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徒弟犯病了》蒸羊羔

33、chapter33.0

　　洛炀回到房间后就把酒店门反锁了好几圈，翻箱倒柜从行李箱夹层里找出来半包烟。

　　烟雾缭绕中，洛炀心里骂了一万句原川是个王八蛋。

　　骂完之余又担心原川那个疯子现在在哪里，别真的做出什么反社会的事情。

　　洛炀骂了一声“艹”，摸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

　　“炀哥，啥事？”

　　晨晨从床上被洛炀叫起来。

　　洛炀的兴致不太高，只是简单吩咐道：“下午饭你有空没？没事的话请原川的助理吃顿饭，算是还他们人情。”

　　“哦哦哦没问题炀哥，我一定和他好好拉近关系！”

　　晨晨挂断电话，又和女朋友连线打了一会儿游戏，洛炀的手机又来了。

　　“炀哥，还有什么事儿？”

　　“你跟那边约上了没有？”

　　晨晨，“没有啊，你有别的事么？那我正好没约，有事您说。”

　　洛炀咳了两声，“我没事，你快约他吧。”

　　晨晨，“哦哦，那我过会儿就给他打电话。”

　　洛炀憋了一股气，“你还有别的事？”

　　晨晨不解，“没啊……那我现在约？”

　　洛炀没吭声，也没反驳。

　　晨晨试探着说：“那我先挂电话，等我约上了再跟您说。”

　　洛炀：“嗯。”

　　晨晨有点奇怪，洛炀怎么忽然关心起助理之间的友谊了呢？

　　原川的助理叫晓峰，晨晨其实不怎么喜欢，大概是人家老板年轻资源好，晓峰一直不怎么爱搭理他，偶在站在一起也没什么话，更很少正脸看人。

　　完全不如他们的老板原川平易近人。

　　不过既然是洛炀吩咐的工作，晨晨也不能拒绝，便给晓峰打电话，问他下午能不能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晓峰正在原川房间里，电话响了，拿给原川看，“是洛先生助理。”

　　“接。”

　　晓峰开着免提接了。

　　晨晨把洛炀让他约吃饭这事跟晓峰说了下，问他今晚有没有空。

　　原川无声地笑了。

　　洛炀还是担心他，不好意思直接问，所以让助理来探探风。

　　原川比了个手势，晓峰心领神会，回答道：“谢谢，不过今晚不太方便。”

　　晨晨没想到会被拒绝，“啊，为什么？还有别的工作？”

　　晓峰说：“原哥这里有点特殊情况，帮我谢谢洛先生的好意。”

　　洛炀在网上搜了一下午“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相关资料，一开始他认为原川是在骗他，毕竟他以为反社会人格都因为犯罪而进了监狱，但越了解越觉得原川说的可能是真的。

　　原川在某些方面确实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原川的冷静和礼貌，深究起来其实是冷漠和无动于衷。

　　这时候晨晨打来电话。

　　“炀哥，晓峰说原川不舒服，他今晚不能，改天我再请他吧。”

　　洛炀：“不舒服？原川怎么了？”

　　晨晨：“我没好意思问，要不我再去问问？”

　　洛炀打断了他，“不用了。”

　　原川房间里，晓峰挂断电话。

　　原川站在窗前，“去问酒店要两份姜汤送上来，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回去。”

　　晓峰：“是。”

　　一墙之隔，洛炀在屋里烦躁地摁遥控器，摁了半天最后鬼使神差打开了《沉默的羔羊》。

　　一直看到汉尼拔突然发狂吃掉了送饭警察的脸，洛炀腾地一下站起来，遥控器飞出去，砸在茶几上弹了一下扎进地毯里。

　　门被敲得咚咚响。

　　原川坐在床上随便翻了一本《梦的解析》，听到门响，从容不迫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开门。

　　拉开门，洛炀站在门口。

　　原川微笑，“洛老师后悔了？”

　　洛炀没回答，冷着脸从他一侧进门。

　　原川也不说什么，带上门，特意拧了两道锁。

　　安静的环境里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洛炀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假装不在意地看一下四周，找了把椅子坐下。

　　原川在他对面落座，“洛老师特意来我房里是有什么事么？”

　　洛炀双手揣在兜里，看着原川说，“网上说你们漠视规则，没有感情，还冲动易怒，是这样么？”

　　客服送来的姜汤还热，原川把一盅送到洛炀跟前，“我不在的时间里，洛老师一直在担心我对么？”

　　洛炀：“你别岔开话题。”

　　“洛老师都喝掉的话，我就告诉你。”

　　洛炀看着盅里的姜汤，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碗全部喝掉了，喝完后汤碗重重摔在桌上 。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原川靠在椅背上，寻了一个非常放松的姿势，缓缓开口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暴躁易怒、没有感情只是表象，底层逻辑是因为在ASPD眼里，人和其他物品没有区别，他们遵从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所以不遵守现行的伪善道德要求和保护弱者的社会规则，对于暴力犯罪也没有丝毫负罪感，毕竟，你会因为杀死一只软弱的兔子而产生负罪感么？。”

　　洛炀：“你非要这么比较么？”

　　“洛老师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会因为杀死一只兔子产生负罪感么？”

　　洛炀不适地偏过头，“会。”

　　原川大笑，“洛老师你敢说你没吃过兔子么？”

　　洛炀当然吃过，就算他没有吃过兔子，他总吃过鸡鸭鱼肉，那鸡鸭鱼因为无法反抗就该死么？

　　“洛老师，保护弱者的逻辑根本走不通，世界就是一个互相伤害的战场，大家都是野兽，只是区别于丛林里的没有太多毛罢了，所以凭什么要苛责他们行为的直接呢？因为他们看的太清楚而有罪么？”

　　洛炀：“你在偷换概念，我说的是人，你为什么一直在引导我去想兔子，人和人之间与人和其他动物之间不一样。”

　　原川：“还是一样的，说到底你们的同情只是对“同类”的同情而已，而且“同类”的定义也经常波动，当某一部分人不被认为是同类的时候，就要被排异，最后演变成战争。”

　　“在人类的群体暴行面前，个人的暴行显得微不足道。”

　　洛炀：“所以说半天在你眼里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是任你宰割的兔子么？每天和我们这些低等生物在一起让你耻辱么？原川，有病得治。”

　　原川叹气，“洛老师，不要这样伤害爱你的人好么？”

　　“就像人有多种人格类型，ASPD之间倾向也不同，喜欢虐杀的只是少数，像我就仅仅是感情匮乏，但愿意遵守规则，对其他人保持基本尊重。”

　　原川开玩笑地说：“所以如果我哪一天犯罪，一定是因为有人伤害了洛老师。而那时候我会……非常愤怒。”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却让洛炀浑身泛起了一股冷意。

　　洛炀看了他一眼。

　　一只手搭在了洛炀手上，原川靠近了，蛊惑地说：“所以，洛老师，接受我吧，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因为他们会被别的东西分走爱，而我不会，我只会爱你。”

　　洛炀有一瞬间愣神，随即猛地抽出了手。

　　对面原川起身，洛炀感觉到了危险，拉开凳子想走，霍然被原川从背后制住，强硬地摁在落地窗玻璃上。

　　洛炀：“放手！”

　　原川贴着人呢喃：“不放，我在天台上的时候已经坦白过了，洛老师进来的时候就该想好了的。”

　　洛炀挣扎：“我想好什么？你有病还不能允许我来看看么？”

　　原川不为所动，舔了舔近在咫尺的耳垂，“那就给我治治病吧。”

　　“洛老师就是我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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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炀晚上拼死回了自己房间，瞪着眼看天花板。

　　手机响，洛炀不想接，任由其响到自动挂断。

　　挂断之后还是响，洛炀烦了，看也没看滑开手机就骂：“有完没完!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

　　对面静了一瞬，大吼，“洛炀，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洛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是老胡，不是原川。

　　“抱歉看错了，什么事儿？”

　　老胡：“你别给我打岔，什么最后一次？洛炀你跟谁吼呢？”

　　洛炀疲惫地说：“没什么，推销广告的。”

　　“真是推销广告的，不是原川？”

　　洛炀干笑了两声，“老胡你瞎说什么呢，跟原川什么事？”

　　“没什么，我当你们俩睡了。”

　　洛炀瞬间清醒了，“老胡，你为什么这么说？”

　　“看来原川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俩酒店照片上热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