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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先天横练圣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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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那是自然,因为国师身边有岑寂这个护花使者在。
天牢依然散发着臭脚丫子味,这就和尸体腐烂散发尸气一个道理,都是能使人中毒死亡。
分管天牢的、其实他一直不太搞得清楚大理寺和天牢和刑部和五城兵马司和禁军和宗人府的关系,他们仿佛管的事是并集,但一出了事就变成了交集,很是让岑寂头痛。
大理寺丞小包看见他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但其实他什么都没说,语言的最高境界就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在看见他身边的国师姑娘时,小包大人就像看着一具红粉骷髅,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小包大人未来势必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道:“大理寺那边已经动了几次手了,光是有毒的饭菜就查出来三次。”
他的话岑寂听明白了,这是有人想要她的命。
“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小包大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真的这句形容词岑寂已经说恶心了,但是离开这句话岑寂真找不到第二个能这么简明清晰概要表现他人对岑寂印象的句子。】岑寂一点都不想知道他脑补了什么。
只见小包大人微微一笑,道:“除了皇上便是宁王,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都站在他们这边,这还是最好的消息,若是宁王和陛下联起手来一起对付王爷您,局势可就不太妙了。”
岑寂悚然一惊。
宁王的脾气性格岑寂还是略知一二的,他那个人傲慢的很,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胸中有沟壑,不是志大才疏之辈,一直对皇位野心勃勃。
按理说岑寂是不应该和宁王有冲突的,但是宁王一直将岑寂视为夺取皇位的最大绊脚石,等等宁王叔,你最大的敌人是皇帝啊!
当然,就算岑寂这么跟他说他也是不会信的。
岑寂很方。
这和攘外必先安内有异曲同工之妙。
宁王没把皇帝当成他最大的敌人,皇帝也没把宁王当成最大的敌人,这又应了一句话叫枪口一致对外/联吴抗曹/素王统一战线。
他们的确非常看得起他。
岑寂一点也不高兴。
国师姑娘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还不进去。”
小包特别会来事地说了句:“不知这位夫人是?”
岑寂敏锐的感到国师嘴角在抽搐,“奴家姓洛。”
哦,原来国师姓洛。
悲哀的是岑寂居然是因为小包大人才知道国师的姓氏的。
小包继续没有一点失礼地引路:“见过洛夫人。”
因为岑寂并没有上了宗谱的正妃侧妃的,妾室和如夫人是上不了宗谱的,所以小包只能管国师叫夫人。
王家众人被囚禁在天牢最深处,连恶贯满盈连环偷兜裆布贼都没有他们关的深。
小包说:“王家上下十九口人全在里面。”
小包叫来狱卒打开厚重的铁门,关押重刑犯的铁门内另有乾坤,笼子都做了三层,地面也是用铁板焊死的,就算蚊子都飞不出去。
死牢里非常干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只是空气中漂浮着地下特有的腥味,让人鼻子无端有点发痒。
王家众人在牢房里一声不吭,他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进来的人就没听说过有一个出去的,一个最年长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拱手,“包大人。”
“王万六,你可认识这位是谁?”
王万六仔细打量了下他,犹疑道:“这位大人贵气非凡,小民哪里有缘得见。”
商人说话就是这么滴水不漏的。
小包说:“这位便是素王。”
“素王!!”一声大吼从监牢最里面咆哮出来经墙壁重重折射最终化为一枚暗器击中了他,他霎时便觉得胸口发闷,倒退了几步。
洛夫人男友力十足地托住了他没让岑寂跌倒,抬头道:“失传百年的狮吼功?不只是哪位高人在此?”
场内一片静默。
岑寂看了看国师一脸见猎心喜的样子,不忍心打击他把头扭到了一边。
小包大人忍着笑道:“王小姐只是嗓门大了一点而已。”
就在这时,王小姐已经把几只拦路狗踹到了一边,虎扑了过来,双手握住栅栏拼命的摇晃,他都能看见她的小舌头,“王爷!民女冤枉啊!!”
岑寂不得不堵住耳朵,国师脸色也有点白,小包赶忙道:“王小姐有话好说,王爷会为你做主的。”
王小姐这才止住了喊声,和她的嗓门力气不同,王小姐长得异常惹人怜爱,身材娇小纤细,他本以为会见到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壮士,果然力气是和肌肉没有关系的。
王小姐怯生生地看了看他,脸颊飞上一抹薄红,绞着衣角道:“民女误伤了王爷,愿为王爷负责……”
国师冷笑:“呵。”
这种捉奸捉双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救命!
王家八娘是个很高明的女人,她竟然想走迂回救国的路线,不但能救她一家老小的性命,而且还可以亵渎岑寂纯洁的胴体,不怪弗洛伊德说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以为岑寂会和那些愚蠢的男人一样被你的美色打动就太愚蠢了,他可是神一样的男人,从出生起就戒断了女色,就算蜘蛛精白骨精琵琶精女儿国国王玉兔嫦娥高小姐一起在岑寂面前跳兔子舞岑寂都毫无邪念。
王小姐依然在哭哭啼啼,不过哭的时候偶尔用梨花带雨含羞带怯的表情看着他,而岑寂偷偷瞄国师的时候,发现他正抱着胸冷笑地站在一边,双眼仿佛穿透了三米多深的封土堆看见了辽远的苍穹——他就是不看他!好吧,他也没看王小姐,这还算是好消息。
王小姐哭了一会,见岑寂还在走神,不耐烦地扯了一嗓子,“干什么玩意!同不同意给个痛快话啊!”
什么?风太大岑寂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王小姐十分影后的换上了梨花带雨的表情,这时候后面人群里忽然飞出来一条腿,直接就把王小姐踹飞到了墙上,王小姐抽搐几下不动了。
岑寂也很抽搐。
踹飞王小姐的这位壮士……也是个十七八岁腰肢细的和柳条一样的少女,比起明艳动人的王小姐是弱柳扶风的类型,看着就像个王妹妹。可是本该拿花锄头葬花的王妹妹却一脚踹飞了王小姐,他觉得眼睛辣的慌,他可能是要瞎了!
王妹妹的声音也是如同夜莺一样动听,可是有了王小姐的前车之鉴,他并不敢这么快下结论。
“王爷,我那姐姐是个破落户,她娘就是个绣花枕头草包,以至于快二十岁也没人来提亲,这才想出抛绣球招亲的法子,也不想想,哪里有好女儿会像挑货物一样挑相公的,姐姐也是恨嫁罢了,哎。”
王妹妹一番唱作俱佳,看的他是叹为观止,一扇宅斗的大门向着岑寂敞开了。
王妹妹期待地看着岑寂道:“姐姐那个性子到哪去都是丢人现眼的,我跟爹爹说了把她关在院子里也就是了,省得出门在外给家里添祸端,可是爹爹到底心疼女儿,想给姐姐找个上门女婿,可没想到我们一家人竟然会被连累到天牢里,王爷,姐姐虽然扶不上墙但到底是我的亲姐姐,我想,如果王爷愿意,小女愿意替姐姐嫁入王府。”
说的好像你还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右边的墙底下,刚才被王妹妹一脚踹飞的王小姐艰难地爬起来揉了揉胸,把歪到一边的发髻扶正,势如破竹地冲了过来,途中有几个男女老少要拦她,都被她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生猛气势给震开了,一时天牢尸横遍野。
岑寂忽然这手臂粗的铁栏杆很可能镇压不住王小姐,快快唤九层妖塔!
索性王小姐还有一点理智,她撩了撩头发,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王妹妹啪唧一下踩在了脚底下,娇声软语地说道;“王爷被吓到了吧,我这位妹妹是二伯家的小女儿,从小脑子被门夹了再被粪坑熏过几年,脑子不太灵光,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王爷海涵。”
“王爷,妾身薄柳之姿,还望王爷垂怜……”
你妹妹真的出气多进气少了!她脸色发青马上要不久人世了快把你的脚移开啊!
见岑寂很久不说话就只盯着她看,王小姐脸颊飞快的飞上一抹红色,她身后不远处一个躺着的姨娘非常不忍心再看的遮住了眼睛,一个老太太咳嗽的跟五脏六腑都要呼之欲出了一样。
王小姐的笑容有点僵。
牢头和小包捂着肚子过来,小包一边憋笑一边说:“您打算如何处理王家人?”
唉,还能怎么处理啊。要是把这家人放到地府里,说不定阎王爷都会出来找岑寂拼命,那时候他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于是岑寂意兴阑珊地挥挥手,“放他们回家。”
就算岑寂倒霉,去凑个热闹还能被砸的门上见红。
“慢着。”
一直吃瓜看戏的国师出来了。
即使过了一夜,他还是不能接受国师一下子矮了二十厘米瘦了五十斤白了三个度,之前她一直躲在阴影里,王小姐和王妹妹都没看见她,这时候国师一出场,起到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他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不在国师面前自惭形秽。
可是王小姐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个亚马逊女战士,遇强则强的那种,国师的出场自带‘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背景音效,王小姐几乎一下子就被刺激的拿出了上下八百辈子最完美的仪态——如果不是她还踩着王妹妹的胸的话。
王小姐察觉到脚底下竟然还有一个王妹妹,笑容不变,一个弹腿把王妹妹平行踹到人群里,动作满分。
还不忘给自己加戏,“呀!妹妹怎么睡到我脚底下了,纵然姐姐身轻如燕,妹妹皮糙肉厚也不能这样糟践自己。”
而她脸上依然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即使是惯于做戏的他,在看到这一幕时也不禁燃起了想要拜师学艺的冲动。
王小姐轻启朱唇,露出雪白的贝齿,“不知这位姐姐是?”
没等国师开口,小包大人就在一边心直口快地说:“这是洛夫人。”
岑寂对小包大人如何活蹦乱跳地活到了今天表示了万分的好奇,兴许大理寺这个地方最缺少的就是像小包大人这样情商喜人的有为青年吧。不知道他每天起床后会不会身上少几个零件。
国师用毫无温度的死人眼睛看了小包大人一眼,他竟然笑逐颜开地冲国师微笑。岑寂对十年后要不要让他成为刑部尚书表示了忧虑。
“呵。”
国师高贵冷艳地看向王小姐,气势如同不要钱似的散发了出来,天牢内平地起波澜,竟然掀起了一股小旋风。
一个不知道哪个牢房的犯人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句:“闹鬼啦!!!!!”
只见国师拔下一根发钗,咻地一下奔至隔壁牢房,然后他就听见了钝器入肉的声音,那声音无法形容,后果就是他的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如果一个月后岑寂还是不能把国师恢复原状,那么、那么岑寂愿意挥刀自宫!反正岑寂也用不着,还希望唯手熟尔的公公稳准狠一点,据说净身房有一个公公的座右铭是‘咱家已经厉害到不会让你感觉到痛’了。
岑寂发下了毒誓,他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岑寂用很认真的神情看向国师,国师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了一个还算温柔但在岑寂眼里是豺狗一样的笑,“你就是王家的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