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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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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槐娘看着眼前一幕,吸了口气把饭菜放在桌上,依旧轻言软语:“陈公子,吃饭了。”
齐渊似才发现外间的严槐娘,不好意思的挠头:“让嫂夫人见笑了。”
严槐娘点点头,想问什么却也知道多说多错,乘着齐渊还没走进先出去了。
齐渊再次望着严槐娘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把门关上,齐渊喝着严槐娘专门给他做的斑肺汤想严槐娘,想她为什么会两次落荒而逃,为什么会一口说出自己不吃的食物,今天早上也像是透过我看其他人。
其他人,会是认识谁呢?父皇?还是……
母妃!就是母妃!严槐与母妃的轮廓一模一样,我不吃蕈也是遗传的母妃。
可嫂夫人与母妃并不相像啊,而且母妃家在晋阳也算大富大贵,没可能会在通州有一个乡妇亲戚。
或是……私奔?
是了,这就说通了,严大哥一看就是没权没势的,而嫂夫人家肯定不会同意,就只有私奔这一条路,那我和小阿槐岂不可能是表兄弟?
嘿!这就是运,出门遇个险都能被亲戚所救,我不是天选谁是?
齐渊美滋滋的想着,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疑是自己姨母的嫂夫人:“陈公子,吃好了吗?”
齐渊连忙把最后几块内脏吞进肚子里,胡乱的抹了几下嘴,“好了。”
打开房门却看到严槐娘手里那些几件长袍,
“这是前几天你严大哥在集市买的几块料子,我想着你穿他的该有些不合身,就……”严槐娘移开视线,不愿看到齐渊难得的呆愣,“只是闲来无事随便做做,我知道陈公子觉得不合……”
话没说完,衣服就被齐渊不顾礼节的抢过去,“我很喜欢,谢谢!”
严槐娘再待不下去,接过齐渊手里的碗筷,转身朝灶房走去,眼泪夺冠而出,心里默念对不起。
齐渊当然不会相信姨母口中的‘闲来无事’,谁家的闲来无事会在一个上午做三件长袍。
齐渊拿起比划,大小差不多,颜色也衬。爱不释手的看了许久实在忍不住,解下外衣穿上,对着那梳妆铜镜孤芳自赏,
月色长袍本是素锦,却在袖口与领口秀了几只翠鸟,走动间好似在叽叽喳喳闹个不停,袍子垂感很好,更显出齐渊的好身材。
宽肩长腿,这是谁家的俊儿郎呀!
齐渊穿上就不想脱了,被人关心的感觉太爽了,管她与母妃又有什么恩怨,反正这个姨母他认定了。
新衣服穿上都是想炫耀的,以前齐文那傻逼得了成妃给他做的新衣服就成天在齐渊身边溜达,他与齐渊身份都差不多,也就只能比比这些。
现在齐渊有了新衣,不能专门跑回皇宫于齐文嘚瑟就算了,他现在这身份也不能退而求次的找村民,齐渊一腔热情顿时没了,连小话本都不能让他提起兴趣。
此时一束阳光慢慢透进房间,大概是夏季与快到申时的缘故,这光红的有些过了,把原本月色的长袍渐染成霞红,再加上他那人畜无害的脸,齐渊浑身都散发着暖色光晕,看在严槐眼里好似仙人本仙,那些想象中模糊的神话人物瞬间清晰起来。
这个画面直接导致了严槐后来近乎痴迷的喜欢红色。
齐渊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了小阿槐还没来得及收回的o嘴,
“嘿!我知道自己很帅,也非常感谢你的捧场,但是你流口水的样子……还是有点蠢。”
严槐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丢脸的行为,爆红着脸抬手擦嘴,竟然真的摸到了口水!臊得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挎着书袋,愣愣站在原地。
啧,更傻了,我不想承认我有这么傻的表弟。
齐渊走过去把书袋解下放在桌上,抽出一本论语翻看,
“你散学这么早吗?”
严槐看着齐渊自然而然的动作,回过神,也走过去,“今日先生家有事,就提前了,平时都过了申时才散的。”
“《论语》学完了?那我考考你。”齐渊也没等人回答,“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这是《论语》学而篇。那种孝顺父母、敬爱兄长的人,却喜欢触犯上级,是很少见的。)后面是?”
严槐不假思索:“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不喜欢触犯上级却喜欢造反的人,更是从来没有的。有德行的人总是力求抓住这个根本。根本建立了便产生了仁道。孝敬父母、敬爱兄长,大概便是仁道的根本吧!)”
齐渊:“子曰:‘道之以政(用政令来治理百姓)……’”
严槐继续对答如流:“‘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用刑罚来制约百姓,百姓可暫时免于罪过,但不会感到不服从统治是可耻的;如果甲道德来统治百姓,用礼教来约束百姓,百姓不但有廉耻之心,而且会纠正自己的错误。)’”
齐渊挑眉,“‘尺地莫非其有也,一民莫非其臣也。然而文王犹方百里起,是以难也。齐人有言曰(这是《孟子》公孙丑第一章。没有一尺土地不是他的疆土,没有一个人不是他的臣民,然而文王还是在百里见方的地方兴起,所以是很困难的。)……’”
严槐卡顿,皱着他那小眉头快速的在脑海搜寻,最后对上齐渊戏谑的眼神,肯定的说:“这不是论语里的!”
齐渊脸色一僵,自己补完:“‘……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虽然有智慧,不如趁形势;虽然有锄头,不如等农时。)’。你不能一味跟着先生走,先生没教《孟子》你就不看了?你得跑在他前面。”
随即放下书,转移话题,“今天功课多吗?有没有时间学武?”
虽然生硬,但非常有效。严槐立刻把功课拿出来进入状态,下笔如神,“不多!先生走的匆忙,只让我们抄写《论语》子张篇与尧曰篇。”
“行,你先写着,我去准备。”
“嗯。”
齐渊出去捡了些小石子,洗干净后也不敢放院子里晾晒,只能拿回房间用手帕一颗一颗的擦干。
齐渊边擦边观察严槐,心里有了一旦猜测,所有的思维都会跟着那个猜测走,齐渊现在心里直接认定了严槐是他表弟。
瞧瞧这眼睛,这鼻子,直接是与母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严槐是母妃亲生子都有人相信。
这长大了可不得了,怕是这方圆十里的姑娘全部得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可能还不止姑娘……
严槐就算再全神贯注也忽略不了齐渊的眼神,太过赤裸,好似自己没穿衣服一样。
严槐加快速度,在两颊热度还没升起时完成了功课。
感谢师母!
“写完了?”
看着严槐搁下笔,齐渊那颗在手里转了有一刻钟的石子也终于被擦好了。
齐渊走近,继续说:“找几张不要废纸,要十二张。”
“废纸十二张?有倒是有,你用来做什么?”严槐不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点,再磨蹭下去酉时都到了。”
“……哦”
严槐弯下腰在书桌柜里拿出一本旧话本,用剪刀把线给挑断,数了十二张递给齐渊。
齐渊抬手接过,问严槐:“会折纸碗吗?”
严槐看着桌上的小石头,好像有点明白了,“会。”
毕竟没人跟他玩,也就只能自己找乐趣。
于是两人就开始动作,不一会几个小纸碗就出来了,齐渊还用裁下来的小长条做了六个千纸鹤。
“好的。这就齐了。”
“那我接下来做什么?扎马步吗?”
“聪明!你现在刚学,得从基本功开始练,今天也不扎久了,就一刻半吧,免得你身子受不了。”
齐渊感觉到严槐欲言又止,“怎么?不愿意?”
严槐急忙摆手,“不是,我是想问,之后的几天不会都是扎马步吧?”
齐渊:“当然不是,你怎么这么想?”
严槐:“啊?我看话本上都这么写的……”
“你又不是拜山学艺,那么严厉干什么。我只是教你几招,免得以后让人欺负去。”看着严槐还傻愣愣的站着,齐渊催促,“既然不是不愿意,还不赶紧做?”
严槐本以为齐渊是教自己武功秘籍,结果哪知变成了几招防身术。他武侠梦碎的彻底,马步都扎得有气无力的。
对面的齐渊眼神一变,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柳条,唰的一声打在严槐的手上!
不疼,但是也足够唬住严槐,毕竟在家爹娘从来没打过他。
“手打直!谁许你做事三心二意?!要做就给我好好做。”说着就把一个装着石子的小纸碗放在严槐双手交叠处,“举稳,可别让它掉地上,不然你娘可就知道了。”
然后依次是头,两肩,双腿,每个地方放一个,完了之后齐渊把柜子里的话本全部拿出来,坐在一旁悠闲的看起来。
而严槐半刻钟不到就开始抖抖嗖嗖,纸碗里的小石子也跟着一起叮当作响。
严槐咬牙,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学不了传统武功,一招半式也是武啊,而且他想到刚刚大哥哥那眼神,好似自己一定会提前放弃。
又挺过一会,严槐感觉四肢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想放弃却又开不了口。
啧,不愧是我的表弟,都抖成筛糠了也不求人。齐渊放下话本,抬手把严槐额头上的汗水擦掉,轻声问:“还能坚持吗?要不就这样吧,反正你已经挺过一刻钟了,也很厉害了。”
已经一刻钟了吗?还有一会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