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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皇帝欠债第三十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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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历察觉到身旁有些安静,他回头正好对上连田田的目光。
他眉毛挑了挑,“连姑娘,有事?”
连田田故作镇静,丝毫不慌,“你继续说,我在听啊。”
林历说道,“我刚才说,不如我去跟陛下说,将我们的婚礼提前,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开耳目,正大光明去江南找你五叔了。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连田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什么?我可没说同意。”
虽然说现在对两人的婚礼,连田田没有那么排斥,但是一想到现在就成亲,饶是连田田自诩老江湖,脸上也不由绯红一片。
见林历脸上闪过一丝戏谑,连田田察觉到被戏弄,将手中的丝帕揉成一团,朝林历扔过去。
丝帕轻飘飘就要落在地上,两人十分有默契,同时去接。
自从来了长安,旺财好吃好喝,身形迅速膨胀起来。可惜体重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了身高。
连田田宠着旺财,也不拴着它,任由它在院子里四处跑来跑去。
旺财此时扭着胖胖的身体,慢悠悠的闲逛。
突然,旺财想挠挠耳朵却有些够不着,于是它决定去找连田田帮忙。
等循着味道找到连田田,旺财发现连田田又跟之前那个身上香香的人在一起。
两个人凑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在做什么。
旺财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两人,这次可是没有闻到酒味。
两人距离不过半尺,四目相对。
连田田隐隐觉得这场面有些熟悉,她脸色无法受控的红了起来,就像连灌了三大碗烈酒。
林历看着眼前的女子,忍不住想起了那日被连田田忘掉,自己却记住的夜晚。
他的手慢慢划上来,眼看就要抚上连田田的脸,连田田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脑子一片空白,没了往日的急智。
林历轻轻勾了一下连田田的鼻子,见连田田脸色变化许多,忍不住笑了出来。
连田田有些懵,接着她察觉又被林历戏弄,伸手就要给林历一掌。
林历向后巧妙躲开,他几步退到门口,对连田田说道:“连姑娘,我有事先走了,不用送了,告辞。”
连田田见林历飞速溜走,刚想去追,却被一个小东西咬住了衣角。
连田田蹲下身去,摸摸旺财,旺财“汪汪”两声,好像在问她出了什么事?
连田田学着林历,勾了旺财的小鼻子,“人不可貌相,旺财你以后要离他远一点。”
旺财通人性般又汪了一声,表达自己听懂了。
林历行动迅速,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连绝尘的信已经到了皇帝林庭手里。
渐入深夜,皇宫一片宁静。
林庭已经换上睡袍,他就着烛光,看着信。林历则一身黑衣,坐在一边。
大致扫完,他对林历问道:“七皇叔,这连先生信里只要你和七皇婶去江南找他,还嘱咐尽量低调。除此之外并未多言,你猜是为何事?”
林历思忖一会,其实他在来的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
连绝尘去了江南也将有两个月,明面上是浪子四处游历,而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是为了调查目前的水渠情况。
水渠绵延一千多里,横跨几个省,地形情势极为复杂,恐怕连绝尘发现了什么,但一封信也说不清楚,或者不能在信里说。
所以林历更倾向于连绝尘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见林历沉默不语,林庭也心里有灵犀不再追问,他转而问道:“那你们几时动身?”
林历答道:“如今庞太师盯着我们很紧,得谋划一番。”
叔侄两人默契对视,看来如何出城也是一道坎。
林庭将信折了几折,放于烛火上点燃。
随着信变成灰烬,林历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今日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
长安某处的一个小院内,传来簌簌的剑声。
一套剑法舞完,赵临吐出一口浊气。
“切,你们南朝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失踪已久的北蝉玉站在一旁,盯着赵临,表情阴晴不定。
北蝉玉此时作南朝装扮,只是她的肤色不像寻常南朝女子白皙,是极为健康的小麦色。因此虽然换上了南朝女子的长裙,但整个人仍旧英姿不减。
赵临看着北蝉玉,没有惊讶之意,彷佛已经习惯她的出现。
北蝉玉随手扔给赵临一块热毛巾。
赵临一边擦汗,一边对她说:“那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跟蝉玉姑娘讨教一下?”
北蝉玉也不矫情,她从兵器架上选了一双短刀,比划两下还算趁手。
赵临对她行了一礼,“蝉玉姑娘,请。”
北蝉玉笑了一声,南朝人就是繁文缛节,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事。
北蝉玉先试探一招,赵临伸剑稍微一挡,剑尖却滑着刀身朝北蝉玉刺去转守为攻。
北蝉玉赶忙将双刀挡在身前。
两者相撞发出铿锵之声。
北蝉玉趁势一个横劈,赵临往后退了两步才躲开。
北蝉玉见自己占了上风,就要继续攻击,她快冲两步,一刀从上往下朝赵临面门砍下。
赵临露出一丝微笑,干脆放弃抵抗,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
看着这个把自己从北朝虏到南朝几个月的男人,北蝉玉心情复杂。
电光火石间,她的刀如果砍上去,赵临当时就要命丧当场。
可北蝉玉却及时收了刀,她有些扫兴的将刀扔在一边,说道:“你又不用全力,没意思,以后不要跟我打了。”
赵临收了剑,见北蝉玉闷闷不乐的样子,干脆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北蝉玉俏脸变红,挣扎几下没有却挣脱,只能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
赵临在她耳边说道:“最近我要去趟远门,你一个人乖乖呆在府里,不要乱跑。”
北蝉玉听赵临要离开自己,赶忙说道:“你要去哪里?我要跟你一起去!”
赵临松开她,将她转到跟自己面对面,深情的看着她:“玉儿,我的事你是知道的。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说太多,但是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北蝉玉看着赵临,心里还是有很多问题,但问不出来了。
她忍不住开始回想这几个月的经历……
原本几个月前,北蝉玉被一群黑衣人绑走,失去了自由。她是将门虎女,自然不会甘心深陷囹圄。
期间北蝉玉用尽各种方法,逃跑过多次,但都被人捉了回来。
北蝉玉却依然不气不馁,坚持逃跑,最终这份诚意打动了黑衣人的幕后主使。
一日,北蝉玉再次抓住了机会,就在她循着复杂的密道摸出来时,发现自己似乎身处在某个小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套石桌石凳,有个身穿白衣的人正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而且好巧不巧,正挡在出口那里。
北蝉玉见四周无人,打算把那个人解决掉,可是手边也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
就在北蝉玉思考之时,谁知那人出声道:“蝉玉姑娘,不如一同坐下饮杯茶啊?”
这声音北蝉玉记得,就是上次黑衣人的首领。
原来是他,北蝉玉立刻摆出进攻姿势。
那人说完站起,转过身来,却是剑眉星目,干净爽朗,北蝉玉觉得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人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蝉玉姑娘有礼了,在下是南朝的赵临。上次在临水城有幸和姑娘交手过,武功略胜姑娘一筹,不知姑娘还记得吗?”
北蝉玉仔细一回想,可不就是上次跟自己交手的白衣剑客,他不是跟林历一伙的吗?
难道这又是南朝人的什么阴谋吗?
北蝉玉忍不住四处扫视,唯恐林历和连田田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赵临看出她内心所想,对她说:“蝉玉小姐,这次不关林历的事,请你来的是我,也是残血军的主人,赵临。”
北蝉玉觉得一时之间信息量有些大。
赵临应该是南朝大将赵曲的弟弟,七王爷林历的好友;而残血军,只听父亲说起过,那是殷朝的一支劲旅,死于他们手的亡魂不计其数。
如今赵临承认他是残血军的主人?北蝉玉不敢相信。
赵临对她说道:“我的故事很长,要不姑娘坐下听我说?”
北蝉玉如今已是案上的鱼,没有反抗的余地。于是她大大方方坐到了赵临的旁边,还从桌上给自己拿了个水果吃。
赵临见她如此,眼睛一亮,不愧是北漠寒的女儿,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
两人一人说着,一人听着。
赵临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好像在讲述别人的事,而北蝉玉的表情则除了震惊,质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赵临这人的佩服。
自从那日起,又过去了几个月。
原本刚开始对赵临,北蝉玉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但跟他相处时间长了,特别是知道他的故事后,北蝉玉渐渐对他就没有恨意了,甚至一颗心也给了赵临。
赵临背负了太多秘密,她喜欢赵临,就得选择跟他一起背负这些。
北蝉玉低声说:“你也不怕我回北朝吗?”
赵临把她搂在怀里,笑着说道:“我不怕,你人走了,心也走不了的。”
北蝉玉靠在赵临怀中,心满意足,享受着片刻的幸福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