔着并州而去,与此同时,追击董卓的马青婴也得了消息,准备朝着并州会合。
“我爹和哥哥都转移了吗?”马青婴小声问道。
“回主公的话,老家主和大公子都已经转移,在去并州的路上。”
马青婴眼神幽幽的看向远方,她知道她这个便宜父亲虽然有私心,但实际上忠君之心还是很真的,若是知道自己把天子弄丢了,也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传话给孙太守和公孙太守,东西已经到手,让他们退兵。”说着拿出两份写了圣旨盖了玉玺的帛,对素颜道:“去送吧。”
还好这些东西是天子还在的时候她就准备好的,否则天子带着玉玺跑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两人交待。
素颜离去后马青婴一人坐了许久,看着天边云卷云舒,忽然就觉得有些疲累,她不知道她今生的选择是否正确。
马青婴是才女,两世都是,读遍了史书,她很清楚要做一代女皇有多难,这段路上布满了荆棘甚至是鲜血。
可是想一想当年跟着老朱做贤后的日子,她又觉得做女皇也没那么难了。
那些年,她不断的选好拿捏又颜色好的女子送给丈夫,她尤记得丈夫满脸的欣慰感动,不断人前人后夸她贤惠。
人前得了贤名,人后的心酸又有谁知?
比起跟别人分享丈夫,还得装作贤惠大度模样的那种无力感,她宁愿拼死搏一个前程。
武皇可以做女皇,她为什么不可以?
眸光渐渐变的坚定,她看着身边伺候的素心:“让你收养的那些孤儿,都培养的怎么样了?”
素心恭敬道:“回主公的话,那些孤儿都非常感激主公,如今按照您的吩咐,正在给她们一边上政治课,一边教导她们识字,她们都将主公当做再生父母。”
马青婴道:“到了并州安排好,每月我亲自去上一次课,别的还在其次,思想政治教育课务必要上好,有异心者不可留。”
素心道:“是。”
所谓的思想政治教育,无非是要这些孩子打心底忠于马青婴,知道她们跟马青婴是利益共同体,没有马青婴她们会过上怎样的日子。
就如同当年某位爷爷的打土豪,分田地,老百姓拼死护着的其实是他们的田地,他们的利益,他们活下去的根本。
马青婴道:“时辰差不多了,安排撤退吧,袁绍那边样子做好了,不要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天空中一碧如洗,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
马青婴玉冠轻裘,风姿绰约,立在黄土之上,依旧贵气逼人。
“主公,护卫首领伏桓求见。”素颜恭敬的走到马青婴身边通报。
来到并州已经一年,马青婴彻底在这里扎了根,也彻底坐稳了并州牧的位置,此时的她身边用的都是她亲自培养起来的心腹,伏桓倒是成了边缘人。
“让他过来。”
马青婴朝着周围的老农笑了笑:“知道大家的粮食都够吃,吾就安心了。”
周围的老农皆是一脸感激,一年约六十的老妇人激动道:“多亏了使君啊,若非使君给了我们这粮种,我们家早就逃荒去了,使君就是吾等的恩人啊!”
周围的百姓纷纷附和,一个个自发的跪地磕头,山呼恩人之声在村落间响起。
并州自古以来就是个穷省份,一直到末代朝代也是时常靠朝廷救济的地方,百姓饿死逃荒更是常有之事,可自打马青婴来了这里,推广耐寒耐旱的粮种,今年的百姓竟是奇迹般的鲜有饿死之人。
当地的百姓都将马青婴当做了下凡的活菩萨,来救他们性命的,几乎得了马青婴恩惠的百姓,家家都为她立了长生牌。
马青婴手忙脚乱的招呼众人起身之际,伏桓走了过来,他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一幕,他家小姐是真的脱离家主的掌控了。
他上前恭敬对马青婴行礼后道:“家主请公子过去一趟。”
马青婴没有理伏桓,先安抚好周围的百姓,在百姓恋恋不舍的惜别后才离开村落。
离开村落,马青婴脸上温柔的神色变的冷淡:“父亲找吾作甚?”
伏桓打了激灵,小心翼翼道:“属下不知家主请公子何事,但刚才大公子去寻了家主......”
伏桓是伏完的心腹,可他也分得清如今伏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谁,若非大汉以孝治天下,伏完这个父亲怕是在伏家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所以,马青婴冷下脸问他什么的时候他是不敢一点都不透露的,他们一家子身家性命还要指望马青婴。
马青婴冷笑一声:“我这哥哥心是越来越大了,素颜。”
素颜恭敬应诺:“主公,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三日之内必有结果。”
马青婴颔首,而后看向伏桓:“伏桓,吾知你是个聪明人,你好好想想,这伏家真正做主的人是谁,你该效忠的人是谁。”
伏桓战战兢兢的应诺一声,跟在马青婴后面,小腿肚子都在颤抖。
马青婴早就知道自己做了这伏州牧,父亲和哥哥必然会有想法。只是原主的记忆里,父亲和哥哥对她一直很好,她不愿意辜负了父亲和哥哥的疼爱之情。
只是人心终究经不起利益的考验,只要利益够大,背叛也不过是早晚罢了。
这不,才见识过马青婴经营下的偌大基业,伏德就起了将基业接管过来的心思,反正一开始马青婴用的就是伏德的名义,而不是伏皇后的名义。
理由都是现成的,女子不该牝鸡司晨。
马青婴一路上神色都是冷的,直到到了伏宅之后才缓和了表情,朝着伏完所在的书房走去。
“爹,听说您有事儿找孩儿。”马青婴一进门就热情的招呼伏完,脸上带着亲昵的笑容,仿佛还是闺中与老父亲父慈女爱的女儿。
伏完见到女儿刚才不悦的神色消了几分,对着走过来的女儿额头上轻轻点了点:“你呀,就是不听话,不是让你乖乖待在府里吗?有事儿让你哥哥去做就是。”
马青婴笑着看了看一旁的伏德,抓着伏完的胳膊摇了摇:“总得有个过程嘛,现在吾手下文官武将都以为吾是哥哥,突然换了人,只怕影响咱们伏家的基业。”
伏完对此深以为然,拍了拍身旁的伏德:“你看,你妹妹想的多周到,你也要跟你妹妹多学学,你年纪大些,却远不如你妹妹聪慧稳重。”
伏德哼了一声:“有什么影响?直接说出妹妹身份就是,怕什么?”
伏完沉下脸道:“胡闹!你妹妹什么身份?她是当今皇后!皇后逃出宫,还扔下天子不管,那是什么罪名?咱们伏家养出这样的女儿岂不是要做千古罪人?你以为我们伏家有今日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你妹妹皇后的身份!”
伏德不服气的瞪了马青婴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明明吾才是伏德,凭什么出门要被人当打秋风的旁支亲戚?”
马青婴含笑安抚:“哥哥说的什么话,你便是现在身份未明,那也是吾堂哥,身份贵重,哪里就要打秋风了?你看看刘表,他是天子堂叔,谁敢小瞧了他去?”
她轻轻走到伏德身边,拉了拉伏德的衣袖:“妹妹还不是为哥哥,为伏家考虑吗?不然吾防着皇后之尊不做,做个州牧作甚?”
伏德彻底缓和了神色,对马青婴道:“都是做哥哥的不是,妹妹莫怪。”
马青婴笑着轻拍了伏德一下,嗔道:“哥哥就会拿我打趣,咱们嫡亲兄妹,说什么外道话。”
屋子里的气氛其乐融融起来,伏桓的心却如坠冰窖,他知道,伏家这父子二人注定斗不过女娇娥了。
并州晋阳城内,一白衣书生缓缓在街道上走着,看着周围的景色,不由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