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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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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顾府。
此时天色已暗,书房内灯火通明。
顾家的书房很是宽敞,东西也是简单而整齐。左边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书架,书架并不高,约摸只有两米。书架的两端放着好几盆开得正浓的墨兰,淡淡的兰花香充斥着整个书房,让人闻着很是舒服。
书房当中放着一张花梨木书桌,书桌左侧磊着一沓书本,仅一方砚台,砚台附近是一个雕有兰花图案的木色笔筒,里边也不过三四支笔。
男子就这么端正地坐在木桌前定定地看书,烛光打在他脸上,衬得整个人愈发淡雅,墨发随意披散在肩后,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画如梦。
仔细一看,竟是即墨离白日里遇到的男子,江南才子顾佑丞。
“砰砰”门口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少爷。”
顾佑丞往门口看了两眼,依旧端坐着,道:“老顾,进来吧。”
顾管家轻轻打开门,手里端着一碗热呼呼的银耳汤。
把碗放在桌子右侧,顾管家看着他因没日没夜地温习而略显憔悴的面容,打心里心疼道:“少爷,实在是累的话就先休息一会儿吧,左右也不差这会儿功夫。”
老顾是顾府的管家,自顾佑埕懂事起就一直在顾家当差,仔细想来,也有十五年了。老顾膝下只有一女,而顾佑丞年时就被托付给他,因此对于顾佑丞。
顾佑丞年少成名,在江南一带素有才名。人人都说他命里好运天生被眷顾,可老顾眼里心里清楚得很,少爷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旁人见得他光鲜华丽,谁又能体会到他的付出?
这一回,少爷执意跑来安陵赴考,他劝不过,只得一路跟随。毕竟少爷的身份…
“唉~”
顾佑丞拿起银耳汤,舀了一小口,味道清淡,是他喜欢并喝了十八年的味道。
“老顾,”他放下手中的碗,道:“若是没事的话,你也早点睡吧,不必等我。”
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丝关切。
老顾想了一会儿,终于问了出来:“公子,你当真要在安陵谋职?老奴担心...”
顾佑丞抬头看向窗子,一轮圆月映窗帘。
“老顾,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顿了顿,道:“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他不过是倦了以往悠闲的生活,想来官场转一圈儿,指不定会遇到什么趣事。
老顾摇摇头,转身离开书房。
罢了罢了,反正这天下也没有几人会识得少爷的身份。
希望主子在天有灵,保佑少爷一路无虞。
顾佑丞站在窗户旁边看着老顾离开,眼里越发凝重。
他从衣襟里取出了一块墨绿色的玉佩,晶莹润亮,以青色渐变冰丝流苏饰之。他知道老顾真正担心的是这块玉所代表的身份。
老顾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顾佑丞苦笑,若不是那日装睡,又怎会听到老顾与属下的对话?
原来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离奇。
这也是他坚持跑来安陵参加科考的原因,他想会一会这个太平盛世的明君,传言中的安陵珺。
多年之后,顾佑丞看着趴在草地上睡成章鱼状的安陵珺,心里想着:果然冲动是万恶之源。
数日后,科考如期举行。
在安陵国,科考分为三个等级的考试。
第一等是乡试,由乡里组织进行考试,题目由所隶属的郡县拟定,取得乡试的前十名即可进入第二等级的考试。
第二等是郡试,由各郡县组织进行考试,题目由中央随机发放至各个郡县,取得郡试前十名者即可进入第三等级的考试,也就是最终的考试。
第三等级是国试,由国主亲自坐镇太学进行监考,题目由翰林院拟定,最后名次由国主亲自钦点,前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四到十名为进士,共计取十名考生。
安陵有七大郡县,除去因故缺考的学子,本次参与国试的有六十七人,六十七人中取十人,竞争依旧很大。
老顾就这么看着自家公子神情淡然地跟着队伍走进了考场。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方面他希望少爷能一展才学,夺得魁首;另一方面却在担心将来的事情。
唉~罢了罢了,老顾随着毕竟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太学考场外挤满了考生的亲朋好友,老顾随着他们坐在一旁,紧张地等待考试的结束。
在考场内,顾佑丞已经拿到了卷子。
这些题到是跟之前的不同,他微微惊讶。
他以双头名通过了江南那郡的乡试与郡试,那些卷子上的题目,那一道不是正正经经的仁义礼智信?
到了国试,题目竟大改形式,也就是说你背得再多记得再牢,在这张卷子上….几乎毫无用武之地。
顾佑丞左看右看,果然倒了一大片人。
将目光收回到卷子上,他轻轻笑了笑,亏得他不是死读书的小顽固。
为防止抄袭现象的发生,每个考生都配有独立的隔间,隔间内除了事先备好的笔、砚、纸,再无他物。
他提笔,开始认真作答。
堂上坐镇的即墨离很满意地看着倒了一大片的考生,往左看,竟发现左侧倒数第五的那个隔间里的考生正有条不紊地进行作答。
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不过那白皙的双手修长有力,想想也该是个极为清秀的男子。
即墨离很是不爽地瞪了瞪副监考崔季两眼,让你在考生面前挂什么纱,挡着朕欣赏人才了你知道吗。
崔季:“...”
笑话,陛下亲自监考,若不隔着纱谁写的得下去。
考生怕是要被陛下您如狼似虎的眼神给吓到…
这些话崔季自然不会蠢到直接说出来,他草稿也不打,随口就编了个理由:“听闻最近风大,微臣担心墨汁无眼,沾了陛下的衣袍。”
即墨离:“…”
他差点就信了…
他抬眼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阳光明媚,花树无声,哪里有一丝风吹的痕迹。
….
即墨离心想,不看就不看,少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不过,自己面前也遮了纱又是怎么回事!
崔副监考:陛下圣颜,岂是他们能见的?要见也是本次入选的考生。
这是来自西域的绫罗纱,很是神奇,虽然看起来跟普通的纱没什么两样,但神奇的是站在里边的人能清晰地看见外边的景象,而在外边的人看来里边的情景却是不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