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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我等杀人不眨眼（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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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菲在武林盟待了大约半年时间就离开了。
离开后，云菲以颜清玥的身份再次来到了魔族据点。
熟悉的年轻男人再次挡在她面前问道：“颜清玥，你怎么回来了？”
云菲嘴角含笑，那笑容温柔而又美好，却像是一张面具牢牢的挂在她的脸上，“你还记得你的过去吗？”
男人觉得她出去一趟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地，带着几分不解地看着她，疑惑问道：“颜清玥，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忘记了吗？你的母亲将你护在身下。”云菲伸手在他面前抚过。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从他脑海里闪过。火光和血光成为眼前所有画面的点缀，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明明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他却捂住了耳朵恐惧那些钻入他脑海的惨叫声。
“娘亲！爹爹！”
“恒儿快跑！快跑！不要给爹报仇！”
“啊——”
“娘，我怕！”
“青拂女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往哪里跑！”
“赵端，你这个畜生！我叶青拂必杀你！”
“你以为你护得住谁？上，杀了她！”
“啊！赵端，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的会是你，而我会站在你们的尸骨上得到永生。”
“赵老，这个孩子怎么办？”
“带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叫。他想起来了，他叫段恒，他是武林侠女叶青拂的儿子，他的父亲是一个柔弱书生。在魔教来袭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挡在所有人面前。
段恒崩溃了，那是他的爹娘啊！他怎么可以忘记他们，还给那个畜生卖命。
他的爹爹刚考取了举人，他的娘亲乃是武林青拂女，他本该一世无双，却被魔教洗去所有的记忆培养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
他还记得小时候爹爹问他长大了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他说他要成为大侠，惩恶扬善，行侠仗义。
云菲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留情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醒来吧，醒来吧，曾经迷路的孩子全部醒来吧。
该回家了。
那些失去的记忆觉醒。如果他们真的只是孤儿，他们可以容忍现在的一切，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没有什么不好。可他们原本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啊，他们本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却被魔教毁灭，还成为了魔教的走狗。
云菲一直向前走，一直走到赵老面前。赵老名为赵端，他和叶青拂乃是同门师兄妹。叶青拂极为信任他，视他为兄长。
可当他投靠魔教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叶青拂全家，用他们全家的性命来延续自己的寿命。
如今他手中已经数不清多少条人命了。
赵老看向面前的女人，多么熟悉的一张脸。他亲自带着人灭了她全家，将她待在身边悉心教导。
都是她母亲的错，谁让那个女人看不上自己，反而选择了凌潜渊。
她敢这么对自己，就该承受一切后果。
赵端从未后悔过，为了长生他什么都敢做，什么都能做。如今别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只不过是标在自己生命上的数字。
云菲走过去，那双属于凌云菲黑色瞳子变成了血色双眸，那张温柔的面具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神明的漠视。
此时，赵端也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来临。他浑身寒毛乍起，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她不是颜清玥！
他心中大惊，喝道：“你到底是谁！”
“吾乃神明。”云菲的身子缓缓漂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蝼蚁。
赵端自然不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他希望长生，却不相信有神。他害怕神明的存在，害怕自己会得到惩罚。
“莫要装神弄鬼。”赵端一把抽出一旁的大刀，双目圆瞪，面目狰狞，额角青筋毕露。他用尽全身力气看着云菲，似乎这样能够给他一点安全感。
云菲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吾赐予你永生。”
既然他们想要长生，她就成全他们。他们会好好体验永生的美妙。
赵端面容惊愕。他还不懂这人作何装神弄鬼，就听到凄厉绝望的尖叫声以及带着满腔恨意的怒火。
不等他反应过来，几十个魔教杀手来到这里，他们死死地盯着赵端。就是这个人杀了他们全家，还抹消了他们的记忆，将他们变成了杀人凶手的狗！
他们要复仇，他们要为他们的家人复仇。
双眼赤红的人们带着疯狂的杀意朝着赵端一步一步地走去，曾经沾染无数鲜血的利刃在阳光下闪烁寒芒。
赵端察觉到不对劲，那种疯狂而又暴戾的气氛包裹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开始畏惧退缩，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再无之前的底气，“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他后退几步就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
云菲早就来到了他的身后，冰冷的手从他脸上拂过，在他耳畔轻笑一声道：“怕什么，你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
云菲往旁边走了几句，给那些人让出了位置，并贴心地告诉他们，“去给你们的家人报仇吧。放心好了，他不会死，就算你们砍断他的手脚，挖去他的双眼，活生生剖心挖腹，他也会好好的活着。”
赵端身体颤抖起来。他不是傻子，他知道云菲这些话会引来怎样的疯狂。
果然，他抬头看去，那些人双目猩红，脸上带着扭曲而又疯狂的笑容。
“不……”赵端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众人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绝望，甚至因此忘记自己还有一身好武功。不等他想起来，带着仇恨的刀剑就已经砍在他身上。
“不！！救命！！”
云菲穿过疯狂的人群，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离开了这里。
永生啊。哈哈哈，那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啊。
不过，她那么善良，自然会满足他们的愿望。
既然追求永生，那么就要承受所有的后果。
可绝对不能后悔呢。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血水从罐子里溢出来，几乎化作一条血海。
罐子外只有一个脑袋露在那里，任凭雨水冲刷。
赵端想不通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不想死而已，为此他不惜灭了师妹满门。他杀了那么多人，终于得偿所愿。
他终于不会死了。那些人废掉了他的武功，挑断了他的手脚，对他百般折磨。他的牙齿被一个个敲了下来，舌头鼻子也被挖去，耳朵被切掉。身上血肉模糊。
这还不够，那些人已经疯了，甚至咬下他身上的血肉。最后他们一寸寸捏断了他的骨头，然后将他手脚砍断，然后将他的皮剥了下来。最后他们将他心肝肺活生生的挖了出来，挖去双眼，将他至于瓮中。
如今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个脑袋还算完整，脑袋以下下是被挖空了的身体。即便如此，他还活着，还会继续活下去。
他得到了梦寐已久的永生，却无时无刻不在祈求死亡。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活多久，每一秒都觉得是折磨。他想要寻死，可他心脏都没有了如何能够寻死。
此刻，他终于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
她是神，她惩罚自己永生。
大雨下，赵端发出难听的嘶吼声，很快就被雨声遮盖。
大雨过后，一只饥饿的老鼠出来觅食。它闻到了肉的香气，唧唧两声迅速跑过去。
赵端听到奇怪的声音，从昏睡中醒来。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微微听到耳畔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带着几分粗糙感觉的毛绒绒的东西从脸边擦过。
赵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玩意儿是什么。
是老鼠！！！
他无法想象老鼠啃噬自己血肉的场景。他疯狂地想要挣扎，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他怕死，更怕成为老鼠的食物。但他没有了手脚，只剩下一个身体和一个脑袋。无论他如何挣扎，依旧逃不了这个地方。老鼠们从罐口钻进去嗅到鲜嫩的血肉后，迅速蜂拥而上大快朵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端能够感受到那些老鼠钻进自己的身体内一点点啃噬撕咬他的血肉。
他几乎快疯了。但让他更加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难得的食物吸引了其他动物，除了老鼠外，还有很多虫子。它们爬满赵端的全身，然后从他身上任何一个孔洞钻进去。那些地方或许是眼睛，也或许是耳朵、鼻子。
赵端将嘴巴牢牢闭紧，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敢张开嘴巴。
他害怕自己一张开嘴，那些饿极了的虫子就会前仆后继从他嘴里钻进去。
不到一个月后，他的身体就剩下带着些许血肉的白骨，脑袋也被虫子当做了自己的家园。它们在其中繁衍生息。
赵端杀人无数，此刻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孕育生命的平台。
能够养活那么多小动物，他也算没白活一世。
可惜了，他的这一世还没有结束呢。
哪怕只剩下一堆白骨，他依然还活着，此后余生，他会一直这么活下去。
直到神明收回对他的惩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