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快乐》松羽客

19、第 19 章

　　颜绍祁那天早上从顾忱那里离开时心情确实不太好，顾忱虽然没说拒绝两个字，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失落是有的，但不至于彻底放弃，那天走的匆忙另一个原因是还有工作要做。

　　颜绍祁起个大早等在店门口，就是想看看顾忱的手有没有大碍，确定了没问题也就安心了。
　　这几天工作比较紧凑，一直没空出时间再去店里看看，于淳最近盯的也紧，年底了，很多狗仔冲业绩，不要命地24小时蹲守。

　　原本那天走的时候就还存着事儿，却又被于淳拘着，失落了一上午，下午就心长草地想往甜品店里跑。
　　然而于淳就好像在颜绍祁心里安装了监控，守着他所有能出的地方，阴魂不散地跟在身后，就这牢牢看了他好几天。

　　好在于淳看着颜绍祁本人严，但没限制他的行动，甚至颜绍祁在于淳眼皮子底下订花订兔子都没有掺和，只是偶尔颜绍祁偷偷摸摸地摆弄着手机不知道跟什么人聊天，每次于淳过去的时候，他都要背过身，生怕被发现似的，这点让于淳很不安。

　　花送了这么久，颜绍祁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有没有发挥作用。

　　早早的结束了今天的照片拍摄，颜绍祁跟于淳折腾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在助理罗为的声东击西下成功逃脱了魔爪。
　　上了车，颜绍祁给罗为发了个大大的红包，而后一脸春风洋溢地踩下油门。

　　那天离开的时候虽说颜绍祁心中挺不是滋味的，但是也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下楼给许雯文签名的时候，顺便还加了人家的微信。

　　许雯文当时听说颜绍祁要加她微信的时候差点疯了，好在被颜绍祁压住了，并且为了策反还出卖了一下自己的色相，扬着笑脸拜托许雯文帮忙。
　　虽然颜绍祁明面上没说帮什么，但是许雯文在店里这段时间见过的不少，想从她这里旁敲侧击关于顾忱信息的人更多，最开始的时候没把自己偶像和那件事挂钩，后来扫二维码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

　　加好友的动作迟迟没有落下去，在偶像的微信和老板之间纠结了几十秒后，许雯文一咬牙：“我……不能出卖老板。”

　　“哪里让你出卖老板了。”颜绍祁头都没抬，许雯文已经扫到加好友页面，就差最后一点，亲自出手摁到加好友的按钮，同时自己手机收到了消息提示，“我是那种让美女当间谍的人吗？”

　　许雯文下意识就想说不是，但是看着手机上秒通过的好友内心一言难尽。
　　她内心有些纠结，一边因为加了偶像的微信疯狂兴奋，一边又纠结老板卖多少钱才划算，

　　颜绍祁心满意足地收了手机，说：“那我先走啦，改天见。”

　　许雯文一愣，原本还以为颜绍祁要说点什么，比如不定时汇报一下老板的行程，分享一下老板的喜好之类的，结果偶像什么都没问，就像是单纯加个微信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一个大明星加甜品前台小妹？又不是偶像剧。

　　看着颜绍祁离开的背影，许雯文莫名觉得偶像虽然是笑着，但是似乎并不太开心。

　　-

　　顾忱他们去聚餐前颜绍祁就收到短信了。
　　他确实没想让许雯文当眼线，当时也是脑子一抽，只想跟顾忱有点交集，哪怕是他周围的人也好，从此他又多了个爱好——刷朋友圈。

　　顾忱的脸偶尔会出现在许雯文的朋友圈里，不过从来都没有正脸。

　　要么是低头做蛋糕，要么微笑着跟顾客说什么，大多是偶然入镜的，但只是个侧脸都够颜绍祁看许久，来来回回的看，最后直接保存下来，毫不客气地将除他之外的人全都截掉。
　　于淳看见这一幕时深觉颜绍祁有些变态，旁敲侧击地问他需不需要联系个心理医生看看。

　　不过许雯文关键时候还是很给力的，在不触犯原则的情况下，许雯文很乐意跟颜绍祁聊聊顾忱，从第一只花到店里开始。
　　大多时候聊的都是顾忱拿到花的反应，还有他们店里那一面兔子墙。

　　今天颜绍祁出发之前给许雯文发了条消息，幸好发了条消息，知道他们出去聚餐不在店里，他也就直接奔着火锅店去了。

　　进门报了房间号，他到包厢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又服务生出来，关门的瞬间见到顾忱正笑着看对面的人，面前略有些干净的碗筷昭示着他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颜绍祁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一个服务生在旁边来回两边，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这才轻敲门应声进去。

　　说实话，进了包厢颜绍祁内心有点怂，虽说没见的时候内心迫切，真到了面前，退是不可能退，但不耽误他内心犯怂。
　　拉了把椅子坐到顾忱身边，故意撇开视线跟其他人打招呼。
　　其他人见他拉下口罩的时候表情有些精彩，而这份精彩让他内心的不安驱散了一点点。

　　颜绍祁自己简单的大了声招呼后，一圈人各自简单介绍了一下，随后就眼神怪异地在他和顾忱身上来回飘。

　　顾忱从颜绍祁进来后就没有开口，手里上下反转着打火机。

　　“顾老板。”颜绍祁低声叫了一句。

　　顾忱：“嗯。”

　　之后颜绍祁就像个好学生一样乖乖坐在顾忱旁边，原本热闹的聚餐就这样冷了下来，直到服务员推着小车进来，看着屋内坐得整整齐齐的众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进错了包厢，下意识出门看了看门牌号。

　　待他再进来的时候，面对众人的注目礼都没敢抬头，赶紧把菜上完就走了，甚至没注意屋子里多了个人。

　　包间角落的桌子上还有备用的餐具，许雯文去给颜绍祁拿了一套。

　　颜绍祁道了声谢，而后继续乖乖坐着。

　　桌子中间的锅滚了又滚，顾忱被这个气氛逗乐了，敲敲桌子说：“你们又点了这么多不吃，怎么，故意让我破财还准备浪费粮食？”

　　顾忱开了口，李岚顺势接上，拿着公筷站起来：“你们不吃我可是吃了啊，我肚子刚刚都开始唱交响乐了。”

　　他这一句话将气氛又拉了回去，宁朔咬着筷子说：“你可赶紧下吧，一会儿能吃到多少各凭本事。”

　　大家年龄虽然都不大，但基本的人情世故都懂，一看就知道颜绍祁奔着顾忱来的。
　　都将注意力放在这边谁都尴尬，正好借着李岚的话，全都将注意力放到锅上，刚被冷落了几分钟的锅此时又成了香饽饽。

　　见没有人看这边了，颜绍祁蹭了蹭有些僵硬的屁股。
　　偷偷摸摸地撇着顾忱不知道要说什么，憋了半天说了句：“好久没见，顾老板有没有想我啊？”

　　话音方落，就听另一旁噗的一声。
　　刚刚挪椅子让地方的吴年捂着嘴巴，全桌的人再次安静下来看向他，他赶紧低头道歉：“抱歉抱歉，我不小心呛着了，没事儿。”
　　说完拿了张纸擦擦嘴，而后不动声色地搬着椅子又往旁边挪了挪。

　　他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颜绍祁视线一直都落在顾忱身上，顾忱看了眼吴年后轻笑了一声，收回视线时低头看着手里的打火机说：“你看，你吓到旁边的小朋友了。”

　　颜绍祁一脸无辜。

　　还没等颜绍祁在说什么，顾忱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之前一直很好奇你是从哪弄到的我的手机号，后来才想起来，我之前给于淳发过消息，估计你是从那里看见的。”

　　颜绍祁听见这话吓了一跳，顾忱手机上那个莫名其妙总喜欢自言自语的人是他没错，但他总觉得自己跟个变态一样每天絮絮叨叨说些没有营养的话，所以一直敢暴露身份。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是你？”顾忱轻笑，“掐一指算信不信？”

　　掐指一算是不可能的，其实这事细想一下就知道了。

　　知道顾忱电话的人扒拉手指都能数出来，除了店里的人外也就一个俞卓，再想一下这段时间似乎也就给于淳发过一条消息，再结合颜绍祁说过的话，不难猜。

　　颜绍祁咬着指甲，似乎信了顾忱会算命的鬼话，生怕顾忱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全都猜透。

　　他这个模样实在是有些傻，顾忱看了两眼后终于没忍住笑出声，说：“所以店里的花也是你送的？”

　　颜绍祁的眼神已经不足以用惊讶来形容了，甚至有种膜拜在里面。

　　顾忱原本看见颜绍祁出现时，内心虽然说不上厌烦，但也没多高兴，可现在看着颜绍祁，突然觉得这么个小孩儿也挺有意思，至少将他每次在聚餐这种场合里，有些格格不入的那种感觉被冲刷掉了，掩藏在内心的那种焦躁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抚。

　　顾忱胳膊拄在桌子上，歪着头，闹哄哄的声音当成了背景音。

　　颜绍祁看见那双第一眼就让他深陷其中的眼睛，明明带着笑容，上挑的眼尾里却有着一点点疏离，若不是这样近距离观看，很难发现这一点异样。

　　但即便这样，颜绍祁依旧像是扑火的飞蛾，着了魔一样地想要去靠近。

　　顾忱看着颜绍祁越来越专注的眼神，玩味的心思突然有一点微妙，不太走心的眼底也深沉了起来。
　　脸上虽然还是先前的笑容，话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一点，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正式。

　　他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