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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深夜密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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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杏在见到周岐鑫出来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只见周岐鑫的面色发白,脚步发虚,芳杏本来还不太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来了天葵,现在终于信了,说不准就是今天来的,不然瞧着他的模样,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于是她赶紧迎上周岐鑫,扶住他,“小主可是腹痛?我这就去给小主煮些姜汤来。”又想起她们家小主是个路痴,“我先扶小主回去。”
周岐鑫不明白芳杏在说什么,有气无力道:“我不喝姜汤。”
“小主莫不是怕过于辛辣?奴婢会给小主放些石蜜的。”
“什么石蜜?”周岐鑫摆摆手,“芳杏,像这种房中之事的课,还会有几次?”
芳杏想了想,“本月二十便是入宫的日子,今日是初九,算起来大约还有两次。”
两次?周岐鑫皱眉想了下,他这次说自己来天葵了都没有躲开,他这个月,总不能再来两次吧?
虽然最可怕的还是在见到皇帝之后,可如果再来一次元嬷嬷看着他,问他如何取悦皇帝这种事,他可是受不了了。
再说了,他自己又没有这种风花雪月的经历,他怎么知道怎样才是最快乐的啊。
周岐鑫又叹了口气,就算能躲的了课又能如何?这里牢固的连着鸟都飞不进来,更何况他一个大活人要如何逃出去?听听课最多损损耳朵,可若是真到了皇帝面前,那可就是脑袋去留的问题了啊。
“小主,您回去好生些着,奴婢这就去给您熬姜汤。”
周岐鑫伸手想阻止她,可想着这种事情他又不可能跟芳杏说,既会连累他,也会把芳杏牵着到这场风波中,他已经害的芳杏为他挨了板子,不能再害她陪自己掉脑袋吧?
他胡乱的洗把脸,吹了蜡烛,看着窗外不算特别圆的月亮,发出今晚不知道第几次的叹息。
他正昏昏欲睡,忽然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惊醒了他,他还未来得及发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显然是熟悉他的套路。
周岐鑫瞪大双眼,看着捂住他嘴的人,是张熟悉的面孔,“唔唔唔!!”
“老规矩,别叫别喊。”
周岐鑫用力的点头,这才又找回了自己的话语权。
“你是不是来告诉我,任务取消了!”
那人摇摇头,“我是来告诉你,千万别忘皇上发现你的男儿身。”
“你逗我呢大哥?”周岐鑫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愤怒,以保证自己的音量不会惊扰到同院的其他人,“你让我入宫当妃,那皇帝是去跟我玩过家家的吗?”
他这句话中很多词语是对方不能理解的,但也不重要,反正他就是个来发布任务的NPC罢了,“这是规矩,你既是我们的人,便必须遵守规定。难道你忘了……”他想了一下,“哦,你好像真的忘了。那我就来提醒你一下,我们在加入「幽」之前,都是服过毒药的,你若是没完成下达的任务,就会毒发身亡。”
所以,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周岐鑫无力的坐回床上,“那大哥,好人做到底,你总得告诉我,幽是什么吧?还有,大哥如何称呼啊?”
这个名字也被晋凌玲提起过,即使这位大哥不解释,他也能猜出来,这一定是他们刺客总部的代称,可既然他已经无路可选,那就必须得了解更多。
“季羽。至于幽,关于它的传说有很多种,你想听哪种?”
周岐鑫看看他,回答道:“我忽然想喝鲫鱼汤。”
不过这个笑话有点冷,季羽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压根不想接这个笑话,总之没理他。
周岐鑫只好道:“我们既然是幽的人,当然要听最真、最全的版本啊!”
季羽摇摇头,“就算是你,就算是我,也不并不完全知道所有的事,你既然选不出来,那我就给你讲最广为流传的一版吧。”
“民间佚闻吗?”
“也不算是吧。虽然没有正史记载……但毕竟幽是不可能出现在正史里的。”
周岐鑫又往床里多坐了一些,“麻烦鲫鱼大哥把蜡烛点上。”
开玩笑,他现在还时不时的觉得鹿鸢的哭声伴他左右,这不能出现在正史中记载的故事一定过为血腥暴力,幽一定是个惯用威逼利诱的组织,太可怕了!
关于幽的传闻,不说上百,起码也得有十几种。不过寻常百姓也不会接触到幽。
但幽作为一个培养刺客和杀手的组织,无论是当官的还是从商的,都对它有所耳闻。幽在所有人的口中乃至心中都是个邪恶组织。因为,拿钱办事,替/人/消/灾。
简单些来说就是,幽中的刺客,只要在不违背组织的前提下,拿钱办事从不问出处,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全都取决于雇主。
若是雇主让他们去杀一个逞凶肆虐的杀人犯,他们会去杀;但若是让他们去杀一个手无寸铁、还不经世事的孩童,他们也会去杀。
杀人不眨眼,没有同情心。这是人们对幽最大的评价。
不过,幽也不会多杀任何一个雇主要求之外的人,所以,人证其实也留下不少,可抓到幽中的刺客,要么就是服毒自尽,要么就根本不是幽的人。
所以,这是个既神秘又冷酷的组织。
“那……若又是谁给我分配的任务,我为什么要接?”
季羽:“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晋礼虽然……”
他还未说完,却一头钻进周岐鑫的被子中,动作快到他还没反应过来,不仅如此,还把他按在了床上,被子一盖,帘子放下,同床共枕了起来。
其实也不算,毕竟季羽把被子已经盖过了头,而周岐鑫还露着个脑袋。
他刚想问,芳杏就敲了敲门,推门进来了,“小主?您睡了吗?”
芳杏看放下的床帘像是睡了,可蜡烛还燃着,所以不免有些疑惑。
周岐鑫眼珠一转,装作朦胧初醒的样子,“啊?啊,是芳杏啊,方才你去煮姜汤的时候,我在等你的时候太困了,便睡着了,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那姜汤你就拿回去吧,我要继续睡了。”
“可,可小主……”
“我没事了,你放心吧,你也早些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呢。”
芳杏见他说话的语气当真比刚刚好上许多,便也放心下来,帮他把蜡烛吹灭,又把姜汤拿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在确定芳杏已经走远的瞬间季羽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离床远远却又不能再把蜡烛点燃,气氛一时尴尬的不行。
那动作快到,仿佛多在这床上待一秒就会被感染上什么病毒一样。
“那个,我,我这个床上,有钉子吗?”
季羽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什么都没做过一样,继续他刚刚未说完的话,“晋礼虽然是朝中大臣,可其实百姓们没有几个是真的喜爱他这位大臣,连带着他们都觉得皇帝不作为,每年都要上很多的税,从不体谅百姓,自然会有人买他性命。可他也是朝中重臣,自然是赏金很多,所以你才接了。我们是从来不问杀人原因的。”
“我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周岐鑫惊讶不已,虽说在现代他算不上多有钱人家的孩子,算不上是富二代,可也至少吃喝不愁,从不为钱低头。
季羽点头,不带一丝感情。
“那我改,行不行?”
季羽无情回答道:“可以。但若是已经接了的任务要反悔,那你今年必然也拿不到解药了。”
周岐鑫倒吸一口凉气,笑道:“那就是要我死咯。可晋礼既然如此不堪,为何皇帝不直接斩首了他?”
“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圣上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下次再见面想必就是在宫中了,不过我若是想入后宫自然更加困难,我给你个忠告,不要相信其他人,尤其是那些自称他们也是幽的。”季羽正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不信我,不信你体内的毒。”
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周岐鑫盯着门看了许久,可季羽办事从来牢靠,门给他关的紧紧的,就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样。他当然可以不信季羽的话,可就像他说的那样,万一周岐鑫的体内真的有毒药,万一他不按照自己接过的任务办事他死了怎么办?
也不是完全信任季羽,可现在除了信任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唉,命运啊,总是如此捉弄他!
第二日一早醒来,还没等芳杏来叫他,周岐鑫自己已经醒了过来,实在是昨日的信息量太大,他到现在都还没消化完。
他自己洗了脸,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过于憔悴的自己,心疼道:“周岐鑫啊周……”
他惊讶的摸着自己嗓子,这声音,怎么听也不像是一个妃子该发出的声音啊!他的声音虽然也不是特别粗犷,但怎么也不可能如同女子那般纤细,一听就是一个男人,他也没学过变声,再怎么学的细声细语的也不像个女人啊。
他正在努力的练习发声,芳杏就敲了敲门推了进来,周岐鑫正对着镜子呢,一听有人进来吓了一跳,刚想出声,才想起自己的嗓子与昨天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