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小客服》侯月

3、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

　　*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
　　从今天起我就要追你啦！*
　　——《技术小客服的暗恋笔记》

　　简苁苁的经理从好几年前就开始走管理路线，主要是人员管理，技术什么的几年不用就都忘了，所以找简苁苁这个擅长技术的一起来面新人。
　　平时工作不要求穿正装，但今天简苁苁特意穿了一个黑色阔腿裤上面配一件白色衬衫稍微正式一点。
　　没穿高跟鞋，一会儿下了班还要去宜家找人，高跟鞋不方便。

　　软件园15号楼食堂，简苁苁端着餐盘打了西红柿鸡蛋，一块鱼，还有一碗蛋花汤一碗米饭当做午餐。
　　任源源问她：
　　“下午要面试紧张吗？”
　　简苁苁：“有点儿，不过一想到候选人应该比我更紧张，就好多了。”
　　任源源：“...有道理。”

　　“候选人的简历你看过了不？感觉他怎么样，有没有希望？”
　　“知识范围很广，不过...”，简苁苁嚼着米饭想了想，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说：“我觉得这个学长...有点傻。”
　　“第一次听见你夸人”
　　“.....”

　　“快说说，他傻在哪儿？”
　　“他本科学物流，研究生学金融，最后却应聘IT类工作...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研究生哪个学校读的？”
　　“...没写名字。”

　　“那估计不是名校了，除了他还有其他候选人吗？”
　　简苁苁摇头：“听老板说一共才收到三份简历。”

　　H.O.U是一家荷兰公司，做电子票据系统起家的，因为创始人曾在荷兰政府工作人脉很广，迅速拿下荷兰政府相关的电子票据业务。
　　在12年的时候开始进入中国市场，但因为水土不服发展并不算好，后来在电子票据业务的基础上扩展同时做供应链金融系统，算是ERP的一种。

　　ERP属于传统IT，在人员争夺上远不如发展迅速的互联网公司诱惑大，更何况D市属于二线城市，许多学IT软件的都去了北上广奔着B.A.T努力。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技术支持这份工作本身，因为工作的过程中需要偶尔编码常debug调试代码，就需要候选人懂软件，可精通代码的人大多又不愿意接客户电话，时刻忍受客户的唠叨以及投诉威胁。
　　就像猎头说外企公司的前台最难招一样，外企前台要求会英语并且口语流利，可口语流利的又不甘于只做一个前台。

　　那三份简历其中有两个又在电话面试的环节因为英语不过关被淘汰了，其实目前D市售后中心支持的都是中国客户，像简苁苁这批入职的时候根本没有英语口语考核。
　　平时会用到英语的场景无非就是查收一下国外老板发过来的邮件，过了6级基本没什么问题，就算有问题还有有道翻译呢。

　　但公司最近计划将支持语言统一为英语，不管对哪国的客户都用英语支持，而即便是D市这边的分公司也有可能支持外国的客户，这就要求新的面试者英语口语流利。
　　所以最后就只有这位留过学的...傻学长进入了最终面试。

　　*
　　一点五十五，简苁苁跟在黄经理的身后走近办公室，候选人已经到了，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她们。
　　他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坐姿端正但不拘谨，黑色大衣工整的搭在椅子上。
　　本来还想着今晚一定要争点气多等一会儿的简苁苁心跳突然慌了一拍。
　　怔住。

　　黄旗思转过头对她说：“苁苁，关下门。”
　　简苁苁没听见，攥着事先准备好问题的本子，突然跑了两步，越过黄经理直接站到候选人面前，笑容溢上眉梢...哈，我终于找到你了！

　　不对...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黄经理看看简苁苁又瞅瞅还开着的门：“.....”
　　自己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简苁苁平时话不多又喜欢钻研技术，黄经理觉得她许是怕生，叫她和自己坐到办公桌前，开始今天的面试。

　　黄旗思主动道：
　　“你好，我叫黄旗思，是H.O.U售后支持中心的一名经理，旁边这位是我的同事，叫简苁苁，是一名技术工程师。”

　　“你们好。”
　　他的目光落到简苁苁脸上时轻顿了一下，随后挑起笑意：
　　“我是傅酙予。”

　　他记得自己！获得这个信息的简苁苁桌子下的手攥紧了笔，看上去比他还紧张，眉眼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黄旗思：“好，那我们开始今天的...”

　　电话铃声极不专业的响起。
　　黄旗思本想关机可看到号码时一愣，有点为难。

　　傅酙予抬手：“请便。”
　　黄旗思：“不好意思”
　　他告诉简苁苁：“你们先开始吧”，随后出了会议室去接电话。

　　简苁苁看过去，心跳又慌了，他竟然在朝她笑！
　　还笑的那么好、看！
　　淡定...淡定...

　　要问问题，问什么呢？
　　你那天为什么哭？
　　我的围脖你还留着吗？

　　那天你打到车了吗？
　　我去找过你但是没找到。
　　不行，不能说这些，现在要面试。

　　翻开事先准备的笔记本，她要问他会不会编程，掌握哪门语言，为什么想来H.O.U，对供应链金融系统了解多少...
　　这么多问题先问那一个比较好？

　　“那个...”
　　“你单身吗？”
　　傅酙予：“......”

　　啊啊啊！这个问题她应该一会儿有机会再问的，可是她忍不住啊！

　　脸颊泛红：“不是，我只是想判断一下你是不是想要一直留在这座城市。”
　　傅酙予唇微勾，浅笑：“嗯，单身。”

　　啊啊啊啊！
　　她没有别的问题了！

　　这个人，合格！
　　在她这里已经通、过、了！

　　简苁苁在心里吼了几嗓子努力让自己平复：“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一分半的自我介绍其实说的基本就是简历上的信息。
　　黄经理让她来主要是想让她问技术问题的。

　　“会编程吗？”
　　“...不会。”

　　“会debug吗？”
　　“...不会。”
　　“.......”

　　“精通哪种计算机语言？”
　　“一个...”
　　简苁苁松口气，会一个就行，一个经理就能让他留下来。
　　“...也不精通。”
　　简苁苁：“........”

　　傅斟予：“虽然不精通但基本概念知道，例如C语言，金融课程中有学。”
　　简苁苁开始担心，他不擅长软件，经理不招他怎么办，要不...
　　先把微信加一下？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他问：“你工作几年了？”
　　妖精对她感兴趣哎！
　　“...两年了”

　　“为什么选择在这儿工作。”
　　简苁苁：“我在这儿实习的，毕业就接了这里的offer。”

　　傅酙予应了声，又问：“只是因为这个？”
　　简苁苁突然紧张，不想被喜欢的人觉得自己肤浅，认真回答说：
　　“我是学软件的，但是不想做开发，ERP结合了技术和业务，是我想学的。
　　其次，我很看好H.O.U的发展前景，公司给每个员工都配备了期权，并会随着工作年限不断增加，公司上市后这会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
　　最后，我也很喜欢这座城市。”

　　傅酙予点点头又问：“你为什么看好H.O.U的发展前景？”
　　简苁苁愣了一下，所以到底是谁面试谁啊...我可以回答问题但是我们能不能先把微信加一下？因为我觉得你可能没机会再来了呀！
　　可他干嘛在她面前眨那双长得超级好看的眼睛...

　　“日常工作中，我确实能感受到客户对这一系统的需要，只要是被需要的商品，就是有前景的。”

　　傅斟予慢条斯理的点点头，仿佛认可。
　　简苁苁：“......”

　　她实在忍不住了：“能不能先加一下你的...”
　　嘎吱一声，门开了，黄旗思回来了，
　　简苁苁：“.......”

　　黄旗思随意的问：“加什么？”
　　“.....加一下若对数据长度为255的数据进行冒泡排序最少需要多少行代码。”

　　黄旗思摆摆手：“技术问题就先到先到这里吧。”
　　简苁苁松了一口气，可是...到哪里，她们哪儿都没去！
　　根本走不动...

　　黄旗思拿着简历说：“抱歉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还有几个好奇的非技术问题。”
　　傅酙予：“请问。”

　　黄旗思：“研究生这一栏是从14年到18年，但研究生课程通常只有两年或者三年的吧，并且学校名字是忘写了么？”
　　傅酙予犹豫下说：“硕士在国外读的，学校没什么名气，至于时间....才毕业。”

　　“嗯？”
　　“就是...挺难的。”

　　“......”
　　“倒是诚实。”

　　简苁苁赶紧帮腔：“本科是物流，跨专业能申请上已经很厉害了！”
　　傅酙予看向她，竟然又笑了。

　　黄旗思直接问：“你为什么来应聘这个岗位？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我们虽然支持的是供应链金融系统，但这其实是一个技术岗。”

　　傅斟予：“正因为我学的是供应链金融所以知道国内市场在这一领域还有巨大未开发市场，而H.O.U又是这一领域的先行者，所以想加入H.O.U。至于技术...”
　　“据我了解，H.O.U使用的计算机语言并非C++，java等，而是自己研发的语言H.Y，虽然有其他技术语言背景的学起来会更快，但我想勤能补拙。”

　　黄旗思：“那你如何看待其他行业内的其他竞争者，SP, OE？”
　　“这两家公司都是行业内的领先者，他们的产品功能很全，但大公司在新兴领域前进的速度未必有小公司快。并且...他们贵，SP的一套系统起码千万许多小公司根本装不起，并且小公司的产品线更趋向单一化，这时候H.O.U的产品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简苁苁一直盯着傅斟予看，这个学长...
　　好像不傻，还挺优秀的。

　　又几个问题后面试结束了，黄旗思说：“一周内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给你一个电话。”
　　傅酙予：“谢谢。

　　哦！简苁苁才反应过来，那简历是他的，所以简历上面的手机号码也是他的，这下不用担心他跑掉了。

　　傅酙予说了再见后离开，简苁苁想追上去却被黄旗思叫住：
　　“苁苁，你觉得他怎么样？”
　　简苁苁本来有点急，但因为问题关他又认真下来，可...他怎么样？

　　他思维清楚，逻辑很好，什么都好！可重点是，他不会编程，不会调试程序，所以是不行的啊...
　　“.....可以给个机会？”
　　说完这句话的简苁苁愧疚的不大敢看黄旗思。

　　内心挣扎了下，不能让私人感情影响工作，简苁苁又补了句：
　　“...他不擅长coding”

　　黄旗思应了声：“还好不擅长。”
　　“....嗯？”

　　“他的表达能力、应变能力以及外在形象都太出色，可售后留不住太出色的人。”
　　在售后工作了两年的简苁苁：“....嗯？”

　　黄旗思顿了下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肯定很优秀，我只是说相比销售和研发部，售后不是个多风光的岗位，更需要的是能塌下心来的人。”
　　简苁苁：“....嗯”

　　黄旗思：“可说实话，我也没有机会再考虑其他人了。”
　　“我得到的通知是公司的第4轮融资出现点问题，最近财务紧张，这个招聘名额如果一周内定不下来就会被冻结，所以即便我也没问出来他到底为什么非要加入我们公司，也只能是他。”
　　“他就坐在姜元的位置上，正好你精通代码，辛苦你多带带他了。”

　　简苁苁本以为招人就看这个人会不会代码就行，原来黄经理要考虑的东西还有那么多，不过他为什么说没问出来他为什么非要加入我们公司？他不是答得挺好的...
　　“我会好好带他的！”

　　从会议室出来后简苁苁非常开心，碰到要去另一个会议室开会的任源源，她凑过来问：
　　“怎么样？老板说，你的傻学长面试能过么？”
　　简苁苁忍不住笑，不停点头：“过了，过了，明天就打电话告诉他！”

　　“老板让谁带他？”
　　简苁苁指指自己：“我哎”
　　任源源笑道：“他真有福气。”

　　任源源去开会，简苁苁转身要往工作区走，脚步却顿住，抬头...
　　是他，手里拿着要去还给前台的临时门卡...
　　...他还没走？

　　他刚刚听到了吗？不能那么巧吧，肯定听不到的！
　　傅酙予走近她，把她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嘴角噙笑，问：“你的...傻学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