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逃杀地》秦书羽

9、意外出现的挚友

　　巴哈尔与阿皮斯虽同为明教弟子，且年纪又差不多，可两人真正相识，却是在阿皮斯进入中原闯荡之后。
　　与阿皮斯不同，巴哈尔天生胆小怯懦，一头因为天然卷而显得乱糟糟的棕色头发再加上脸上的雀斑，与皮相精致的阿皮斯相比倒是显得更加温吞平凡。而他的工作也如他的人一样普通，主要就是负责他所在帮会的后勤补给。
　　若真要说巴哈尔的优点，也就是力气大，耐力和耐心都很好，十分容易满足，怎么看都是一个老实可靠的普通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此刻正局促不安的坐在房间中央的桌子边。而他的旁边，一脸阴沉的唐文曼正端着茶死死瞪着躲在对面唐文淼背后的阿皮斯，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随时都会拔刀砍人的模样，弄得坐在两边人中间的凌吉子又有些想吐血了。
　　“兄弟难得相见，不必搞得那么僵吧？”
　　凌吉子干巴巴的扯了个话头，然而两边都回以冷漠。
　　唯独巴哈尔在得知挡在自己好友阿皮斯身前的是唐文淼后，一双浅黄色的眼睛顿时发了光。
　　“你就是唐文淼？传说中的那个牵魂鬼手？”
　　“哼，淼儿长大了啊，如此盛名在外。这位兄弟莫非也对家弟有爱慕之心？”
　　“那肯的啊！牵魂鬼手诶！我在帮会时经常听来自唐门的兄弟说起你的事情！”
　　“什么？！你居然也对……”
　　唐文曼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却没想到巴哈尔竟然直接就应了。也多亏凌吉子反应快，手中的浮尘刚甩过去，就挡回了唐文曼那只小却锋利的手甲。
　　巴哈尔被突如其来的浮尘甩蒙住了眼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在场的其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阿皮斯，一双弯刀早已出鞘不过在距离唐文曼不过半掌的距离就停住了动作。而原本挡在他面前的唐文淼此刻右手正比着一个奇怪的姿势，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的指间正拉着一根丝线，而丝线的另一头就在阿皮斯的身上。
　　“都冷静一点！”
　　说话的是唐文淼，他的语气之中早已没了之前的轻佻，反而透满了无奈与疲惫。所有人的动作都因唐文淼的这一声轻呵停下了动作，只有巴哈尔还在努力扯着缠在自己脸上的浮尘，茫然而又委屈。
　　“二哥，你来这里应该是为了‘五舌草’吧？既然如此，不如与我们合……”
　　“要我合作，可以。杀了他！”
　　“我说他二哥，你干嘛老针对我？你以为是我想跟你弟这么不清不楚的么！我还不是被逼的！”眼看唐文曼又顶着一张包子脸瞪向自己，阿皮斯算是彻底怒了。试着用力动了动手脚，眼看还是丝毫不听自己指挥，阿皮斯干脆就保持着现在的动作，怒气冲冲地吼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认识你们这兄弟两，早知道我还不如直接回大漠！”
　　“回大漠……阿皮斯！阿皮斯！我来这里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你师父给你来信了，说是你师妹半个月前被人骗入忘魂幽地，让你帮忙寻寻。”
　　“……”
　　不只是阿皮斯，凌吉子与唐文淼对望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
　　察觉到三人沉默背后意义的唐文曼冷笑了一声，第一次认真的看向已经被唐文淼拉坐到身旁的阿皮斯，不过话却是对着已经恢复自由的巴哈尔说的。
　　“怕是已经晚了。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在下巴哈尔。”
　　“唐文曼。”
　　“哦，你是鬼……”
　　“童子”二字还未说出，唐文曼就满含杀气地瞪了过来，惊得巴哈尔下意识缩了脖子就朝后面躲。
　　眼看自家挚友被人如此欺负，阿皮斯刚熄灭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不过才摸上弯刀就又被唐文淼定住了身。
　　“阿皮斯，莫闹！”
　　“谁闹了？我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杀！放开我！唐文淼！你快放开我！”
　　“哦？兄弟啊……”
　　软糯的童音意味深长地拉了个长音，眼看阿皮斯被唐文曼脸上那深沉的笑意惹得直爆青筋，唐文曼原本阴沉的表情突然灿烂了不少。
　　下一刻，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鬼童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坐在了巴哈尔的腿上，一脸人畜无害表情简直跟刀子一样，刺得阿皮斯与凌吉子头皮直发麻。
　　“从现在起，这个巴哈尔就是我的下人了。”
　　“什么？凭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才松了傀儡丝的唐文淼正紧紧扣着阿皮斯的腰，眼看阿皮斯都要爬到桌子上了，干脆将人往怀里一带，拽紧了阿皮斯的双臂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动弹不得。可即使是这样，阿皮斯的力气也大的惊人，好几次唐文淼都差点抓不住他。
　　“不是说合作么？我的条件只有一个，离开这里后你跟这个明教不许再有任何来往，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叫巴哈尔的人。”
　　“可以。不过我也有条件，在出去之前，你不能再对我的人动手。”
　　“成交。”
　　说完，唐文曼也不从巴哈尔身上下来，反而像是将巴哈尔当成座椅一样，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整个场面突然就这样安静下来，弄得一旁看戏的凌吉子忍不住感叹亲兄弟就是亲兄弟，这才一会儿就谈妥了。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就这样告辞离开，唐文淼与唐文曼竟同时望了过来，那模样完全就是示意凌吉子将目前已经知道的一切都归纳一下说上一遍。
　　迫于两边的压迫，凌吉子只有捋了捋被巴哈尔揪得毛毛糙糙的浮尘，老老实实地将已知道的线索又给说了一遍。
　　“影中月，竹中石，饮火为生，竭水为死……”
　　看着唐文曼稚嫩的小脸上摆出跟之前唐文淼一样的表情，一旁还是有些愠怒的阿皮斯不免有些想笑。可一抬头看到自己的挚友巴哈尔此刻竟然小心的抱着唐文曼生怕对方从自己腿上掉下去，满脸疼爱的表情顿时看得阿皮斯很是胃疼。
　　“巴哈尔！你那么小心干嘛？他又不是真的小孩！”
　　“闭嘴！”
　　“你！”
　　眼看阿皮斯又要和唐文曼吵起来，唐文淼干脆一把将阿皮斯的头摁在进自己怀里，威胁道，“再吵就亲你。”
　　如此一来，阿皮斯一手死死捂住自己嘴不说，另一只手直接竖起三根手指指向天空。
　　唐文曼自然是看不得两人如此亲近，一把就拍掉了巴哈尔正往嘴边送的茶杯。
　　“这句话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满意地看到自家弟弟松开了阿皮斯看了过来，唐文曼缓慢而又肯定地说道，“‘影中月，竹中石，饮火为生，竭水为死。’指的应该是一幅画，而且这幅画我们都已经见过了。”
　　“都见过？莫非就是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