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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绮云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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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主角是她,又不是她。
之所以会有这么矛盾的结论,是因为梦里的人长了和她一样的脸,却经历着她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人生。
梦醒后,她浑身被汗水湿透,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
双眼快速地转了转,发现身处的不是充满马粪味的草棚,而是舒适温暖的房间后,徐徐吐出一口气浊气。
还好,一切都还能挽救。
……
梦里,江挽经历了江宛言的一身,那是比看小说更细腻更沉浸的体验。
原著中对于江宛言十八岁前的经历只有寥寥一笔,但她却在梦中得以一窥全貌。
十三岁的江宛言被十四岁的五师兄季星河带下山,然而下山后,季星河就被花花世界的热闹勾走了心神,他让江宛言在客栈等他,自己溜出去玩耍。
江宛言当然不愿意,季星河前脚走她后脚也出去了。
然后就是经历了季星河口中的事。
不过和她现在的经历有出入的是,原著中的江宛言在清除毒素后依旧昏迷不醒,师父周天狂派遣大徒弟去药王谷求来珍贵的药丸,江宛言这才被救活,而且功夫也保住了。
但这场求药,埋下了清风谷灭门,周天狂为朝堂猜疑的祸根。
……
“如此说来,我的穿越改变了一些事情发展。”
然而想透这一点,江挽并没有觉得开心好吗!
要是继承原主的经历,她好歹知道后续剧情发展,占了一个先知的优势。现在,她知晓的很多事,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了。
好苦恼呀。
手指头又被塞进嘴巴里。
不过下一秒,手指被打掉。
五师兄季星河像个教导主任,双手叉腰瞪她:“师父说了指甲好脏,啃了要生病!你不许吃!”
江挽这几天相处,简直怕了话篓子一样的五师兄。
知道自己只要接话他会没完没了说下去,忙转身打算换个位置发呆。
反正这院子里花树很多。
季星河护崽老母鸡一样寸步不离跟上,“师妹,你说大师兄和二师兄能查出来下毒的人是谁吗?”
“哼,那个卖你的杂碎已经找到了!师兄我亲自动的手。”
“对了,绮云楼被师父买下来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师父打算把绮云楼给你打理。”
“啥?”江挽终于有了反应。
季星河觑着她的表情斟酌着用词:“师父想的是把绮云楼做成情报机构,你不用出面,只在背后打理就可以。不过我觉得这真是个馊主意!哪有让小姑娘去那种地方的!”
季星河本来是奉命来试探江挽的态度,而且这个主意还是他给师父出的,结果看江挽脸色好像不太好,马上改口!还diss了自己师父一下。
远方忙碌的周天狂:“阿——阿嚏!”
揉揉鼻子若有所思:“又是哪个小兔崽子说我坏话了?”
“不管,快做完事去买宛宛最喜欢的海棠酥。有了吃的分神她大概能好受点。”
“哎——”
想起自打苏醒后就有些呆呆的小徒弟,周天狂觉得自己一颗老父的心都被泡进苦水里了。
难啊。
……
季星河见师妹终于有了反应,忙不迭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包括绮云楼在这云州城里只算二流的花楼,楼里有两个招牌姑娘,一个叫海棠,一个叫白梅。管事的妈妈是新采买的,姓周,大家叫她周娘子。楼里的姑娘们除掉招牌还有15个,待的时间最长的有十年。
因为不知道江挽的想法,所以这些人都还没有处理。
只是把护院什么的换了一波。
突然就要有座花楼什么的,让江挽晕了晕。
咱也是有房产的人呐!
不过很快她想到一件事,拧眉问道:“那下毒害我的人还没抓到,绮云楼安全吗?”
季星河露出一个与他可爱面容极不相符的,杀气中又有点邪气的笑容:“就怕他不上门!”
江挽:“……所以你们是安排我去做诱饵。”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到没有什么被至亲之人利用的愤怒悲伤。因为——她相信师父和师兄会护她周全!
可季星河完全不知道江挽的心理活动。
本来他也有点这个意思。
此刻被说破,他整个人都慌张了,结结巴巴解释了一堆,越说越逻辑混乱,最后,季星河一双杏仁眼里都挂泪了。
江挽心中暗笑,决定诈他一诈:“五师兄,枉你自称是师兄里最疼爱我的,你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
季星河悔不当初啊,恨不得去把那个给师父提建议的自己狠狠抽两巴掌。
“师妹……宛宛……”
季星河泫然欲泣。
可怜巴巴的样子像讨人疼爱的小狗。
江挽摸了摸手臂上被麻出来的鸡皮疙瘩:“好啦,我没生你的气,只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季星河猛拍胸口:“别说一件,十件都行!”
“好,那就十件。”
季星河傻眼了,看着那粉白色衣裙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后知后觉:师妹坑我!
总感觉中毒后的师妹,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呢。
季星河想着,很快把这丝诧异抛到脑后,追上那抹粉白色影子。
……
云州城,逍遥街,胭脂巷。
一高一矮,但年纪都不大的两个小少年出现在巷口。
高的那个愁眉苦脸:“师妹啊,真的要去?”
矮的那个兴致勃勃,闻言翻了个白眼:“废话,都到门口了。”
高的那个,自然是五师兄季星河。
矮的那个却是刚刚穿越几天,还是努力适应身份和调养身体的江挽。
在听到季星河说把绮云楼给她打理,作为一个情报点,她脑海中就有一个想法浮现。不过那想法能不能落实,还要先看看绮云楼的质量过不过关。
于是,有了这出胭脂巷口的对话。
绮云楼就在胭脂巷里第三家,是带小院子的两层楼。
占地不小不大,里面布置得也是软玉香浓,叫男人一走进去,就仿佛被抽走了骨头。
江挽看季星河磨磨唧唧的不爽快,干脆自己抬脚先走。
没想到刚刚走进去没多远,就撞见了一幕卖女儿入花楼的事!
看起来十六七的姑娘哭得脸都红了:“不,我不去,爹,求求你让我回家吧。”
穿着破旧,眼眶下青黑一片,脸相凶恶的中年男子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回去?拿不到银子回去,老子就要被赌场打断腿!生你一场,是时候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