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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去医院看望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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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块吃了晚饭,木子李和蔡芳梅一起去逛街,蔡芳梅去买了一床被单,挑得有点时间,嫌价格贵,又嫌颜色不好,终于挑好了一件红色的床单,18.9元。蔡芳梅对于不懂的一切也要装得很懂的,木子李听了就是发笑,当然不会多说的。木子李买了二盒双宝素,准备给外婆的。这个月的零用钱又没有了。对于钱,永远是个期待,没有钱,生活都会比别人低一等较。又回寝室聊天,很迟才睡去,第二天老同学就回去了。
休息天到了,早上醒来,木子李是给尿憋醒的,便起床上了厕所,看看外面有那么大的雾,便又睡下了。杨易平来叫她了,好起床了,昨天说好去木子李家的,不应懒在床上,以为不欢迎她去她家的。于是便起来了。
骑到了城里,先去吃早饭,走进小乐园,要了四只幸福双和两杯牛奶,吃到最后都要变得冷了,便也不想吃了,吃完了早点,便又开始骑车出发了。一路上雾很大,两个人谈笑风生,谈论着很多的话题,这一次回家,一点也没有寂寞,也很少想到哥。谈到厂子里的青年人怎么样,又说起应德化说她死要面子的,还说她弄虚作假的,木子李听得鄂然,啥?这个形象的。
到了家,父母热情有接待了杨易平,每个父母见到同学来,都是很客气的。买菜招待,很是热心的。她们两个也去镇上玩一下,在菜地里走上一遭的,住上一晚,便返回了厂子里的。
一路上,杨易平不停地催木子李骑得快点,木子李说没关系的,骑得慢点好了。其实也不是很慢的,只是她显得一点也不性急才显得慢的。离上班时间还有15分钟了,还有约10里路,木子李才起劲蹬车,迟到要扣钱的。骑进了厂子门,厂长正站在大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木子李也微笑着,无奈地摇头。到了停车旁,把车一停,一切就交给杨易平,就去上班了。明主任也正在换衣服的,木子李笑着向她说刚骑车进来时,厂长在门口,看着他们笑。明主任听了笑笑,并没有说什么的。因木子李来不及去楼上换衣服的,穿着一件黑的线衣,显得长还有点大,下面是一条喇叭裤,里面却是一条紧身裤,杨迪燕说穿这个衣服很是难看,木子李却觉得穿着很放松,因为都是宽松的。好不容易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便跑向三楼,去换了衣服,再下来吃中饭。明主任早上也是很匆忙的,穿了件牛仔裤,来不及系皮带,便来上班的,她们是班车来的,定时要走的。木子李便帮她借了根皮带,她的腰太细了,人家系着最外面的皮带扣,她倒好要最里面的,还系不好来,还是木子李帮她系好,两个人哈哈大笑的。
厂子里19岁到21岁的永康男青年都要去体检,吕佩和王小玲大约要分别几天,两人默默地相对坐着。木子李看后,心中有点感慨,他们至少可以互相知道,可她呢,却要忍受期待的煎熬,太不值得了,真的,过度的执着是一种伤害了。有时,真想坦白地告诉他,可想到没有结果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放弃他,实在是有点难受的。人的思想真得是无法估计,看看,村子里一个叫李小成的男青年,家中的一个邻居,19岁,去外地干活,18周岁也还没到,就谈了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的父亲让他两年后再去,不曾想今年他女朋友自己又看上了一个,经常去男方的家,李小成知道后就是很是痛苦,从不抽烟的他竟然也抽起了烟,吞云吐雾的,让思想麻痹一下。木子李感到奇怪,貌似小孩子一个,也有如此细腻的感情,她是有点小瞧人了。别人以为她是一个活泼好动,爱笑的小女孩,其实这笑声背后藏着多少辛酸无奈的。她是不想过早的陷入谈情说爱的泥坑中,可事实上她陷入的比这更是要难受,它折磨着她,使她的精神更疲倦。可为什么忘不掉这种思想呢,明知是个错误的,想忘掉却显得有点难。她何尝不想去拥抱明天的希望和青春的全部热情,那个念头深深地占据在她的脑海中。走到车间去,看到他们嘻嘻哈哈的,心中就是想人真得是多变的,他可以对她表示着忠心,也可以和别人开心的。
中午时,沈国涛满面笑容地走进了中间库,和明主任说着话,那是用永康话交谈的,木子李听不懂,但她知道大致的意思,他又要回家请假。明主任气哼哼地说:
“经常上大夜班的人也要请假。”他说:
“那我有什么办法的。”明主任自言自语地说:
“愁都愁死了,大夜班的班头也是换不好来的。”沈国涛自作聪明地说:
“日班的人再做大夜班。”
“谁有那么好的劲,你吃得消做?”
“怎么会吃不消的。”明主任没有说什么的。
去打开水时,沈国涛也去打开水,木子李本不想说话的,谁料话却是脱口而出:
“今天晚上回去?”“不,明天,今天还要上大夜班。”木子李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没有说什么。她洗了头洗了澡又洗了衣服上楼听了一会儿收音机,便下去想擦自行车,谁知把钥匙忘在桌子上了,也不愿再走上去,便也不擦了。
第二天快要吃中饭的时候,杨易平来叫她吃中饭了,看她很是气急的,也没有说什么,木子李也没有问。后来杨易平来上中班了,也没有说起什么事。又后来还是蒋国昶进来了,他说是杨易平的嫂子住院了,她妈陪来的,木子李心中猛然一惊,她把她当成好朋友,可事实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又说起杨迪燕去看杨吉海,买好了水果,却没有进去,让沈国涛带进去的。木子李心中也在想,也要去看看杨吉海了,好多人去看了,为过去的交情也该去看看他的。杨易平宁可把心事向毛叶华诉说,那她又何必对这种事耿耿于怀呢,难道她不把她当成朋友看,她偏偏要去巴结她吗?有点好笑的。可一想到杨易平妈妈曾热情地接待过她,还是去看看她的嫂子吧。于是和蒋国昶约好下班后一起去看杨吉海的,真得,是该去看看杨吉海,毕竟也曾友好的相处过。可又担心人家会说什么,转而一想,去吧,还是去吧。
下班了,木子李连忙上楼去换衣服,手忙脚乱,后来蒋国昶上来,穿着西装,系着领带,还带着白手套,看样子还有点隆重的。两个人便骑车出去了,既然已骑上了路,就不要耿耿于怀了。到了医院门口,也还是让蒋国昶帮她买好香蕉和桔子的。到了病房,让蒋国昶送进去了,她并没有进去的。他问为什么不要进去,木子李说不出什么理由,但硬是不愿进去,心中在想怕碰见许多人,怕别人笑话,你知道会这样,又何必拉他出来陪她一起去看杨吉海。终于是拗不过木子李的,他拎了水果便走了进去。她呆在外边,等了十分钟,心中在默记着英语单词,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后来蒋国昶出来了,说病房里没有别的人,木子李心中在想,多好的一个机会,进去就没事了,为什么不愿进去呢。后来又去看了杨易平的嫂子,当然是木子李一个人去的。
又要拖地了,铁杆的拖把,太重了,木子李着实是怕拖地的。后来想了个办法,把那个水倒在地上,撒上清洗剂,用扫把扫,结果还挺管用,挺省力气,扫完后,用干的拖把拖干净,再是打开窗户,让地面尽快干。
对天零食,木子李总是有太多的偏爱,有时,忍不住去买饼干,结果呢吃过饭后又吃上好多的饼干,结果呢,肚子吃得很胀了,人又不愿动,可想而知,人会越长越胖。有时特别想吃东西的,于是去买了一大堆东西,不停在吃东西,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抽屉里弄得一团糟,自行车钥匙找不到在什么地方。她也是太随和了。真得,应小水的抽屉她经常去开的,因为有他的工具库钥匙。有时他的抽屉里有好吃的东西,她便顾自拿了吃。今天他的抽屉里的有几张相片的,两个女的,挺是漂亮。女的烫着发,穿着大红的绒线衣,一个穿着蓝的长裙,一个穿着牛仔裤。抽屉里还有好多的菜票,由此她想到自己,常常是没有积蓄。没有带菜票而要向别人借的,和杨易平常常是凑不好的,菜票不在她的身上。以后也要自己带一些的。常常牵挂着沈国涛,可又不愿进一步的挑明,岂不是浪费你的青春。不想再游戏人生。
后来杨易平对木子李说她们去看杨吉海,他说木子李没有进去,他气都要气死了,杨易平此时倒象个大人说:“你既然存心去看他,又为什么不愿进去,他又不是缺少什么东西,要你去送东西给他的。”她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是犯了傻。其实她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大约一方面是不愿想进病房,另一方面怕别人说和蒋国昶的事,为什么你不愿和他接触,为什么还要去找他麻烦呢。真得是虚伪。
早上只有一个饭盒的,木子李也懒得蒸饭了,上班了,蒋国昶恰巧不上班,便叫他带信给杨易平,叫她去蒸饭的,谁知他去了三楼,杨易平去了四楼毛叶美那儿,他没有碰到便下来了,忘了跟木子李讲。后来杨易平见饭盒在再下来蒸时,蒸不进了,便说中午烧面条吃好了。去检验室正自奇怪蒋国昶的嘴唇怎么红红的,后来朱平说是涂了口红的,大家都各自取笑一番,他使劲地擦着嘴唇,大约大家说他,他怕难为情,又说些话说也给她们涂涂的,木子李听得更是好笑了,走到铣齿组蒋建山那儿讲了这件事,他们是好朋友,又是一个寝室的,他辩护说涂口红为防止开裂,是这样呀,木子李便也不笑了,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想起来有些事情总是那么地可笑,好象每个人对男女之间的交往很是敏感的,昨天王小玲和吕佩居然敢在街上手牵手逛街,傲然象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似的,事实上本来就是的,总认为他们也是小小的,什么也不懂,人不可貌相,那谁又知道你满不在乎,天真好动的外表下掩藏着一颗虚伪的心呢,蒋国昶就是这样说她的。下班后木子李正在看着书沈国涛进来了,木子李问:
“回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他坐在她的对面,
“情况怎么样”
“没有体检的。”
“怎么回事?”
“参加体检的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老早就淘汰掉了。”又说起本来和吕佩说好一起来的,谁知他却顾自提早来了。木子李接口说:
“他那里会呆得住,前几天我去城里还看到他们一起手牵手逛街的,真得象一对小恋人的。发笑的。”“本来就是嘛,有什么好发笑的。”木子李一直以为他是粗线条的,却不料也会关心这种事的。又沉默上一会,木子李找话说:“
昨天去看杨吉海了。”
“和谁一起去的?”
“和蒋国昶,本来想进去的,可有点怕的,让蒋国昶带点东西去了,还是没进去的。”
“上次杨迪燕也是的,没买东西前说好进去的,买好了东西,又不敢进去,要我带进去的。为什么呀?”“怕人家说和蒋国昶如何如何的?”他大笑说:
“这有什么关系呢。”木子李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说:
“上次明主任还说起我和蒋国昶的事呢。”他沉默了。木子李继续看着书,有时觉得进入角色的,时而紧张时而大笑的,沈国涛说她神经兮兮的。后来木子李觉得闷得慌,就说:
“我好紧张的。”他问她:
“为什么呢?”木子李没有回答的,他接着说:
“有时溜冰的时候,他也挺发慌的。”又是一陈沉默的。看他很是无助的样子,木子李也是很难过的,问:
“你在想什么的?”他说:
“天天有烦恼。”
“我也会说,天天有烦恼,今天特别多。”他笑了说:
“我的烦恼是别人给我找的。”
“说出来,或许我可以给你解决。”
“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你说呀。”他不说了,只是笑着看着她,她觉得心中有个棒槌在敲。此时戴志力走了进来,和木子李聊上几句,他们一块起身出去了,木子李也上楼了。
星期五一下班,褚文军走了进来,便叫住他帮她把自行车牵进来,钥匙掉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整个星期都没有骑。要回家去了,上楼匆忙洗了脸,梳了头,背上包便下来了。走到厂门口,明主任叫她上车,他老公开的车子,本来说好让吕新达带去,他要去城里接女儿放学了。他是一个车工,是和厂长一个村,也跟着他过来创业。也是很憨厚的一个人,短小粗壮,也好说话的。刚巧他骑了出来,便和他讲了一声,说不坐自行车了。坐在明主任身边,木子李有点不自在,感觉挺热,便极力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明主任和她闲聊着。下了车,碰到姚虹他们姐弟俩,也是一块的,便一起乘天目山回家了。后来车上上来一对母女,小女孩大约7、8岁的样子,母亲是一个三十多岁,穿红着绿,也很健谈的,说是去参加别人的生日,因为人已经很多了,木子李很是好心叫那个小女孩坐她的膝上,实际上她也觉得有点冷。抱着那个小女孩,好象有了些许的依靠。她的思想又开始漫无边际的游荡起来,想得有点多。
到了家,哥和爸忙得很,又是割稻又是晒谷的,后来哥换了衣服骑上车子去接妈,木子李也换了衣服。妈回来后,便和妈一块烧晚饭,又停电了,点起了煤油灯的。一块吃了晚饭,吃得很是融洽,饭桌上有说有笑的,讲讲厂子里的趣事。饭后妈洗碗,木子李和爸一块整理菜叶,理好后,去隔壁王小美家坐上一会的,于是听女主人说了许多的话,先是讲电视情节,后来说到她自己的身上,说在农村,人与人交往要十分注意,象她那样更应当小心,她说她的老公在外面当兵,常不在家,干什么都要留一手,现在村中的长舌妇,没事可干,专门在口中乱说。又说起结婚是一件关系一生的大事,以后谈的时候一定要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她说起她和她老公的事,总感觉性格不怎么合,说她老公喜欢孤单,她喜欢热闹,从不通信。他的事她不管,她的事他也不管。木子李听后深有感触,是啊,就象她和沈国涛现在的关系,明知是个错,偏向错中行的,真得无法将他从心头抹去。木子李真是傻了,这能比吗,一个是结婚过的,有保障的,而他们是比朋友稍微近一点而已,能同日期而语吗。辞别回来到了家,爸妈正在踏菜,做那个咸菜,木子李没有和他们讲话,他们说话总是不了解内幕,随口就把你说上一顿,点上蜡烛就上楼睡去了。被子也没有铺好,胡乱地搅成一团,冷也是自作自受的。很快爸妈也上来了,妈笑骂着对爸说:“这个懒虫,被也没铺好的。”其实她在装睡的,怕酲过来,妈就要开始唠叨的。
第二天,继续割稻。早上强自醒来,爸已经起床晒谷了,妈则在烤蕃薯,后来妈带了几个蕃薯便上班了有点匆忙。木子李他们却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爸说他们两个介慢的,哥回了几句,说手上痒得很,稻怪其实是一种皮肤过敏,木子李心中有点怕的,低声说:“不要紧的。”又对爸说:“早饭总要吃好来呀。”“总要吃好来呀,你妈也要吃的。”唉,别和爸争了,让他说上几句好了。
出发了,哥和爸拉着车,那乡间小路不太好走,露水湿过球鞋,弄湿了袜子,木子李感觉好冷好冷。天气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可是早上总是有浓浓的湿意,踏在碧绿的草叶上,露珠就滚落下来了。爸哥打稻,木子李捧稻,打稻机总是不好,经常要坏掉,爸也是一肚子气,哥那瘦瘦的身板,尖尖的下巴,也是辛苦的。空的时候,木子李脱了外套,铺在草上,躺在上面,仰望蓝蓝的天,还有那白云深处的山。脚踏大地,头顶蓝天,多想和一个人去流浪。
爸先拉了一车稻谷回家做饭了,家里没有人做饭,妈在上班。木子李和哥做上一会,两个人一人拉车,一个在前面拉绳。那绳嵌进皮肉里有多痛,路都走走有点累,还得拉绳的,可把木子李累坏了,可她还是硬着头皮犹自硬撑着。突然一个前倾,车子陷进了一个水坑里的,两兄妹合力把它拉出来,真得是气喘吁吁。回到家,爸还在忙碌着,在埋怨着说明年不要妈去做工了。后来妈的厂子停电了,妈是连忙赶回来的,知道爸的脾气,干活繁而累,就是要说上几句的,还好,爸倒也是没有说什么的。妈忙完做饭后,木子李和妈就去洗衣服,池塘里的水倒是透心凉的,很是清澈。
下午忙完后便回厂了。乘天目山,灰尘飞扬的,回家一趟,做活也是很累,好在以后不会这么忙了,也不用每个星期就回家了。不过,还是回家吧,给家里做点活,父母就可以轻松点。到了厂子里,便洗头洗澡的,洗衣服,一切忙完了。便去擦自行车,终于找到了钥匙,还是乱扔的缘故,在衣服的口袋里,在抽屉里找那里会找得到的。正自擦着,沈国涛进来了,木子李觉得有点尴尬,因为刚洗了头,有点乱糟糟的,他坐在她的位置上翻看着书。木子李边擦边兴奋地说着这个星期的感受,说起做明主任的车子去车站的。他笑着说:“你很得意是不是?”木子李心中略感不快,但仍装作是很开心的样子说:“是啊,本来说好是吕新达带去的,他去接女儿放学,有汽车坐,为何不坐的?”总觉得场面很是紧张,沈国涛还长叹了一声,木子李也没有去问他什么的,只顾自己忙活着,他坐着也是没有味的,便出去了。
这天,钟雨,阮燕,赵海平,李海霞要去看杨吉海,他住院有好多天了,来叫木子李,便和他们一块去的。到了医院门口,大伙买上点水果,便进去了,赵海平的弟弟在这个人民医院实习,看着赵海平也是很神气的。买东西的时候,木子李就是觉得好笑的,阮燕在算钱的时候,一双眼睛睁得好大,一副惊疑未定的样子。
进了医院,还是赵海平胆子大,东张西望,木子李胆小地紧紧拉着钟雨,“嘿!”有人在叫,她们抬眼正视,一起叫了起来,原来在这儿,是杨吉海,拄着双拐的,大约去了洗手间回来了。他招呼着她们进入病房里,他坐上病床后,盖好脚 ,让她们床上也好坐的,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凳子的。木子李怕很很,不敢坐,问杨吉海脚的情况,他说好多了,明后天想出院了。赵海平他们说起他的脸色苍白,人也瘦多了,他说是,是瘦了好几斤的,晚上不怎么睡得好的。他又拿出苹果,每人一个,又说起上次木子李怎么不进来 ,木子李连忙说这次来不也是一样的,自告奋勇地说她来削苹果的,其实她很是胆小的,也实在是不会削的,只是为了缓解尴尬,硬着头皮削了半个,杨吉海说还是他会,说这个他吃,于是他开始削了,木子李说东西是她们三个人买的,给他们吃吧,于是她们齐声责备她,又对杨吉海说别削了,再削要回去了。这当儿,他的姐夫给他送饭来了,他说他要吃饭了,于是她们便起身告辞了。出来时碰到了厂里的电工郑昊然也带着一袋水果来看望杨吉海了,大家寒暄了一会儿,便各走各的了。赵海平、阮燕去他弟弟那儿了,木子李、钟雨,李海霞在外面等上一会儿,天冷得厉害,滋味太不好受了,后来去买了点吃的,便直接回厂子里了。到了厂里,杨易平在织毛线,这时她才说起前几天和蒋国昶去看杨吉海,杨吉海问起她怎么没去,他还以为她又呆在医院门口的。其实是他们根本没有叫她一起去。他们就是有心计的人,还这么可恶的。木子李越发对他们两个看不惯,一样的德性的。
何必去自寻烦恼的,不过木子李也觉得的确是口无遮拦的,常常凭意气行事的。记得有一次加班好后,她去借了书来,因为动力电没有,所以三楼的照明电也没有,于是她便到车间看书的。因为点着灯,中间库进来的人也是特别多的,先是毛叶美和杨易平,而后是戴志力和褚文军的,再有杨贵中、陈月中,李浩光大家都起劲的吃瓜子的,满地都是的,木子李随便就是打扫了一下。
第二天,明主任来了,问她怎么回事,木子李倒是很老实,没有掩饰说了昨天的事情,明主任说到底是姑娘。当时她听了这话心中很是生气,却也是觉得自己真得是多嘴了,有她这么傻的人吗。这岂不是多说的话。
吃过中饭,明主任走了出去,木子李正在扫地,有三个人走了进来,都带着摩托车头盔的,其中一个长得很高也很瘦,象根竹杆似的,脸上没有肉,倒是长得白晰的,相貌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其中一个长得较矮,脸上胖胖的,笑起来很是随和,还有一个样子挺中看的,木子李并不想去理睬他们,样子挺中看的那个说:“这个我们也有的。”他指的是齿坯的,木子李一听,便抬眼问:“你们干什么?”
和那个说话的打了一个照面,总感觉挺面熟,不觉咦得一声,脑子在思索着他是谁呢?
“我们认识的。”他笑嘻嘻地说
“陈法则去登记了。”木子李也记起是陈法则的伙伴,可就是想不起名字来了。他接着说:
“想来这儿游戏,你们这儿怎么要登记的呀?”木子李说:
“是的,我们这儿的制度很严的。”他们大模大样的坐下来了,陈法则进来了,笑着问她:
“好吗?”木子李也笑着打了招呼的:
“好的。”他身着茄克,下着老板牛仔裤,一双老板皮鞋,穿着倒是帅气,可他却显得很是憔悴。木子李说他的眼睛红肿的,他皱着眉头说头痛的厉害的。他说去贩卖录像机。她听得很是迷糊,不过也不想去深了解,这时一个漂亮,年轻的姑娘走了进来问道:
“舅母不在?明烟师傅在不在的?”面对着陌生的面孔是满面笑容,一点也不害羞。木子李看到黄师母在后面,连忙高声说:“不在,在车间里。”并且快步走到了门口的,她怕黄师母走进来,看见有陌生的面孔会对明烟去讲她的不是,明烟又会向别人说她怎么样,木子李讨厌这样。幸亏她没有走进来。木子李在想着该如何对他们说,还是直接就说:
“下班后可以来的。”陈法则一听说:
“我们走吧。”这么一说,木子李倒有点不自在起来说:
“上班的时间是他们的,下班的时间是我们的。你下班来好了。”他点头答应了。那个他要好的伙伴说:“你走,我们不走,我们这么远的路来,不多坐一会儿,腿都酸了。”他又开玩笑对木子李说:
“你帮我介绍一个,我真得还没有女朋友,不骗你的。”木子李随口答应:
“好呀,不过看你的油腔滑调,人家要头痛的。”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的,他们走了,四个人骑着摩托车走了,笑话,木子李觉得她又不要炫耀。面子死要的人,现在的年轻人啊。木子李正在深思着,那个欧老师的侄儿欧国栋在叫她,他是钻床组的。她吓了一跳,他显得有点深意的笑着说:“刚才几个人来找你,我大伯要他们登记,他们说认识的认识的,顾自走了进来。”木子李在心中想,老同学别给她惹什么麻烦。事后得知那个长得漂亮是姑娘是黄师母的外甥女的。也是开厂子的。
上中班的人陆续来了,沈国涛也进来了说:
“他妈的,昨天你们去看杨吉海了?”
“对呀。”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有呀,还在医院门口等了好长时间的。你也去了吗?和谁一起去的?”
“是的 ,和姚虹的弟弟姚江一起去的。”
“你撒谎,昨天停自行车的时候,我们碰到了姚虹弟弟的。”
“噢 ,我比他迟一点点的。”他笑着说。后来他又来借钢笔了,他的写不出来,便让他去洗一下,他先是忍住气似的,后来还是去洗了,木子李觉得这个家伙让人有点琢磨不定。木子李觉得心好寂寞好孤单,只是刻意装小,装作什么也不在乎,装作嘻嘻哈哈的样子,真想拾起旧梦,不管一切去喜欢的,可又心有顾忌,怕陷入无望的绝境。世界在她的面前黯然失色,心如死灰一般,热情洋溢的时候也没有了,人也成了机械一样。就是孤单寂寞。和别人又讨厌说话,感到很是困惑的。
村子中哥的伙伴李保宝开天目山去绍兴,出了点小事,被扣压了天目山,还把别人压断了一条腿的,看到他,木子李还有点怕,有点避之不及的。他却象是没事似的,看到她很是高兴的打招呼。是啊,生活就应是高兴。木子李也感到一种无助,一方面想和别人识趣的交往,另一方面却又自私地让别人为她着想的,总感觉活着没有意思,这儿的工作虽说轻松些,却也让人烦得很,真得是越想越难受,干脆不去想了。当一个人心灰意懒的时候,工作是最好的良药。于是便刹住思绪,去工作。看别人活得挺快乐,为什么她就要闷闷不乐,为什么要把烦恼挂在心上,况且这所谓的烦恼事也是她强加给自己的。
等待是一种煎熬,也是种欢乐,是一种希望,也是一种打击。只要和心中的人在一起,就是快乐的。即使不说话,也是充满信心。可问题是明知没有结果,是个错误。为什么要在乎呢。
下班了,拿了单子给送到食堂,周师母要她拿回去,她不假思索地说:“他们管写,我管送,别的跟我没有关系的。送是我的事,烧是你们的事。”不等回话,就走了,是否语气太重了,管她什么事。骑车子走了,沈国涛倚立在窗户前打着招呼:“HELLO。”木子李心中有份感动的,把手捂到口中说:“回家啦。”心中被一种柔情所充满着,很是暖暖的。到了车站那儿,便坐天目山回家了。到了家里,妈说没事就不用回来了,又要花费2元钱的。好多年后,才明白真得是赚钱吃力的,2元的车费妈也是舍不得花的。等自己有了孩子后才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这天上班木子李总是感觉特别忙,好象一刻也不停息的。早上那个热处理的沈工,那么耻高气扬地挥挥手叫她过去,心中就是升起一股不满的,再加上他说话时口中有一股味的,让人有点呼息困难。他要她帮忙把零件拉到三楼去入库,说他不会开电梯,也不知道三楼在什么地方,看他那种样子,更加是没有好脾气了。但还是给帮忙拉到三楼去。明主任说她没有铣过的电磨轴拉去淬火了,还说她从来没有碰到过,也责怪木子李没有弄清楚,木子李没有辩解,出了差错就是她的责任,做领导的就是可以责怪别人。感到活得很累,事情总是这样,有人讨厌她,她却喜欢着,有人喜欢她,她却讨厌着,有点复杂的人生哲理。爱和被爱都是一种负担。
木子李觉得有点作,只因无意中听杨沈伊在唱“如果有来生”中有几句,觉得很是好听的,便央求他唱给她听,于是他竟然去学会了。这天,去工具库来领东西的时候,他唱了一遍的,真得,就是很好听的,便经常跑到他车床边,要他唱,他没有拒绝,也没有扭怩,就是唱了好多遍的,可她就是学不会的。和杨沈伊交谈,也很投机的,过去的他可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还挺好相处的。
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明知道再接触会心痛,可就是要去接触的。吃过晚饭后,本想去洗衣服,却没有水,便去检验室朱平师傅那儿,她去车床边检验,木子李便去中间库看书。正自看着时,沈国涛和杨华走了进来,沈国涛的手上拿了一张钱江晚报,给她看,后来说起明主任在办公室,木子李便不打算看了,关了灯,想走上楼去了,杨华走了,沈国涛却伏在桌子上,她叫他好走了,谁知他却不出声,在黑暗中,木子李站在门口,醉心的影子,多少个日夜曾思念着,却也不愿去接近,宁愿独自品尝那种孤寂的。终于他也走了。出门时,看着她,那眼中有点无奈,却也是笑眯眯的,木子李觉得心在狂跳的,却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上楼后,心情也是有点小激动的,摸着柔软的被子,心中却是没有睡意的,强迫着自己平静入睡的,真想在梦中见到那个心中的影子,谁知却是没有进入梦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