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第三类神明》沧海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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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会议比布鲁斯想象得要久，等他散会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是克拉克下班的时间。
　　于是他发了条信息过去。
　　反正阿尔弗雷德也习惯他经常留在大都会了。他心想。

　　[布鲁斯·韦恩]：晚上一起吃饭？
　　克拉克几乎是秒回的。
　　[克拉克·肯特]：好啊，晚上想吃什么？
　　[布鲁斯·韦恩]：你决定就好。
　　[克拉克·肯特]：昨天我发工资了，不如晚上在外面吃？听吉米说最近有家餐厅还不错。
　　[布鲁斯·韦恩]：那我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克拉克给他回了一大串亲亲的emoji。
　　布鲁斯盯着那串表情，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觉得他现在跟克拉克的对话幼稚得就像刚谈恋爱的高中生一样。
　　不过这也的确是他第一段如此认真对待的感情。

　　布鲁斯刚收起手机，就看到旁边停着一辆银色的敞篷奔驰，车牌号恰好是他的熟人。于是他按了按车喇叭。
　　“这里，戴安娜。”布鲁斯摇下了车窗。
　　戴安娜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下车跟他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布鲁斯。”
　　“好久不见。”布鲁斯问，“来大都会办事？”
　　“来参加一个讲座，已经结束了。”
　　布鲁斯邀请道：“去我办公室喝杯咖啡？”
　　“乐意之至。”

　　布鲁斯将车熄了火，开门出来，一边说：“本来想带你去看看正义联盟议事大厅的，装修工作已经结束了，但待会儿我约了人吃饭。”
　　“和克拉克？”戴安娜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理解地说，“噢，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我可不想耽误你们的约会。”
　　布鲁斯愣了一下，虽然他没打算隐瞒他跟克拉克的关系，但也不至于到处宣扬，戴安娜是怎么知道的？
　　他又想起了克拉克对他说过的那句“身边没有人不知道”。
　　布鲁斯：“……”

　　布鲁斯彻底放弃抵抗了，阿尔弗雷德能看出来他并不奇怪，可连跟他们见面次数不多的戴安娜都看出来了确实让他意想不到。
　　他开始反思自己之前和克拉克的相处模式，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确实问题很大，比如克拉克经常抱着他飞行。
　　等一下，不会连斯万维克也……
　　布鲁斯：“……”

　　布鲁斯跟戴安娜说了一下联盟组建的最新进展，末了，又说：“现在唯一没有动静的是维克托·斯通，他还好好地在上学，只是个普通人。从卢瑟硬盘上的资料来看，他应该会出一起事故，只能等那之后再联系他了。也许未来已经改变，他不会再成为超人类也说不定。不过这未必是件坏事，我觉得比起超能力来说，他应该更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健全的身体。”
　　戴安娜问：“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暂时没有。”布鲁斯说，“但是你知道我最关心什么问题。”

　　但戴安娜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说：“前段时间克拉克也来找过我。”
　　“克拉克？”布鲁斯诧异道。
　　“为了那个‘杯子’，他在和你担心同一个问题，他很怕失去你，布鲁斯。”
　　布鲁斯盯着面前的那杯咖啡，沉默不语。
　　他和克拉克在一起这段时间，对方从未提到过关于时间线的事，可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他在害怕有一天布鲁斯会回到原来的时空，就像他突兀地出现在这里一样。

　　“很遗憾，我还没有任何线索，我一直在翻阅一些古籍，但人类对旧神的记载确实有限。”戴安娜拿出手机，翻开她保存的一些文件，一张一张划给布鲁斯看，“这些全都不是，可能要等它出土后才会有新的进展了。”
　　这些文件的时间跨度极大，涵盖了各种各样的类别，不难看出整理的工作量极大。
　　“或许我母亲知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那条时间线的我提出要回天堂岛，可能她知道回家的路，但我没有。除非我母亲主动联系我，不然我没办法和她对话。”

　　这是布鲁斯未曾预料到的，事情仿佛又进入了死胡同。
　　戴安娜安慰道：“不过这不失为一件好事，布鲁斯。如果那个杯子真的是不祥之物，会带来不幸与灾祸，那么就会有非常多的资料加以佐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线索。许愿石就是如此，它曾经毁灭了数个文明，所以查到它的来历也很简单。”
　　布鲁斯笑了，但这笑意并未达及眼底：“希望如此。”
　　他注意到戴安娜面前的冰激凌甜品不知不觉已经被吃完了，岔开了话题道：“不如我在议事大厅装一个冰激凌机？”
　　戴安娜惊喜地说：“谢谢你，布鲁斯！”

　　短暂地交谈后，时间也已经不早了，临近下班高峰期，布鲁斯也该出发去星球日报接克拉克，戴安娜便起身道了别。
　　两人一同下去开车，临走前戴安娜跟布鲁斯说：“我很高兴看到在你身上发生的变化，布鲁斯，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布鲁斯诧异道：“怎么说？”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感觉吗？”戴安娜说，“那时的你好像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从你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任何的活力，只有沉重的心事。老实说，你的状态让我很担心。”
　　戴安娜一语中的，布鲁斯罕见地觉得有些尴尬，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在与去世的克拉克解开误会之前，他一直处于愤怒与残暴中无法自拔，他已经失去了对人性的信任，这种极端的情绪在卢瑟的挑拨下愈演愈烈，让他和超人在维持正义的路上分道扬镳，最终间接导致了克拉克的死亡。
　　虽然他的离去让布鲁斯清醒过来，可他剩下的却只有了颓然与愧疚，成立联盟，完成克拉克的心愿，成为了支撑他的全部动力。
　　后来他意外来到了这个时空，他也只是希望克拉克能活下去，去弥补他曾犯下的错。至于他自己会怎么样，他并不在意。

　　“但我现在在你眼睛里看到了光，它很美。”戴安娜笑着说，“在这之前，我好奇过究竟你们什么时候才会在一起，毕竟我知道能让你决定向前看很不容易。”
　　“克拉克是这一切的原因。”布鲁斯承认道。
　　与以前相比，他的心境的确截然不同了，克拉克带着他领略了很多他曾忽略的美好，也让他找到了生活的意义，以及……向前看的勇气。

　　“爱情是伟大的魔法。”戴安娜看着布鲁斯，“它甚至能改变哥谭的黑暗骑士，不是吗？”
　　“他是我的魔法。”布鲁斯说。

　　——
　　为了能准时下班，克拉克甚至提前完成了明天的工作，以防佩里提前催稿。时间一到，他便第一个冲向了电梯，要是可以，他恨不得直接飞下去。
　　詹妮惊奇地看着他：“克拉克，你很少下班这么积极。”
　　克拉克完全控制不了的喜悦，弯弯的眼角全是幸福的笑意：“我跟我男朋友约好了去吃饭……你要去几层，詹妮？”
　　“一层，谢谢。”詹妮说，“噢，原来你恋爱了，我完全不知道！你的社交平台没发过他的照片，你隐瞒得太好了，克拉克！”

　　克拉克帮她按下按钮，略带歉意地解释说：“我想发，但他的身份一点……特殊，如果我和他的关系曝光的话，很可能会给他带来困扰，所以我们暂时决定对这段恋情保密。”
　　“你该不会是在跟好莱坞影星恋爱吧？”
　　“不不不，没有，他不是。”克拉克否认了，可他又忍不住补充说，“不过我觉得他比电影明星更好看。”

　　“你这么说我更加好奇了，可以给我看看他的照片吗？”
　　“抱歉，詹妮，暂时还不行。”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克拉克！”
　　克拉克哪敢再透露半点信息：“我不可以说，詹妮，真的非常抱歉。要等他同意公开后，我才能告诉你们，到时候你们一定会惊掉下巴的，我保证。”

　　“好吧，我等着那一天。”詹妮见他不愿说，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又问，“你预定座位了吗？”
　　“已经订好了，就在吉米推荐的那家意大利餐厅。”
　　“那你得抓紧时间，现在的交通情况可太糟了，小心别迟到。”
　　“不会的，他已经在地下停车场等我了。”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克拉克跟詹妮道了别，立刻乘电梯下到了负三层。
　　作为星球日报的新老板，布鲁斯在停车场有专属的车位，克拉克还在坐在工位上班的时候就看到他的车开了进来，在等待下班的这十五分钟里，他简直度日如年。
　　出电梯后，他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还好我的车隐私性能不错，不然你们报社明天的头条就是我了。”布鲁斯把黏在自己身上像一只大型犬似的氪星男朋友推开，“好了，把餐厅的位置告诉给我。”
　　克拉克恋恋不舍地又亲了布鲁斯一口，才慢悠悠地起身，在手机里输入了位置。
　　那是一家意大利餐厅，离星球日报不算远，哪怕是交通高峰期，过去也不会超过半小时。

　　布鲁斯开车的时候，克拉克一直安静地看着他。
　　他很享受跟布鲁斯待在一起的每一刻，就算什么也不干也不会觉得无聊，他愿意一直这么看下去。

　　到餐厅后，克拉克根据推荐点了几个符合布鲁斯口味的菜，在等待上菜的时候，他忽然跟布鲁斯说：“感恩节你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布鲁斯点点头，以前他几乎不过节，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而克拉克这么问他，也只有一个可能性。
　　果然，克拉克接着说：“妈妈邀请你去堪萨斯一起过节，你愿意吗？”

　　他和克拉克在一起后，还没有正式拜访过玛莎。如今身份发生了改变，他有种突如其来的紧张。
　　这比以往要更加窘迫，他甚至可以想象出那天自己看到玛莎时，说不出来话的尴尬情形。
　　真的太尴尬了。布鲁斯心想。
　　但面对克拉克期待的眼神，布鲁斯挣扎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吧。”
　　克拉克笑得露出了虎牙：“好，那我今晚跟妈妈说。”
　　带什么见面礼合适呢？布鲁斯头疼地想。还是回去问问阿尔弗雷德好了。

　　“这里的甜品做得很好，你会喜欢的。”克拉克说，“我看看我能不能学会，以后在家就能做给你吃。”
　　“好。”
　　两人正说着话，克拉克忽然脸色一变，收敛了所有的笑意。
　　布鲁斯问：“怎么了，又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有一颗陨石撞坏了空间站，我得去救人。”
　　布鲁斯理解地点了点头，说：“看吧，这就是超级英雄的日常，我们必须得习惯，卡尔。”

　　“抱歉，等我五分钟，布鲁斯，我会尽快回来的，我不想错过我们的约会！”
　　克拉克飞快的语速成功地逗笑了布鲁斯，他挥了挥手，说：“快去吧，超人。”
　　“我爱你，布鲁斯！”
　　布鲁斯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但这一次克拉克却失约了，他离开后没能马上回来。
　　没过多久，布鲁斯的手机上出现了一条警报。
　　那是瞭望塔系统监测到的异常——一颗奇怪的陨石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近地轨道，砸坏了太空站。而离它不远的地方，则是一块奇怪的发光圆环，内部仿佛通往另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