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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后悔 ...
新的一天,天边出现鱼肚白,而后一轮橙红色的大圆盘缓缓从两幢高楼中间的间隙里升起。
何闰月搁在床头的电话比她先一步被唤醒,像个有严重起床气的人一般,正“咘咘咘”的因为被吵醒而跳着脚。艰难睁开依旧困乏的眼,捞过手机来。迷蒙中看到显示的屿子两个字,她瞬间瞌睡就醒了一大半,一骨碌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才接通电话。
“喂,屿子。”
“……”
“屿子?”何闰月拿下手机来看一眼,00:11,00:12,00:13……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跳动叠加,难道是按错了?
“屿子,你……在吗?”何闰月试探性的又问了句,心想要是再没回答,她就挂掉电话。
“在,”屿子莫名愣了下神,才回答,“我……昨晚睡得早,手机静音了,你那个时间打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哦,没事儿,我……不小心按错了,还好没打扰到你休息。”何闰月回。
事情都过去了,她也不想再跟任何人提起。
“并不会,”屿子轻声说了句,跟着他又提高音量急道,“你没什么事儿就行,那我挂了,洗漱洗漱准备去上班了。”
“啊,好。”何闰月愣愣挂了电话。
并不会……是说她大晚上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觉得烦的意思吗?
她看了看窗外的晨光,紧了紧手里的手机,另一只手揪起大腿上的一点肉,无意识的拧着,直到传来痛她才赶紧回过头来,同时松开了用力的手。
垂头将手机切出主屏,看到通话记录符号旁边的收件箱,她迟疑了两秒才调出短信记录来。
又看了一遍昨晚她打车回家后收到的那条信息。
“对不起,我喝得太多了,有点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也别跟其他任何人提起今晚的事。”发件人还是那个她没有保存进通讯录的电话号码。
她回了句“嗯,放心,不会”。
她动手删掉信息,还有昨天夜里常旭打进来的通话记录。但记忆随着这些文字和数字串,又将她带回到昨夜的不愉快里。
本来昨夜她可以留在原地等车的,但是常旭事儿忒多,说自己公司的宿舍就在附近不远,压根不用浪费钱打车,几分钟走走散散酒气就到了。他走是可以啊,但是麻烦他走走稳,不要三步一踉跄,五步一扶墙想作呕,做出那副虚弱的样子,让她起了恻隐之心。
其实,她更是害怕。万一放任他自己走回去,这路上真出了什么事情,他最后的电话是打给她的,人也看见他最后是跟她待在一起的,她到时如何说得清楚?
但,你永远无法弄醒一个装醉的人,就像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她后来才知道常旭是个跑业务的,酒场上身经百战,哪里会如此不堪,不过都是在她面前装腔作势,故意哄她一路送他回去。至于他是何居心,她不想去深究揣测,因为有些事情压根就经不起细细思量。
她一路送他回去,路上听他各种吹嘘自己业务做得多好,老板如何赏识,进口车让他免费开。
何闰月:“……”
见何闰月只一路不停追问,还有多远,还要几分钟才走到,压根就不太接他的话,他又换了话题。
这次又说起七哥来,说他和七哥老家就是隔壁省,算是半个老乡了,他所有的事情七哥都知道,如果何闰月想了解他的什么,也可以去问七哥。
何闰月心想,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他误会自己对他有兴趣?他身上发生了些什么,她一丁点都不好奇好吗?
没得到何闰月的积极回应,常旭又绞尽脑汁开始说起群里的女孩子。说起了报刊亭、耳朵、小圆周,还有伊伊、七哥。说他要是喜欢,分分钟就能把人追到手。但他对她们还差点意思,完了还着重提了一嘴报刊亭和七哥,说报刊亭是个结婚狂,那股子缺男人的劲儿,忒让人害怕。而七哥这个人呢,玩心又太大,对待感情的态度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不喜,他是绝必不会碰她的。
何闰月:“??”
说得好像他想,其他人就真的愿意似的!
她都不说耳朵眼里只有美食从来不谈感情,伊伊是G城本地人,据说也已经有个长得很高很帅人很酷的男朋友了。她就说小圆周吧,小圆周本人看起来经历就颇多,平时嘴上厉害得很,眼光是群里公认的高不可攀,压根就不像是个会那么容易被搞定的人。
这常旭到底是自己脑子不大好使,还是觉得她真蠢到这么好糊弄的地步?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你够单纯可爱,娶回家去应该是个很好的老婆。”常旭话锋一转,聚焦在何闰月身上。并配以身体上的一个大大的踉跄,很是自然的就将胳膊搭到了何闰月另一个的肩膀上,“我有点走不稳了,肩膀借我扶一下可以吧?”
何闰月拧死眉心:“……”
他身上热乎乎的气息夹着着酒气将她团团裹住,令她无比抗拒。她几乎是下意识就旋了下身子,从他胳膊里挣脱开,不让他继续揽住自己。
“先征求同意,才能再做出行动,这才是不被打的正确顺序。”她希望他了解。
他也不生气,就是一个劲儿的冲她笑,然后点头,乖顺的征求她的同意:“那我现在能让你扶我一下吗?”
何闰月朝天翻翻白眼,这表情这话若是换个人,比如说是屿子,她可能不会反感。但面前这个人,让她分分钟就失了全部耐心想丢下他走人。
何闰月看看从身边疾驰而过的空出租车,死命咬了咬牙,忍下了。
虽然现在挺晚了,但大城市就是大城市,来往的还不乏人走过,为了不在路上跟他拉拉扯扯的难看,也避开他借酒装疯要来拉她胳膊的手,何闰月攥紧拳头让他搭在自己靠近他的一侧肩膀上挂着的包带上。
她本就是个连搭乘地铁公车,都要尽可能跟人保持一定距离的人。这大热天的,她穿的短袖,她可不想跟他有任何皮肤上的接触。
一路走走停停,何闰月总问还有多远,常旭总回她快了,就在前面,没几步路了。但一走又是过天桥,又是拐角换街道,路却总也走不到头。
而常旭又没有眼力见,百折不挠,勇往直前的就是憋着一股劲儿,誓要抓住这难得的独处机会想要跟何闰月发生点什么,竟还不惜以利相诱。
“如果你跟了我,回我老家了,我爸保准能帮你找个好工作,政府单位的体面工作。以前跟我在一起的人,都冲着这点来的,有些人我不愿意,但你我一百个愿意,只要你跟我。而且我每个月还给你3千,你愿意怎么花怎么花,买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就行。”
何闰月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扼住自己那股想要甩下他直接走掉的强烈冲动。
“我说真的,我是真心挺喜欢你的,想跟你处处朋友,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可以考虑考虑,或者你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问我的啊,我肯定……”常旭突然在一处花坛边停下,转身面对何闰月认真道。
“不好意思,你不是我会喜欢的人。而且,我们也并不熟,我们甚至都没讲过几句话,你的感情来得也太不快了点,抱歉我不能接受。”何闰月毫不留余地的拒绝了常旭,“我们已经走了超半小时了,你的宿舍到底还有多远?”
“……已经到了,就在这后面了。”常旭用手指指他们身边的一条巷子。
“哦,那你赶紧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
何闰月的态度像盆冷水兜头浇下,常旭的心似乎彻底凉下来,他一对发亮的眼暗了暗,整个人不飘了,身子也不晃了,看上去貌似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不过我想在这儿坐会儿,你拦车走吧,我看着你走。”常旭说着冲何闰月笑一下,那样子比哭还难看,跟着他果真在花坛边一屁股坐下了,然后带着几分失落的表情,仰头看着何闰月。
何闰月看看由可恶变成可怜的他,内心却生不出半点可怜之情,她干脆的转头看向马路,恰好看到一辆空车驶来。她如释重负,干脆的朝他挥挥手,拦下了车子。跟师傅确认了下能到她要去的地方后,她便拉开门坐了进去,离开了那个让她极不舒服的是非之地。
她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何闰月看着疾驰而去的一盏盏路灯,一棵棵笼罩在昏黄光影里的道旁树想。
车子走着走着,两行眼泪竟无声无息地从她眼眶里相继落下来。
“你要比别人强,比男孩子都要强,你要证明自己给他人看,不让别人看笑话。就算是在自己的手掌心上狠狠咬几口,你也要一直撑下去,做得比任何人都好,让全部的人都夸你棒。任何时候你都不能让你爸妈丢脸,要让我们走到哪儿都被人高看一眼。”
一直以来,她受到的都是她妈从小灌输给她的这种“宁愿苦自己,也要争口气”的教育理念,也一直秉承着这个理念好好的在执行。
但是……20多年了,她就像个驼了只大笨螺壳的寄居蟹一般,越走越累,真的觉得有些太沉重了。
她委屈,后悔,也难过,更加是自恼。
恼自己根深蒂固的软弱,怎么就说不出那个“不”字,恼自己的那种逞能的屁精神,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够,总以为自己强大到能保护别人,能顾全所有人。可到头来,她其实什么都做不好。
她在回家时被她妈强行拉出门,游街似的到处炫耀“这是我女儿,对,在政府里面上班,还好还好,她都是要要乖自己乖的,我们没怎么上过心”时,满心不愿辛苦应付终还是被人诟病傲气得能上天;她在体制里的乏味工作岗位上待不下去,面对她刚一上岗就来找她走关系要帮忙的亲戚,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心无波澜;试图挽回一段感情,她考不到帝都的公务员或者是研究生,无法到他身边;她拉不出她像亲妹妹一般对待过的辛子敏,只能看着她继续插足在人家的家庭里,越陷越深;她也照顾不好自己,她不敢想,若是今晚换作一个心肠再不好几分的人,她又会遭遇些什么……
有种后悔,叫越想越后悔,若是昨夜她不去,或者志气一些,不去拿那几张红色钞票,她现在会不会就不这么胡思乱想了?有种难过,叫越想越难过,若是昨夜她能狠狠心一走了之,不听他讲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她现在会不会要好过一些?
这些事儿真的不能品,不能想。原本她以为自己睡了一觉起来,或许会好点。但她此刻的心理负担却越来越沉重了,一夜的休息竟也不能为她缓解半点疲乏。
挣扎着下床,在闻婷后面洗漱完毕,换了衣服出房间。
“你昨夜敲我门了?”闻婷就着牛奶吞下一口干干的吐司,看向何闰月问道。她昨夜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有听到敲门声。
“嗯,我昨夜出门了一趟,本来想知会你一声儿的,你没应,所以我就直接出去了。”何闰月出门那会儿心里不太踏实,本想叫闻婷陪她一起去的。前一次非洲的客户癖好特殊得很,非夜里十点多叫她去他下榻的酒店大厅谈事情,也是闻婷陪她去的。但隔着门就听到闻婷的呼噜声,她便放弃了。况且,这次是私事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她又何苦再拉一个人下水。
“我就说,你今天精神怎么这么差!你出去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是睡得有多死?”
闻婷出身社会早,早就懂得察言观色,看菜下碟,也不多问何闰月那么晚出去干什么。何闰月要是想说,自己会跟她说的,何闰月不说的,那就定是她没什么必要知道的事儿。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允许有自己不为人知的小角落,她也没有那包打听的嗜好。
闻婷从来不瞎问东问西的,也不会拿奇怪的眼神看人,分寸拿捏得十分好。
就像老板和辛子敏的事情闻婷早就知道。有几次宋培从市场回来,问何闰月,闻婷有没有跟她乱说什么?说自己和辛子敏在市场被闻婷撞见了,要是闻婷嘴巴大瞎在他老婆面前说什么,他就是再欣赏她,也要像开了之前的那个采购一样开了她。
何闰月心想自己不用编瞎话糊弄人了,倒是松了一口气。但谁知,当天下午就受到了来自詹詹的盘问。
“你昨晚那大半夜的问我虎子婚礼上有谁去了,又问我散了没,你是想打听谁来的?花花?”
“没有,就随便问问,看看你需不需要到我这儿来住。”何闰月咬着嘴角编瞎话。
“我很早就走了,去了同学那儿。”詹詹抬头看看坐在自己对面喝咖啡的邓硕,咬了下指甲盖儿后打出这行字。
她昨晚和邓硕去了酒店……两人更加确定了彼此。虽然,她很想跟何闰月分享自己现在的这份喜悦,但邓硕说了,他喜欢低调,不喜欢大肆宣扬,还是不要让群里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为好。尽管她不理解也不大高兴,但被邓硕买束花哄一哄,她又过得去了。
“嗯嗯,那就好。婚礼很热闹吧?”
“还行,人不算很多。好像婚礼之后,他们又换了地儿。理想、虎子还有旭少他们几个去了吧,其他人都早早回家了。”
何闰月:“……”
所以,常旭一开始就是骗她的咯,其心真是……
何闰月:“他们这么能喝?”
“能喝啥,理想今天还跟我说他昨晚喝两轮是彻底醉了,几乎是喝断了片。压根都不记得自己昨晚怎么回的,今早也没起得来上班。”
何闰月看着詹詹发来的这条信息,心里咯噔了一下。
理想曾向詹詹示过好。
但詹詹觉得理想身高有点矮,装傻没接受,后来却又喜欢上了身高也高不到哪儿去的邓硕。什么身高的问题,不过是压根就不喜欢罢了,连将就都将就不了。
何闰月见是见过詹詹在聊天程序里跟她提过的这事儿,但她不知道,他俩到现在还保持着这样的聊天频率。
万一……
昨晚的事儿对常旭来说,算是更加丢人的事情,所以,何闰月相信他应该不会蠢到要自己拿出去宣扬。
但是彭理想和虎子呢?
他们会不会拿出去说?
到时大家又会如何看待她?
屿子知道后又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她心里乱糟糟的,有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悔恨,丁点都不敢往细了想。
往后,她都不要再跟旭少这个人扯上半点关系,若是连面都不见了,那就是最好。
但往往万事的规律,便是事与愿违。同在一处鱼塘,哪有不碰面的时候?
没有网络,手机码字我又是个渣渣,只有电脑码了字用手机热点短暂上网同步。
换了几个手机(捂眼)然后才连上,这信号……真是各种差啊。
这么折折腾腾的,我总算是来更新了。
这个年啊,装网络的哥哥们也没这么快上班,我还得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更新一段时间了,大家多多包涵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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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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