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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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陆季阳在离校的那两年内没少跟人打架，哪些人不好招惹，哪些人只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一眼就能区分。
而顾琛明显就属于前者。
他俩在狭窄的小巷里过了几招后，都鲜明地感受到对方干架的水准跟自己不相上下。
陆季阳原本还有所顾忌，惦记着自己是要来以理服人的，可在胸腔和独自各挨了顾琛一拳后，那种直达体内的痛感让他顿时觉得自己背上都要着火了，管他三七二十一，超级赛亚人横空出世。
在屈膝给顾琛肚子上留下猛烈一击后，陆季阳抬臂挡下他即将落到自己肋骨上的手肘，在打斗的间隙中语速飞快地说了一句：“切磋我陪你，但你他妈要是敢把我摁垃圾桶上，我保证把你脑袋剃成灯泡儿。”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你尽管试试。”顾琛把他抵在墙上，眼睛黑得发亮。
张嘉年领着一票小弟跟胖子站在几米外的地方看这两人过招看得目瞪口呆，胖子喉结滚了滚，问张嘉年：“他、他俩有仇？出手都这么狠呐。”
张嘉年呆愣了一会儿，随即为陆季阳拍手叫好：“老陆仗义！好兄弟就是这样有福同享有绿帽一起戴！”
陆季阳刚好被顾琛撂倒在地上，听到这话咬着牙骂了句“二货”，下一秒就听到身上传来顾琛的两声哼笑。
“你笑个屁！”他抬腿夹住顾琛的腰，手撑着地面，身子一扭，将两人的上下位置调换。
“等等。”顾琛收了笑，眼睛瞄到一个身影，连忙握住陆季阳的手腕叫停。
张嘉年看自己的兄弟占了上风，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没等他嚎两句，一个小弟拽着他胳膊喊：“老赵过来了！我们赶紧撤吧。”
“你们几个！站住！”说曹操曹操就到，现在想拔腿跑已经来不及了。
张嘉年一扭头，就见赵荣出现在食堂拐角，手指着他们，脸色气成了猪肝色：“好哇，果然又是你们这些人，成天在学校里闹事，根本没个学生的样子！”
被老赵抓住最惨的不是在全校面前罚站念检讨，而是被请家长过来欣赏他们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那感觉就像是把祖宗十八代的脸都给丢尽了。更何况老赵平时一直是最不待见他们的，这波估计要团灭。
张嘉年心里暗叫不好，下意识回头，却发现刚刚还在垃圾桶边上缠斗的两人早已没了身影。
“现在都给我原地站好！站成一排！”老赵背着手，眼神从这排小年轻的脸上挨个划过，“无组织无纪律，大家都在参加阳光体育活动，就你们几个好事的在这儿聚众斗殴。”
“报告！我们不是聚众斗殴，我们只是想过来看看晚饭食堂有什么菜。”
“唬我呢？来看个菜各个鼻青脸肿的？还有这个，”老赵走到先前那名被顾琛摁进垃圾桶的苦逼男孩儿面前，“这是看菜还是喂菜啊？”
苦逼男孩儿抖了抖，低着头一言不发。
“食堂地砖滑，我们这是摔的，他运气不好，摔旁边的泔水桶里了。”
“对对对，我们就是摔的。”以张嘉年为首，一排人望着天，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群人一口咬定了自己是摔的，老赵气得哼了一声，手指着国旗台的位置：“你们站到国旗台下面去，等所有人都退场再回教室！”
谁都不想被老赵请家长，一群人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国旗台下。
胖子嘀咕了一路，他说自己明明是来劝架的，却被一棒子打成了搞事的，憋屈死了。
校长站在台上，扫了他们一眼，继续他的激情发言。
“......在过去的一学期里，在全体师生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开拓创新、与时俱进，在校园建设与文化建设上均取得了较大的进步。尤其是我们学校学生的文化成绩，高三年级语文、英语、政治这三门学科的年级平均分，与隔壁的一中，仅相差零点五分的距离......”
“好好好。”老赵站在边上，带头鼓掌。
这个小城镇，总共有四所中学，另外两所一个是私立中学还有一个是职业中学，一中和二中虽然排名靠前，但也只是矮子里面拔高个，水准都不算高。
正因为如此，两所学校整天想着怎么和对方拉开差距。一中的理科是强项，二中正相反，文科比较优秀，而理科薄弱了些。
张嘉年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眼前都是宫斗剧的剧情，打了个盹的工夫，一睁眼正好瞧见有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站进了他们班后排的队伍里。
那两人正是刚刚完美躲避老赵抓捕的陆季阳跟顾琛。
张嘉年：“？？？”他还以为这俩人已经溜出校外了。
“......在接下来的一学期里，希望我们全体师生能够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在社会主义康庄大道上策马扬鞭！”
校长以一段激人奋进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念收尾后，退场音乐想起，全体学生向前靠拢，准备退场。
陆季阳肩上被人拍了拍，他一回头，电锯侠顾琛站在他身后，邀功似的说道：“朋友，是不是该谢谢我？”
陆季阳瞥了他一眼：“谢什么？”
他凑过来，低下头在陆季阳耳边说道：“刚刚要不是我及时拉你起来，你这会儿就得跟你那几个傻逼小弟一起站那儿接韭菜味的口水洗头了。”
他挨得太近，呼吸全喷了过来，陆季阳用手肘支开他，说：“我谢谢你个皮球。”
要不是这人刚拉着他躲进食堂，又拉着他绕着围墙边缘跑了大半个学校最后拐进班级队伍里，他这会儿已经坐上回家的公交了。
“戒骄戒躁，朋友，心态平和一点，一会儿还得点人头。”顾琛说完，压压帽檐，自觉地往后站了站。
陆季阳冷着脸，这话说得，就像不久前一身刺儿二话不说就捋袖子跟人干架的不是他一样。
果然，老赵背着手从前排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数人数，到他俩面前的时候脚步一顿。
陆季阳以为老赵认出他俩了，却见老赵眯着眼睛打量片刻，接着拍了拍顾琛的背，说：“我不管你这头红毛是不是天生的，周末回去给我染也要染成黑的，下周一我值班，再让我看见我就帮你剃了它。”
“行，我知道了，您放心。”顾琛这会儿倒是心态平和得一批。
从开始办理转学手续到现在正式转学的第一天，他虽然全程表现得特无所谓，但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表现给他妈看。
他初二跟着他妈离开这个城市，没想到过了三年他又只身一人回来了。
原本他心态挺焦躁的，张嘉年找人堵他反而正合他意，谁知道那帮人跟帮他挠痒痒似的，根本不经打，直到挨了陆季阳几下，他才感觉身上自在了些。
虽然听着有点像抖M，但这感觉确实就像坐了一趟长途火车，到站后终于双脚落地，能够自在地舒展筋骨。
课间操期间顾琛以一打十的消息已经在聊天室传开了，一群人围在他桌子边上，等顾琛插着兜过来的时候连忙作鸟兽散。
坐他前排的小男生转过身来，声如细蚊地说道：“顾深，他们说你打架很厉害。”
顾琛眯了眯眼睛，一时忘了这人叫什么名，正巧张嘉年从前门进来，看到角落里两人凑一块儿给自己叠绿帽，气得差点冲上来跟顾琛切磋。
最后他往这边瞪了一眼，搂着陆季阳诉苦去了。
陆季阳任由他拖着自己的胳膊卖惨，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真男人，靠拳头说话。你这边十打一照样被人按着摩擦，还不服？”
张嘉年哀嚎一声：“老陆，你是魔鬼吗？？”
顾琛收回视线，终于记起前桌说他叫程飞。
“我们读书人，不轻易动手。还有，”顾琛顿了顿，表情淡漠，“我叫顾琛，王字旁那个琛，不是三点水的深。”
陆季阳到家的时候，王女士和赵友臣已经出门了，家里空无一人，桌上还留了张纸条，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压在纸条上面。
-季阳同志，晚饭你自己点份外卖，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就帮妈到老街的五岳车行取个自行车，妈给你准备的礼物。
得，又是一个人的晚饭。
陆季阳把纸条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用手机在一家家常菜馆给自己订了外卖，然后手机一丢，洗澡去了。
外卖来得相当迅速，等他从浴室出来，门外正好响起了敲门声，外卖小哥满头大汗地把外卖递给他，接着火速赶往下一家。
陆季阳穿着睡衣，打开电视，边看边吃外卖，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他拉开门，门外仍然是先前那位外卖小哥，不同的是这次对面的顾琛抱着胳膊一脸风轻云淡地倚在门框上。看到这人，他就知道事情应该不简单。
果然，外卖小哥挠挠头，一脸歉意地说：“真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太着急，把外卖送错了，这份才是你的，刚刚那份是你对门的。”
陆季阳接过他手里的外卖看了看，果然看到下单人是自己的名字。
虽然他这会儿身上穿了套印满了海绵宝宝的卡通睡衣，但身上那种疏离的气质还是让人不敢轻易搭话，外卖小哥连打了几声招呼，装作有客户来电，拿着手机飞快地跑下楼了。
顾琛站在对面，没忍住笑了一声，他冲陆季阳扬扬下巴：“朋友，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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