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试探 ...
-
吃过早饭,为不引起嫌疑,和小离商量之后,二人去看了顾正霖和茉莉。
还没到客房门前,便看到顾正霖在花池前不知玩着什么,茉莉在一旁小心地看着。
二人对视一眼,缓步向前,前面的茉莉也看见了两人,冲他们笑笑。
走到花池前停下,看见顾正霖居然在玩着花池里的蚯蚓,拿着小刀一截一截切着玩,边玩边咯咯地笑着。
清水身上说不出的恶寒,看了一眼便转回头没再看了,顾正辰更是将脸转过一边,连招呼也没有和他们打
“嫂嫂,这几日,你们还好吗?”清水装作毫无芥蒂地向茉莉寒暄着。
“也还是一样,倒是比后院住着要舒适多了,再加上小溪姑娘常来与我说说话,倒是不似以前那般孤单了。”茉莉虽还是面带些许苍白,倒也有了些红润气 色。
“昨日到家也晚了,就没来打扰,听小溪说这几日她总和嫂嫂在一起,倒也放心不少。”清水眼睛依然不敢向下看,脑袋略微向顾正霖的方向点了点,“哥哥最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吧?”
茉莉看出清水的不自在,忙把她拉过一旁,在她耳边低声道:“已经没事了,你应该是知道,你哥哥他心智……所以,还请你们多担待些。”
“没关系,都是一家人,只是……还没有习惯。”清水稍稍低了低头,不想让茉莉看出自己的不自在。
茉莉倒是没有太在意,也可能是习惯了,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略过清水上前几步,拉着顾正霖的衣袖将他扶起,想要送他回屋。
顾正霖顿时气急,低吼着甩开茉莉的手,抬起左臂作势要打在茉莉身上,茉莉无措地闭上眼睛,只等着那只手落在自己身上。
原本该打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意外地没有落下来,茉莉睁开眼睛,就见顾正辰吃力地拦下顾正霖的手臂,虽是痴儿,蛮力却是不小,清水也过来帮忙,可是顾正霖一副发狂的样子,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刀。
茉莉愣了一下,旋即推开清水,对顾正辰大声道:“正辰快放开他,小心他伤了你!”
顾正辰自然是没有放开他,好在自己要比顾正霖高,稍稍将他弯腰压在身下,另一只手顺着他的右手夺下了刀,把刀扔在清水脚边,然后用力将顾正霖推出好远。
顾正霖踉跄了几步,见小刀被清水捡起,冲着清水快步过来,身侧的茉莉一把抱住顾正霖,对二人喊道:“你们快走吧,他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的!”
眼看着茉莉被顾正霖在背上重重捶打着,顾正辰和清水更是不能看着不管。
顾正辰冲上去,一拳将顾正霖击倒在地,可茉莉却一副惊恐的表情看着顾正辰,转过身将顾正霖扶起,轻轻拍着他身上的灰尘。一把推开茉莉,顾正霖蛮横的眼神盯着顾正辰,却也没敢再上前动手。
四人就这么僵在屋子门前,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顾正霖转身回了屋。
眼看他进了屋,茉莉才将二人请到花池旁的石椅上坐下,红红的眼圈强忍着没有流泪,沉默了一会儿,清水二人也没有主动开解茉莉。
“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茉莉吸了吸气,哽咽着道:“其实平时只要他开心,也不是这个样子。”
“我想,可能是因为有外人在,所以哥哥紧张了吧。”清水也忙着给茉莉找台阶。
“只是不怎么见面,说不得是外人,见得惯了,自然就好,正霖他只是胆小。”茉莉顺着清水的话接了下去。
顾正辰心道,都敢用刀伤人,这若是胆小的话,再胆大些还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
又坐了一会儿,顾正辰实在不想呆在这地方,便想带清水离开,可清水不仅没理会顾正辰,反倒起身向屋内走去,茉莉紧跟着走在身后。
“我去看看哥哥,毕竟是我们惹得他不高兴。”
“其实不用,他也不懂得这些。”茉莉见清水还是要去,便也没再阻止,“也好,看便看看罢。”
茉莉上前轻轻把门推开,清水紧跟上去,进门便看见顾正霖站在房柱边用力击打着,手指骨节似有血丝溢出,连带着房梁也晃着。
“正霖,你干什么?快住手!”茉莉快步冲过去拦腰抱住顾正霖,使劲把他拖回床上,死死压住。
“啊--”顾正霖疯狂地叫着,双手使劲拍打着茉莉,而茉莉只是紧紧抱着他,咬牙承受着。
清水实在忍不了,过去将顾正霖的双手抓住,可无奈自己力气太小。恰好闻声进来的顾正辰看见自家娘子快要抓不住,冲上去将顾正霖按倒在床上,茉莉也得以脱身,在一旁喘着气。
对上顾正霖的眼睛,顾正辰总觉得哪里不对,轻轻松开了些紧按着他的手,没想到他却没太反抗。一旁为茉莉顺着背的清水看出不对,怕茉莉生疑便将她扶到茶桌旁坐下。
被压在床上的顾正霖用手轻轻在顾正辰手背上画着些什么,顾正辰拧起眉,吃惊地看着顾正霖,忽然想到之前见到的顾正霖眼神好似有些空洞,可现在却有神了许多。
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顾正辰放开了他,起身走到清水身边,“没事了,我想我们还是离开吧,哥哥毕竟和我们还不熟,就别打扰他了,慢慢来也许就好了。”
清水看了一眼床上的顾正霖,躺在床上没有再动,松了口气,对顾正辰点点头。
“那嫂嫂,我们就不打扰了,害哥哥这样,真的对不起。”清水面露愧色,对茉莉诚恳道。
“没事,不怪你们,平时他偶尔也会这样。”心力交瘁的茉莉说话也小声了许多。
从屋子里出来,茉莉还在门口目送着他们,回头朝茉莉招了招手,她才转身回去。
“我觉得我们的思考方向出错了。”稍走远些,顾正辰才小声对清水说道。
“你说的,应该是哥哥吧?”
“你也看出来了?”顾正辰好奇,明明她没有看到顾正霖后来的表现。
“从进门就察觉了,你别忘了,以往见了他,我的眼睛都不会好受。”清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所以,你这次一点感觉都没有?”顾正辰才看出清水的眼睛并没有什么现红的异样。
清水点了点头,“这个哥哥和之前的哥哥,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同意。”顾正辰也肯定地回道。
清水将护身符拿出来,虽是闪着红光,却不似前几次殷红,淡淡的,一下一下地闪着。
“看来,我们猜的不差。”清水将护身符放回外衣内,向顾正辰挑了挑眉。
中午吃过饭,三人在屋内开始分析自己所得到到任何线索。
“上午呢,我自己出去转了转,没有什么异常。”小离失落地坐下,双手托着腮。
“我们倒有很大的发现。”清水坐在小离对面,也双手托着腮。
“什么?”小离歪着头问道。
“关于哥哥,原本我一见到眼睛就会痛,可今天,在他周围呆了很久却丝毫没有一点痛楚。”
“没错,不仅清水察觉到了,我也觉得,他绝不是之前那个见了我们便眼神闪躲的顾正霖,他居然还在我手上比画着什么,可能是记号,但是我没猜到。那样子,并不像是傻子。”顾正辰回想着顾正霖在自己手上描画的图案。
“这样,晚些时候,我自己再去看看,是人是妖,我探探便知。”小离说罢又转头微瞪着清水道:“说的是让你们带我出去玩儿的,可倒好,那个陈管家派了四五个仆人跟着我,连景都没心思看了。”
“诶?今早说好的,我们先去看看哥哥嫂嫂,下午再陪你出去的嘛,现在怪我们?”清水两手挥舞着,想要捉住对面小离的耳朵。
“陈伯可能也是怕你迷路,没关系的。”顾正辰将清水的两只手逮住按在自己脸上,冲她咧嘴笑了笑。
“下午算了,我还是睡一会儿,晚上好精神些。”小离起身出门,“你们两人腻歪吧,我走了。”
“……”
“我觉得你有必要束一方头巾。”清水看着小离那泛着光的头顶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顾正辰没忍住笑出声。
小离白了一眼清水,拿出早准备好的黑色头箍。
一切准备好之后,小离消失在夜色之中。
“但愿可以查出什么线索。”清水靠在顾正辰怀里道。
“相信小离,一定可以的。”
一路轻功绕过巡夜的仆人,到了顾正霖所住的客房,在对面的屋顶上落下脚,观察着房间内的两个人。
人影随着烛光摇晃着,倒也辨不清屋内的人在做些什么,不过妖气依然盛行倒是没有瞒过小离。
跳下屋顶,又慢慢向对面走过去,靠着树干遮挡一点点靠近纸窗,恰好窗户并没有完全放下,可以从缝隙中看到一点屋内景象。
“正霖,今夜你不走吧?”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小离心想这该是那茉莉了。
“不了,他们带回来一个和尚,先避避风头,看看这和尚有多大本事,若只是个念经的,便不用管他。”
这男人便是那顾正霖了,果然是在装疯卖傻。
“也是,不过听说那和尚年纪不大,估计道行不深。”
小离内心翻了无数白眼,居然敢看不起自己,待日后打得他现了原形,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白天,你的真身去了哪里?我差点被那傻子折磨死。”茉莉略带些娇嗔。
“这些你不必知道,只管稳住那两个人,事成之后,定不亏待你。”顾正霖冷着声道。
“是。”
之后便没了声音,不一会儿窗户也被放下,吹灭了烛火,好像睡下了。
又等了等,确定是真的睡下之后,小离才又小心翼翼地回到清水的住所。
小离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尾巴跟着,才轻轻叩了一下门。
清水开门放小离进来,三人坐下,倒了一杯温茶,等着小离开口。
解开遮面的黑色方巾,又扯下头上的黑箍,端起茶杯一口喝完,才缓缓开口。
“那夫妻二人都有问题,那个叫茉莉的,只是被摆布的棋子,所有事情,应该都是顾正霖……不是,是附在顾正霖身上的妖物所为。”小离简明地向二人说了大概,自己倒了一杯茶又一口喝完。
“茉莉竟然是同谋?虽然猜到她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但还是不想相信他们是合谋。”清水有些失落,眉眼间尽是伤心。
“不过她倒不是妖物,也没有被邪祟附体,只是想不通,人怎么会和妖混在一起。”小离见清水伤心,安慰道。
“小离,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清水看了顾正辰一眼,决定不再瞒着小离。
“没错,关于我。”顾正辰没有怪清水,在这种时刻,本来也不该瞒着这个帮助自己的人,“其实在华清寺的时候,你就看出了些的,我……也被妖物附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