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挂叫官方挂》Spider

117、驯兽

　　“毁了，都毁了！可恨的人类！”早前还和叶寒卿装可怜装无辜的不知名灵兽在发现封印中好不容易出现的洞竟然迅速被补全了，气愤地杀气乱放，把无辜的叶寒卿压得直接受了内伤。

　　兀自气愤了一段时间，还保留着星海模样的灵兽意识到，自己再这样发怒下去，旁边这个人类就要被她弄死了。现在还不到杀死这个人类的时候。

　　“抱歉，”做“星海”打扮的灵兽将怒气强自压抑住，“我只是太生气了，不是故意朝你发火，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不管有事没事，处于完全弱势的状态的叶寒卿都只能说没事。自己全部不是对方的对手，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为今之计，还是得先想办法将对方安抚下来。想想刚才对方说的被封印良久，想找人说话，或许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叶寒卿苦笑着想到。

　　当务之急是搞明白本来还装得可怜的不知名灵兽为什么突然暴怒，对方的愤怒肯定不是毫无理由的，一定是刚才发生了什么无法被他察觉的对不知名灵兽来说非常要紧的坏事。他所已经知道的信息是：这是只被封印了很久的灵兽。而在前不久，封印出现了漏洞，这个漏洞不足以让灵兽通过，但却让他掉了下来。

　　虽然漏洞不足以让灵兽通过，但却并非不可利用。对方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个漏洞扩大。

　　已经久未接触外界的被封印的灵兽，面对一个已经产生漏洞的封印，自然会觉得高兴，在这样的情况下，会突然愤怒能有什么原因？叶寒卿的第一反应是封印发生了变化，而且一定是对被封印的灵兽不利的变化。

　　已经产生了漏洞的封印要怎么演变才会显得很糟糕？

　　想到这里，叶寒卿的脸黑了。他想到了两种可能性：第一种，灵兽的扩大漏洞的计划出了问题。这猜测和他而言没什么关系，哪怕漏洞不再继续扩大，他也是有出去的可能性的。另一种，虽然他很不希望是如此，但是很有可能，封印的漏洞被人给补全了。叶寒卿曾经并不是个相信直觉、第六感的男人，但是在进入仙岛后，虽然他并不学习卜算之类的预见未来的能力，但也明白了，直觉对修者来说，大部分时候是需要重视的。而在进行门派任务时，直觉也帮助了他好多次。

　　而他此刻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直觉，很大可能现在的情况是，那个封印被补全了。

　　稳住。叶寒卿想，直觉也不见得完全就是正确的。比起相信封印被补全，叶寒卿宁愿怀疑自己的直觉坏掉了。

　　不然，如果直觉是真的，那他就进入死局了。正常人都不会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喂，你还好吗？”伸手胡乱地抹去叶寒卿嘴角溢出的献血，灵兽皱了皱眉。这人类也未免太脆弱了。它可不希望他这么快就死掉，封印的漏洞既然被补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它的逃跑计划是肯定没希望了，之后又会在这个无聊的封印之地待上很久很久。就算它讨厌人类，也比一直独自待着好。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个人类就这么简单地死掉。

　　只是这有些不高兴的表情全都被绷带遮盖了，叶寒卿看不见。不过哪怕看不见，叶寒卿也不会认为眼前的灵兽能对自己抱有多友善的态度。

　　“我没事。”叶寒卿咽下从喉中往上涌的血气。“我想歇一会儿。”他试探着抬头看了对面的灵兽一眼。

　　灵兽没说话，既没同意也没反对，叶寒卿隐约觉得对方是默认了，于是便原地盘腿坐下，直接运功恢复伤势。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封印真的被补全了，那他……就只能学学怎么和这只灵兽好好相处了。唉。

　　站在一旁看叶寒卿运功了一会儿后，灵兽突然开口道：“你知道我刚才在生气什么吗？”

　　“……”叶寒卿一时间有些犹豫是否该说真话。若是真的要长久相处，欺瞒对方并不会是个好主意。

　　“你原先说，你待在这里出不去，但是我现在能进来，说明这里对你的束缚出了问题。”叶寒卿想了想，决定不能不说，也不能全说。按照对方的说法，用束缚而不用封印，想要糊弄他，那他就干脆顺着，也用束缚这次好了。“你突然生气，是不是因为你发现，要解除束缚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

　　“你还挺敏锐的。”灵兽叨咕了一句。虽然灵兽年龄不小了，但要论智力，委实还不如成年人类。对它来说，人类就是狡猾的代名词。越狡猾的人类越恶心。同样的，它也不喜欢聪明的人类。因为聪明距离狡猾也不过一步之遥。但是眼前的人类，虽然聪明，但它并不厌恶。大概是因为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干净吧。

　　和人类修士不同，灵兽对于其他人和灵兽身上的气息更敏锐，更别提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它了。一个人到底是正是邪，凭着这种独特的气息它都能感知出一两分来。

　　事实上，曾经把它坑进这个封印的那个人修，身上的气息它也并不讨厌。不过再怎么样，那都是敌人，哪怕对方的气息好闻，它也不会喜欢他。它虽然单纯，但还不至于蠢到与自己的敌人交好。这也就是单纯的灵兽会有的想法了，爱憎分明，敌对就是敌对，和只要利益一致，敌人也能变友人的人类有着巨大的差异。

　　聪明狡猾的灵兽不是没有，但也无限趋近于零了。

　　“不过你没弄清楚的一点是，我刚才其实糊弄你了。”灵兽凑到叶寒卿跟前，笑了：“什么束缚，其实就是人类的封印，我可是被你的同类给封印在这里的。你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你。”

　　“你怕吗？”它嘴巴咧得大大的，哪怕脸上都是绷带，也无法完全遮掩它脸上笑容的弧度。

　　“害怕有用吗？”这灵兽实在太爱说话，叶寒卿没法安安静静地打坐，只好睁开眼睛，暂时停止打坐恢复。他看着对面的灵兽，想到了还未到仙岛时，自家的小青梅时不时让他念的话本。那些话本多半是男人与女人的爱情故事。有时候是落魄书生与小姐，有时候是落魄书生与公主，有时候是落魄书生与仙女。那些情情爱爱的书，十有八九主人公是落魄书生。

　　至于为什么都是落魄书生……这也不难理解，能识字写字的、还有闲情逸致写情情爱爱的闲书的，多半是落魄书生，写起书来，很多会自然而然代入自己，出现在笔下的人物有相似之处再正常不过。而那些落魄书生，多半没太多才华，但小聪明劲头却不少。眼前这个场景让叶寒卿忍不住想起了某本叫做“霸道公主与落魄书生”的话本。

　　处于劣势的落魄书生面对随时可能要书生命的公主时，总归要表现出些超乎常人的勇气来，否则下一秒恐怕就会被拖出去斩杀。

　　叶寒卿苦中作乐地回想着过去的事情，淡定地回答了灵兽的问话。

　　他倒不是在模仿那些书生，只是他也确实不是什么爱大惊小怪的性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句话用来描述他，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没有用。但是面对比自己强很多的危险的家伙，会害怕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并不需要理由不是吗？”灵兽问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叶寒卿道：“我确实害怕。这是我的理智难以控制的。”他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平静。

　　“骗人，哪有人害怕是这个样子的。一点都不像。”灵兽道。

　　“害怕没有用，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害怕，但至少能做到，不因为害怕而失态。”叶寒卿坦然道。害怕并不可耻。因为害怕失去理智，错失机会才是最糟的。为了求得生机，无论如何，都得冷静。叶寒卿想到。

作者有话说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