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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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衿心里一言难尽，但是咸鱼苟且的本质让她还是没有将话说出来。
她开始在心里琢磨拉拢大魔头与自己合作的可能性是有多大。
书中描写大魔头眼瞎耳聋病残，她看着眼前这人，也的确是如书中描写的那般，看着就让人惋惜。
“如何？”大魔头见她久久不作声，又好脾气地问道。
“为什么要看我的识海？”霍以衿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先问道。
“你的识海似乎有些独特的东西。”荆厌淡淡地说道。
“想看我识海其实也可以，但是我也有条件。”
“说。”
“我要你跟我出去，搅乱凌渊宗。”
“你难道不是凌渊宗的弟子？”荆厌见她说得如此干脆，也是来了点兴趣了。
“是，但是这和我讨厌整个凌渊宗有什么关系？”
荆厌侧眸“睇”了她一眼，这次似乎是真的正眼看她，歇了半晌才说道：“可。”
霍以衿觉得大魔头真的是惜字如金，和想象中的好像又有很大的不同，除了刚开始她动了炽渊妖兽被他发现时他有些小情绪，直至现在，他的情绪好像都过于平静。
她弄不懂是他性格使然还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给人的感觉非常怪异，让人也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好奇。
霍以衿仍旧坐在那头妖兽上，不得不说，这服务还是挺到位的，就是需要时刻提防别被妖兽身上的香气给蛊惑了，一旦进了幻境，想要出来也必定会有一番麻烦。
“现在我需要怎么做？”霍以衿也不忸怩，主动问道。
魔头没答话，而是轻飘飘地坐到她身边来，二话不说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着实是吓了霍以衿一跳。
“你……”
魔头身上很凉，仿佛千年玄冰那般凉，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更衬得他的肌肤透明，仿佛伸手就能穿透。
如若不是他的呼吸落在她颈边还有些许温热，霍以衿是真的以为他只有一缕魂魄化为实体留在世上。
只是被那双空洞洞的眼眶直直地看着，也的确是有些瘆人。
“你好像有些重。”魔头的手规矩地放在她腰间，虚虚搂着，也没立即行动，而是感受了一下才说道。
“……我重又不是吃你家大米。”
“你修为虽然低微，但很应该到了辟谷阶段……”
魔头说了半句却是没了下文，霍以衿只得侧头看去，却是看见魔头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块布帕来，从容地往上面吐了一口血，抬眸看来的时候更显红唇冷艳，惊心动魄。
霍以衿：“……”
他将染血的布帕收好，再无二话，也好像是无视了霍以衿过于震惊的面容，简单提醒一句：“要开始了。”
而后便将自己过于寒凉的额头贴在霍以衿的额头上，嘴里也暗念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法诀，紧接着霍以衿觉得自己识海的地方一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识海一直灼烧的那种感觉缓和了下来，没那么难受了。
魔头是分了自己的一缕神识进了她的识海里探查，但见霍以衿的识海里大火熊熊，稍一不慎便会被火舌吞噬。
霍以衿没让别人进来过自己的识海，但是再傻她都不会认为她识海里的火会人畜无害。
然而魔头进入其中仿佛是真的不受大火侵扰，那火甚至是让步给他，硬是分出一条平坦又安全的道路给他往她的识海深处行走。
霍以衿看着他从容无声的背影，深觉眼前的情景并不对劲，这火连她这个主人都驯服不了，怎么一个第一次从外面进来的外人却轻而易举地驯服了大火还为他的前进让步？
霍以衿是有些生气了，她一生气，识海里也是能感受到，大火蓦地燃出几丈高，直直地朝着魔头的方向奔袭而去。
却是见魔头头也不回，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那般，继续往前走去，眼见着那来势汹汹的大火就要将魔头吞噬，可神奇的一幕却出现了，大火还没有靠近魔头却蓦地销声匿迹，不见了。
霍以衿眼睁睁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是真的被惊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这一幕，如果非要去形容那便是……他身上似乎是有一个极强的缓冲地带，类似是醇厚灵力堆叠起来的那种防御墙，一旦有不友好的东西靠近，不管是死物和活物都会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不留半分痕迹。
她想，刚刚为什么那金蜇兽打斗到一半忽而逃跑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是进入到了魔头的防御范围之内不能再靠近了，不然是真的连自己怎么样死都不知道了。
可他们最终还是被魔头发现了，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魔头没杀她，好像是真的算是仁慈了。
而且，荆厌这魔头这种状态防御力都这么恐怖，没被镇压的时候那又是怎么样一种天花板恐怖的水平？
霍以衿不敢想，她只是想着，伤残毁容的魔头既然肯和自己合作的话，那么她搞残凌渊宗的概率将会大大提高。
光是报复凌渊宗里的人怎么够？将这个宗门毁了才是她的最终目的。这也算是一条咸鱼的最高使命了。
荆厌继续往前走去，霍以衿在原地也是坐不住了，也是将自己的神识化为实体走在他身边，好奇地问道：“你好像能驯服我识海里的大火？”
“需要驯服吗？”
——不是生来就听话？
“……”霍以衿莫名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刚刚压下去的那点小情绪再次涌上来，“可惜你生了张嘴。”
荆厌：“？”
两人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往深处走去，连绵大火燃烧的尽头其实是一截干枯普通的木头，那木头静静地伫立在一片草地上，身上却怪诞地缠绕着两截嫩绿色鲜活的柔软枝丫，与这干枯毫无生命力的木头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魔头在枯木前停了下来，并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了，他细细打量了眼前的木头，似乎是有一种熟悉感。然而他回忆不起来这种熟悉感从哪里来。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太久了，久到足以将很多事情都忘记。
那两截嫩绿色的枝丫看见霍以衿到来倒是十分高兴，主动伸长了枝叶前来她面前，在她的指尖开出了一朵漂亮的花。
“噢，谢谢。”霍以衿接住了花，顺便是摸了摸枝丫的叶尖尖，心情也变得稍微好了点。
“臭。”魔头侧眸“看”着她们的互动，忽而来了一句。
“臭？我这花是香的。”
“枝丫臭。”
“……哪里臭啊？”霍以衿又被他弄得不高兴了。
“秃驴的东西，你还指望它香？”
他说着还嫌弃地“看”了那两截枝丫一眼，随手挥袖往枝丫身上拂了拂——
那枝丫，也就是霍以衿千方百计从佛门得回来的月中骞树，其实是一棵一树双体的神树，不过很可能因为她的灵力不够，以至于这棵神树除了会开花以及偶尔能制约这截枯木的邪火之外，好像什么用途都没有。
而现在，被魔头这般一拂，立即变得佛性全无，对着霍以衿是更加热情了。
霍以衿看着自己被它紧紧箍住、动弹不得的身体，无奈叹息：“放开我，你要矜持点。”
魔头在旁边无情无绪地看着，听着她这句话唇角似乎是微微扬了扬，可很快也消散了笑意，了无痕迹。
这一幕霍以衿并没有看见。
“你的识海里为什么会有南荒火山的不尽木？”魔头看了那截木头良久，最终还是问道。
“生来便有。”霍以衿可没欺骗他，的确是原主生来便有，她继承了而已。
“生来便有？”魔头重复她的话，“不太可能……”
他似乎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又不是很能确定，挠得霍以衿心里痒痒的，想要知道她识海大火燃烧背后的真相。
可是荆厌只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没有说了。
气得霍以衿只得继续问道：“这截木头究竟是干什么的呀？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识海里？”
“你不是说生来便有？作甚还问我？”
“……”真的是可惜你长了张嘴。
霍以衿闭了嘴，没有再自取其辱地继续问下去，免得气死自己。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这识海的火时常扰得她难受，还让她的修炼进度缓慢，甚至还时刻需要她氪金，她才不想搞清楚这当中的秘密。
可是现在好像连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大魔头都不知道这回事，她觉得自己问了又好像是白问。
所以呢，他进来她的识海查看那是看到了什么啊？
“不尽木是来自南荒火山，并非是普通的木头，而是能生出大火的灵木，昼夜火燃，水浇不灭，普通法术对它而言也没有任何作用，是一截极好的木头。”（注）
“哦。”霍以衿听着魔头的解释，十分冷淡地回应了一个字。
说来说去他好像都没说到重点，这截木头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是在她眼里却是阻止她修炼进度的来源，她恨不得它原地消失。
“你可知道为什么你驾驭不了它？”魔头似乎是没察觉出她的情绪，继续问道。
“欺善怕恶呗，还能有什么？”
“不。”
魔头摇了摇头，随即透明煞白的指尖上便出现了一簇小火苗，正是不尽木燃烧而来的火，它正听话地在魔头的指尖上燃烧。
荆厌微微靠近了那簇火苗，伸出指腹抚了抚它，那火苗立即很欢快地蹭了蹭他的手，却也是让霍以衿觉得自己的神魂好像被他轻柔抚摸了一遍那般，后脊背徒然起了点点颤栗，舒服得想要喟叹的同时又让她警惕起来。
这个魔头……不对劲。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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