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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   两个人回到府中,管事嬷嬷正在厨下盯着。

      她是个闲不住的,原是祖母送过来的人,进了小宋府的门,竟也忠心耿耿,有时虽说会老眼昏花,但在大事上决计挑不出错来,一来二去,宋诩便让她管着内院的事情。府中其余几个家人,日子碌碌过着,有的已经生儿育女了。

      兰青偶尔会在花园里看到几个小丫头并小小厮在玩耍,因着府中从前赶出去过一批懒怠碎嘴的仆从,那些个家人子俱得了长辈嘱咐,一见兰青便是猫儿遇着老鼠。原本热热闹闹的玩耍,兰青一来就如同陷入冰窟里似的。

      这日两人回来,因着才成亲,府中一众下人俱来磕头,宋诩望着多出的新面孔,发了好些赏钱,月台上的丫头子、小小厮笑不拢嘴,兰青只是冷眼看着。而这帮男妇当中苏氏眼睛最毒,她丈夫是跟着宋诩最久的男人,外院里的大管事,最是谨小慎微,见上首的新太太脸色不好,便偷偷揽过自己才五岁的小丫头,悄悄附耳说了几句话。

      那一头,兰青体乏,自知自己一出现府中上下都不自在,便要离开了,不想才要起身,人里冒出个虎头虎脑的丫头,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先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

      兰青望了眼宋诩,想了想,准备让丫鬟竹景发她几个银锞子。

      地上跪着的小丫头鹦鹉学舌一般,只是磕磕巴巴道:“请老爷、太太安,谢太太、老爷赏赐,祝老爷太太白头偕老、举案、举案……齐眉。”

      她不敢回头看她娘,话说到头,像是漏了什么,但也来不及梳理了,磕头总没错。

      太太虽然时常冷着脸,但苏氏这个丫头忘性最大,她慢慢抬起头,见太太还是面无表情,竟然松了口气,接过竹景姐姐给她的银锞子,竟傻乎乎地又去磕头。

      兰青瞧着,让竹景把鲜果子也分给她。

      “今年几岁了?”

      红雀双手捧着那些桃儿枣子,道:“今年五岁了。”

      兰青讶然,她垂首多看了眼,或许想起什么,难得笑了笑:“才五岁。”

      她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往昔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兰青手搭在膝上,遥遥望着堂外的夏树,打了个哈欠。

      梳作妇人妆发的少女倦意上头,宋诩挥退众人,两个人坐在堂厅之上,中间却似隔着千山万水。

      入了夜,本该如往常一般解.衣歇息,或许是因为成了亲的缘故,兰青察觉出身侧的青年那一丝蠢蠢.欲.动.的气息。

      宋诩已然解开了自己的系带,清..瘦精..壮的腰..身隔着单.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脊.背.肌.肤,男人身上的味道带着一点熏熏的酒味,在她目光难以触及的地方,悄然勃..起。

      兰青咬着牙,掌心出汗,愈发蜷缩起来,脚踝不慎碰到他的小腿,便被他猛地攥住。

      “阿兰……”

      宋诩俯身,看着她白.嫩.的耳.珠,目光落下,指尖悄然拨开那几缕秀发。

      脸颊贴着绣枕的少女,浑.身都红.透.了,无力地抓紧枕巾被褥,死死吞咽下那些几近令人溺.死.的.战.栗.感。

      “心.肝、阿兰,嗯?”姿容俊秀的男人伸.手.探.入.她紧.咬着的.唇.口,后知后觉,贴着少女滚.烫的面.颊,低语道,“若是咬出了血来,我要心疼的。”

      话如此说,动作却一刻不曾有过心疼。

      兰青爬不起身,被按在床角,四下里的灯烛光被他遮挡了大半,从男人胸.膛上流.淌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她的泪水。

      这一夜她仿佛回到那些被他堵在榻上的时光,待他心满意足,兰青便昏了过去。

      有人摸着她的肚子,隐隐有一息的喟.叹。

      此处且按下不表,只说那一头。

      襄阳。

      天将白时,胭脂河上花船尽数灭了灯,不及晚上的繁华,早间捕鱼回来的渔夫临水靠岸,叫卖鲜鱼,一声声吆喝,传到那路上白衣少年耳中,全是蚊子的嗡嗡声。

      夏日里天热,宁朝一大早便出门采买,东西送到厨房,张休让他给聂月娘送饭,宁朝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好似聂月娘与他有天大的仇恨一般。

      光听这个名儿,少年便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这倒叫张休纳了闷。

      “怎么了?”

      宁朝坐在台阶上剥豆子,眼角挑着愁,眉梢更挂着苦,没了吊儿郎当的气质,愈发俊俏。

      听见张休问他话,少年先叹三声,然后赶在张休开口之前,抬手堵住他的话,无奈道:“有苦难言。”

      “年纪轻轻,莫要叹气,仔细将气运都叹尽了。”

      宁朝假笑,指尖的绿豆从缝隙间着落,望着一簸箕的青青色,他一个人摇了摇头,忽就想起了一个人来。

      只是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少年抬头望着天,浑身懒乏,听到厢房里有人大声叫他名字,手一抖,那一簸箕的绿豆都洒了出来。

      一旁张休以拳击掌,挤眉弄眼,宁朝干脆一脚将他踢出两米远。

      地上的男人便躺着不起来,顺便叫唤道:“诶呦、诶呦……”

      宁朝善解人意,于是微笑道:“张老哥,晚上请你喝酒。”

      张休立马爬了起来,拎着食盒屁颠屁颠地去送饭了。

      门里。

      尚不知真相的少女听到脚步声,装模作样卧在床榻上,柔弱至极,只是见今日送饭的不是宁朝,转而便摆了一张臭脸,油盐不进,张休腆着一张脸慢慢挪到她身边。

      正值妙龄的女子厌恶地皱起眉,穿着褐色短打的中年男子搓了搓手,笑嘻嘻道:“这位妹妹,人可不是铁打的,一日不吃饭断不成,若是手上没力气,哥哥愿意代劳喂你吃。”

      聂月娘不听则罢,一听,恶心的想要吐。

      到底是眼不见心为静,聂月娘抱着手臂只当这个男人是空气,耐不过张休左一句右一句烦她。

      “你给我听好了,我聂月娘风里来雨里去,孤身一人,才没有你这样寒碜的哥哥,再敢嘴上占便宜,老娘若是能出去,定要让殿下将你剁成肉泥!”

      被小姑娘指着鼻子吗,张休还是嘿嘿一笑。

      “你那位殿下,若真是喜欢你,早就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了。不过是一个没有爹妈的小..浪..妇,口气真大哩,把你张哥哥胆儿都吓没了。”油腻汉子说话,哈哈笑了几声,碗筷桌上一丢,爱吃不吃。

      聂月娘强忍着那股怒火,只等人转身出门,疯了一般将饭菜砸掉。

      碗碎的稀烂,桌子倾倒,狭小的屋子里,竟闹出了天大动静。

      屋外的少年扭头看去,见张休气势汹汹要踹门,他将人喊住了,食指抵着唇,一言不发。

      宁朝不肯苛责,虽说造化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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