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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奇怪药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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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得那么远干什么?过来仔细看看...”温格看着目光森森,好像警惕的兽类,站在屋子角落的阴影里,炯炯地看着这边。
温格细长的手招了招,肩膀很放松。
谢惊蛰也想仔细看看床上发狂的人,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床上被绑的紧紧的人,好像突然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张大嘴,发出一阵模糊凄厉的嚎叫声。
在食堂的时候,谢惊蛰瞥了一眼,已经确定了,这个发疯的,是个未分化人,可看他此时的表情,谢惊蛰放轻脚步,一点声音也不发出,绕着床边走了一圈。
失去理智的人嘴角涎液流出,手指僵直,狠狠扣进下方金属床的缝隙里面。
翻上去,全是眼白的眼睛,跟随着谢惊蛰移动的方向转动。
“看出来了吗?”温格将床边的位置让给谢惊蛰,站在后面,一边带上薄薄的医用手套,一边将一管药剂用针头抽了出来。
那药液才惨白的无影灯下,散发着可疑的浊黄色,像是有奇怪的沉淀针管里浮沉。
“分化?”谢惊蛰谨慎的思考了一下,吐出这两个字。
“嗤-”温格冷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他一只手夹着针管,走了过来,可能是因为感受到周围的气息增加了,床上的人一下子猛然暴起了,凄厉的嚎叫声,震的人耳朵发麻,不属于正常人类的力气,挣扎的金属床在地上咔咔作响。
“自从人类分化开始后,唯一的分化途径,就是母胎里存在的,只要离开母体的瞬间,便没法更改。”温格盯着谢惊蛰的后颈,沉吟了一下,抬手揭开了自己腺体上的隔离贴。
谢惊蛰一直在观察着床上人的动静,没有注意到温格的动作。
他因为带着束缚器,切断了向导素哨兵的传递联系,所以感受不到,但只见床上的人,不顾拘束装置,像是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两条腿因为剧烈的挣扎,呈现出反关节的诡异姿态!
“嘶嘶嘶--”他嗓子里声带仿佛已经被摧毁了,渴求地朝着温格的方向“咔哒咔哒”扭转,颈骨发出可怖的声音。
“真是恶心...”温格嫌恶的皱起眉头:“已经变成被一堆没有理智的烂肉了。”
温格将针管前面的空气推出去:“可惜了,要浪费给这种东西。”
他浅色的眼睛如同看着死物一样,眼尾瞟了一眼谢惊蛰:“别在那傻站着,按住!”
谢惊蛰眯起工笔画一般的眼睛,思量了一下,温格冰冷的话语随即追了过来。
“不打他身上,就打你身上,反正,你俩是都研究品,研究谁都一样。”
下一秒,床上的人想挣扎,却只有半边身子蠕动,另外半边...纹丝不动。
谢惊蛰使用了格斗里关节锁的技巧,固定好了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看温格。
温格推了推鼻梁上眼镜架,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找准手腕上暴起的血管,一针推了进去!
浊黄色的液体没入身体里面,谢惊蛰没见过什么药如此神速,在心里倒数了五秒,身下崩的如同石头一般都肌肉,猛地泄了气!
他全是眼白的眼睛缓缓的闭上,煽动的鼻孔恢复到正常状态,好像肺部也能正常摄取氧气。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谢惊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久违的打心里感觉到了危机。
“违禁药品。”温格随意地敷衍着,并没有给谢惊蛰确切的答案。
“行了,过来吧。”因为治疗床被占据了,温格在手术床边儿上对谢惊蛰招招手 。
见谢惊蛰好像炸毛一样,肩膀都端起来了,温格扯了扯嘴角:“你不会以为,我今天叫你来,是来给我当助手的吧?”
“快点,也不是第一次了,别闹得太难看...”温格当着谢惊蛰的面儿,拆了一套新的拘束器,固定在了手术台旁边。
谢惊蛰这么多年的生活经验,教给他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既然躲不过,就不要徒增不必要的伤害。
当谢惊蛰平躺在手术台上后,温格推过来一个巨大的仪器,启动后“嗡嗡”的声音,增添了不安的意味。
温格见谢惊蛰算是听话,也没难为他,拉着拘束器,动作麻利地将谢惊蛰固定好,手法熟练的让人怀疑,是不是背地里做什么不法的勾当...
谢惊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四肢被困住,并且在温格动手的间隙,细微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在有限的条件里,尽量让自己好过点。
原来无论做什么,都是会逐渐习惯的…谢惊蛰仰躺着,看着头顶惨白的灯光,放空自己时突然划过这个想法。
“信息素过滤器。”温格整理了下白大褂,冷冷地介绍了一下今天的项目:“我们今天确定一下,你两种向导素产生是否同时产生,浓度有无差距。”
说完,他将换血针扎进谢惊蛰臂弯处的静脉里,两侧都调整好频率,机器打开的瞬间,血管里猩红的血逆流进机器,然后经过处理,从另外一边灌回身体里面。
虽然和上次比起来,疼痛的感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抽空的感觉,让谢惊蛰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那个机器出神…
他从小身体便健康,像是街巷里野狗般那样活着,即使是伤了病了也只是挺过来。
□□的坚韧,让谢惊蛰对这种从身体内部发生变化的格外敏感,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对这种长久的不安发出些无能的抗议。
时间不知道流逝了多久,开始还有隔壁床上有规律的痛苦呼吸,到了后来,隔壁的声音逐渐消失,谢惊蛰的神智也开始模糊。
明明知道这儿不是可以安眠的地方,可快速失血造成的浑身发冷和神经高度紧绷的逆反,让谢惊蛰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等温格从光脑记录中抬起头看过来的时候,发现手术台上的谢惊蛰已经无声无息的睡了过去,因为手脚都被控制住,只能可怜兮兮地微微侧身佝偻着。
发丝散落在冰冷的金属上,微卷柔软的质地,有种冷硬和柔和微妙的映衬,微微发着抖。
温格盯着他看了几秒,站起身,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不太温柔的扔在了谢惊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