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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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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狐狸笑出了一脸花,没有半点欺负人的自觉,戳了戳埋在自己胸口装死的人:“我是不介意你继续躲着,不过咱们再这么躺着估摸要用午膳了。”
本来已经压下去不少的暧昧和尴尬,被傅寅轻飘飘的几句话一点,又如春风吹野草,见针插缝疯长起来,搅得人面颊生烫彻底抬不起头了。
听着傅寅胸腔里传来的阵阵笑意,孟一禾窒息了,只差没天降个叉子把自己叉出去。
虽然脸已经丢光了,但也不能任由某个黑心狐狸继续笑话下去。
孟一禾心里好一会打气,才勉强板起了一张脸,刻意用了与平常无二的不悦语气:“催什么,我这是…这是给你的惩罚。”
凶巴巴的,听起来很唬人。
傅寅盯着她红扑扑半点没有说服力的小脸,见好就收,十分配合点了点头:“那贵人打算罚到何时?”
不管递过来的梯子是不是松了腿的,有就下。孟一禾歪头看床顶错开他的目光,僵着腰背从傅寅身上挪了下来。傅寅跟着坐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纸掸了掸,略是遗憾:“哎,既然你不愿亲手划掉,那便算了。”
还好意思提。
原本抵在床边目光游离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的孟一禾登时来了精神,什么暧昧,什么尴尬的登时化成了小火星,蹭蹭蹭就燃了起来,她一手抢过傅寅手里的纸,把人往屋外推。
这一举动不知道哪里就取悦了傅寅的恶趣味,倏然间,房间里都是他肆意的笑声。他的笑声很有感染力,一室烈阳衬托下,分外灼人,孟一禾只想把门拍他脸上去挡他恼人的声音。
脑中念头刚起,那边笑声竟戛然而止,傅寅一字一顿道:“孟一禾!”
听着那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孟一禾汗毛竖起,按在傅寅背上的手不由一抖:“怎…怎么了?”
“这是什么?”傅寅回头指着自己的脸,阴恻恻问。
对上被墨迹模糊了大半的脸,丝毫不影响人看出他面上的纷呈变化,绿了又白,白了又黑。
“王爷的脸啊。”孟一禾憋着笑,一本正经,“俊脸。”
傅寅嘴唇无声蠕动了两下,将脏句咽了下去,一脸糟心看着孟一禾。
俊脸?
这倒霉玩意儿气死人来简直能叫人上天!
他不小心瞥到屋外的铜镜,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皮猴子刚刚还敢跑他跟前要求一笔勾销。
黑心狐狸是吧!
傅寅撸了撸袖子,觉得这一顿揍无论如何不能少了她的,让她看看什么才叫黑心。
他甫一抬手,孟一禾仿佛早有所觉,先他一步跳到一步开外,甚是挑衅挑了挑眉毛:“夸你呢,小王爷如何恼羞成怒。”
“孟一禾你给我过来。”傅寅阴着脸步步逼近。
孟一禾又跳开一步,不忘为清账一事助力:“我不,除非碎草集的事我们一笔勾销。”
傅寅一声冷笑,和这倒霉玩意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脚下一碾几个跨步就落到了孟一禾的身后,往她后脖颈抓去。
察觉到带了些温暖的手就要贴到皮肤,孟一禾及时矮身避开,手拍在廊柱之上,一个借力,翻身落在了水缸之后。
隔了一个水缸,两人如老鹰抓小鸡般,谁也没逞到一丝便宜,倒是动静把厨房做饭的春兰引来。
春兰火急火燎赶来,看到眼前之景,默默叹了口气。
王爷和小姐都是比她大的人了,这种幼稚的游戏,她八岁之后就没有耍过了。
习惯性想要劝上几句,想想还是作罢,她家小姐这一天天闷在屋子里的,就权当锻炼了。春兰手背在身后一脸老成回了厨房。
两厢的对峙,局势最终被傅寅的腿长手长所破。傅寅长腿大迈,阻去孟一禾的退路,再在她转身之时,钳制住她的手臂:“还敢给我跑?”
孟一禾空闲的一手去掰他手指试图脱身,然而傅寅对她的怪力早有防备,有功夫加持,孟一禾跟个泥鳅似的扭出了一脑门子的细汗,最后非但没能挣脱,反而被嫌她闹腾的傅寅箍在了身前。
“老实点。”傅寅扬起手吓她。
瞧着傅寅抬手差不多要把她撕了的架势,孟一禾免为其难将不服压下,先行服软:“行止,傅行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傅寅绷着脸睨了她一眼,心说认错得还能再敷衍一点么。
他抬手就往她屁股上一拍,寒声轻嗤一声:“不好意思,我是黑心狐狸。”
傅寅下手并不重,但这种大家长揍孩童的架势,莫名的羞耻感卷席而来,孟一禾再次整个人不好了,她羞红着一张脸磕磕绊绊讨饶:“我…我真的错了…我是…我是黑心狐狸。”
傅寅现在听到黑心狐狸就上火,又是一巴掌落下。
手掌落下,她几乎是被傅寅圈在怀里,感受到傅寅身上的热度,孟一禾哪哪都开始不适起来,她连声狗腿子:“王爷是最好的、最大度的、最心善的王爷。”
傅寅半点不买账,又是几拍:“下次还敢不敢了?”
孟一禾又羞又急,傅寅问什么都顺着答。谁知皇帝陛下脸色非但没有半分好转,反而愈发不痛快起来,教训“小朋友”也没完了。
孟一禾用事实证明兔子急了是真的会咬人。
孟兔子怪力暴涨,双臂架起,用蛮力直接撑开傅寅的束缚。又在他不及反击之时,一个翻身双脚蹬在水缸之上,窜天猴似的把自己送上了房檐。
她脚步轻盈,几个轻点,人已经跳到隔壁院子的房顶之上。
皇帝陛下在小院子里追人已实属丢架子,实在做不出上房蹬瓦的举动,看着落荒而逃的某人,皇帝陛下对着虚处喊了一声:“赵远可在?”
话落,院墙外的一颗梧桐树树顶传来阵阵悉索声。
“去替朕看紧孟贵人。”
傅寅吩咐完转身进屋,在孟一禾那一堆字画里开始翻找起来。字画收拾的整齐妥帖,几个翻找他就断定自己要找的东西不在其中,傅寅干脆抬腿走向了厨房。
看到傅寅的花脸,春兰脱口而出就是:“王…王爷,奴婢给您打水。”
“一会儿再说。”傅寅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直奔主题,“去把你家小姐昨夜画的画取来。”
春兰注意到自家小姐并未跟来,有点摸不清此刻的状况,但眼见着傅寅明显不耐的模样,终究还是回屋取画。
傅寅转着拇指上的扳指,嗤了声,他就知道。
上次命赵远过来搜画,取了一堆碎草集的原稿,在那之中,还夹杂了几张他夜游模样的画。原先的一副已经没收,这些显然是孟一禾之后画的。
想到孟一禾的习惯,突然心血来潮,倒真有所收获,傅寅将手中扳指戴正,一会儿抓到了这个皮猴子该如何惩罚好呢?
正盘算时,外间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皇上,奴才可找着……”宝公公携着热气进屋,一抬眼,后面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
与之同时,屋外“吧嗒”一声,什么东西坠地。
宝公公从愣怔中回神,寻声看去,将刚刚没能说出来的俩字默默吐了出来:“您了。”
地上,画卷半开,露在半截的人像上,“黑心狐狸”四个大字,分布均匀,生动写实,着实抓人眼球,最重要的和皇上面上的别无二致。
感受到周身气压骤变,宝公公忙不迭移开目光,上前踢了踢已经呆成石像的春兰。
春兰醒神忙不迭跪地将画卷卷起,举在头顶,整个人抖成筛子:“皇…皇上饶命。”
“找朕何事?”傅寅接过春兰手上的画卷,径自出门。
宝公公小碎跑跟上:“皇上,李大人从天凉回来,有急件禀报。”
看着人走远,春兰软腿瘫坐在地,小姐知道她一直闹着玩的王爷其实是皇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