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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夺子大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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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东瀛使馆,剑拔弩张中——
“戬儿,娘终于找到你了!”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抢走,更不会舍得让孩子受半点委屈,瑶姬仙子早已忍无可忍,终于,该出手时就出手,将玉竹抢入怀中。
“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我的夕雾?近藤忠治、服部鹰丸、千代!”光姬公主发了疯一般,站起身来质问瑶姬,命令已下,誓要夺回爱子。近藤忠治完全没有料到这一突发事件,所有的计划安排都被瑶姬打乱了,只得迅速做出反应,命令属下将瑶姬团团包围。
“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抢我瑶姬的戬儿?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做为母亲,感觉不到吗?又是家徽,又是胎记的,我的戬儿岂容你如此羞辱!”瑶姬也不示弱,本来可以携了玉竹飞身而去的,又怕吓到玉竹,只得隐藏了法力。
“你说什么?戬儿?这明明是我的夕雾!”“戬儿,娘是来接你的,不要再做那个‘假夕雾’了,跟娘回家,好不好?”两位母亲目光真切,语声温柔,却是火药味十足。
“我——”十八载春秋,自己的生命中只有义父,从来不敢奢望,有一天,自己可以拥有那人世间最伟大的爱——母爱,今天,自己居然有了母亲,虽然只是一个任务一场骗局,但毕竟真实的发生了——这份爱来得太突然,更加蹊跷,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两位母亲,难道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痛——真实的痛,玉竹不禁皱了皱俊秀的眉头,薄唇轻抿,彻底陷入了两难。
“那个,瑶姬——姐姐,可不可以先松开我?”意识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玉竹感觉脸上有点儿烧。明为丞相府的大公子,实际身份却是暗杀首领的玉竹,极少出现在公众场合,接受这么多人的注目礼更是生平第一遭;堂堂七尺男儿身怀一身武功,竟然无法挣开一名女子的钳制,不,是怀抱,单凭这一点,已经让玉竹难以接受了,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果不其然,话一出口,立时招来瑶姬讶异受伤的幽怨眼神——戬儿,就算要夸奖母亲年轻美貌,也不能搞错辈分呀!!!不知不觉间,瑶姬手上一紧,玉竹终于意识到祸从口出了。
“瑶——母,母亲,太紧了,有点——热。”憋红了一张俊颜,为了成功逃脱,玉竹终于鼓足勇气极不情愿的唤出了声,只是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尽管如此,瑶姬仍是甘之如饴,幸福得云里雾里,立时松开了玉竹,怎么可以让戬儿热到?!重获自由的瞬间,玉竹便以光的速度窜到距离两位“母亲”都绝对安全的位置,长吁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吧?
“夕雾,快回到母亲这里来!近藤,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呼唤爱子之余,光姬公主对横刀夺子的瑶姬甚是恼火。“是!少主,还不快回到公主身边!”嘴上应承着光姬,却只是做做架势,近藤忠治正努力提醒唐玉竹,记起自己的使命。
“哼,就凭他们?你也太小瞧我瑶姬了,戬儿,跟娘走!”面对里三层外三层的东瀛武士和忍者,瑶姬报以嘲冷一笑,身形一闪,已经握住了玉竹的手。好快的身形!来不及思索自己的处境,玉竹不禁对瑶姬高深莫测的武功暗叹不已。那厢,光姬公主虽然不会武功,却也不甘示弱,抛开公主的尊贵仪态,三步并作两步,也握住了玉竹的另一只手,“夕雾,这一次,娘绝不会再放手!”
“母亲,你们——”一个是丁冲的亲生母亲,一个年轻得像自己姐姐,虽然贪恋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珍视疼惜的感觉,玉竹却清醒的知道,这些是属于“夕雾”与“戬儿”的,当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等待自己的,不过是更深的鄙夷和不屑罢了。既然从来不属于自己,又何必强求?只要完成义父的任务就好了,就可以回到义父身边,继续“承欢膝下”,不是吗?思及于此,嘴角不禁牵起一丝苦涩的笑,玉竹慢慢转向瑶姬,淡淡道:“瑶姬姐姐,玉竹相信,您是一位好母亲,孩子不见了,您会如此焦急不安,错认孩子,我可以理解。玉竹盼了十八年,只盼能与母亲光姬公主母子团聚,今天,是玉竹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我不希望这份美好的回忆被破坏,所以……也祝您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孩子。”眼见瑶姬眼神中的光华渐渐黯然,玉竹只觉得自己亦是心痛如绞,终还是用一句祝福代替了最绝情的话语。
玉手无力的滑下,摇着头缓缓后退,泪水模糊了双眼,居然,被戬儿嫌弃了?!对瑶姬来说,这一打击,比天佑、义儿的死,来得更加猛烈震撼——
“十八年来,我也是这么熬过来的,你我也算同命之人。好吧,看在夕雾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走吧。”轻叹一声,光姬公主已小心翼翼的将玉竹护在自己身后。
“好,我走——戬儿,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娘,你永远是为娘最疼爱的戬儿。光姬,戬儿暂时留在你这里,若你给戬儿半点委屈,我就平了你们那东瀛小岛!”没有人会相信如此狂妄十足的威胁,也没有人看清那美若天仙的女子是如何离开的,于是,得出这样一致的结论,忍者的最高境界还亟待提高!
“夕雾,你受惊了。”瑶姬的离开,让玉竹觉得自己很残忍,心中一阵彷徨失落,为什么?不忍看她伤心落泪。玉竹的失神看在光姬眼中却是一阵心疼,爱抚着玉竹的脸庞,光姬安慰道。
“母亲,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真的累了,唐玉竹,你到底是谁?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只怕到你离开尘世的那一刻,没有人会再记得,这个世间,曾经有过一个唐玉竹。
“累了?累了就早点休息,千代,准备热水让少主洗漱,然后去我的房间加一床被褥,今晚,夕雾和我睡。”光姬忙吩咐道。“是。”
“呃?!母亲——”刚刚恢复白皙的小脸儿再次浮上红晕,唐玉竹刚想开口婉拒,已被光姬暖暖的一笑止住:“我们是母子,还害什么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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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客栈,国师刘伯温房间,王凯与婷儿宛若两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原地打着转儿,反倒是一旁的刘伯温一副气定神闲,把玩着手中的龟甲。
“我说老爷子,丁冲不见了,被抓走了!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王凯几次出门欲寻丁冲,都被刘伯温拦了回来,此时已是忍无可忍的边界状态。
“王凯,你不要吵到老爷子啦!老爷子,你知道丁冲在哪里,对不对?”婷儿满怀希望的望向刘伯温。
“老夫不知。”刘伯温捻须一笑,手中卦象已成。
“啊?那您还笑得出来?”老爷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时机未到,只欠东风。”刘伯温羽扇轻挥,喃喃自语道。
“老爷子,到底要什么时辰?东风可不可以用借的?”王凯濒临抓狂。
指尖轻掐细算一番,刘伯温笑得更加“灿烂”了,王凯与婷儿则是暗暗擦把冷汗,根据以往经验,当老爷子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时候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这一次,不知道这个倒霉蛋会是谁?
“要借的东风已经到了,你们两个去接吧。往正东方向去寻,一路上,看到美得不像人,哭得不成形的女子,上前告诉她,若要母子团聚,就随你们来见我。”刘伯温交代完毕,继续闭目养神:冲儿啊,不要怪老夫偏心啊,这只是你命中的劫数,受些苦就受着吧,你总能回到亲生母亲的身边的,可是,孟将军的弟弟,可就不好说了,老夫与孟将军相交一场,这个忙不能不帮啊!心竹啊,记得又欠老夫一个人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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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使馆,光姬卧房
生平第一夜,不是被罚跪在暗黑的柴房,不用独自睡在冷清的房间,不必潜伏在黑暗中猎杀,今夜,也许不会再做噩梦,却依旧无眠——白天的种种不断在眼前浮现,自己到底是谁?此刻的幸福是那么的不真实,会不会只是昙花一现,当花朵凋谢的那一刻,自己还能不能回到过去?唐玉竹只觉得胸口发闷,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胸口的棉被退到一旁。一双温暖的手却及时拉住被角,为他重新盖好。
“会热唉。”轻轻推拒母亲的好意,玉竹有些为难道。
“现在觉得热,到午夜就会凉了,当心着凉。”仔细的掖好被角,这孩子,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吗?“如果还嫌热的话,我替你扇扇凉。”
玉竹只得乖乖的缩回被子里,一双清澈的凤目此刻却睁得溜圆,望着房梁发呆。“怎么还不闭眼睛,难道让我唱儿歌哄你睡吗?”也不知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母亲,我已经长大成人了。”这种被捧在掌心宠溺呵护的感觉,令玉竹有点无所适从,本能的逃避着。
“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红嫩嫩粉扑扑的小婴儿,我还来不及陪你牙牙学语,陪你蹒跚学步,在一夜之间,你就长大了,怎么长大的,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无所知。”十八年了,夕雾,你可知这十八年来,母亲是怎样熬过一个个漫长的黑夜吗?
“还不就是吃喝拉撒睡,就长大了。”如果可以,玉竹宁可永远不要回忆起自己是如何长大的,轻描淡写的一句,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却是自己不敢奢求的,那沾满鲜血的童年,怕是亲生母亲也会嫌弃自己的吧?
“吃喝拉撒睡,是啊,人活着,就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这十八年来,我没有一夜睡好,我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你,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的影像越来越模糊,我就拼命的去想,越想我就越想不起来,越想我就越想不起来,我就是想不起来——”光姬撕扯着满头的白发,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母亲,就把你以前的记忆忘掉吧,重新记得我,记得眼前的我,忘了那一个,好不好?”玉竹紧紧握住光姬的双手,既然上天让我有机会拥有,就不要再让我失去了,可以吗?“从来就没有人哼过儿歌哄我睡,我是真心真意的想当你的儿子,想听你唱的儿歌。”母亲的爱抚下,玉竹渐渐平静了下来,侧身躺回软榻,伴着轻柔的摇儿歌喃喃自语道,泪水浸湿了雪白的睡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