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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说话间,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下了车,他恭恭敬敬打开后车门,撑开伞,另一个中年男人也下了车。
顾苒愣愣看着,下意识退后一步。
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尤其敏感,特别是顾苒这种天生就会“察言观色”的人,察言观色并不是个贬义词,至少在她看来。
从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被忽视的角落,没有谁特别关注她,也没有谁被她特别关注过,齐家人不欢迎她,顾晓兰对她也是可有可无,最好别来碍眼的状态。
顾苒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也总想着要快点长大,要离开这里,离开他们。
直到毫无预兆的,陆逍突兀又热烈地闯进她平淡至极的生活,陆逍……他其实不算是个特别招人喜欢的少年,甚至偶尔还会欠欠地故意欺负她。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有些下意识的依赖他,在乎他。
甚至……在很多各平凡又独一无二地相处瞬间里,她都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有一点喜欢他,想追上他。
可即使是这样从不敢露出蛛丝马迹的小心翼翼,可能都快维持不住了。
他是挂在天边璀璨夺目的星光,她是生在阴暗夹缝里艰难挣扎的野草。
云泥之别的距离,原比想象的更远。
虽然不太确定,但顾苒还是隐约觉着,她似乎认识后面下车的人。顾苒心里茫然无措,又不能跟旁边陆逍说什么,陆大少爷脾气大,又随性,她要跟他说了那位先生的来历,指不定陆少爷脾气上来,能跟对面人干一架呢。
陆逍看出了顾苒的不对劲,伸手把她扯到身后,淡淡扫那男人一眼,“找她什么事?”
后下车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气度非凡,一看就是那种非富即贵的有钱人,他笑了下,没正面回答:“雪下得这么大,你们走着多冷啊,不如先上车,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吧。”
这奇怪的语气和说话方式,让顾苒心里隐约冒出了一个预感,胸口也有些发闷。
雪天路滑,周围到处都是赶着回家的学生,何况她和陆逍还是两个人,要是人/贩子之类,估计首选不会是他们。
所以她几乎已经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但她不想理那个人,也不想跟他说什么,就伸手扯了扯陆逍的衣袖:“同桌,我不认识他们……我们快走吧。”
女孩眼圈红红,声音也有点发颤,像是被眼前的人吓到,她十分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少年,语气里甚至带着央求,“陆逍……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好。”陆逍郑重点头,抬手用力捏住她的手腕:“我们走。”
“雨汐,我是爸爸,你还记得爸爸吗?”男人闻言一愣,忙上前几步堵住他们,“爸爸和你妈妈离婚的时候你才那么点大,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
白雨汐——是她小时候的名字。
顾苒闻言一滞,没想到自己的预感竟成了真。
那男人看她有反应,忙接着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些年一直忙着公司的事,也没来看看你,但我真的不是对你不闻不问的,你的抚养费爸爸也是按月打给你妈妈的,可是她换了卡,还搬了家……爸爸,爸爸是真的找不到你啊。”
顾苒对她爸几乎没什么印象,自然也谈不上爱憎,只记得在她五六岁时他带了个女人回来,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后来她就跟着顾晓兰回了烟城,再没见过他,顾晓兰也没跟她说过他们为什么离婚,但顾苒还是在她时不时毫无预兆地哭诉谩骂里,拼凑出了一些当年的真相。
知道是那个人有错在先,是他为了别人不惜抛妻弃女,闹得满城风雨,顾晓兰也因此变得狂躁执拗,喜怒无常,失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虽然不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但从他一开口就说“找不到自己”的这句话来看,顾苒跟他也没必要说什么。毕竟只是搬回烟城,又不是搬去外星,他要想找,怎么可能找不到?
顾苒眨了一下眼睛,把所有的情绪都咽回肚子里,抬头说:“这位……白先生?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我们还有作业,请让一下。”
白先生见她不愿多说,也没勉强,只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嗯,好,那你把这个收下就回去写作业吧。听说你妈妈她小孩生病了,我也没有多的,这是两万块,应该够你上完高中了,我——”
因为怕顾苒觉得不自在,陆逍一直也没说什么,见这位白先生打扮得衣冠楚楚还是开公司的,整整十多年对女儿不闻不问,现在怕落人口舌不得不出面了,就假惺惺跑过来给两万块钱?
这样的奇葩爹还真不是他一个人有啊……
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少年仗着自己个儿高腿长,直接上前一步打断白先生,道:“抱歉,请您让一下,否则我们就报警处理。”
话没说完,口袋里的电话又响起来。
陆逍皱眉,掏出手机看了眼,是夕城疗养院打来的——少年眸子里闪过什么,面上不显,他迟疑着放开顾苒手腕,侧头笑了笑:“顾小苒,你等我一下,我去接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好……”顾苒乖乖点头,红着眼睛退后一步。
“顾苒?”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顾苒闻言回头,心说:今天可真倒霉。
齐诺也很意外,跑过来站她前边,频频回头看着走去旁边接电话的陆逍,“哇塞!那个帅哥哥是你同学吗?能不能帮我要个微信?!”
话没说完,她又想起什么,狐疑地上下打量顾苒:“不对!你今天下课怎么这么早,该不会是逃课出来跟那位帅哥哥约会的吧?”
“不是,雪太大,老师让提前回。”
顾苒就知道碰见她准没好事,心累得叹口气,转身走了。
“是吗?你们也提前放?那那位帅哥哥是谁啊,你们班同学吗!?”齐诺抬头看一眼旁边的怪叔叔,边加快脚步追过去,还破天荒地喊了声“姐”。
顾苒头疼得厉害,本来不想管她,又怕齐诺回去乱说,只好压下情绪回头,刚要说话——
就见那位好事的白先生已经把手里的红包塞到了齐诺手上,嘴里还说着一些类似于“我是雨汐的爸爸”“这是一点心意,你快拿着吧”的话。他助理又拿出几个礼品袋递过来,“这也是白先生给顾小姐的,麻烦你了。”
齐诺:“不麻烦不麻烦,谢谢白叔叔。”
顾苒十分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场景,忽然想:她的身边为什么总是这种让人难堪又喘不过气的人?果然,生在泥泞里的人连抬头仰望月亮都是不配的。
或许是实在觉得难堪,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顾苒眼前忽然开始一阵阵地发黑,脚底也像踩了棉花,身旁景物飞速旋转,似乎过了很久,她才猛然想起什么,慌乱抬头——马路对面,少年一声不吭站在昏黄路灯下,夜风缓缓吹起他额间的碎发,陆逍没有说话,也没再走过来,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或者,陆逍并没有在想什么,可顾苒还是觉得难堪,觉得丢脸,觉得这一刻与他的距离变得好远,脚下窄窄的马路仿佛成了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远得她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在呼啸而来的负面情绪里沉默了好久,最后也没鼓起勇气再给那少年一个眼神,而是转身拐上了寒风刺骨的东莞路。
陆逍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他知道顾苒在想什么,也明白她心里的茫然无措,他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手机,下意识想追过去,告诉她不用在他面前觉得不自在,觉得难堪。
因为……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一样身在夹缝渴望光芒。
也可以,一样无所畏惧向阳而生。
然而,最后的最后,陆逍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没再上前打扰,少年定定看着那跌跌撞撞的小身影彻底走出他的视线,才缓缓背起背包,朝反方向走了。
……
顾苒一路狂奔跑到医院,刚要抬手推门,身后齐诺就气喘吁吁跑过来:“累死了累死了,你怎么回事?我喊你你没听见啊!让我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也真好意思……”
顾苒抬头看着走廊刺目的白炽灯,有些疲惫:“这东西不是我的,我让你还给他你不听,一会儿叔叔问起来别说跟我有关系。”
齐诺张嘴刚要反驳,顾晓兰就拿着暖水瓶出来了,谁也没料到会是这个场面,门口三人皆是一愣。
片刻,顾晓兰反应过来,狐疑地看她们一眼:“你俩怎么回来这么早?齐诺,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顾苒抿唇,抬手扯下肩上的书包,她看着上面怎么都洗不掉的浅黄印记,铺天盖地的疲惫感顿时席卷而来,她眨了眨眼睛,坐在椅子上开始写作业,“雪太大,老师让提前回。”
齐诺:“爸爸让我来医院看齐阳。这是顾苒爸爸给的,我不知道是什么。”
话音刚落,顾苒脸上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顾晓兰像是听到了什么禁词一样,整个人都在肉眼可见的发抖抽搐,她揪着领子把人扯起来,疯了似的大喊:“谁叫你拿他东西的?我跟你说过没有,你爸已经死了!你觉得他好你去找他啊!还回来干什么?这么不听话,你还不如去死呢!去死啊!都去死啊……”
顾晓兰出手向来不会收着力,一巴掌下去顾苒脸都肿了,虽然早就知道是这结果,但她还是猝不及防一个踉跄。
顾苒伸手扶了一把墙,喉间蓦地一噎,不过没有眼泪掉出来,她抬手抹了一把鼻血,看着顾晓兰的眼睛认真说:“东西不是我拿的,你别打我!”
“我不打你?我不打你我夸你!?”顾晓兰直接扯起椅子上的书包,朝着顾苒又砸又骂,包里东西顿时落了一地,顾苒下意识蹲下去拿小灰兔暖宝宝,却被顾晓兰一脚踢到胳膊上,她看着她,颤声吼:“还说没拿!这是什么?”
”哎,你们怎么回事?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你不要在这里打孩子。”
有个护士姐姐快步跑过来,把流着鼻血的顾苒护到身后:“女士您好,我们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动手打人,请您配合。”
旁边齐诺似是彻底吓傻了眼,半晌反应过来,就见有位看热闹的阿姨一把扶住了顾苒:“哎!这孩子怎么晕了?娃,娃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因为没人知道顾苒为什么会晕倒。
顾苒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累。
累到不想看见任何人,不想和他们争辩什么。
外面雪好大,没有月亮,没有风,只是干冷。
太冷了,顾苒迷迷糊糊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一个小床上,她下意识蜷缩起身子,她好累,太累了,她好想安安静静睡一觉。
可是她睡不着。
漫长地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顾苒才突然惊醒般攥紧了自己的手,指关节应用力过度发出一阵脆响。
很快,又被旁边嘀嗒作响的医疗器材彻底掩盖,周遭并无她认识的人,这可能是顾晓兰在别的病房给她找的空床。
墙上的指针跑到凌晨四点,外头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
凌晨五点一刻,顾苒睁眼,看到自己的书包已经被收拾好放到了床头柜上,旁边还坐着她的“小灰兔”和齐阳写的纸条:姐姐你别难受了,我跟妈妈说小兔子是科芯姐姐的,她就还给你啦。
顾苒知道这是顾晓兰在宣布单方面和解,或者是齐诺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所以她不追究了。
顾苒自然看得明白,但她好像天生有情感障碍一样,即便心里不想计较什么,面上也做不出多亲密的行为。
顾苒起身拿上东西,没去齐阳的病房,直接去了学校。
时间尚早,班里没什么人,她盯着最后一排那两个座位看了会儿,缓缓上前坐到陆逍的椅子上,开始补作业。
不想陆逍今天也来了个大早,一路心事重重上了三楼,走到班门口,抬头看见那个认真做题的姑娘,他就侧身用肩膀顶着门框站了会儿,少女的长发被风拂起又落下,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还没注意到身后的少年。
陆逍上前一步敲敲桌子:“同学,你坐谁的位置上了?”
顾苒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一眼,没说话,拿上东西坐回自己椅子上。
好好的干嘛戴个口罩?
陆逍转身坐到桌子上,顾苒还是没理他,少年眨眨眼睛,估计是因为昨晚的事不自在?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嘟着嘴巴笑吟吟地问:“同桌,你干嘛戴个口罩?”
顾苒,“你别闹,我作业没写完。”
声音又干又哑,哭过了?
“没写完下课再写嘛,你先跟我玩儿。”他说着,抬手一把扯掉口罩。
四目相对,周遭定格。
顾苒率先反应过来,忙低下头哽咽道:“我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摔了一跤,脸磕到了……怕你说我丑,就……就戴了个口罩。”
陆逍不说话,定定看着她,怎么磕的?还能磕出指印来?
“……”
顾苒抿唇,慢吞吞放下笔,刚要抬头说话,陆逍就一声不吭把脸蹭过来,小心吹了吹她的脸颊,轻声抱怨:“还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走路看着点儿,一天不送你就搞成这样,真长本事了你……”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铺天盖地,黑亮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水水的,红红的。他下意识抬手,似是想摸摸姑娘红肿的脸颊,片刻,又垂下去。
顾苒茫然眨眼,低声喊:“陆……逍?”
“干嘛?少套近乎,我生气了。”少年起身扯开距离,坐回椅子上,也不看她,自顾自侧头呆了会儿,又从口袋里掏出给她带的酸奶面包扔桌上,低声说:“我早上带多了,帮我吃了我就勉强原谅你。”
顾苒眼眶有些发热,她呆呆看着桌上那些东西,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没来由地茫然,或许……根本就不应该再这样肆无忌惮接受他的好。
哪怕只是同学之间的。
过了一会儿,陆逍又转过来,忽地提:“我昨天不舒服去看医生了,医生说我生病了。”
“啊?你怎么了?严重吗?那你还来学校干嘛?”顾苒闻言一惊,眼圈更红了:“你快去看医生啊……”
“咱俩还没和好呢,我凭什么听你的,除非你把东西吃了。”陆逍说。
顾苒服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让她吃东西……但还是郁闷的拆开包装咬一口,又急急地含糊道:“好了我吃了……你快说啊,你到底怎么啦?很严重吗?要住院吗……”
以前只觉得她发呆的时候像鱼,现在才知道原来不发呆的时候更像鱼,怎么这么笨啊!
陆逍慢吞吞挽起衣袖,把胳膊伸到她眼睛跟前,憋着笑认真说:“医生说我这胳膊不太对劲,得找个漂亮姑娘咬一口,放放血才能好,同桌,你帮我个忙呗?”
话音刚落,人就前仰后合大笑起来。
顾苒愣愣眨眼,两秒后反应过来,抬手抹一把眼泪,又抓起那可恶的胳膊一口咬下去,片刻,也笑了。
哎,可算笑了,你这姑娘也太难哄了。
陆逍抬手帮她擦掉大颗大颗往下砸的泪珠儿,“同桌,别掉珍珠了,我被你咬了都没哭呢,照顾下伤员的感受好不好?”
顾苒侧头吸了吸鼻子,拿起面包咬一口,声音有点含糊:“那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陆逍瑶头,悠哉悠哉往后一靠:“我不唱,除非你先唱。”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轻轻哼唱了几句。
“走在小城的街头
晚风都异常温柔
多想有你长伴左右
直到岁月的尽头”
顾苒盯着手里的东西,忽然就笑了,拿起酸奶喝一口,心里别提多美了。
她喜欢的少年竟然真的给她唱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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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下一本预收《澄心如依》,刑侦推理文,文案如下; [乖张毒舌法医实习女vs吊儿郎当刑警队长,假嘴闲、真腹黑] 骆一依回家乡实习跟朋友同租一间房,却不料,朋友三句离不了的男朋友竟是自己苦寻三年多的竹马初恋…… 她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腻歪嘴脸,没有犹豫,抬手给了那男人一巴掌——然后潇洒离开。次日,一条名为“市局法医实习女与局长女婿三角恋真假难辨”的帖子就上了热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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