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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追寻 ...

  •   第二章:追寻 诗语萱/晋江文学城首发

      看着绿氏对她笑的样子,阿软不禁有些害怕。
      三年都过去了,继母好似还是容不下她,阿软乖乖巧巧地叫了声:“姨娘!女儿回来了!”

      “我没有女儿,我只有个儿子!你就是我们家的灾星,还不如我养在屋后的老母鸡,老母鸡三年都下了许多蛋,你这三年都做了些什么,还被人给送回来,啊呸,也不嫌丢人……”

      阿软这才想明白,为何家中门一直没开,原是这位继母根本不想见到她。

      阿软低下头,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去,喃喃道:“姨娘,阿弟他如今可好?”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你这次回来可莫要拖累你弟弟,否则我定不会饶了你。”绿氏瞧着阿软就来气,连她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样子都讨厌,“你白日里的风光都到哪里去了,你那死鬼爹爹要是知晓你能有今日,想必也不会夜晚都哭醒好几回。眼瞅着日子有了点起色,你回来作甚,没瞧见村里人都不待见你么?”

      绿氏恨不得用眼刀将阿软给活活杀了,阿软的存在就是肉中刺,“你回来就回来,反正也是将军府不要的货色,等我找到路数再把你弄出去。只是有一事,你莫去你弟弟那里说三道四,过几日我还想给你弟弟说上一门亲事。”

      阿软同父异母的弟弟名至诚,今年才十五岁,本不该这么着急找一门亲事的。

      “阿娘忧心弟弟,阿软也忧心弟弟,只是弟弟的年纪尚小……”这话方才说出口,阿软就后悔了。
      看着绿氏怨毒的眼神,阿软笑了笑,“弟弟是该订一门亲事,阿娘想要阿软如何做?”

      绿氏看上了隔壁村的村花,想着赵至诚要是能娶了村花,她的脸上就有光了。只是,那村花好似不大能瞧上他们家,嫌他们家太穷了怕嫁过来吃苦。再者,绿氏还发愁,怎样才能给儿子赵至诚攒够五十两说亲钱。

      “我瞧着你对你弟弟倒是上心,不若你给你弟弟些银钱为你弟弟娶上个媳妇,可好?”绿氏想着阿软回来,定是带了些银钱回来,这三年伺候贵人的银钱应当也不少。

      “爹爹还在病中,阿软想……”阿软面上沾了灰,瞧上去仍然清丽可人,“那些银钱,阿软是给爹爹看病才攒下的!”

      绿氏最见不得阿软这般姿态,就她那个死鬼老爹有什么好救的,死了更好才对。到时候,她也不用跟着受苦了,她冷声道:“眼下你弟弟的婚事重要,你那死鬼老爹的事情先放放,等我再细细想想该如何为你弟弟娶媳妇!”

      阿软点了点头,而后道:“门外有糕点还有些衣裳……”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瞅见绿氏打开门,将那些东西全部搬到屋子里。

      “你还是睡柴房,我怕你将我克死,你身上的衣裳不错,不许穿着好衣裳睡柴房。你去屋里找你原来的衣裳,不听话我就将你赶出去!”
      阿软逆来顺受习惯了,更何况她也不能将继母如何!

      绿氏见阿软站在原地不动,就要动手扒阿软的衣裳,这套衣裳她想要很久了。这个天降灾星凭什么能穿这样好的衣裳,也不瞧瞧她那副贱骨头受不受得住这样好的衣裳。

      依着绿氏所说,阿软只得换了衣裳,她不想被绿氏扒光!
      “这衣裳阿娘拿去穿吧,只不过阿软求娘亲一件事,求娘亲好好照顾爹爹!”

      绿氏并未言语,轻哼了一声,心想这孩子莫不是傻了。她连自己都顾不得了,还要去管她的死鬼老爹。

      阿软有些遗憾,这次回来没有看到爹爹就被姨娘关到柴房去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阿软也不想去回忆了,只觉得用一个她去换家人的平安喜乐也没什么不好。

      她的命太不好了,所以娘亲还从未抱过她,就撒手人寰了。在爹娘身边承欢的感觉,阿软从未了解过,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法子感受到了。
      即便是如此,阿软也没有觉得自己命苦,至少她被选在苏月凝身边做了伺候汤药的小丫头,更被当做将军府的小小姐过了三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否则,她能否熬过那个最温暖的春日,都是未可知的。

      *

      在柴房里的时候,阿软难免想起一些事情。
      她进将军府这件事,在意料之外却也是避无可避,否则就真的活不成了。

      三年前的春天,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阿软正跟弟弟玩耍,突然被绿氏扇了一巴掌,“你这个小贱人,克死你娘亲还不够么,怎的现在还想要你爹爹的性命?”

      阿软知道姨娘一向不喜欢自己,也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忍着委屈小声道:“娘亲打了阿软,阿软不怪娘亲,娘亲若是觉得不解气就继续打吧!”

      “贱人生的贱骨头,你除了会这句还会说什么。自今日起,这个家便容不下你了,等我找到机会将你发卖了去才好。我们的日子过得这样艰难,全都是拜你这个灾星所赐!”

      绿氏打完骂完仍觉得不解气,她将阿软关在柴房里的时候,正眼瞧着她说:“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去青楼的命数!身为女子,你就要认命,谁叫你命不好还是灾星投生!”

      阿软近乎祈求,道:“阿娘,你也是女子……”

      “我是女子,所以才要将你卖到青楼去!”身如浮萍的女子,能有什么好下场,若是能用她的身子换些实实在在的银钱岂不是可惜。

      绿氏自打得了青楼的女子,一夜能赚三十两银子的消息之后,就一门心思的想把阿软卖了。她要氏有三十两银子,就可以将赵至诚养大。若是再有剩余的银子,她就给阿软的死鬼老爹买点续命的药。

      绿氏将阿软关进去之前,就找到了人牙子,打算尽快将阿软卖了。可,天大的好消息来了,将军府需要一个姑娘——一个伺候将军夫人汤药且还要命硬给将军夫人挡灾祸!

      这件事情本身算不得好消息,只是这次给的银钱氏六十两黄金!

      绿氏想着怎么着也得让阿软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人牙子要了阿软的生辰八字,好巧不巧这件事就成了!自此,绿氏害怕阿软自尽,将她绑在柴房,每日给她送些吃不完的饭菜。就这样过了三五日,阿软才见到天光,只觉得好似死了一回。

      她这才知道,她要被送到将军府去了。

      “乖孩子,往后伺候贵人可不能使性子,娘亲都没有你这样的好命呢!”绿氏对着阿软笑得极为和善,“往后你要是得了什么好处,可千万不要忘了阿娘待你的恩情。那日打你一巴掌,是见不得你傻乎乎的只知道玩闹!”

      阿软面无表情,应了一声,道:“阿软谢谢阿娘,阿娘你一定要照顾好爹爹,还有弟弟的身子也要顾好……”

      纵然被绿氏这样对待,阿软还是放不下;纵然家中已没有人在乎她的生死,阿软还是觉得她是有家的人;纵然有那么多的纵然,阿软还是不愿意离开……
      最后,她还是被姨娘卖了,六十两黄金当真金贵得很!

      往常住在将军府的时候,阿软不是没有想过这段过往,可从未觉得会这么难受。她总归是爹爹的女儿,还是担忧爹爹的身子,更想知道这三年来所做的这一切到底值得吗?
      值不值得,到底没有那么重要,她自己都是一个多余的人!

      阿软这一晚睡得很不好,翻来覆去想了很多。
      她到底为什么要回来,回到这个牢笼一样的家呢?原不过是为了偿还爹爹的生身之恩,姨娘的养育之情……细细想来,生她的人从不护着她,养她的人却想她过得生不如死!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到头,可她现在就真的这样任人欺负吗?阿软想了一遍又一遍,摸着手腕间的玉镯陷入沉思——她想苏月凝了!

      一夜无眠,她的生命中鲜少有光,在清晨的光亮照进来之前,阿软很难能睡得安稳。

      *

      等到第二日清醒的时候,阿软身旁只剩下一碗没什么菜的菜粥。

      赵志诚跑到阿软身边,将她带出柴房,义正辞严地质问绿氏,“姐姐她做错了什么,娘亲要这样对待姐姐!”

      阿软不由得叹气,心想:有些人的存在就是错的,哪里还需要再做些什么事情!她从小就被这样对待,也从来没有人保护过她,更不会奢望有人会挡在她的前面。

      绿氏狠狠地瞪了一眼阿软,柔声细语地对着赵志诚道:“你年纪小,不懂事!她哪里算得上是你的姐姐,她不过就是别人不要的玩意儿而已……”
      瞧着赵志诚脸色不好,绿氏这才换了话,“好了,至诚去好好读书,等过些日子娘亲为你姐姐好好说一门亲事!等你姐姐嫁出去了,你的日子也就好过很多了,否则你连个媳妇都娶不了!”

      赵志诚摇头叹息,道:“娘亲,你总说这些事,我这辈子都不成亲我只要姐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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