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辉煌坍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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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尔，你不应该这么激进地冲进深渊里，你是唯一能拦下首席的存在，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首席打我怎么办？”
阳光温柔地拥抱着一切，花园凉亭里，十几名少年少女聚集在一起。面对同伴的担忧和劝解，坐在中央的少年一边随意地处理着手腕上的伤势，一边哼着轻快的小调。
看着少年粗鲁对待伤口的模样，其余的同伴都有些无奈，而某名银发的少女更是叹着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苏格尔，怕喝魔药也要有个限度，现在知道躲着不喝魔药，之前和埃尔亚斯强闯深渊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些？”
看着少年贯穿了整个手臂的伤口，银发少女叹了口气，直接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魔药，在一片惊惧的视线里将一大捆魔药放在石桌上。
“马上把魔药喝下去，不然我就把你受伤的事情传回奥洛兹。一个黑翼之子怕喝魔药，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看着绿色魔药泛着气泡的模样，周围不少同伴都退后了几步。但因为少女的话语，也有人开始跃跃欲试想要动手，直接强行逼迫少年喝下魔药。
面对周围危险的视线，少年缠绕绷带的力气突然失控，绷带上染上了血色。然而就算这样，少年的神情里依旧满是笑意：“别说传消息回去，就算你把我丢回奥洛兹我也不喝。我虽然是黑翼之子，但也还是还是人族，你可以把这堆奇怪的魔药挂到学校悬赏栏，看有谁敢喝？”
因为少年的拒绝，银发少女皱起了眉头：“明明龙因加尔就可以喝下去。”
“可龙因加尔是龙族不是人族，”少年因为周围靠近的黑翼与非黑翼同伴而戒备起来，“他是龙族，口味奇怪正常。”
看着其他人似乎想要冲上来摁着自己强灌魔药，少年不再犹豫，直接展开黑翼想要逃出凉亭：“当着光明女神像的面，我不想把你们打哭，你们最好不要有想动手的念头！”
然而银发少女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我和光明神系关系不错，你不要有顾虑，想动手就动手吧，不过如果输了就给我把魔药喝两打。”
花园中突然热闹起来，其余抱着书路过的学子都好奇地投去了视线，凉亭中的动手显然不是一对一的动手，而是一个病患面对所有同伴。
不过古老的钟声忽而从远方传来，穿过无数的建筑与林道，顺着清风擦过花园，一路飘向了更远处的云雾。
而光明女神像所持的光辉之花也散发出了淡红的光辉。
花园中所有的打闹都停下，还未处理完伤口的少年惊愕地看着光辉之花，神情瞬间发生了变化：“深渊暴动…爱丝和兰还在那儿！”
不再犹豫，少年仓促地取过魔药更唤出法杖，直接创造出笼罩所有同伴的空间魔法阵。
花园中所有学子都在因为光辉之花的警示而离开，银发的少女也看向了光明女神像，更叹息着开口：“庇佑你的眷族与这个世界吧，伊芙琳……”
小小的光辉羽翼在少女的指尖凝结，一路飞向了光辉之花。
银光闪烁，少女的身形最后也消失在了周围。
而羽翼在钟声里颤颤地飞向了女神像，最后落在了伊芙琳的手心，盛开成了一朵光明之花。
圣洁的女神像前，伊芙琳和艾格伯特坐在了石阶上，诧异地看着手中的花。
女神像下的陌生访客已经出现了许久，但所有生灵似乎始终没有发现两人的存在。
在放弃抵抗踏足亡灵的幻境后，伊芙琳与艾格伯特便被困在花园里，在两天中经历了无数的事情。
在最初，伊芙琳和艾格伯特能活动的范围只有女神像的四周，而到了现在，活动范围已经变成了整个花园。
每当钟声响起，花园中休憩的生灵就会匆忙离开，并在归来时为光明女神像送上一束鲜花。
而当两人看见的一切里出现了先前的银发少女时，少女更是会在离开时递来一朵神恩凝结的花。
眼前的学子纷纷离去，周围的景色也一如先前无数次经历般开始变化。
在最新展现的花园里，似乎是因为没有多少人再进入花园中游玩，整座花园都有些荒芜。无数花枝枯萎，无数杂草长起，诸多凉亭长椅和喷泉都沾染上了落叶。
在一片寂静里，某名金发的青年踩着树叶靠近了女神像。
踩碎的枯叶发出了细细的破碎声，青年的神情满是疲倦，缓缓地停在了女神像前。
艾格伯特又一次想从自己翻阅过的史书中找出有关眼前人的存在，但却得不到任何的结果。
青年抬头看着永远温和的女神像，有些勉强地扯起了笑意，最后单膝跪在了草地上，从魔法空间中一枝一枝的取出鲜花。
不同于以往的学子沉默地放下鲜花，金发的青年每取出一枝花便会开口诉说一个名字。
被诉说的名字有很多，甚至包括先前幻境出现的苏格尔，无数的名字被念出，使得女神像前满是鲜花。
伊芙琳与艾格伯特一阵沉默，在青年的行为下终于明白了的鲜花代表着什么。
每一朵鲜花被放置在女神像前，便代表有一名学院学子死去。
眼前青年并不是黑翼，但却承受着不亚于黑翼的痛苦。见证无数的友人逝去，最后只有自己独自归来。
“为什么，世界要毁灭自己的希望呢……”
“明明就要成功了，为什么要毁了他们去达成私欲呢……”
“他们还没有毕业，他们还没有带着阿芙拉的祝愿去迎接新世界，他们还没有放下过深渊的重担，去享受自己的人生……”
当鲜花铺满了四周，青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无力的弯着背脊颤抖着身影，双手死死地握着另一束鲜花。
青年手中的花别于女神像前的鲜花，失控的青年未将鲜花松开，而是将鲜花护在了胸前，似是鲜花是某种无法松开的至宝。
或许在学院中的另一处花园，还有另一座神像，神像同样倾听过无数的祈祷与哭诉，沉默地注视着代表眷族的鲜花。
看着眼前的一切，伊芙琳有些不适地按住了心口，总觉得灵魂中有某种存在异样的沉重，将她压迫得无法喘息。
艾格伯特主动拉住了伊芙琳的手腕，因为伊芙琳的异样而有些担忧：“怎么了？”
伊芙琳皱紧了眉心，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很悲伤……”
在看见鲜花与听见无数陌生的名字时，伊芙琳总觉得有无数密密麻麻的不安和悲哀如同雨水渗透土壤一般渗透进灵魂，沉重的情绪淹没了灵魂，使得她被海洋一般的悲伤给淹没。
先前银发少女送来的光辉之花已经消失在了周围，艾格伯特抬手摸了摸伊芙琳长发，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帮助。
进入幻境世界后，他虽然也因为亡灵的力量有些难受，但或许是从小在亡灵法师塔长大的原因，他很快便适应了周围的一切。
而现在伊芙琳感到不适，多半是因为伊芙琳纯粹的光明受到了浓郁死亡气息的压制。
而在两人动作间，周围的景色又开始了变化，
这一次的花园多少又恢复了些许生机，石道与花丛都被小心的修整过。但是新的景色一展开，钟声便响彻在四周，女神像手中的光辉之花又一次散发出绚丽的光芒。
无数黑翼之子展开双翼离去，空间魔法不断闪烁，不知道是否已经有人在幻境展开前离去的，现在花园中的学子数量远远少于最初。
而当无数黑翼之子离去，某名抱着书卷的女性疲倦地靠在女神像下。
注视着学子们离去的背影，美丽而疲倦的女性法师抱紧了自己的书卷。看着女性的模样，护着伊芙琳的艾格伯特有些惊讶，终于在幻境中认出了史书上的存在。
眼前的法师身着亡灵法师服，手腕上刺满了无数的亡灵诅咒，其模样与打扮与史书中某名带来毁灭的大法师无比相似。
但在史书的记载中，大法师在已经十六岁时便被世界制裁死去，而现在的女性显然是长大后的大法师。
想到了什么，艾格伯特又低头看向了身旁的伊芙琳。伊芙琳同样打量着少女，虽没有认出对方大法师的身份，但因为感知到的浓郁悲哀而抿紧了唇角。
在进入幻境的第一天，艾格伯特与伊芙琳便见到了圣南斯的缔造者，一群早已泯灭在了岁月中的黑翼之子与大贤者。大贤者与黑翼之子们联手在一片荒芜中开拓出最早的圣南斯，而现在的花园便是大贤者们曾经宣扬圣南斯理念的所在。
圣南斯的存在既是为了同黑迹之塔一般教导诸多黑翼之子，也是为了创造更多黑翼之子与普通生灵的联系，而除此之外，圣南斯的存在更庇佑了各种因为意外而无法再次踏足深渊战场的生灵。
因为深渊的影响，这个世界很不美好，负面的深渊力量挑拨着生灵的情绪，使得无数生灵在抵抗深渊时会遭受深渊的恶意侵蚀，无数对抗深渊的勇者被恶念瓦解。
如同眼前被史书记载为死亡之灾的大法师，在数年前也只是个好不容易从深渊控制中清醒的少女，一边因为自己失控时所做的一切哭泣着，一边咬着牙留守圣南斯，教导更多勇者深渊的学识。
纵使无法再光明正大地现身深渊战线，纵使无法再得到往昔同伴的信任，她也想要留在圣南斯中等待所有人的归来，为曾经的同伴们日夜祈祷。
“女神，庇佑您的子民吧……”
大法师闭上了双眼，漆黑的羽翼在身后展开，小心地将大法师拥抱，更遮掩去大法师的泪水。
周围的景色在大法师的羽翼落下之时再次变化，因为浓郁的亡灵气息消散，伊芙琳终于缓了口气。
新出现的景色里，无数黑翼之子聚在一起闲聊着。金发的少女坐在秋千上，为自己戴上了新编织的花冠。
“伊蒂娜，我也学会编花环了，你看！”少女像是炫耀一般朝身旁的同伴展示自己的发饰，周围或是看着书卷或者拨弄着乐器的黑翼之子都轻笑出声。
而被称作伊蒂娜的少女则放下了手中的蛋糕，无奈地替少女理了理被花环弄乱的长发：“要是你在学魔药课的时候也能像学手工时一样认真，老师也就不会罚你写三万字的魔药分析论了。”
突然被戳中了自己不太想提及的事实，少女瞬间颓废了下去，直接转身投奔向身旁另一名同伴：“娜安，你之前还夸我弟弟可爱，你帮我写分析论我把弟弟借给你行不行？”
名为娜安的少女依旧擦着自己的长剑，听到少女的撒娇讨好也还是神色不变，只是平淡地开口：“我的魔药成绩是全校第一，我帮你写的话老师一眼就会发现问题。”
这周围更多的黑翼之子发出笑声，而秋千上的少女也变得一脸生无可恋，绝望地靠在了秋千上，知道其他同伴提议帮忙寻找论文的材料才又坐直了身体。
花园中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美好的模样，不存在任何混乱。
但伊芙琳却握紧了自己的手心，丝丝缕缕的叹息在心中淌开。
花园中除了黑翼之子，再也不存在任何生灵。
圣南斯最后还是变成了黑翼之子的圣南斯，岁月流逝，大贤者们想要生灵与黑翼之子共同相处的美好祝愿还是破灭。
“黑翼之子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什么会和普通人越走越远呢，”伊芙琳有些茫然，侧头看着身旁的艾格伯特，“就算是黑翼之子，在最初也是作为普通生灵诞生，与他人的区别不过是身后出现的双翼，以及日渐悲哀的命运。”
艾格伯特安抚地牵着伊芙琳，没有开口解释。
注定悲哀的命运，注定带来悲剧，再有勇气的生灵也无法承受一次次直面悲剧的压力，每次都对惨烈的结果无能为力。
既然注定在最后无法承受这份靠近的悲痛，那便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靠近黑翼之子，远离悲剧的根源。
而周围的景色在伊芙琳做出询问间又发生了变换，天空开始阴沉，寒冷的风吹拂着又一次变得荒凉的花园。
沾染着一身血迹的黑翼之子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虽然钟声已经响起，光辉之花开始警示，但是黑翼之子们却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将先前唤做莉嘉的少女围在了一起。
金发的少女再也没有先前佩戴花环时的明媚，而是展开黑翼站在光明女神像下，黑翼之上伤痕累累。
某名同样有着金色碎发的小男孩抱着紧紧怀里年幼的妹妹，不安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花园中的氛围越来越沉重，而少女还是勉强地提起笑意。
少女所说的第一句，是故国已经被重创。
少女所说的第二句话，是我们再也不能回家。
我们辉煌的故乡，已经在承受数千年的辉煌之后轰然倒塌，在我们为了深渊而奔波之时，我们的故乡被他人所占领。
“为了这个世界不被神渊侵蚀的时候，我们的故乡被摧毁。”
少女颤抖着，努力说清自己的话语，而后将无数的七叶花猛地抛洒向天空。
“我们只剩下圣南斯了。”
随着鲜花的落下，周围的景色再次飞快地发生了改变。
花园再也回不到曾经的美丽，曾经在花园中打闹的黑翼之子也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美好。
名为莉嘉的少女又一次出现在了女神像下，另一名黑翼青年更是微笑着想要将某本书卷交到少女的手中。
少女的神情间满是惊诧，最激动地开口：“老师，我要留在这里！故国崩溃之后学校要承担的深渊压力只会更大，我必须留下来帮忙！ ”
然而青年摇了摇头，再一次拒绝了少女的请求：“莉嘉，你还有诺尔和缇娜要照顾，诺尔自己还是个孩子，你要他一个人怎么照顾妹妹？”
“可是！”少女还想说些什么，但青年还是将书卷交到了少女的手中。
“莉嘉，”青年温和地开口，“你还有珍贵的存在留在这个世界上，而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一切。所以莉嘉，带着我们的名字继续在历史中走下去吧。去寻找黑迹之塔，去寻找新的同伴。圣南斯从不畏惧死亡，但害怕被遗忘，所以拜托你，带我们去看美好的未来。”
花园中的景色再一次扭曲变化，注视着一切的艾格伯特与伊芙琳注视着原先书册所在的方向。
不害怕死去，但害怕被遗忘。
一旦被遗忘，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在未来告知他们，世界已经和平。
艾格伯特多少猜到现在的幻境具体是怎样的存在。
“伊芙琳，还是很难受吗？”艾格伯特轻声询问道。
伊芙琳小心地按着自己的心口，认真地感知着自己的情绪，最后摇了摇头。亡灵的力量在削弱，而她也不断适应幻境的力量，除了浓郁的悲哀，她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不适。
眼前的景色不断变化，黑翼之子们来来去去，岁月飞快地在两人身前流逝。
辉煌的圣南斯逐渐走向了落寞，随着无数师生为了深渊而奔赴前线，整座学院日趋空旷。
到最后，深渊的力量竟然咆哮着冲向了圣南斯，衰落的圣南斯再也无法在前线压制住深渊的力量，充满恶意的深渊彻底反扑。巨大的轰鸣声中，无穷无尽的裂缝从大陆边缘一路席卷而来，凶兽咆哮着奔向了世界。
整座圣南斯仿佛被漆黑之剑骤然斩断，四分五裂。
哭泣声与惊慌声交织在一起，无数神像所持的红芒疯狂闪烁，如同晚霞一般映亮了整片天空。
伊芙琳注视着眼前如同末日一般的场景，金色的双瞳被深渊漆黑的模样填满，意识之中全部是生灵的哭泣与哀嚎。
为了不让深渊再继续穿过圣南斯往世界深处蔓延，圣南斯中的所有生灵放弃了撤退逃离机会，用黑翼与生命创造出了阻隔深渊的神圣结界。
圣南斯覆盖的所有森林都在颤动，在鲜血与光辉之中，由生命凝结的魔法阵在漆黑天幕中打开，圣洁的气息使得凶兽也开始退却。
而随着圣南斯魔法阵的启动，圣南斯在大陆各处创建供学子休憩的庭院也发出了一阵阵晃动。在圣南斯的意志下，无数庭院在轰鸣之中奉献出了自己的力量，在大陆之上甚至在深海之中传递去圣洁的魔力，彼此连接成了辉煌至极的天空魔法阵。
诸多种族无数的生灵全部被惊动，就连神殿的圣者们也因为感知到的一切发出了叹息。
随着魔法阵的力量凝结于圣南斯，森林之上漆黑的天幕终于被撕开了光明的缝隙，有光明的圣剑在天幕中凝结，与无数神像相呼应。
整个世界因为圣剑的出现落入了一片的虚无与空荡，就连伊芙琳也无法直视刺眼的光明。
到最后，属于亡灵的力量也无法再复述过往的一切，使得一切用生命去换取的希望破碎在了一片光明里。
而在颤动的幻境中，圣南斯中的光明女神像也蔓延出了裂纹。
混乱里，艾格伯特下意识地想要带着伊芙琳离开。但刚有所动作，亡灵的力量再一次铺展开，直接将两人卷至另一片幻境里。
而在新旧幻境更迭的缝隙间，无穷无尽的毁灭肆意地在岁月中蔓延，吞噬了圣南斯最后的呐喊。
“愿这世间早日结束深渊的混乱，愿这世间早日赢回和平。”
“愿这世界……再也没有黑翼之子的诞生。”
漫长的岁月中，谁也不知晓光明女神像倾听了多少的呼唤与祈祷。哪怕女神从未回应过圣南斯中的意志，自认为仍旧属于人族的黑翼们仍旧坚持在女神像前祷告。
已经被世界抛弃更视为异类，如果再放弃对人族之神光明女神的信仰，圣南斯中的黑翼们或许再也无法坚守自己仍是人族的信念。
哪怕是黑翼之子，也是生存于世界中的生灵。
他们是人，是龙，是精灵，是世界上诸多智慧种族中的一员。他们与其他生灵仅有的区别，不过是身后背负的黑翼，以及注定绝望的命运。
在幻境留存的最后一刻，在倾听了无数的祈祷与祝愿之后，光明女神像终究是坍塌在了岁月里。
而在新展开的幻境里，盛开着无数鲜花的庭院也是一片支离破碎，原先被束缚在地下的洪流在失去禁制后喷薄而出，淹没了大地上破碎的纹路，一路向森林席卷而去。
被突然坍塌得一切给困住，金发的少女握着花，震惊地看着周围升往苍穹的魔法阵，在明白了魔法阵的含义后泪水忍不住涌出。
但是来不及去抒发更多的悲伤，少女咬着牙展开黑翼，打算强行穿过废墟的阻碍。
而在巨大洪流的另一端废墟里，金发橙眸的男孩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妹妹，抽着鼻子不敢哭出声，一边躲避四处坍塌破碎的建筑，一边寻找自己的姐姐。
但在成功逃至了已经向外倾倒的阳台后，男孩又因为外界的一切忘记了注意周围的环境，狼狈地摔往前摔去。
被勉强护在身上的妹妹发出了哭喊，但男孩再也来不及去哄年幼的妹妹，而是惊慌不安地发出了呐喊声，撕心裂肺的声音直接响彻了整片森林。
“姐姐！！！”
在一片混乱之中，一边哭泣一边担忧着亲人的少女落入了洪流里，来自森林中的箭矢直接贯穿了少女的黑翼与身躯，斩断了少女的生机。
肆虐的洪流无比汹涌，少女的身躯与无数猩红的血液几乎是在瞬间被大浪吞噬。
而男孩痛苦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最后再次发出了绝望的嘶吼声：“姐姐！！！”
有雷电的力量瞬间在周围爆发，在年幼妹妹的啼哭声中再一次淹没了一切景色。
同样站在阳台上的伊芙琳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总觉得箭矢的力量有些熟悉。而男孩痛苦的悲泣声也太过悲哀，使得伊芙琳下意识地想要打量男孩的模样。
不过刚靠近周围肆虐的雷电，伊芙琳便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刺痛，浑身冰冷一片。
艾格伯特察觉到伊芙琳的异样，连忙将伊芙琳护在怀里，神情间难得陷入了惊慌：“伊芙琳？”
属于伊芙琳的光明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外扩散，整片属于亡灵的幻境世界开始坍塌。
伊芙琳紧紧地握着艾格伯特的衣袖，只觉得灵魂上压迫着的悲伤再也无法被压下，浓郁的负面情绪咆哮而来，直接压垮了伊芙琳所有的意识。
有无数的人在同她祈祷。
有无数的人在同她悲泣。
伊芙琳的意识落进了一片悲伤的梦境里，梦境里弥漫着悲伤，却并不让人觉得冰冷。
希望的光辉流动在四周，与悲伤的祷告交融在一起，始终无法消散。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辉煌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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