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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苏沐秋说: ...

  •   森弥江的生日快到了。

      说起来很凑巧,她的生日正好是在联盟成立的前一天,那一天开始填成员表格。同样,这也是森弥江的十八岁生日,苏沐秋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准备礼物,他甚至没有和叶修商量。

      大家都在给森弥江准备礼物,森弥江隐隐约约的有些感觉到。

      她虽然希望大家能够跟平时一样,但是就算她这么说,他们也不会就此收手。在觉得没必要这么认真的同时,她又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太好了,能够认识这些人真是太好了。她也给苏沐秋准备过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所以她根本无法说出让大家不要给她准备礼物的话。

      因为拟合同的过程比较繁琐,所以陶轩一早就开始准备这件事。叶修和苏沐秋都不是很在意这些他们不太懂的事情,随意的看了几眼之后就签上名字。

      对签合同比较有经验的森弥江本来打算帮他们看看的,但是等她知道的时候,叶修和苏沐秋都已经签完了,如果她要求看合同的话,可能就会让陶轩觉得她不信任他。他们和这位网吧的老板也认识好些年了,她贸然举动给他留下坏印象的话,对苏沐秋和叶修也是不利的。

      而且这么多年,陶轩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森弥江对他也是很信任的。

      **

      越到森弥江的生日,大家就越发的神秘。

      苏沐秋在一个月前就不让森弥江到他和叶修的房间打扫,想想大概就是他在准备一些不能让她看见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可能是……生日礼物吧。

      如果偷偷去看的话就会破坏这个惊喜了。

      森弥江决定耐心的等待。

      苏沐秋在这几年明显开始长高,已经比她要高了一个头了,她已经看不到他的头顶了。不只是身高,他的长相才是更加引人注目的,本来苏沐秋就长得比同龄的人要好看很多,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一点就越发突出。有时候上街,他都会被女生搭讪。

      她有点害怕了。

      以前她并不会有这种感受的,但是在最近越来越多次被叶修抱怨说他们两个在路上的时候,苏沐秋被各种女性搭讪的时候,她隐隐觉得有些难过,甚至——希望苏沐秋不要越来越好看。

      明明叶修是在说自己长得也不差,但是站到苏沐秋旁边之后别人就看不到自己。

      可是她却只能听到“苏沐秋越来越受欢迎”。

      那是什么、嫉妒吗?

      嫉妒……那些和他搭讪的时候被他温柔相待的女生吗?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明明,苏沐秋不是自己的苏沐秋呀,他未来会和比她更好的女生谈恋爱、结婚、生子。

      但是为什么——

      她会感到不甘心呢?

      “如果我得不到的话,我宁愿毁了他。”

      电视机里正在上演的电视剧里的一个女生,用阴暗的表情阴暗的话语,说出这句话。这句话明明是那些狗血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话,但是此刻却猛烈冲击了她的内心。

      那个因为求而不得而扭曲了原本漂亮的面孔的女生,却就好像就是她一样。

      ……不要。

      她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弥江姐姐?弥江姐姐?”苏沐橙的手在她的面前晃了好久。就在刚刚她看得正起劲的时候,森弥江手里的遥控板突然掉到地上,森弥江却好像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电视。

      森弥江猛然反应过来。

      她捡起遥控板,把电视关掉。

      “没事。”森弥江站起来,“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沐橙你该睡觉了。”

      “哎?可是我们不是才刚刚开始……好吧,弥江姐姐,晚安。”苏沐橙还在疑惑的时候,突然发觉森弥江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立刻咽下原本要继续的话,乖巧的答复森弥江的话,然后跑回卧室。

      看到卧室的门关上之后,森弥江才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般滑坐在沙发上。

      她用双手捂住脸,被双手盖住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因为感到紧张,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冒汗,瞳孔因为眼睛睁大而颤抖着。

      什么啊,什么啊。

      她是……这么恶毒的人吗?

      “弥江?你怎么了?”叶修这个时候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森弥江一副反常的样子蹲在地上,有些疑惑的问,“身体不舒服吗?我去叫沐秋——”

      “啊啊我没事,不用叫沐秋。”森弥江立刻制止了叶修的动作,“刚刚眼睛有点疼,可能是最近每天晚上都看书的原因吧,下次我会好好注意的。说起来,叶秋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倒水。”叶修听到合理的解释之后也就没放在心上,他扬了扬手里的水杯,抱怨,“苏沐秋这个家伙,跑腿的事都让我做,喝个水都支使我去给他倒。”

      “可是你还是帮他出来倒水了呀。”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叶修叹了口气,把杯子放在桌上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

      “这水刚烧好,放一会儿再喝,不然他会烫到嘴的。”森弥江提醒,叶修用无语的表情看着她,回她的话:“我看得到冒出来的烟。”

      接着森弥江就看着叶修拿着杯子回了房间,她愣了愣神,然后开始收拾茶几上的东西。

      如果就保持这样的日子的话,不就再好不过了吗?

      **

      森弥江是在刚完成工作收拾东西的时候接到的电话。

      “请问是森弥江小姐吗?”来电显示明明苏沐秋,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完全不是,对方用严肃的认真的语气,让森弥江根本无法产生一丁点的觉得这是玩笑的感觉,“请您保持冷静听我说。是这样的,这部手机的主人——”

      “就在半个小时前,出了车祸。”

      就在那一瞬间,森弥江好像失去了听觉。她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周围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她站在一个灰白的空间里面,愣愣的无法反应。

      然后就在下一秒,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痛感不知道从哪里涌了上来。

      “森小姐?森小姐你在听吗?”

      对方意识到森弥江根本就没有开口,有些担忧的问。

      “在……抱歉,你能不能再说一次,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赶过去。”森弥江用手按着太阳穴,闭上眼靠着旁边的柱子上,她现在感觉有些头晕,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起来。

      对方重新说了一遍医院和急救室位置。

      “谢谢,真的谢谢你,我现在就过去!”森弥江不停地道谢,然后挂断电话。

      她拿起包立刻冲了出去,旁边的同事对她这副慌张的样子感到惊奇,毕竟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着急的跑走的森弥江。

      森弥江拦下出租车,上车关门一气呵成。

      “师傅,去市中心医院,可以快一点吗?我的家……朋友出车祸了,在急救室!”

      “难怪看姑娘你急急忙忙的,好嘞,小姑娘你坐好啊!”

      司机师傅也是个好人,原本要二十分钟的路程被他减到十分钟,而且运气比较好的是路上也没有堵车或是红绿灯阻拦。在下车的时候,森弥江拿出两倍的车钱,但是司机师傅不要,拿了比原先的价钱多一点点的费用就开走了。

      森弥江也没有时间继续拖拖拉拉的,她冲进医院。

      找到给她打电话的人说的手术室的时候,她看到一个青年坐在门口的等候椅上,旁边放着一个不透明的白色塑料袋。他手里握着苏沐秋的手机,低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那个……”

      森弥江出声,“请问,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吗?你好,我是森弥江。”

      对方听到森弥江的声音,猛然抬头,他是个看起来很有气质的人,他说:“你好,森小姐,鄙姓陆。请问……您和那位先生的关系是?”

      “朋友。”森弥江定了定心神。

      “是这样啊,”陆蔚风心里有个数了,点点头,继续问:“那请问你知道他的家人在哪里或是怎么联系吗?手术的一些相关事宜,还是得家属到才行。”

      “他……只有一个妹妹了。”森弥江做了个深呼吸,“请问,沐秋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那里是比较偏的路,我也只是路过,结果看到倒在地上的这位先生。”陆蔚风解释,他能理解森弥江现在着急的心情,“他情况看起来有些糟糕,而且肇事司机已经逃走了,我就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这边这些东西,大概都是这位先生的东西。”

      陆蔚风指了指等候椅上的袋子。

      “对了,请问只有妹妹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别的家人了吗?”

      “……嗯。他们是孤儿。”森弥江止住打颤的牙,装作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她拿出手机,说着给人打电话,但是手却根本抓不牢手机,在手机差点就掉到地上的时候,陆蔚风拿住了手机。

      “抱歉,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对……你想给谁打电话?我帮你按吧。”

      “谢谢……那个,在联系人里,你找一下,写着陶哥的……”森弥江用颤抖着的手按住眼睛,防止已经到眼眶的眼泪流出来,声音也是越说越小,几近呜咽。

      “好的,啊,找到了。”

      陆蔚风按了拨打的符号。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陶轩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了,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陶轩也感到疑惑,这个时候,森弥江应该是准备回家烧饭做菜了的,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陶哥……”森弥江有些止不住眼泪,眼泪从她的指缝里滑出,“陶哥,沐秋出车祸了……”

      “什、什么?!”陶轩那边似乎是传来踢到什么东西的声音,他声音陡然加大,“怎么回事?沐秋怎么会出车祸?叶秋呢?现在你在哪里?”

      “叶秋没有手机,我找不到他……呜……陶哥你给雪峰哥打电话,让他联系叶秋……”森弥江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但是呜咽声根本遮掩不住,“能拜托陶哥你去把沐橙接过来吗?她现在还在学校里,带她来市中心医院……拜托你了,陶哥……”

      “好,好好好,我立刻就去!”陶轩那边传来他站起来走动的声音,他一边走一遍安慰森弥江,“弥江你别想多了,苏沐秋这小子命大着呢,不会有事的!你等着啊,我带沐橙过来!”

      “好,谢谢你,陶哥……”

      挂断电话。

      她在电话挂断之后,就感觉整个人天旋地转。

      “森小姐,没事吧?”陆蔚风看到森弥江用手按着太阳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事,谢谢您,陆先生。”森弥江勉强的坐在等候椅上,强撑着和陆蔚风说客套话,“真的是非常感谢您。对了,急诊费是您垫付的吧?我出来的急没有带现金,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森弥江从包里找出纸和笔,在上面写下姓名住址电话号码递给陆蔚风,陆蔚风愣了愣,接过写着森弥江信息的纸,然后也写了一张姓名住址电话号码给森弥江。

      门口挂着的牌子上的红灯还没暗。

      森弥江没有开口说话,目光愣愣的,盯着地板看,仿佛要把地板看穿。

      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就好像、就好像是——

      苏沐秋,再也不能笑着离开这个急诊室。

      也可能是,再也无法笑起来了。

      回忆就像是蚂蚁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让她感觉一阵阵的刺痛。那些过去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一张张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回放。从一开始的福利院相遇,到坚持和苏家兄妹在一起,到一起找工作一起生活供苏沐橙上学,到一起打荣耀……

      她感觉浑身发冷,记忆里苏沐秋抱着她的时候,那个怀抱温暖的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记忆里的小小的苏沐秋,朝她笑着伸出了手。

      「跟上我们哦,弥江。」

      「嗯!」

      她笑着,拉住了苏沐秋的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苏沐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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