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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大小姐,姑爷来了!”千琴进房禀报。
      “他这会子来干什么?”唐盈盈诧异。
      千琴抿嘴一笑道:“说是来陪大小姐一道去看望莫公子。”
      唐盈盈还没说话,帘外便传来贺天奇的声音道:“天色将晚,我来为大小姐掌灯笼。”
      渣男说话如此动听,能打他的脸吗?
      唐盈盈轻叹口气,若不给渣男面子,转个头,阿爹阿娘定要怀疑她有问题,到时说不定又弄出什么事来。

      稍迟,贺天奇提着灯笼,引唐盈盈朝秋菊堂方向走,一众丫鬟跟随在后。
      已是春末夏初,天气渐暖,晚风拂动花香,沁人心脾。
      贺天奇嗅着空气里的花香,隐约又嗅得另一缕似兰非兰的幽香,他鼻子灵,一会便分辨出来,这缕不是花香的幽香,是从唐盈盈身上飘出来的。
      “大小姐今儿薰了什么香?嗅着令人神醉。”贺天奇笑着问一句。
      唐盈盈自己举袖子嗅一嗅道:“今儿早起要上课,来不及薰香,若有香味,料着是糕点香味吧?”
      贺天奇摇摇头道:“并不是糕点香味。”他说着,突然停步。

      唐盈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灯笼余光里,见路边有一株野花开得正盛,浓浓烈烈,煞是好看,便也看住了。
      贺天奇跨步过去,伸手摘下一朵野花,走近唐盈盈,含情凝视她,温柔道:“大小姐别动,我给你簪花!”
      如此夜色,如此气氛,渣男着意撩逗,若不知道剧情,这会怕是要动芳心。
      唐盈盈恍一下神,退后一步,委婉拒绝道:“你拿着,待会给天兰簪吧!”
      贺天奇趋前一步,抬高了手,不由分说把花簪在唐盈盈鬂角上,低笑夸道:“只有大小姐才配这朵花。”

      唐盈盈抿抿嘴,只好顶着花往前走。
      贺天奇跟上,提醒道:“走慢些,莫要摔着。”

      两人到了秋菊堂,一进门,便见莫宣卿正在床上打滚,星宇在旁边哄着,根本没哄好。
      听得脚步声,星宇转过头一看,见是贺天奇和唐盈盈来了,不由松口气道:“姑爷和大小姐来了!”
      “宣卿,你又怎么了?”唐盈盈喊一声,上前询问。
      莫宣卿听得声音,停止打滚,坐起来道:“我头痛。”
      “管大夫不是给你诊过脉了吗?你服药没有?要不然,另请大夫来给你瞧瞧?”唐盈盈一边说,一边察看莫宣卿脸色,见他眼珠乱转,不像有病的模样,不由暗摇头。

      贺天奇却已是吩咐丫头另去请大夫,又坐到床边,扶了扶莫宣卿的肩膀,示意他坐好,一面伸出双手,按在莫宣卿太阳穴上揉了揉,问道:“这样好些了么?”
      “好多了!”莫宣卿有点愣神,脑子里蹦出一些人影,似乎以前,也有人这样给他揉过。
      他皱着眉,突然拍开贺天奇的手,质问道:“你明明不是我阿爹,为什么要冒充?”
      贺天奇一怔,瞬间反应过来,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莫宣卿又捧着头道:“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但我知道你不是我阿爹。”
      贺天奇伸手拍他肩膀,用哄小孩子的口吻道:“没错儿,我不是你阿爹,但若你愿意,我可与你结拜为兄弟,一辈子照顾你。”
      莫宣卿抬头,有些意动。

      唐盈盈眼见贺天奇要诱哄莫宣卿结拜,心下一急,正寻思如何不着迹的阻止他们,却听莫宣卿道:“我不缺兄弟,我缺一个娘子。”
      贺天奇:“……”
      唐盈盈:“……”
      莫宣卿突然羞人答答起来,手指绕衣角,低声道:“不知道阿娘能不能当我娘子?”
      唐盈盈:“……”
      贺天奇一听,心下郁恼,一时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僵着声音道:“宣卿,盈儿是我的娘子,不能再当别人的娘子。”
      莫宣卿一下抬头,反驳道:“可阿娘不喜欢你,也不跟你住一起。”
      贺天奇脸色一下难看起来,握了握拳头,方才按下怒火,问道:“谁跟你说这些的?”他又转向唐盈盈,“你不喜欢我么?”

      唐盈盈唬一跳,渣男是男主啊,若这当下说不喜欢他,惹怒了他,他走起男主剧情来,自己会不会不须怀孕,一样到期就死?唐家会不会一样家破人亡?
      她垂下头,斟酌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千琴站在旁边却是急了,替唐盈盈回话道:“姑爷说什么呢?是我们大小姐自己看中姑爷,要招姑爷上门的,哪会不喜欢?”她说着又去责备莫宣卿道:“莫公子,我们大小姐和姑爷早就成亲了,你怎能说这些话?”
      她说着,定定神,看向贺天奇道:“姑爷送大小姐回房罢,莫公子这儿,有我们呢!”
      贺天奇冷着脸看向唐盈盈道:“还不走?”
      两人高高兴兴过来,各怀着心事回去。

      待到了牡丹院大门外,贺天奇停下脚步,手里的灯笼向下压了压,借着夜色掩饰情绪,淡声问道:“大小姐,当初真是你自己看中我的?”
      唐盈盈有些尴尬,“嗯”了一声。
      贺天奇似笑非笑道:“既这样,为何一直不肯圆房呢?又为何一时想让星宇取代我,一时又令宣卿生了误会?”
      唐盈盈张口结舌,喃喃道:“都是误会。”
      “哪今晚圆房?”贺天奇趋前,鼻息拂在唐盈盈脸上,低声道:“你招我上门,不就是为了唐家有后么?不圆房,哪来的后?”
      唐盈盈悄悄退后半步,“我,我身子弱,我,我还怕痛……”
      她说着,突然拨腿就跑。

      贺天奇追上去,举起灯笼给她照路,一边道:“小心摔着。”
      唐盈盈跑几步,已是喘乎乎的,停下脚步道:“不用送了,我明儿还要早起上课,就不虚留你了,你……”
      她话还没说完,却被贺天奇揽入怀中。
      贺天奇紧紧拥住唐盈盈,贴在她耳边道:“莫要忘记,我才是你相公。”说毕松开手,提着灯笼转头,不紧不慢走了。
      唐盈盈:啊啊,被渣男轻薄了!

      贺天奇回到松竹院,只觉手臂间似乎还有唐盈盈的余温,一时回味适才的温香软玉,心头滋味复杂。
      那时候弟弟天意生了怪病,须重金买药,可家中给父母治丧后,已一贫如洗,借遍亲友,也凑不齐买药的钱,天兰一咬牙决定卖身进唐家当丫鬟再凑点药钱,但身价银也并没有多少,恰唐家要为唐盈盈招婿,聘礼丰厚,他一咬牙,决定当唐家的赘婿……
      自然,他不可能当一辈子赘婿。

      与唐盈盈拜堂成亲时,他便打定了主意,待唐盈盈怀孕生下孩子,便算是还清了唐家的人情,到时自会设法离开唐家,摆脱赘婿身份。
      只料不到,和唐盈盈成亲后,至今未能圆房。
      偏生唐盈盈又娇又俏,又……
      贺天奇这会想起唐盈盈想让星宇取代他的事,又想起莫宣卿想让唐盈盈当娘子的事,一时又郁恼起来,举手捶一下书案,闷哼一声道:“盈儿是你们能肖想的?”

      唐盈盈这一晚,有些心神不宁,第二天早起时,精神便略有些不济,千琴和周妈妈等人见了,劝道:“大小姐要是身体吃不消,不若跟曹先生请假一天,好生休息?”
      唐盈盈忙摆手道:“这可不行,才上一天课就请假,曹先生会以为我惫懒。”她说着,忙让千琴备好书本等物,匆忙吃完早膳,就赶着出门。
      她赶至课室时,见宋惠君和贺天兰已早她一步到达,便笑着互相问好。

      宋慧君悄悄看看门外,朝唐盈盈招手道:“表姐过来!”
      唐盈盈坐到宋慧君身边,问道:“怎么了?”
      宋慧君压低声音,悄悄从书桌下抽出一份作业,搁在唐盈盈手上,朝她眨了眨眼睛。
      表姐几斤几两,她可清清楚楚。
      昨晚上,她熬夜做了两份作业,这一份,是特意帮表姐做的,连笔迹也模仿得差不离。
      唐盈盈揭开作业一瞧,再看看宋慧君眼皮底下的青色,倒略有些感动。

      “表妹,我自己做完作业了呢!”唐盈盈笑着把作业还给宋慧君。
      宋慧君一怔,瞬间又醒悟过来,也是,人家夫婿可是才子,区区作业,自然就代笔了,何须自己出手?
      贺天兰在旁边探头看一下她们的动作,虽看不真切,心下却嗤笑一声,大小姐空有美貌,果然连作业也要慧君帮忙。
      一时课室外有脚步声,三人忙忙归座。

      曹尚宫进门先让三位弟子描字,自己收了她们的作业,仔细批阅,这一批,却是大大意外。
      原以为三位弟子中,唐盈盈该是学识最浅薄的那位,倒没想到,她写的东西却最是言之有物,且术数题的解题方法别具一格,不知道的,几疑是大术数家所解。
      曹尚宫心下疑惑,上课时,便不动声色,借机又考较三人一遍,这一考较,更是惊讶,宋良玉说唐盈盈是一个草包美人,半点学识也无,可事实……
      曹尚宫对唐盈盈有些改观,心下认为,唐家富有,唐盈盈又美又慧,被其它女子中伤,也是难免。

      待下课,曹尚宫拿着唐盈盈的作业去见唐夫人道:“夫人,令爱在术数上头,极具天赋,度着是你们宠爱过度,才埋没了她的才能。”
      唐夫人听得曹尚宫夸奖唐盈盈,差点怀疑自己听错,好一会才回神,惊喜问道:“曹先生是说盈儿术数有天分?”
      曹尚宫笑着点头道:“正是。”

      待送走曹尚宫,唐夫人在房中转了几个转,喜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时忙让人去大门外看唐老爷回来没有?
      唐老爷一进门,唐夫人便忙忙把曹尚宫的话告知了。
      唐老爷一听,也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连连道:“可惜盈儿不是男子啊,若是男子,状元也能考上。”
      两人吹嘘一通,相视一笑。
      唐老爷想起什么来,脱口道:“盈儿术数上头既然有天赋,咱们该递个帖子上六奇庙,先挂个名,说不定盈儿能解出六奇大师的术数题,扬名江南呢!”

      六奇庙的六奇大师,早年考中状元,因其诗才和术数得了皇帝赏识,留在御前当差,后来家有巨变,便辞了官,落发为僧,在江南六奇庙当了主持。
      六奇大师每年夏至,会出一道术数题挂在庙外,若有能解出的,马上扬名江南。
      若唐盈盈能解出六奇大师的术数题,得了六奇大师赏识,以后又多一重保障。

      唐老爷要递帖子到六奇庙的事儿很快传开了,贺天奇听到时,不由目瞪口呆,他特意喊了贺天兰过去松竹院说话,问道:“大小姐上课上得如何?”
      贺天兰简略说几句,另道:“大小姐果然不会做作业,是慧君帮她做的。可笑曹先生什么也不知道,还当堂夸大小姐呢!”
      贺天奇一听,有些头痛,长叹道:“怪不得岳父相信大小姐于术数上头有天赋,打算让她去解六奇庙的术数题。”

      稍迟,贺天奇送走贺天兰,便去了牡丹院。
      唐盈盈一听贺天奇来了,想起昨晚的事,不由瞪眼道:“他又来干什么?”
      “大小姐,那是跟你拜过堂成过亲的姑爷。”周妈妈说着,让小丫头去请贺天奇进来。
      贺天奇一进房便道:“盈儿,我整理了一套解题法子,过来给你讲讲,你若听明白了 ,以后便能应对曹先生。”
      唐盈盈掩嘴打个呵欠道:“不用。”
      周妈妈这会早朝众人使眼色,都悄悄退出房外,并掩上门。

      贺天奇不由分说坐到唐盈盈身边,掀开书本道:“你看看,我还画了图,特别容易懂的。”
      “我不想听。”唐盈盈靠到榻边道:“我要睡了。”
      贺天奇放下书道:“盈儿,岳父打算让你去解六奇大师的术数题,若你到时非但解不出,连看也看不懂,岂不是大伤颜面?”

      唐盈盈又打一个呵欠道:“放心吧,我能解出来的。”
      贺天奇一听她这口吻,微恼道:“你若能解出来,我就倒着走出唐家,让星宇当你夫婿。”
      唐盈盈:“……”啊啊,真的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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