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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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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逐溪洗了个澡后走出浴室。
她身上仍旧是那套肥硕的运动套装,在冲洗浴室时,避免沾湿,将裤腿挽得老高,露出纤细白嫩的小腿。
偌大的客厅只亮了一盏幽暗的小灯,顾呈礼半倚着沙发,手上搭着一本摊开的书,借着暖橙色灯光,眼睑半阖,漫不经心地翻看着。
像是特地在等她。
听到声音,顾呈礼掀了掀眼皮,抬眸望向她。
小姑娘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裤腿挽着,如同要去插秧。这番装扮最夺人眼球的还是她骨肉匀称的小腿,白皙漂亮。
他余光从那腿上极快地一扫,微敛眸,随后对着桌面抬了抬下巴示意她。
桌面上搁置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柳逐溪刚洗了头,黑发凌乱地披散着,她窘迫地扒拉了几下,才慢吞吞挪到沙发上坐好。
顾呈礼合上书,身体陷入沙发里。
可能是周遭的环境温柔,他的声线比平时多带了些情绪,“桌上那袋奶粉你明天带走。”
柳逐溪软糯地应了声哦。
“之后你每日都需向我汇报睡眠情况,情绪波动状况,是否焦虑,郁燥。”顾呈礼手肘撑在身后的沙发上,食指微屈,不轻不重地揉着太阳穴。
柳逐溪:“为什么要汇报这个?”
她的发问使得顾呈礼迟疑片刻。
她不肯去医院诊断,症状尚未确认,目前最优的方法就是先观察。
若将潜在的病症告知她,八成会被吓破胆。
本身就长得跟个顺了毛的兔子似的,没胆。
他沉吟半响,淡声道:“调理身体,改善睡眠。”
“哦,”柳逐溪乖巧地应了声,随后旁敲侧击地打听道:“那我的状况严重吗?”
“还成。”他模棱两可地说。
柳逐溪顺着话头问:“还成是什么意思?”
顾呈礼:“字面意思。”
“……”
她没吭声,只是双眸凝视他,黝黑明亮的眼睛掩饰着不满。
似乎是赌气,她的话头最终引向别处,“我妈妈知道我退步的事情了。”
顾呈礼眯缝起眼睛,柳逐溪被盯得心虚地垂下脑袋。
他听出她的画外音。
蓦地,顾呈礼嗤笑一声,舔了舔唇瓣,声音冷冽:“你这意思是我告状的?”
他的嗓音冷淡得失了温度,氛围瞬间降到冰点。
冷的柳逐溪头皮发麻。
是她误会了。
她放下手中的牛奶,双手不安地置于大腿上,坐姿像个犯错的学生。
不敢看他,抿了抿唇,小声嗫嚅道:“对不起。”
顾呈礼冷着脸,利落地站起身,转身回房,才走到房门口,他又折返,将原本说要给她的奶粉袋子拎起来,扔进骨头的小窝。
像个赌气的小孩。
柳逐溪:“……”
骨头被这阵响声吵醒,它探出脑袋往外看了眼,像是察觉到氛围的古怪,缩着脑袋又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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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顾呈礼按照往常的作息起床晨跑,回来时带了早餐。
柳屿森年龄小贪睡,他回来时人还在屋里没起床。
顾呈礼进屋喊他,人没醒,身体大刺刺地摊开,睡得香甜。
无奈之下,顾呈礼先去浴室洗澡。
重新回到房间,他打开柜子,拿了件短袖换上。
衣服刚穿到一半,身后是柳屿森惊慌失措之中又夹杂着奶萌的童音。
“哥哥!你变态啊!”
顾呈礼困惑地转过身。
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手臂伸进去半个,露出劲瘦的腰身,轮廓分明的肌肉线条,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柳屿森胖短的手指头捂着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东西。他低垂着脑袋,从指缝间边看地板,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下来。
他出门前磕磕绊绊,险些撞到了顾呈礼。
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眼睛好痛痛,哥哥不害臊。”
“……”
顾呈礼紧了紧下颚,一声不吭地将短袖套好,脸色黑了大半。
他换下衣物,刚走到客厅,瞥见厨房门口正冒着白烟。
里面骤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疾步走向厨房。
柳逐溪穿着围裙,身体离灶台约莫半米远,手中捏着木铲,紧张兮兮地望着“嗞啦嗞啦”冒着白烟的平底锅。
烟雾翻滚着升上屋顶。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臂,结果油星子喷溅出来,她疼得下意识缩回手。
恰在此时,顾呈礼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一盘水,倒进锅里。
嗞啦的声音闷了许多。
顾呈礼一把抽回她掌中的木铲,睨眼问她:“想造反呢?”
“二哥。”
柳逐溪心底一直对昨晚误解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就想做顿早餐弥补一下。
陈月澜顾着她的身体,从小除了跳芭蕾,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
更别说跟厨房近距离接触。
正想挣扎着解释刚才的行径,这时门铃响了。
顾呈礼对她抬了抬下巴,“去开门。”
“哦。”
她顾不得擦脸,头发随意地扎成低马尾,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凌乱落魄。
门前伫立着一位微胖身材的中年女人,她烫着黄颜色的短发,面目慈爱。只是眼中难掩的焦急。
瞧见是柳逐溪开的门,表情错愕,伸着脖子往里面一探,扬声喊道:“呈礼?”
顾呈礼闻声出来,是房东孙阿姨。
“孙阿姨。”
“这房子着火了吗?”孙阿姨焦急地搓着手,声音焦灼道:“我刚才在阳台,头顶不停地有白烟飘下来,又呛又浓,我赶忙上来看看,我这套房子可经不起这样子折腾哟。”
柳逐溪越听,心越发往下沉,愧疚不已。
丢脸丢到房东那里去了。
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在顾呈礼的身后,想要降低存在感。
“没什么,”顾呈礼余光注意到柳逐溪的动作,眼神促狭,懒声解释道:“没事,我家小孩贪玩,想造反炸厨房。”
小孩?她才不是小孩呢!
柳逐溪耳朵莫名窜起热度,险些将脸蛋都烫熟了。
孙阿姨越过他瞅了眼他身后的小姑娘,模样稚嫩,看着年纪是挺小的。
她爽利地笑了,“是你妹妹吧,小姑娘要是想要学厨艺,可以到楼下找阿姨,阿姨最喜欢烹饪了。”
“谢谢阿姨。”柳逐溪挪开脚步,红着脸道谢。
送走孙阿姨,顾呈礼继续回厨房收拾东西。
客厅桌上放着几个袋子,原来他带了早餐回来。
柳逐溪坐在沙发上,瞥见骨头的小窝外围躺着那袋奶粉。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又往厨房的方位悄咪咪看了眼,迅速地拎在手中,转身跑回房间。
柳屿森刚从浴室洗漱出来,他个子小,还特地搬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才能够得到水池。
“姐姐!”
他很想跟她诉说刚才顾呈礼在他面前脱衣服的事情,可柳逐溪却像是没听见,落荒而逃进了卧室。
柳屿森追着她问:“姐姐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柳逐溪转身对他摆了个手势,“嘘!”
“哦。”柳屿森乖巧应了声,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又问她,声音清脆响亮:“姐姐你藏了什么好东西!我也想要!”
“……”
柳逐溪又扭身道:“嘘!”
小家伙点点头,想凑上前。
柳逐溪快他几步,走近房内,啪的一声闷响,阖上门,将柳屿森挡在门外。
小家伙委屈巴巴地盯着门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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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呈礼今天休假。
吃过晚饭后,三人启程前往顾家老宅。
柳屿森由柳逐溪牵着,他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脚步轻快。
刚踏进花纹繁杂的花园铁门,老太太闻声望过来。
她有那么瞬间老眼昏花,只是隐约瞧见三人。柳逐溪牵着个活泼蹦跶的小家伙。顾呈礼则是走在那小家伙的另一边。
和谐又温馨的一幕。
她心口一窒,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老花眼。
她的乖孙儿!什么时候!偷偷在外面!生了个大胖小子!
老太太不停地劝说自己要淡定。
心底百转千回的,心想,既然是顾家的重孙,那一定要接回来自己养。
她此前闲着无聊,就备了好几个重孙的名字。
正好可以排上大用场!
她起的名字一定响当当又有气派!
老太太心情转晴,她眯起眼睛,满面春风。
等人走近了,她仔细端详着小家伙的模样,心花怒放,果然生得粉雕玉琢。
只不过,这孩子看着个子有些大,她推算着顾呈礼的年龄,眉头皱了皱,再怎么推算,总觉得顾呈礼也不可能在十六七岁给整了个娃出来吧。
柳逐溪下车前曾与柳屿森叮嘱,见到顾家人要嘴甜问好。
他本身就是个讨喜的孩子,懵懂可爱,最擅长的就是逗长辈欢喜。
柳屿森走到老太太的跟前,挣开柳逐溪的手,凑到老太太的身侧,抬手去牵她,童音清脆地喊她:“奶奶!”
老太太心底一惊。
哟!这不就证实了她的猜想了嘛。
老太太向来就开明,再则,人到了这个年纪,就喜欢家里添丁,总爱催着孙子成家立业,抱重孙。
顾呈阅年长顾呈礼五岁,更是不堪其扰。
这不,被催得都不敢回家,成天在国外飞来飞去的出差。
“诶!”老太太笑眯眯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
再仔细一琢磨着,不太对啊,按照辈分应该叫太奶奶才对。
她弓腰伸手想要将柳屿森抱起来,奈何她身子骨没什么力气,只好作罢。
老太太抬手温和地揉了揉柳屿森的脑袋,眼底的欣喜溢于言表。
柳屿森如此讨老太太喜欢,柳逐溪心底不由地放松了许多。
岂料,她下一瞬仿若听错了。
老太太慈爱地纠正小家伙说:“叫错啦叫错啦,应该叫太奶奶才对!”
顾呈礼闻言眉头拢起,联想了下前因后果,琢磨得差不多。
他正欲出声解释。
与此同时,柳屿森懵懂乖巧地喊了声:“太奶奶!”
“……”
顾呈礼脸色一凝,活像被人强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