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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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怀宁紧张的等待过后，并没有出现任何事情，仿佛刚刚的系统声只是错觉。
后背犹如万根绣花针扎过一般，密密麻麻的刺痛。又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异像发生，杨怀宁总算舒了口气。
现下开堂会的流程才走了一半儿，杨怀宁却有些站不住了。三月的阳光正是明媚温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只是站的时日久了，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尤其是脑袋，昏昏沉沉，困得很。
奇怪，昨晚睡得也不算特别晚，而且今晨起来时比她人都晚，却好似行了百里山路一般，体乏无力，睡眼沉沉。
其实不光是杨怀宁一人这样，放眼看去，除了最前面立着的学子，在夫子眼皮底下站的规规矩矩不敢造次外，队伍越靠后，学子越懒散，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这入了高学的，都是佼佼者，当然，除了杨怀宁这种吊车尾的。每个在自家都是爹娘的心肝儿，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娇惯的很，别说这日头了，随意出行都是坐轿子，哪里这样站过。
又加上这过了个慵懒舒服的寒休，格外娇嫩。这不，在杨怀宁张着嘴无声的打完第五个哈欠时，突然听见咚的一声儿，前面的队伍传来吵闹声，正在训诫的夫子也停下来，下台来看。
杨怀宁个儿不高，又在最后面，只能听见闹哄哄的声音，却看不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会儿倒是被好奇心勾的清醒不少，她拽了旁边一个瘦高个儿，“哎？怎么了？这是？”
瘦高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格外兴奋，本来个儿就高，还伸长了脖子看，左右摇晃寻找缝隙，像一只长颈鹿一般，看的杨怀宁想笑。
“等会儿…我先看会儿…”瘦高个儿有些激动，头也没偏直接回答。
“……”杨怀宁踮着脚又看了一会儿，只看见涌动的人头，索然无味，只好老老实实的站着。
吵闹声没持续多久，蔡黑脸拿了戒尺厉声训斥，队伍这才安静下来，但已经不比刚刚了，平静下有什么涌动着。
瘦高个儿这会儿才得闲，低了头同她小声耳语，“就刚刚，那梁晓棠晕了！”
“谁？”杨怀宁条件反射的问他。晕了？谁晕了？
那瘦高个儿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梁晓棠你不认识？”
“不认识！”杨怀宁摇头。她是谁？很出名吗？甫一回答完才想起来自己说错话了！她确实是不认识，但有可能原主认识啊！
瘦高个儿也不同她深究，先是“我信你邪！”的表情，而后又转变成“别说了，我懂了！”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回头不再说话。
杨怀宁一脸茫然，还想再问几句时，忽的听见背后有人轻咳一声，她随意回头一瞥，发现李怙竟然站在她身后！
她先前过来的晚，匆匆忙忙赶来，便直接站在队伍最后边儿，罗珊珊和何悦礼都是另一个班的，也不同她一起。周围都是高大的男同窗，杨怀宁站在那儿，仿佛是小矮人入了巨人国，所幸有高个子挡着，她刚刚站着也还算舒服。
只是，这带班夫子怎么不在前头待着，跑后面来干嘛？
杨怀宁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再造次。前面的蔡黑脸继续训诫，“汝之少年，国之栋梁，如此娇弱，怎能担负兴国之重任？……”
大意说的是刚刚的那位梁晓棠同学，站着竟然也能晕倒，这才站了多久？娇娇滴滴不能做大事，吃不起一丁点儿苦，大邺养出来的未来接班人，却都是你们这些人这副样子，真的是国之悲哀……如此云云。
这话是对事不对人。但搁谁身上都不好受，有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批的感觉，太没面子，梁晓棠又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当下就哭起来，小声儿啜泣。
可是蔡黑脸却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是夫子，高学夫子，直属国子监。南林书院是公立的，院里有什么事情，夫子有权直接同圣上汇报。所以他们官职不高，但权力不小，是一个很叼的存在。
再加上现在圣上尤为重视教育这块儿，去年年末，刘阁老还大谈国学教育现象，特意指出某些学院，学风不正，夫子仍在坚持教学，有些学子都带上手炉入堂了，不成样子……所以今年来，此项抓的极为严格。蔡夫子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这梁晓棠哭的不是时候，要是忍过这一会儿也就算了，偏偏在蔡黑脸训诫时哭了出来，夫子震怒，当下让所有学子围着明理堂跑上十圈，把娇气都磨一磨…话音刚落，队伍之中便怨言渐起。
“怎么？还想再来十圈？”蔡黑脸脸色不好，高声斥问。
声音渐渐消失，其他夫子并未出声，这事也就算是定了。从左边开始，挨个转身小跑出了明理堂。
这明理堂并不小，内有乾坤。里面儿学堂就有三四所，再加上夫子办公区，一大片的树林，假山池塘…一圈跑下来，至少得二十分钟…
杨怀宁认命，心里暗暗埋怨，真是多事儿！她站在队伍的最后，队伍出明理堂是首尾相接的，所以，在旁边的人都走完时，杨怀宁终于看见这次跑圈事件的主人翁了！并不是因为系统的提示。
她不认识梁晓棠，但是，想不认识都难！即使穿着千篇一律的学子服，也掩盖不了身上那种出尘的气质。美！美人一个！是那种让男人看了腿软挪不开步子的那类。尤其是现在，哭的梨花带雨，更显柔弱可怜…
就连杨怀宁她一个姑娘家看了都不忍！
梁晓棠周围围了一群姑娘，顾及着前头还站着的夫子，不敢说太多，只能在一旁小声安慰着，递手绢的有，拍肩膀的也有。当然，因为她的娇生惯养害得众人被牵连罚跑，生了怨气心恨她的也有。
杨怀宁看那梁晓棠生的也是貌美，估计也少不了其他女学子的嫉妒。正看着，那梁晓棠似乎知道有人在看她，猛的抬头朝杨怀宁看过来，眼里没有了刚刚的娇怜，取而代之的是恶狠狠的眼神，带着怒气冲冲的杀气。
吓得杨怀宁赶紧收回目光，小跑着跟上前面的人，心里暗暗嘀咕，我勒个去，这眼神儿，够吓人啊！得是有多大仇多大怨？看来，这原主不仅认识她，还有段故事啊！
一路小跑着出了明理堂，跟着前面的队伍围着院墙小跑。不巧的很，杨怀宁跑的再快，也躲不了。队伍首尾相接，梁晓棠就在她身后，中间隔了一个人而已。
“晓棠，你别伤心，夫子不是在说你……”
“就是，咱们也都快站不住了，念念叨叨那么久，谁受得了？”
“棠棠，别再哭了，白白让人看去笑话了！”
“对对对，你别再伤心了，指不定有些人偷着乐呢！”
杨怀宁听着身后七嘴八舌的声音，不禁暗叹，真是罚跑都堵不住嘴，还是罚少了！本想回头看看，是哪几位知心小姐姐们在安慰那梁大小姐，以后要是狭路相逢，也能早点避开！这一回头，就出了大问题了！
梁晓棠抹了把泪双目通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言一字，“我才不要让某些人偷乐！”
杨怀宁瞥见她赤红的双眼，格外瘆人。赶紧回头，假装自己在认真跑步。可是却感觉自己的背要被戳出个洞来，又听她道，“且看吧！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这罚跑，对杨怀宁来说，简直是煎熬！完全是在折磨她啊！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怀宁开启系统，来搜索梁晓棠的基本资料。至少，得知己知彼才能又那么一丁点儿胜利的希望吧！
这梁小姐，说起来可就是家世显赫了。梁晓棠的姑奶奶梁婉莹曾是先皇的宠妃，自家爷爷是朝廷重臣。甚至先皇已经说了，只要这梁贵妃生了皇子，立太子是妥妥的！奈何梁妃肚子不争气，诞下的是个公主。
小公主受宠的很，据说当年圣上上早朝都还抱着她……可惜小公主不到三岁就夭折了。本来梁贵妃痛失爱女应该是极为悲痛的。却不知从哪儿冒出了流言，说这小公主是遭人毒手死于非命，目的是为了获得圣上的更多宠爱……
再后来，梁妃悲痛欲绝香消玉殒了…梁家也一年不如一年，最后只落了个国公的爵位。
系统再厉害，终究只是系统，能给的消息就只有这些。而且，杨怀宁估摸着，大都是从什么野史杂记上获得的吧！
可是，国公虽然没品没权，但也算的是皇亲了，比起商人，那鼻子下巴可不知道高哪里去了！
杨怀宁浏览完这些杂碎的信息，一圈已经跑完了，她既要注意脚下的路，还要看系统，一心两用，费了不少心思，再加上原主这具躯体，估摸着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多了，跑上两步就喘。这一圈下来，整个人都快要趴下了，额头出了一头汗！
杨怀宁没那么多讲究，抬起学服的袖子就擦。脚步挪的困难，似是脚踝绑了铁铅一样，抬不起来。奈何几位夫子全都站在了明理堂的门口，盯着他们，目光炯炯，让她不敢懈怠。
“杨怀宁！”
“啊？学生在！”杨怀宁猛的被人叫，不免紧张，赶紧答到！
“你过来！”李怙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在杨怀宁看来，这就是要找她麻烦的节奏啊！
这么多学子怎么就偏偏看见她了？她…她也没做啥啊？不就是刚刚在那棵大槐树下歇了一小会儿嘛！可是追上队伍了啊！又不像那娇滴滴的梁小姐，现在正坐在树下纳凉呢！
难不成，这是故意找她麻烦？杨怀宁停下来，喘了口气，慢慢离开队伍走到李怙身前。咋，这夫子难不成还记仇？都是成年人了，还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不……不太合适吧！
“夫子，学生在。夫子可有事吩咐？”杨怀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声音听起来平静，心里却是咚咚打鼓，早就慌乱如麻了！
“嗯！”李怙垂眼看她，皱了皱眉头。
白白净净的脸没有一丁点儿瑕疵，许是刚刚才跑过的原因，脸颊泛红。白里透红的那种。在上午温暖的阳光下，她脸上细密的白色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桌案上有一份备课书，你给我拿过来。”
“嗯…？噢…是，夫子。”杨怀宁有些愣，现在拿备课书干嘛？
刚刚转身，又听他在身后加了一句，“我忘记放在哪个桌案了，你去给我找找吧。我不急！”
后面一句，是顿了一会儿才加上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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