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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番外7 ...

  •   昨天,我刚过完了105岁的生日。本来我觉得自己都是快入土的人了,没必要赶时髦过这些,但伊路米坚持,我也就放任了。

      要说过生日的好处,也就是能和儿女们聚聚了。别看他们几个都是7、80岁的人了,一个个还跟猴子似的满世界飞,一点都不消停。

      三女儿攸米尼都78岁的人了,前两天又跟三女婿闹别扭,两人打了一架,把后山的龙都不小心打死了一条。

      二儿子阿米攸80多岁的人了,用念保持着20岁的样貌就算了,一回家还老爱和我撒娇,撒一次挨他爸打一次,每次也不见悔改。

      老大就比较让人省心了,但长年在日本,不愿意回家,也和家里人不亲,这些年我和他爸也没研究明白这死孩子随了谁。

      再往下数就是重孙子、重重孙子、重重重孙子了。我现在孙子多到连名字都记不住喽,只有一个叫撒路优的重重重孙子很像年轻时候的伊路米,才让我记住。

      说完了小辈儿,再说说我。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早上还喝了3碗小米粥。

      每天吃完了早餐,我会在枯枯戮山散散步。有时候遇到小辈儿在训练,也会出手帮忙,让他们躲过管家们的围攻,所以我也是所有长辈中最受他们喜爱的老太太。

      我在半山腰上做的秋千已经更换了一代又一代,不变的只有那棵树和那个位置。我依然爱坐在上面看着山门发呆,有时就在那睡上一觉,也不担心别人找不到我,因为每次醒来,都有伊路米在身边,不是我靠着他,就是他搂着我。

      不过,后来我因为这个爱好感冒了一回,他就不让我在那睡了,看的比以前更严。

      每天散完步后,我都会去小凉亭找伊路米。我俩会吹着山风,喝茶吃点心到下午,这期间聊的内容也就是新闻和天气,就算话题内容一成不变,也总是说不腻。

      不过今天的凉亭显然不只有一个人在等我,看着和伊路米下棋的奇犽,我布满皱纹的嘴角带了些笑。

      “哦呀,看看这是谁来了?”

      91岁的奇犽停下了落子的动作,转过头看向我。他吊着满是皱纹的眼,毫无诚意的道歉:“抱歉呐李赫,有点事耽误了,错过了你的生日。”

      我走到他俩中间落座,将手中的龙头杖靠在桌边:“没事,明年赶上就好。再说,错过了一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啊,太好了——虽然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带着狡猾的笑容回复我,随后低头专心和伊路米在棋路上继续厮杀。

      4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茶水蓄了一壶又一壶,糕点也换了一盘又一盘,他俩也没分出个胜负。

      “阿奇,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呐。”

      伊路米挠了挠花白的头发,有些苦恼的说。

      “切,也不看看老夫现在多大了。”奇犽得意的抱着臂,好像得他大哥一句夸是多么不得了的事。

      伊路米再次落下一枚棋子,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抬起头:“对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去看看爸爸妈妈吧,他们应该很想念你。”

      棋局僵持不下,一时半会儿还比不出输赢,伊路米打算暂时将它放到一边,明天再和三弟继续下。

      对面的奇犽沉默了一下,随后释然的笑了笑:“也行,那就去看看吧。”

      他俩起身,然后抬起手将我扶起,伊路米将龙头杖递给我,看我走路还稳,就松开了手。

      我们三人去了后山,走过龙栖息的地方,来到一片墓园。

      这里有专人负责,每天都有人打扫,所以墓碑上没有灰尘。

      奇犽将这一路采来的野花放在席巴和基裘的墓碑前,手顿了顿,在基裘的野花中拿出一朵小黄花放在了糜稽的碑前。

      “抱歉呐二哥,人老了记性就不太好,忘记给你几朵了。”还是那毫无诚意的语气,奇犽拿出口袋里的手帕,仔细把糜稽墓碑上的新鲜鸟粪擦掉。

      随后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父母的墓前,准确的说是看着墓碑上席巴的照片说:“抱歉啊,老爸。我继承家族没两年就把家主传给阿米攸跑了,这么多年也没好意思回来见你。”

      照片中的席巴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奇犽蹲在碑前,絮絮叨叨这些年发生的事。

      “亚路嘉的身体素质和普通人一样,73岁那年,没熬过,走了……”

      “我带他走遍了世界各处……所以他是笑着离开的。”

      “啊……他不打算回揍敌客,我就给他找了个全是花的地方,把他葬在了那里。”

      奇犽说了很多,一直到了晚饭时间,他才从碑前站起身,笑着招呼我俩回去吃饭。

      我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发现他并没有眼泪流出。

      “想什么呢?”奇犽好笑的看着我,“都91的人了,生生死死的早就看开了好吗?哈,说不定哪天就一睡不起了,到时候会记得去那边和他们打招呼的。”

      我狠狠的揉了揉他的头:“说什么呢?才91就想到死了?学学你曾曾祖父,活到150岁才寿终正寝!”

      奇犽笑出了满脸褶子:“我可不想活那么久,到时候吃甜食都有人管着。”

      “那是因为曾曾祖父吃甜食太没有节制了,阿奇。”伊路米在旁边凉凉的插嘴。

      一路有说有笑的去了餐厅,小辈儿们早在屋里等着了,看我们过来,起身和我们打招呼。

      一顿饭吃的很热闹,大概是我昨天过生日的缘故,所有姓揍敌客的人都在今天齐聚一堂了。

      三女儿和二儿子交流这几年的所见所闻。现任家主慕斯在和妻子聊着没出生的孩子的名字。
      身边的奇犽吐槽揍敌客的厨师做菜真是一年不如一年,想明天吃我做的火锅。
      我满口答应,吩咐管家明天空运食材过来,准备集体吃火锅。
      然后转过头,就看到伊路米递过来的菜,我啊呜一口吃掉了它。

      晚上,伊路米和好久未见的三弟在客厅里打游戏。他们中间放着我早上做的牛轧糖。我告诉他俩晚上少吃糖,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怕牙齿掉光。然后奇犽对我做了个鬼脸,伊路米丢了一块糖在嘴里。
      我以监督他俩少吃糖的名义跑到他俩后面的沙发上坐着,就这么看他俩打游戏。

      现在的科技真是厉害,游戏画面做的十分逼真好看。我看着他俩在超大屏幕的电视中探险闯关,觉得有趣极了。

      ……啊,下次再聚时,他哥俩还能在一起打游戏就好了。

      电视里的两个年轻人发现了泰坦蟒的栖息地,两人拔出刀,配合默契的跳上蟒头,与它一顿厮杀,最后带了块蟒肉烧烤。

      电视外的俩兄弟坐在一起抢糖吃,我通过他们苍老的面容,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伊路和小时候的奇犽。

      真是……太怀念了啊。

      这一生,也过得太快了。

      内心五味陈杂,我看看自己苍老的手,感慨自己竟然已经105岁了。

      抬起头,看看他俩,我就又感慨了——没事,还有人陪我一起变老。

      面前的屏幕中还放着游戏音乐,不知看了多久,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中,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

      “赫,起床了。”

      “天亮了哦,赫。”

      伊路米轻摇我的肩膀。

      “赫,食材已经运来了,阿奇还在等你吃火锅哦。”

      我躺在床上,虽然还有意识和知觉,却怎么都醒不过来了。

      过了不知多久,家庭医生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很抱歉,李赫老夫人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我无法救治。”

      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睁不开眼不是生了病——而是已经死了。

      那我为什么还有知觉呢?

      为什么还有意识呢?

      四周静默了很久,半晌,伊路米终于开口:“是么,我知道了。”

      他让家庭医生离开了。

      身边的床下陷了少许,我的面颊被人亲吻了一下。

      “果然就像赫你想的那样,你走在前面了呢。”

      鬓角的发被一只手抚摸着。

      “可是,没有了赫的陪伴,我的生命也没有了意义。”

      他在我耳边轻道。

      “这样吧,为了防止赫一个人走的寂寞……”

      一个跳动的火热的东西被放在了我的手中。

      “我还是找你去好了。”

      还是那俏皮的语调,却说着可怕的话。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最后一个带有温度的吻落在我的嘴角,伊路米拥着我缓缓躺下,不动了。

      屋子里再也没有了另一人的气息。

      躺在床上的我,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你还是把心给了我呐……

      伊路……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我的面容也带上了些笑意。

      但我并不知道的是,伊路米直到死亡来临,都是注视我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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