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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蹲我脚盆里干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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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微怀里团着一只狗,还挺受用的,觉得这样舒适又温馨。
她吧哒吧哒开始码字,现在写的一篇古文不怎么顺畅,她码两个字听下修一下文,改改病句错别字什么的。
如果现在易言秋能说话,他早把她骂地狗血淋头了,不要停,后面再修,写文的时候要心无杂念,这样写出来的肯定读着不流畅。
这篇文他之前看了一点,文笔还行,就是情节太老套,大纲也没新意,估计带她的编辑放弃她了,不然怎么也能提点个一两句的,不然这姑娘能混成这样?他刚看了下,这可是在最世开了两年文的老作者,一些新驻站作者流量都要比她高,混成这样,不得不说一句,牛叉!
李知微改来改去改地心烦意乱,下巴搁在小狗头上,食指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着键盘,易言秋内心直咻咻吸气,他手低下有不少像易言秋这样空有一腔文学热情的文艺青年,太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了,根本不看市场,自身能力又一般,也不能在冷文中突出重围的,一般像这样的,他如果給建议不改善的话他会直接劝退!
作家是一碗吃天赋的辛苦饭,光有热情是不行的,想要写出好东西来,之间付出的可太多太多了。
近年来,行业里不少靠着题材新颖杀出重围的新作者,很带了一段风气,可要长久红,还是要看童子功的。
就在易言秋东想西想的时候,李知微食指一勾把电脑合上。
易言秋:好嘛,唯一的娱乐项目也没有了,虽然枯燥了些,但聊胜于无。
李知微把狗放到地上,晕乎乎地躺床上睡了,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成了大神,去参加最世文化晚宴,抱着欢狗在镜头前母慈子孝。
“哟,你的狗可真乖……”
一个人说道。
她呵呵笑道:“还行吧。”
李知微是被自己笑醒的,胸腔一上一下起伏,她眨眨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睡觉都能笑醒的欢乐了。
狗子呢?她朝底下望去。
狗子面向朝阳,背对着它,温暖晨光中,它的小身板看上去有几分伟岸……
伟岸……李知微觉得自己最近这个词汇量真的堪忧,已经到了打胡乱说的地步了。
易言秋喜欢看日出,他喜欢新生的有希望的东西,在这片狭小的陋室中,他感受了许多之前不能感受到的温馨时刻,那个暴躁的女人又很神经质的女人,真的蛮神奇的。
他回过头,恰巧看见李知微手肘撑起上半身,也正在打量他。
“早啊,欢欢。”李知微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中,手放在床边,做了一个过来的动作。
“欢欢,你来一下。”她招呼了半天没动静,又喊了一声。
易言秋看着她,走过去,一只胖嘟嘟的爪子放在她掌心。
“汪……”早上好啊。
“你真乖啊……”李知微摸到狗脑袋撸了一把,掌心把它头发揉乱。
易言秋舒服地眯起了眼。
“恭喜……好感度加2分,得分4分,总分共计十三。请再接再厉,你就是她独一无二的狗子。”
晨光中,易言秋刷地睁开眼,一双眼睛比窗外初升的太阳还要亮。
“阿嚏!”鼻腔气流汹涌而出,易言秋呆望着李知微。
“汪……”
呃……有些尴尬。
李知微哈哈哈大笑,“你还不好意思呢?”
“汪……”这个气氛下,狗都难为情,对了,他就是蛮难为情的。
李知微打开门,易言秋一直小跑跟在她身后,“阿嚏!”
李知微转过身来,“你怎么打喷嚏呢!”
“汪……”我也不知道,可能着凉了吧。
“你是不是感冒了。”
“汪……”肯定的呀,你天天睡被子,就给我睡个冰地板,我不感冒才怪!
“给我看看。”李知微探了下狗子的鼻息,热乎乎的,好像是热伤风。“真感冒了,那你得吃点药了。”
吃药……易言秋预感不太好。
李知微拎出一个小药箱,“你吃点什么药好呢?”
“汪……”不要哇……
易言秋本能想躲,小脚脚刚迈出去,就被易言秋一把捞进怀里,卡地死死的。
“汪……”放开我,易言秋小身板像拔萝卜一样往上提,可哎哟哎哟拔不动。
李知微从那个小箱子里翻出一个药包,白色的包装纸都被药丸染上颜色了,明显过期了已经。
“要不……你吃这个……”
“汪……”不要不要,易言秋头拨地像拨浪鼓,你这个好可怕,谁知道会不会吃死狗。
“诶……你别动来动去的……我想想这个是什么时候的药……哦……这是今年春节的时候我感冒的时候拿的药……”
“汪……”春节的感冒药你还想留着过年呢,吃下去会死狗的,谁来救救狗。
李知微尝试着把大药片子倒出来,但已经腻了,粘粘乎乎地粘在包装袋上。
易言秋从小就是珍爱生命的好青年,秉承是药三分毒,能硬抗住就绝不多吃一颗药,现在让它吃这种来路不明的药,跟吞毒药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垂死挣扎,头像小钻风的陀螺一样。
“汪汪汪……”不吃药药!不吃药药!会出狗命的!你这个暴躁的女人,放开劳资,放来劳资。还有大好江山在等着我呢,放开放开。
李知微呼出好大一口气,一巴掌啪在狗脑门上,“我还以为我嗯着个陀螺呢,不要动!”
被打懵逼的易言秋愣神三分钟,忽然暴起一爪子啪在李知微软软的脸上:你特么打谁呢!
李知微内心的火苗瞬间被拔起老高,哗啦燎原了,“你个狗胆包天的,居然敢打我!”
“汪……”不是,你听我讲,是误会啊!
“主人好感值降2,分值减2,得分总计11分。”
“汪!”易言秋简直要哭了,不是故意的啊,你听我解释啊,啊啊啊啊啊。
盛怒的李知微追着狗子暴打一痛,易言秋跑啊跑,又不敢还手,他边跑边偏回头:“汪……”大姐啊,一早上起来画风不要这么暴戾行嘛?
李知微愣住,心中的火气更盛了,“你居然还想咬我。”
“……”误会啊,误会啊 ,都是误会啊。
最后的最后,易言秋跑进沙发底下躲起来,它还沉寂在刚才被爆追的恐惧中,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可是忽然,他听到系统的声音不断下降:“非常遗憾,主人好感度降1,减1分,总分共计10分,革命还在继续,同志须得继续努力。”
易言秋:尼玛!能不能换个方法。
“因为只有这个方法对你有用呀!”系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俏皮。
哔了狗哦。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伸到易言秋面前,接着是李知微努气冲冲的脸,“你给我出来?”
易言秋往后缩,无限靠近后面一堵墙,“汪……”我不!远离危险人物,珍爱生命,是我的人生准则。
“主人好感值减1,减1分,总分共计9分。”
尼玛!易言秋屈辱地伸出自己的小爪爪,郑重地往李知微手上一搁,我为做狗,付出了太多。
李知微内心冷笑一声,“你完了。”
易言秋惊觉气氛不对,刚想扯回,忽然被一股子大力拽出来。
“汪汪汪汪汪……”啊啊啊啊啊,要命了。
李知微拖住他的小身板一把抱出来,把它放在三角墙跟,两条腿张开,把它结结实实地围困在里面。“来!吃药!”她手上举着一管藿香正气液。
“汪……”要死了哦。
“来,喝药药才乖。”李知微强行掰开易言秋的嘴,把一管藿香正气液咕咕倒进去。
易言秋挣扎着,呛了好几口,难闻的药味顺着脖子往下流。
“吼吼……”这种被强行灌药的感觉太屈辱了。
“好了。”李知微心满意足地放开狗子,“你可真乖……”
易言秋哭着爬回沙发底下,有人欺负狗,有没有人来管一下。
可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易言秋似乎感冒地更严重了,它头有些晕乎乎的,连饭也不想吃了。
李知微守着狗子,探探他的鼻息又戳戳它柔软的肚皮,鼻头干干的,确实生病了。
难道藿香正气液不管用,那吃点什么好?
她去翻药箱的时候,易言秋艰难地爬回沙发底下,又要虐狗了,他真的不喝药药哇。
“冲剂怎么样?”李知微翻出感冒灵。
易言秋感觉自己已卒。
“欢欢,出来喝冲剂。”
“汪……”你走开。
“喝了冲剂就会好。”
“汪……”不要,你走开。
“欢欢乖啊,我不灌你药了,你乖,自己出来喝。”
“汪……”喝喝喝,喝你妹呀。
李知微感觉自己昨天太暴力了,这狗子一整天都躲着她,心里阴影了都。
今天她决定循循善诱,换个方式让狗子吃药,见狗子哄不出来,就做自己的去了。
易言秋感觉危机解除,他慢慢探出头来。李知微回房间了,房门紧闭,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理会自己。
他慢慢爬出来,脚步都是虚的,像是踩在一团团棉花上,眼里的世界也偏偏倒倒的。
如果李知微这个时候给他灌药,估计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喉咙很干,有点想喝水,他低低喊了一声,声音也堵在嗓子口吐不出来。
他扫视一遍环境,看到一个盆摆放在地上,里面应该有水的吧,喝了水就会好。
易言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过去,里面果真有水呢,他低下头来,头晕地厉害,一低头,好想有什么东西哗哗掉下来,脑内也像一块烧红的铁,越来越难受了。
他伸出舌头,小心喝了一口水,凉凉的水侵入脾胃的时候,好像甘霖入久旱瘠地,只有那么舒爽了。还好找到水了,他又舔了一口,不知道是自己味觉出问题了还是怎么回事,这水喝着有些奇怪。
他想着,自己的生存能力还是很强的,做了狗也能照顾好自己。
易言秋小时候体质偏弱,时常生病,经常半夜难受地醒来,幸好那对不靠谱的父母给他屯了一些常用药,他自己吃多了,也知道感冒吃什么,咳嗽吃什么,发烧吃什么,肠胃不舒服又吃什么,难受的时候,他就自己躺在床上感受一阵又一阵天旋地转,一边耐心地看着一边等待天明,只要天明了他的病就会好。
易言秋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精神力之类的东西。
他总是盼着盼着,天明以后,他的病就好了。
易言秋趴在水盆边,两只前爪无力地撑住盆,头一直往里掉,喝点水降降温就好了,物理降温也是十分必要的。
他的头无限度接近水盆,水没过滚烫的脸,嗯,好舒服,他想着,要是能再冰一下肚子就更好了,里面像是有一团火。
做做物理降温就好了,他想着,意识越来越混沌。
李知微码完一天的字,摇着脖子走出来。
“欢欢……”她唤狗的名字,然而并没有回应。
“欢欢……”她四处找狗,沙发底下也没有,奇怪了,去哪里了?
她找着找着发生一声惊疑:狗子躺在水盆里,身子团成一团,脑袋搁在盆沿上,已经睡地很熟了,它整个身体泡在水里,溢出来的水随着它的呼吸声一滴一滴往下掉。
李知微也搞不清楚狗子这是在干什么?
她小心地推醒易言秋,“欢欢,你蹲我脚盆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