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龙佑离

32、第三十二章

　　在小妖给蝶舞上药的时候，卓东来走了进来，而且毫不避讳的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另外两个人一个躺在那里别过头不看他，一个继续上药，但眼睛却看向他。

　　“有事？”小妖问。

　　“你有没有办法制住萧泪血？”卓东来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小妖吸了吸鼻子，不答反问：“你又受伤了？”

　　卓东来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没事。”

　　“那老头子好像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也许我该去提醒他一下。”小妖眯起眼睛，下手也就重了一些，让躺着的蝶舞轻哼了一声。

　　“不需要了，他再也听不到了。”卓东来道。

　　“嗯？”小妖皱眉，在他面前自然不好拿出昆仑镜来看，所以只好用最笨的法子，用掐算的，片刻之后她看向他，“那老家伙死了？”

　　卓东来点点头：“小妖，我现在对你的身份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小妖现在可不会被他这样的言语吓到了，也许是心境有所变化了吧。

　　“你不说怎知道我不信？”现在他可以相信什么，还有什么是不可相信的，现在连卓东来自己都理不清了。

　　小妖却还是没有反驳他什么，只是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丢给他：“把这个放进香炉。”

　　“这是什么？”卓东来问。

　　“君子香。”小妖收起药，用薄被盖住蝶舞的身体，然后坐在床边跟卓东来解释这包东西，“君子之交淡如水，谆谆君子，温良如玉，君子香也是如此，水一样的清澈流动，无色无味，玉一样的温润柔美，唯一不同的是君子香这个君子是个伪君子，它是有毒的，如君子之交，如沐春风，君子香的毒就好像春风一样，不知不觉的就让人醉了，一醉就消魂蚀骨，万劫不复。”

　　“看来君子有时候也是很可怕的。”卓东来笑道。

　　“那当然……”

　　床上的蝶舞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寒意，被这两个人算计的人相信都不会太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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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泪血确实不太好过，君子香的毒虽然不会要人命，甚至不会让人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但只要妄动真气，那就会瞬间虚脱，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趴在地上。

　　就在那天晚上，小妖看到司马超群偷偷的潜回大镖局，她知道明天将会发生些什么事。卓东来现在正处于他人生的颠峰时刻，可是他真的开心吗？小妖不知道，但她知道他明天一定会很伤心……

　　卓东来将萧泪血安排在小妖的隔壁住，这是小妖的要求，反正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他自然也就答应了。当天晚上，小妖就带着一坛酒，拉着高渐飞来到萧泪血的房间，萧泪血看到她的时候并没什么表情，只是看到高渐飞仍然健康的活着，终于放下心来。

　　“我听卓东来说，君子香是你给他的？”萧泪血问。

　　“是啊，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理智一些，如果你没有想要杀卓爷，自然也就不会中毒了。”小妖放下酒坛，不知从哪里摸出三个碗来，“我们喝一杯如何？”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高渐飞看着小妖，其实他可以感觉到，自从回到镖局以后，他看她好像从来没有开心过，身上总带着冷意，有时还会泛着杀气。

　　“你猜错了，我今天的心情不是不怎么好，是很不好。”小妖先为自己倒了一碗酒。

　　“为什么？”高渐飞感觉小妖很奇怪，他到现在都弄不明白她到底是帮谁的。

　　“因为我知道卓爷不开心。”小妖将酒喝掉，又为自己倒了一碗。

　　“哼，卓东来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他现在应该是这世上最开心的人了。”萧泪血冷哼。

　　“你们都不了解卓爷。”小妖摇了摇头。

　　“我怎么不了解？他就是一个心机如狐，喜怒无常，心理变态的混蛋！”高渐飞愤愤的道。

　　“心机如狐，喜怒无常，心理变态……嗯，这十二个字不错，但不许你骂他混蛋，”小妖反手扇了高渐飞一巴掌，“真是不尊重长辈，他是你叔叔！”

　　“我叔叔？哈，我连我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竟然说卓东来是我叔叔？”高渐飞才不信小妖的话。

　　“萧泪血是你父亲，卓东来自然就是你叔叔。”小妖喝了一口酒，道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你说什么？”萧泪血和高渐飞一齐瞪向她。

　　“我说的是事实。”小妖继续为自己倒酒，这一会儿她已经喝了三碗了。

　　高渐飞为自己倒了碗酒，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她说萧泪血是他父亲，他还比较能接受，必竟萧泪血总是帮他，是他父亲也没有什么，可是卓东来怎么会变成他叔叔的？

　　萧泪血没有喝酒，他想听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卓东来为什么会是他弟弟？

　　“高渐飞，你因为是萧泪血的儿子，被高山收养，又有琥珀为伴，二十年的孤儿生活想来过得很快乐吧？”小妖轻哼。

　　“你知道琥珀？”他没有人任何人提过啊。

　　“这世上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知道琥珀并没有什么可意外的。”小妖一边说着，一边喝着，眼神有些迷离，不知是醉是醒，“我，小妖，也是孤儿，从小生长在山上，父母不知所踪，师父虽然看我不怎么顺眼，但只是选择彻底无视我的存在，从来没有打骂过我，我虽然知道师父是在利用我，可是我不在意，人活着就该有点目的不是吗？可是你们……你们有谁知道卓东来这个孤儿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也是孤儿？”萧泪血问。

　　“废话，他妈死了，你们那个爹又疯了，他不是孤儿是什么？”小妖白了萧泪血一眼，“收养卓东来的人是流水，你该知道流水有多么恨你父亲，你认为卓爷幼年的生活会好过吗？”她甚至提都不想提，因为他实在太过痛苦了，“他的腿生来就有残疾，可是在他成年之后，没有人再看得出他是个瘸子，他的武功你们也都见识过了，他要下比常人多多少的苦功才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高渐飞沉默，因为那是他无法想像的东西。萧泪血也沉默，在他被抓之前，曾在浴室里听到过卓东来的一些“自言自语”，最开始被抓的时候他以为卓东来是骗他的，现在看来，这些竟然是真的。他父亲的小妾确实是因难产而死，有一个弟弟胎死复中，另外一个弟弟因父亲的疯狂而在大火里失踪，他一直以为那个弟弟已经死在火海里了，没想到却是被流水带走了。

　　这一夜，小妖大醉，也许她只是希望自己醉了，这样她才可以哭。为了寻找杨戬的魂魄，小妖结识了杨戬魂魄的拥有者，她的心境也在不断的变化。在她遇到展昭的时候，她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她掌控着一切，因为可以洞查先机，她跳出事外，说什么想让对方真的开心幸福，其实也是有把握才敢说说；之后她遇到了李寻欢，似乎一切就开始脱离她的掌握，也许是因为心的变化，让她多了几分不确定感，而李寻欢之死也差点成为她的心魔……

　　现在，小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让卓东来得到幸福了，如果他不幸福，她该怎么办？卓东来该怎么办？杨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