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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你是装傻的?”

      云如雁才说完,就看见宋以枫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声。

      “去床上聊。”

      “什么?”

      这是云如雁今晚第二次懵逼了。

      “地上凉。”

      紧接着,宋以枫蹲下来,拽着云如雁的手臂,将人拉扯到床上,他让云如雁坐到床内角落,随后又脱掉了鞋子,自己也上床坐好,并且随手放下了床边挂起的薄帐。一时间两人被笼罩在这张尺寸适宜的双人床上。

      云如雁呆愣地看着宋以枫动作,她完全无法把对方前两天那个小孩子的形象,和现在这个人对在一起。

      “你……从小时候就开始装小孩了?”

      云如雁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他。

      宋以枫看着她的脸,又看看她脖颈间挂着的东西,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无法继续隐瞒她,我无法不将真相告诉她。

      “你我今日成婚,便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我不会揭穿你,那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云如雁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抢了他的话提前回答。

      宋以枫左臂张开,将云如雁纳入手臂之下,借着自己的体重,带着云如雁一起,两个人侧躺在婚床上,相互看着对方面容美好并且精心打扮的脸。

      “我相信你。”

      “从很久以前就相信你了。”

      宋以枫重复了两次,他侧躺着看着云如雁,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他在怀念什么,那是一种见到故人后的样子。

      恍惚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云如雁脑海中绽放开来,一时之间她的记忆飘到了小时候,他想起了年少时候在将军府见到过的那个男孩,也想起来自己如何在练武场候了他整整四天,直到父亲说他死了,她才善罢。

      “你……”云如雁无比确信,这位三皇子就是小时候那个男孩。

      时隔多年,她一开口竟然是酸涩嘶哑到几乎哭泣的声音。

      “你是小时候的……”

      “是,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宋以枫的回答,无疑让云如雁吃了一记定心丸,她欣喜若狂,她少年时期的那颗朱砂痣,并没有死去。虽然两人重逢的方式有些意外,但这都不是问题。

      “但是……”云如雁脸上露出疑惑,“我爹说你那时发烧后死了。我收了你的吊坠,本来打算还你礼物,我在练武场等了四天,也没见你再来,后来再知道是你的死讯。”

      说着说着,云如雁仿佛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不对,爹死活并没有直说你死了,他说的是‘他病了,说不定无法撑过这一道坎了’,后来我就没问过了。”

      说完她还露出一个释怀的笑。

      想来自己这么多年以为的,都是个误会,越想越窘迫,云如雁几乎侧着把脸埋到枕头下边去。

      宋以枫轻笑一声,帮她收了收鬓角的碎发。

      “你是真的又傻又粗心。”

      “你说什么?”

      云如雁瞪着他,佯装出生气的样子,等着宋以枫的下文,一副说得不在理就要收拾你的样子。

      “你那日去司衣坊,我费尽心机折腾了半天,就是为了弄清楚是你姐姐云轻尘嫁过来,还是你嫁过来,你可倒好小时候喜欢的东西一点不动,我给的东西不戴着,不戴就算了,问起来还说家里头没留过吊坠。”

      “我娘去世后,我就再没碰过绿豆糕了。”云如雁声音闷闷的同他解释,不知是因为想起逝世亲人,还是因为尴尬,“我娘走前将吊坠改成了项链,你问我吊坠我肯定回答没有。”

      “我可一直以为你是云轻尘,打算装傻装到底的。”

      宋以枫瞥她,眼里带着点责备的意味。

      “好了好了,这事我道歉,可以了吧。”

      云如雁内心肺腑,这人不装小孩了可还得她哄着。

      “呵呵。”

      宋以枫轻笑,他左臂再次收紧,将云如雁和自己的距离拉的更近,同时伸长腿费劲去够放在床尾的那床被子。等到手臂够得到被子里,他拉起被子哗啦一声,将两个人盖在一起,此刻云如雁的脸几乎贴到他的胸膛上。

      云如雁身子僵硬,她实在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干。

      “怎么了尴尬啊?咱两可是行过大礼的夫妻了。”

      宋以枫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那轻轻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带着电,弄得云如雁又僵硬又有一股莫名的酥麻感在脑海中蔓延。

      “我的皇子妃,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装疯这么多年吗?”

      “作为你的丈夫,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如雁未说话,半晌后才伸手推了推宋以枫的肩膀,道:“小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长大这么轻浮?”

      “我只对你这么轻浮啊。”宋以枫用手指在云如雁鼻梁上亲昵的刮了刮。

      “这么多年来,除了贴身丫鬟明珠,我就只跟你说过话了,用一个正常人的身份。”

      云如雁闻言抬眼看他,忍不住去抚摸他皱着的眉头,想要借此推开萦绕在他心头的痛。

      “那你一定很痛苦吧。”

      “很痛苦,有时候明珠不在,我甚至觉得我就是个傻子,有时候我会害怕入戏太深,陷进去我就无法去行动,无法找到当年母妃惨死的真相。”

      你知道吗,小小的你曾经在我心里是一道光。

      “梅妃娘娘?”云如雁惊讶道,她声音有些抬高,却又在一瞬间自己捂住自己的嘴。

      随后,云如雁松开手,又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宫里头,不会隔墙有耳吧?”

      “你究竟是宫中事听多了还是听少了。”宋以枫笑话她:“大婚日按理殿内太近的地方不会有人守着的,原因我想你也想得到,再说有明珠看着外头,我放心。”

      云如雁想透了宋以枫的话,面上烧的热,只怕是已经染上绯红。

      她忙转移话题,道:“那梅妃娘娘不是说当初病逝吗?怎么又变成被人害死?”

      “我那时候太小,偷偷跑到屋里躲着不会有人发现端倪的。”宋以枫伸手不露声色的搂着云如雁,“我像往常一样在母妃屋里躲着想给他一个惊喜,可谁能想到反倒是来的人给了我惊吓。”

      “母妃那时偶感风寒,送药的小宫女来的时候母妃不在,她便在母妃屋内东翻西找,好像要找什么似的,但她并没有找到,她咒骂母妃的话我甚至现在还记得,后来母妃回来了,她亲眼看着母妃喝了药才走的。我本没放在心上,直到某日,她在进殿前偷偷往药里放东西被我看到了。”

      “母妃的风寒不仅没有治好,反倒愈演愈烈,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救她,那年冬天没过去,母妃便去了。皇宫之中,盛宠之人必定被他人所恨,母妃不过是个和亲公主,她唯一的靠山就是父皇。”

      “那你为什么不把看到的禀告皇上,他必定会为你母亲做主。”云如雁问。

      宋以枫摇头:“是母妃不愿我说的。”

      “为什么?”

      宋以枫说:“我将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母妃,母妃不但不打算追究,反到反过来叮嘱我千万不能说出去,她说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若她去了诺大的皇宫都好不到个推心置腹的人能照顾我,我若揭穿了恶人固然是为她报仇,可我在宫里依旧是孤家寡人,父皇国事繁忙,朝廷之上的事情都处理不及,只怕无法护得住小小的我。”

      “那时候的我,在别人眼里,杀我怕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费不了太多的事。后来,我思考了许久,最终决定将自己折腾的发烧,然后开始装傻。”宋以枫嗤笑自己:“试问一个掀不起大风大浪的傻子,谁会想要去对付他。”

      “我唯一对不住的,就是那位险些因为我丢了乌纱帽的太医。”

      说完,宋以枫忍不住靠近云如雁,在对方脸庞上留下一吻。

      “早些睡吧,明早还得你陪我演戏。”

      云如雁本是被那个吻弄得一愣,随即又五味杂陈。

      她原本以为痴傻的丈夫,其实是在忍辱负重,这一认知也让她知道她日后必定比想象中不一样。

      不过那又有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呗。

      “你放心,我既然嫁给你,我就是你的妻子,无论如何都是。”

      云如雁在被子下戚戚促促半天,找到了宋以枫的手,然后手指插进对方的指缝中,两人十指相扣。

      “嗯。”

      宋以枫闷闷地答应了一声,随机用在外面的手,将云如雁搂得更紧。

      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片刻后便昏昏欲睡,直抬不起眼皮。

      一夜好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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