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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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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撒·塔维尔身上燃起了熊熊火光,黏在她皮肤上的骨液惧怕那火焰,反而更加用力的纠缠住她,如藤蔓一样死死的勒住她的骨头。魔杖早已脱手,被一股力量托在空气中,她伸手想够到它,但是总是差一步。往前的路是如此漫长,彻骨的疼痛,焚烧与撕裂,四周都是熊熊的火光,她蹒跚前行,又好像没有感觉到接触地面。道路似乎没有休止,走廊尽头是一团被银芒包裹的大门,她知道通过之后就会是安全的,所以忍着痛苦继续走。
终于她摸到了门扉,那银门触手如坚冰,扉面如流动之镜,在水汽浮上后,渐渐显露一个模糊的人影——那是一个红眼睛的人,看上去更像是蛇而不是人类。
那人影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乌撒只能记得一股极深的恨意突然爆发在她的脑海里,火焰顷刻间涨大,它的颜色越发加深,浓沉的污浊之焰吞噬了银色的大门,里德尔的脸在燃烧……
伊登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竟然是个巫师,即使他刚经过那黑色的湖泊,看见悬崖上那巍峨的城堡,穿过门厅,在成千上万只漂浮的蜡烛见证下,在几百人和幽灵的面前戴上分院帽被分到格兰芬多,他仍然不敢确认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真的是巫师吗?
他所见到的一切真的是魔法吗?
他是如此好运的男孩,又是如此晕乎,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空空的金盘子,又对着头顶上的蜡烛一直移不开视线——那上面的夜空,星光似乎涌了进来。
“那上面被施了魔法,看起来跟外面没有区别。”一个看起来比他大的男孩在他旁边解释说。
他笨拙地想跟那男孩握手,报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还结巴了一下。
但那人看起来毫不介意,微笑着,“安德鲁,安德鲁·普威特,二年级。”
他们说话间最后一个新生被分去了赫奇帕奇后,分院终于结束了,伊登注意到那个尖刻的男孩布莱恩被分去了斯莱特林之后,不由松了口气。
一个赤褐色头发的高个男巫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很和蔼,“欢迎新生——当然还有老生,来到霍格沃茨!在宴会开始前,我得告诉大家,我们的校长阿芒多·迪佩特教授因为要处理一些事务不能及时赶回来。但我希望这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胃口......”
“他是谁?”
“阿不思·邓布利多,咱们的院长,一个真正的天才。”普威特充满敬畏地说。
“是他!我在火车上就听说了他。”
长桌上已经出现了食物,这就意味着他们没时间继续聊天了,每个人都忙着往自己的胃里塞东西。
开学晚宴还在继续,连最严肃的人也在礼堂里安心吃吃喝喝。
病房里此时安静无声,人们连同那礼堂里金色的光辉都没能打搅到这里。
唯一微弱的光源来自于病床旁柜子上放着的风灯,玻璃中的蜡烛散发着不甚明亮的火光。
突然——
那火焰动了一下,陡然涨大。
慢慢从风灯里溢出。
在静室里仿佛又生出了一个诡异的光源。
那光本应由内向外,然而窗户上仿佛也有火光从外面照进来,在极短的时间里病房里被照亮。
邓布利多的魔杖里喷射出像彩色糖一样的粉末,飞舞在空气中组成了歌词。
“每个人选择自己的曲调。”他说。
霍格沃茨所有师生高唱起来: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病房好像整个被什么东西烤着熔化了,一部分空间像是塌陷了一般,导致所有东西都逐渐向一边倾斜,几个病床开始沿着地板下滑。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一些有趣的事物。
床上唯一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人发出了不像是人类的一声低吟。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充满空气,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绷带下面的东西在膨胀——
把被遗忘的,还给我们,
一声布料脆裂的声音响在空气中。
你们只要尽全力,
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绷带裂开——
我们将努力学习,
它爬了出来。
直到化为粪……土……
歌声未尽,礼堂里突然暗了下来。
所有的蜡烛同时熄灭了,所有的灯光都像死了一样。人们骇然地发现连天花板上的星光都消失了。
“这是宴会的一部分吗?”有个新生颤抖地问,声音里充满了惊惶。
*
她先是被什么东西踩了一脚,在她意识还没有清醒之前,那踩她的东西软软、小小的,像是——肉垫?
一声猫叫。
一声人叫,惨叫。
乌撒很想睁开眼看看,因为周围一下变得吵了起来。她挣扎了一会儿,和自己的身体抗争。
黛尔菲·福利——她的舍友正坐在她的病床前,脸色不太舒服,就像是便秘,她脸上还有两根猫毛。
猫呢?
乌撒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欢迎我?”黛尔菲甩了她一记眼刀。
乌撒确实不怎么欢迎她。
“我躺了多久?”她坐起来,发现并不怎么费力。
她竟然还活着。
“这么说吧,下周三就是万圣节。”
乌撒惊讶——她竟然躺了两个月。
“是的,你会把考试挂了的。”黛尔菲恶毒地笑了。
“谢谢提醒。”乌撒干巴巴地说。
在图格伍德夫人来赶人之前,黛尔菲就干脆利落地走了。这让乌撒很怀疑她为什么要来看她,或许她是无聊了——这是乌撒想到的最为合理的猜测。
好在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乌撒在喝了图格伍德夫人拿来的药后,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她为什么没死成?是里德尔手下留情了吗?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
乌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确认,但她仿佛有那么一刻她确实感受到了里德尔的思想。那杀人所得的快感、畏惧、兴奋、震撼,那种令人胃里不舒服的心情她至今仍能回想起来。
但他失手了……
这两个月来的日日夜夜她无知觉地躺在医院,他也没有找机会下手。
他一定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是故意的。到此刻,乌撒觉得她当时的恍惚也与里德尔有关。
里德尔一定成竹在胸,或许已经找到了洗脱罪名的借口。
乌撒不觉得他会停手。不过,或许在学校,他会有某种忌惮。
在她醒来的第一个夜晚,梅乐思教授来看了她。
她比上一次看起来更为憔悴了,但看起来眼神仍然睿智。
乌撒觉得她就像那些得了什么沉重疾病但是仍在与死亡对抗的人,这形容有些奇怪,但梅乐思教授看起来很不好。
“教授,你还好吗?”她有点担心地问。
教授的魔杖远远冲着窗边的灯挥了挥,一排蜡烛随即亮了起来,屋内被明黄色的火焰笼罩着,看起来温暖多了。
她又提了一盏灯过来,乌撒近看感觉梅乐思教授更为疲惫了。
“教授,如果你不舒服的话……”
“乌撒·亚特·塔维尔——”梅乐思教授轻轻念道。
乌撒安静下来。
“我知道那很难熬……如果遇见了那样的东西……从没有见过……黄色的……影子……比摄魂怪更加可怕……难以想象……害怕……再次……”然而她并不是对着乌撒再说,反而对着蜡烛开始喃喃自语。
乌撒毛骨耸然,梅乐思教授神色叨叨的模样叫她恐惧。
“教授——”她小声叫道。
梅乐思教授看上去像才反应过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叫我一定要来看看你,”她说着,好像恢复了正常,“他似乎认为我的话对你更有点用。我现在这样说可能对一个刚醒病人来讲有些严厉,但是我还得说,塔维尔小姐,为了你的安全,你以后不能再一个人练习魔咒了。”
乌撒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里德尔找到的借口——她在房间里玩火把自己点燃了?
“还好是破釜酒吧,人们及时发现了你。”
及时?乌撒不觉得里德尔如果想杀她会让人及时救她。
“教授,是里德尔,他想杀了我。”
梅乐思教授看上去很困惑,“你确定吗?”
“他当时在做某种邪恶的实验叫我看,之后我被那里的东西攻击,他放火烧了我。”
“这怎么可能?这……”
“确实是这样。”乌撒认真地说,想叫教授相信她。
“那天汤姆·里德尔一整天都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一起。”梅乐思教授皱着眉,“你能不能再好好回想一下,塔维尔小姐。”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